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極屏峰後山,不時有“唰!唰......”的呼嘯聲傳來,一人此刻在草地來回移動着身形,手中的刀不停地在空中揮舞着。
他在爲一個月後的靈劍大會作準備,只聽刀風呼嘯,刀影零星,那陣陣刀氣四處飛散,將那四周的岩石樹木削砍的面目全非,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好像依舊沉浸在其中,閉着眼睛感受着周圍的一切,風和氣。
突然,幾道刀光憑空出現,將遠處的一塊巨石絞成了碎片,又如同空氣一般消失無蹤......
天依舊很藍,他揚起清秀的面龐坐在了腳下的草地上。
雲,隨風流動,無法任由自己改變前行的方向,這就像曾經的他,沒有能力,沒有資質,什麼都沒有,只能任由命運的擺佈。
他不由握緊了雙手,現在的他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要變得更加強大,他不要再嚐到失去的痛苦!
“聖清山,鴻江,祈皇城,青桑山......”至今爲止,他的腦海中依舊深深銘刻着丘老當年所述的宏圖。
他翻開了手中的《丘世錄》,再看了看那把亮麗如新的匕首,追述着當年心中的疑問,如今的他終於知曉了答案,丘老所說的,那篇大陸之後發生的事......
十年的時間,他在靈劍宗學到了很多,除了修爲上的長進,還有見識閱歷上的拓展,其中就包括了丘老當年提到了,那片大陸之後發生的事情......
中洲,也就是江子凡生活着的這一片陸地,其上遍佈着人口,城池,門派......
中洲也被稱之爲這個世界的中心點,而這個稱呼的由來要從數萬年前開始追溯。
當時,天地間有着一片無邊大陸,被稱之爲太和大陸,陸地之上城池遍地,門派林立,人口繁雜。
太和大陸上的勢力分佈繁雜多變,人類生活的風俗習慣大相徑庭,又有各處邪教妖魔從中參雜,整片大陸長久以來持續着水火交加的局面。
戰火不斷,無論是修士或者凡人都被牽連其中,貧苦百姓更是叫苦不迭,受其牽連屍橫遍野。
當時的世界被大體劃分爲兩方勢力,其中一方是太和大陸的守護者太和仙域,那是太和大陸各大強者聯合組織起來的龐大勢力,爲的就是對抗來自太魔魔域的死敵。
太魔魔域,那是由魔教與妖族聯合組建的,爲的是與太和仙域爭奪大陸的所有權。
戰火連天數千載,太和與太魔雙方爲了爭奪大地的統治勸互不相讓,當時太和大陸滿目瘡痍,百姓哭聲震天,殘垣斷壁,白骨遍地......
終於,經過漫長的征戰,太和仙域險佔了上風,將太魔的一衆勢力驅逐出了大陸,屠滅於那片可怕的黑暗太魔海域之下,世界因此而得以短暫的安寧,這個世界也終於有了正統的命名——太和界!
但是,雙方所做的一切引來了上天的震怒,那一日烏雲蔽日,天降金雷將太和大陸劃成了數塊,各自漂往不同的方向......
中洲是當時太和大陸的中心點,經過海上漫長的漂移,最後在太和界的東方海域落了根。
“東中北戰,西青南幽,化外神洲!”江子凡默默唸道。
對於這個他早已背的滾瓜爛熟,但還是忍不住心生好奇,其他的大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但當他滿懷希望翻看起那本《丘世錄》的時候,卻發現在那寫着各個大陸詳細資料的書頁上都是一片空白,唯有介紹了中洲各地的一些風土人情。
“丘世錄!既然不知道就別寫出來啊,那個臭老頭!到底有哪句話是真的!”他不由憤憤罵道。
現在回想往事,江子凡發現了諸多巧合之處,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刻意操控一般,而這一切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直蠱惑他離開天風城的丘老。
而令他更加確信無疑的是,在這《丘世錄》的最後一頁角落中,正寫着‘丘老著’這三個鮮明的大字。
並且直到不久前他才從得知,他的師傅萬重山根本就不認識丘老,萬重山的交際關係本來就不多,江子凡很容易就推斷出來,所謂的老友本就是丘老的謊言。
只是,他從《丘世錄》中得到了一個使他震驚許久的消息,靈劍宗竟然是那早已銷聲匿跡的太和仙域勢力之一。
靈劍宗的開宗始祖指天道人當時憑藉自身領悟的靈劍訣一夜成名,並開創了靈劍宗。
之後天象異變,太和大陸四分五裂,太和仙域也因此土崩瓦解。
大陸新生,又是一場瘋狂的屠戮,那些趁機崛起的新生勢力爲了爭奪地盤打得不可開交,而靈劍宗卻能在此亂世穩穩地佔據着東域聖清山脈,無人敢來侵犯。
之後經過一段長久的演變才成就了當世局面,中洲才穩定安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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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大會將至,宗內的弟子也開始忙碌了起來,有的直接閉關不出,有的忙着外出歷練,都想着能在最後的一點時間裡儘可能的提高自己的修爲。
轉眼間靈劍大會的日子將至,江子凡爲了想放鬆一下此刻緊張的心情來面對明日的靈劍會,回到了當初的地方,極屏峰伙房,因爲修煉的緣故,他有一段時間沒來過這裡了。
“也不知道老王和何大媽怎麼樣了。”
想着自己從小到大幾乎就是在這裡成長的,忽然心中有些懷念那裡的味道,直接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像是回到了家的感覺。
院子裡空空如也,老王不在,就連很少出門的何大媽也沒了蹤影。
“莫非這靈劍大會連老王也要去參加?”江子凡笑嘻嘻地胡思亂想着,悠哉地躺在老王的搖椅上。
直到夜幕降臨,江子凡才見到老王回來,面色很難看,身後還跟着一臉苦悶的何大媽。
“老王啊!你怎麼到現在纔回來!”江子凡起身,看到雙眼無神的老王還有一臉無奈苦悶的何大媽,眉間一皺道:“老王,發生什麼事了嗎?”
老王彷彿這才發現江子凡的存在,無神的雙眸突然有了些光彩,還未待江子凡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見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子凡,我求求你,幫幫我吧!”只見他老淚橫流,痛哭流涕道。
江子凡只覺今日的老王太不對勁,他從來沒有見過老王如此連忙一把扶起他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啊!”
於是,老王一邊流着眼淚邊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老王的老家在離聖清山數百里之遙的一個小村莊,老王的父親很早便去世了,母子倆相依爲命。
老王外出闖蕩在靈劍宗落了身,村子的人都引以爲傲,老母親也是整日笑逐顏開。
八十多歲高齡的老母親身子骨還很硬朗,面上容光煥發,這也多虧了老王時常託人帶回去的靈丹妙藥。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卻不料老母親在山上採野菜時,一足踩空滾下了山坡,這一摔正中要害,若不是靠着丹藥的餘效,恐怕那把老命早就交待了,她現在硬是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期望可以見兒子最後一面。
“我今天早上接到家書,村裡人叫我趕緊回去,本來這件事情也好辦,卻偏偏碰上這次的靈劍大會!”老王含淚恨恨道。
江子凡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老王焦急的原因無非是找不到人帶他回家。
因爲這次靈劍大會的關係,大家都是忙着各自的修煉,許多弟子早已經閉關不出,而那些個修爲低的弟子連御器飛行都難,想要帶個人就更別提了。
“難道整個靈劍宗都找不到人了嗎?”江子凡不由問道。
“唉!別提了,現在整個宗門幾乎見不到生人面,能見到的也就是些記名弟子!”說到這裡,老王不禁氣惱道:
“現在這時候,就連掌門和各大長老也不見了蹤影,我遇到個管事弟子,他告訴我,要麼等靈劍大會過去後再帶我回去,要麼讓我自己想辦法回去,還給了我幾張符,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可是,我的老母親哪能捱到那時候啊!”
“符?是什麼樣的符?”看着老王一臉懊惱的樣子江子凡問道,便見老王將那幾張藍色的符遞給到了他的面前。
“是極翔符。”江子凡握着符說道,隨即轉念一想對老王道:“老王,你等着,我跟師傅打聲招呼,你快去準備一下,就在宗門前等我,我馬上就來帶你回家!”
他匆忙說完便向院外跑去。
“回家......”直到江子凡的身影消失老王才反應過來,朝着江子凡離去的方向又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萬重山並沒有把他的十弟子列入參加靈劍大會的名單中,聽江子凡說完事情的經過略微考慮了下便點頭同意了。
江子凡徵求師傅的同意後便急急忙忙背上了刀朝着宗門而去,他之所以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老王的懇求,不是因爲同情,而是因爲感同身受,失去至親的痛苦他經歷過兩次,他不想看到老王也這樣。
江子凡到時,趁着明亮的月光正看到老王與何大媽在那裡翹首盼望,在見到他的身影時是滿臉激動。
看守山門的弟子看到江子凡一臉冰冷道:“不知道師兄是要去哪?”
如他們這樣還未獲得入門資格的弟子,就算處在靈劍宗的時間再長也要尊稱入門或者入室的弟子爲師兄師姐。
對他們來說,對比自己修爲高的弟子恭敬是理所當然的,只是眼前的江子凡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一個憑藉天賜的運氣而登上入室弟子的,不然他現在連記名弟子都不配。
“我送老王回家,給!”江子凡說着將一塊小木牌遞了過去,那是師門准許弟子離開宗門所給與的特殊符令。
那弟子接過木牌看了看,還給了江子凡。
“嗯!沒錯,你們現在可以出去了!”他語氣淡然,眼神中浮現出輕蔑之色,近段時間江子凡的名聲在靈劍宗並不好聽,就連一般的弟子都是一臉的冷嘲熱諷。
江子凡見對方不耐的神情也是見怪不怪,從懷中掏出極翔符,那符上用黑色的墨跡畫着幾道奇怪的符字,此時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極翔符是飛空符的一種,屬於低等靈符,卻能日行千里,對於還未掌握飛器的修士來說,這是最好的飛行工具。
“你們要抓緊我千萬別鬆開,知道嗎?”江子凡嚴肅地對老王二人說道。
兩人點頭,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子凡凝神催動靈力流入極翔符,只見那原本畫在符上的奇怪墨字竟然慢慢地從符紙上浮了出來,緩緩伸展越變越大,直到將三人圍繞其中。
忽然,只聽見“嗖”地一聲,三人頓時消失在了原地,再一看,竟然已經到了天空,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天際。
“我從未見過入室弟子還用飛空符的!”底下的守門弟子望着遠空的身影嗤笑了一聲道。
寒空中,北風呼嘯,三人被那道符文包裹在其中抵禦住了嚴寒。
看着腳下的大地高山,江子凡心潮澎湃:“如果有一天可以這般自由踏空而行,那該多好啊!”
身後的老王夫婦早已習慣性地閉上了雙眼,此時早已入夜,在極翔符的承載下,三人趁着月色終於到達了老王的故鄉,一個偏僻的小村,瓦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