再次回到天風城,物是人非,子凡的路途又會遇到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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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城,依舊是老樣子,古老卻乾淨的城牆,城門處人來人往,幾處還擺了茶攤。
二人進了城,一路的熙熙攘攘依舊如初,只是周圍的人和事都已面目全非,剛走進城門不久,江子凡便停下了腳步,在龐士元不解的神情中轉過身去正對着出城的方向,沉默良久纔有兀地轉身朝前繼續走去。
“當初就是這麼離開的?”龐士元瞭然一笑問道。江子凡點了點頭,至今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年離開時的情景,自己被迫走得那麼急,在家族衆人的嘲笑和謾罵聲中,在江奇幾人的拳腳毆打中,狼狽地出了天風城,併發下誓言,一定要回來,回來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我失去的尊嚴!要你們統統還回來!”
兩人直往西行走了些許時間,終於來到了一座小院門前,江子凡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去推開了大門,空氣中瀰漫的灰塵惹得龐士元直咳嗽。
“哇!嗆死我了,這是哪裡啊?”他一邊掏出絲帕捂住口鼻一邊道。
“我曾經的家。”江子凡淡淡道,大步走了進去。
輕車熟路地踏過一條青石小道,院中桃樹綠葉成蔭,生機盎然,只可惜少了一分生氣。過了客廳,邁向後院,一切還是老樣子,只是讓江子凡想不通的是,這裡雖然積累着一些灰塵,卻能看得出有人偶爾會來此打掃。
“按照江族的習性,這裡怕是早就該荒廢了,會是誰呢?”他暗自琢磨道。
在父母的靈位前跪了下來扣了三個頭:“爹,娘,子凡回來看你們了......”
龐士元不忍打擾,悄然退出了房間。
“他恐怕有很多想對你爹孃說的吧!而我......唉......”他暗自嘆了口氣,坐在了一邊的石階上。
不久後,兩人如來時般悄聲離開,唯一變化的是那方靈位前多了幾支清香和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爲什麼不把你父母也帶走呢?”街道上,龐士元好奇道。
“他們喜歡這裡,這裡是我們的家!”江子凡笑道。
“嗯......家嗎,也是!”他點了點頭,對於家,他倒是沒什麼感受。
看了看天色,龐士元問道:“現在我們去哪?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江子凡不解道。只見對方白了他一眼道:“當然是你父母的仇了!”
江子凡聞言失笑道:“我只知道我的爹孃是因爲江族的任務而死的,就連被誰殺的都不知道,怎麼報仇?找誰報仇?”
“笨蛋!既然知道是江族的派遣,自然要去問那個派遣之人了。”龐士元鄙視道。
“族長?我現在可不想見到他。”江子凡直接道。
“爲什麼?”龐士元問道。
“我發誓要取回我失去的尊嚴,但是現在還不是時機。”他道。
“時機?”龐士元想了想笑道:“原來如此,你是想功成名就再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對你屈膝跪伏。”
“也沒有這麼嚴重,我只是要他們知道當初的決定是錯的!”江子凡淡淡道。只聽龐士元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喝酒去?”
“不,我還想去一個地方看看。”江子凡道:“看看那個可能知曉一切的人。”
兩人行了沒多久,眼前出現的是一座有些古老的小院,兩人仍舊與方纔一般推門而入。
“奇怪了!”江子凡心中訝異,自己家大門沒鎖也就罷了,怎麼連這裡也一樣,就好像有人早已知道他要回來一樣。
一入院門,江子凡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院中雜草橫生,地面上佈滿了塵埃殘葉,看樣子已經荒廢很久了。
“丘老頭......”江子凡怎麼也沒想到這裡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他心中所想見的就是當時他的導師,丘老。
兩人走近院中的小屋,龐士元突然眉頭一皺提醒道:“這裡被人設了屏障!”
“屏障?”江子凡聞言走上前去,雙手試探着向前想退開屋門,卻被一股大力給彈了回來。
“果然!”他心中納悶,也不知設立這道屏障的人是何用意,心中暗道:“莫非是丘老頭?”
“這該如何破解?”江子凡知曉龐士元一定知道這些,不然也不會提前提醒自己了,只見龐士元搖着扇子徐徐道:“這層屏障並不強,依照你現在的實力,只要稍微運些靈力應該就能破解。”
江子凡依言而行,果不其然,屏障頃刻間瓦解,兩人進了屋內,眼前的房中卻是意想不到的整潔,不見一點灰塵與時間的痕跡。
“這也是這層屏障的效果!”見江子凡一臉的呆愣龐士元無奈解釋道。
江子凡羞愧地點了點頭四處看了看。
“看來丘老頭已經好久沒回這裡了,難道是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他猜測道,在他的影像中丘老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而且他懷疑,自己當年離開天風城其中可能跟這丘老頭有什麼關係。
正思考着,房間裡不知怎麼就暗了下來,外面天朗晴空,屋內卻是漆黑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江子凡全身戒備道。
“......”龐士元沒說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四周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子凡!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這時在耳邊響起的是一道蒼老熟悉的聲音。
“丘老頭!”江子凡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屋內朝着他走來,他面容祥和,慈祥地笑着,看着江子凡。
“丘老頭?你怎麼......”江子凡上下打量着眼前出現的老者,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還是老樣子,一身灰色大袍,一雙微眯着的眼睛,還有那本從不離手的不知名的書。
“這是幻影,是他離開前留下的意識,根本就聽不到你說的話!”龐士元見此在一旁解釋道:“如此強大的靈念,中洲果然高手如雲。”
只見丘老捋了捋白花花的鬍鬚笑道:“看來你這位朋友知道的還不少嘛!”
“你!”龐士元心中一顫滿臉訝異道:“你有意識?不可能!這明明只是一個靈念凝結的產物而已啊!”他滿心思忖道:“莫非你是附靈?不!不對!附靈不可能長時間離開本尊!也不該是這種感覺!”
丘老只是一臉笑意地看着他,江子凡則是一頭霧水,也不清楚這傢伙又怎麼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色的龐士元。
“系神咒!?”龐士元突然開口道,語氣中滿是懷疑與詫異。
“你懂得當真不少!”丘老笑道:“年紀輕輕有這般見地修爲,倒是個可造之材,但是老夫警告你,莫要對子凡動任何歪腦筋,否則就算是龐天師在老夫也定不饒你!”
龐士元聞言大驚失色,忙拱手恭聲道:“晚輩知曉!還請前輩放心!”
江子凡在一邊一直是雲裡霧裡的,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只聽丘老對他笑道:“子凡啊,你能破了房門的結界,看來你的修爲有了不小的進步,老夫很高興!”
江子凡卻擺了擺手道:“丘老頭!你究竟是什麼人!當年江族驅趕我,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呢?”恐怕這個天下唯有江子凡這一人對他如此不敬,可丘老依舊是一臉笑意,絲毫不見生氣的樣子。
“當年你就老是跟我說什麼江族不適合我,問我想不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還跟我講了很多關於天風城外面的世界,我自然要聯想到你了。”江子凡將心中的疑問倒了出來。
“子凡啊,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好嗎?”丘老目光看向窗外徐徐道:“天風城只不過是天下角落裡的一個小地方,它困不住你,老夫只是想早點助你離開展翅高飛,去見見外面的大千世界!”
“但是......”
“子凡啊!你與其他人不同,老夫只是給你指了條路,但接下來的一切都要由你自己去闖,老夫絕不會插手。”說着,丘老回過身來看着江子凡道:“去尋找你自己的道,可別讓我失望啊!”
“尋找自己的道?”江子凡細細體會了片刻後道:“是!子凡知道!”說着朝着丘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嗯!很好!”丘老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一臉嚴肅道:“子凡,老夫接下來跟你說的纔是關鍵!”
“嗯?”江子凡聞言一驚,丘老所言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只見身邊的龐士元欲要退避,卻被丘老攔住道:“既然你是子凡的朋友,聽聽也無妨。”
龐士元無奈退了回來恭聲道:“是。”
“太和仙域與太魔魔域這兩個勢力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丘老道,見二人點頭繼續道:“雖然這兩個勢力早已銷聲匿跡,但這天下依舊有他們遺留下來的痕跡,中洲的靈劍宗與無塵門就是其中兩個,既然太和仙域如此,那太魔魔域自然不會遜色。”
“你是說,太魔也有殘餘的勢力存在?”江子凡驚訝道:“他們不是被放逐到無邊海域中去了嗎?”
“只要沒有斬草除根,太魔的勢力永遠不會消失。”丘老道:“中洲的夜嶺與無情殿這兩方魔教勢力,其實也是太魔勢力的一小部分。”
“你說什麼!爲什麼我不知道?”江子凡驚訝道,他在靈劍宗待了這麼久,可從來不知道這兩方魔教是太魔勢力,照理說師傅在教導這些知識的時候不應該忽略這一點纔對啊!
“不光你不知道,就連長笑白甚至婁穆,金蒙都不知道!”丘老嚴肅道。
“婁穆,金蒙,他們不是夜嶺和無情殿的首腦嗎?他們爲什麼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江子凡一腦袋的糊塗道。
丘老見此微微一笑道:“他們只是在完全不知情下被太魔的一隻手牽着走罷了,現在最關鍵的在於,太魔魔域的勢力在暗處不斷擴張,其中不知在謀劃着什麼。”
“長笑白應該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只不過他知道的還是太少,如果不出我預料,數年之後天下將有一場大劫,屆時生靈塗炭,天下大亂。”
龐士元聽到這裡知曉了一些消息道:“前輩所言,莫非是太和與太魔會再次開戰?”
“如果我說,要比這個還要嚴重呢?”丘老目光深邃道,龐士元聞言一驚道:“還請前輩指教。”
“我只能告訴你們這些,只要你們接觸到了太魔勢力現在的統領者,相信你們會知道需要做什麼,怎麼做。”
“聽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包袱丟給我們?”江子凡道。
“哈哈!你要這麼想也不是不可以!我相信憑藉你的實力,一定能找到最終的答案,找到真正屬於你的道。”他老謀深算道。
“哼!看你樣子應該很厲害,爲什麼你不自己去解決事端?非要我不可呢?”江子凡氣急道。
丘老見此坦然一笑道:“這是上天給你們的劫難,老夫不能管,這都要靠你們一一去化解。”
“真是隻老狐狸!”江子凡悶聲道,卻見丘老呵呵一笑道:“如果你還有想要知道的,就去找江謙吧,老夫還留了樣東西讓他轉交給你!”他說到這身體漸漸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丘老頭!”江子凡見此喊叫道:“你現在究竟在哪裡?我到哪裡才能找到你?”
淡笑間,丘老目光柔和道:“神洲!老夫在神洲,等着你!”言罷,身體消散,房間再次回覆了明亮。
“老夫在神洲,等着你!”明亮的房屋中,這句話在江子凡的腦海中久久迴盪,斜陽照進窗楹,散滿一地溫暖。
“死老頭!你給我等着吧!”他握緊着拳頭,信心滿滿地衝出了屋子。
“去哪?”龐士元衝着他的背影喊道。
“找江謙!”他頭也不回,大步邁出了‘從前’的小院,衝向了嶄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