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風看到那人竟然是他自己的模樣,不禁驚得目瞪口呆。暗想: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夢?可這夢爲什麼如此真實?如果不是夢,那眼前的情景又該如何解釋?
他活了上萬年,從未遇到過如此離奇詭異、如此可怕之事!他怔怔的看着面前這個“自己”,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面那人卻笑了,笑容無比邪惡,“看到我,你很驚訝是嗎?”
夕風一眨不眨的看着對面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眉頭緊鎖,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誰?”那人道:“還用問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你不是我!”夕風厲聲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說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對面那人盯着夕風,緩緩說道。
“你在跟誰說話?”那嫵媚的少女看着夕風,滿臉詫異的問。
夕風一愣,猛然清醒過來,然後他吃驚的發現自己坐在牀上,一手摟着那少女,另一隻手則伸進了她的衣服裡。而另一個自己,卻消失不見了。見此情景,他不禁大驚失色,連忙鬆開那少女,迅速站起身,說了聲“對不起”,大踏步向外面走去,只留下那少女一臉驚訝的坐在那兒。
夕風邊往回走邊思索剛纔發生的事,越想越糊塗,他在心裡暗暗問自己: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看到另一個自己?莫非這是我的幻覺?
正想着,忽見前面路上躺着一個人,夕風心想:這又是誰?想着,小心翼翼的向那人走過去。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躺在地上的竟然是靈兒!
“靈兒!”夕風大叫一聲,蹲下身扶起她。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發現她身上並無傷口,只是暈了過去,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靈兒,靈兒!”他又連着叫了幾聲,靈兒才緩緩的睜開眼。她一睜開眼,便發出一聲尖叫,一把推開夕風,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的顫抖着,看樣子像是害怕至極。
“靈兒,你怎麼了?”夕風輕聲道,“你好好看看,是我,我是夕風。”
靈兒定了定神,仔細看了看,發現面前蹲着的人的確是夕風,這才舒了一口氣,一頭撲進夕風懷裡,帶着哭腔說道:“夕風,總算見到你了,嚇死我了!”
夕風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柔聲道:“別怕,有我呢,到底遇到什麼事了,慢慢說。”
靈兒從夕風懷裡擡起頭,聲音顫抖的說道:“剛纔我從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我嚇壞了,想趕快離開那兒,就拼命向前飛奔。然後我聽到前面傳來一聲慘叫,我循着聲音走過去,結果我看到……”說到這兒,她睜大了雙眼,臉上現出極度驚恐的神色,“我看到一個人正在吃人的手臂,而那個人……那個人……居然就是……就是我自己!”
“什麼?你也看到了另一個你?”夕風驚訝的問道。
聽他如此問,靈兒也是一驚,“還有誰看到了?”
夕風道:“還有我。”他頓了一下,又道,“估計楚殤也看到了,剛纔我看到他對着虛空刺劍,邊刺邊喊‘滾開’,那時我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想來他一定也和我們一樣,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怎麼會這樣?我們怎麼會看到另一個自己?”靈兒一臉的不解。
夕風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是我們的心魔,我猜想和我們呆在這個小村子有關。”
“那該怎麼辦?”靈兒焦急的問。
夕風皺着眉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儘快找到出口,離開這裡——好了,我們回去吧。”靈兒點了點頭,二人站起身往回走去。
接下來幾天,三人仍繼續尋找出口,結果還像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收穫。楚殤每天沉着臉,一副很陰鬱的樣子。夕風和靈兒也很焦急、很鬱悶,卻又無可奈何。這天晚上,三人像往常一樣在屋子裡睡覺。睡到半夜時,夕風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慘叫,他猛然驚醒,“騰”的一下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他剛到外面,只見靈兒也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夕風問道:“你也聽到慘叫聲了?”靈兒“嗯”了一聲,夕風道:“聲音像是從隔壁的院子裡傳過來的,走,我們過去看看。”
二人來到隔壁的院子,院子裡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二人推開房門,向屋內走去,一進屋,登時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二人定晴一看,只見地上躺着一個人,更確切的說是一個死人。這人兩眼緊閉,咽喉處有一個大洞,正在汨汨的往外冒血,看樣子是被人一劍刺死。
看到這人,夕風和靈兒都吃了一驚,心想:是誰殺了他?
正想着,又一聲慘叫從外面傳來,二人急忙飛奔出屋,循聲找了過去。於是,又看到一具死屍,死法與第一個人一樣。緊接着,是第三具、第四具、第五具……
二人一家接一家找下去,結果發現每一家人都被殺了,那個紅衣孩子、那個白衣女子海棠,還有樑老爺一家十餘口人也全部被殺。最後,他們發現了瘋子書生,他也死了,死在村口的一棵大樹下,睜着眼睛,嘴角居然帶着一絲詭異的笑,那樣子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恐怖。
看到這兒,靈兒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說道:“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全被人殺了?是誰殺了他們?”夕風眉頭緊鎖,沉聲道:“如果我料得不錯,殺他們的人,應該是楚殤。”
二人正說着,忽見一個人從濃霧裡走了出來,這人臉上、頭髮上,衣服上皆是鮮血,如同被鮮血染過了一般。他的手裡拿着一柄長劍,劍尖上仍在嘀嗒嘀嗒的往下淌血。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殤。此時的他雙眼赤紅,表情邪惡而猙獰,看上去竟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極其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