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雲闕如此說,夜祭和未央忙停了手,轉過頭瞪着他。雲闕見他們住了手,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說着,又將目光轉向夕風,“大師兄,你想救她嗎?”
夕風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她?”雲闕微微一笑,道:“很簡單,你跪下來求我,我就放了她。”
“你說什麼?”夕風失聲大叫起來。
雲闕兩眼緊緊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你跪下來求我,我就放了她!”夕風“哼”了一聲,道:“你做夢!”
“你不跪是吧?好!”雲闕說着,轉過頭對着雲雷,“四師弟,殺了小妖女,再把她推下斷魂崖!”
雲雷答應一聲,短劍往前一送,便要刺入靈兒咽喉,夕風連忙叫道:“不要!”
“不想讓她死就跪下來求我!”
夕風用力握着拳,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夜祭看了看他,又轉向雲闕,聲音冰冷的說道:“趕快放人!否則我殺光你門中弟子!”雲闕冷笑一聲,道:“你若殺光我門中弟子,更別想救這個小妖女!”
“你……”夜祭氣得面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雲闕看着夕風,道:“大師兄,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別逼我!”
夕風知道雲闕一向心狠手辣,他若不跪,雲闕是絕不會放靈兒的。他絕不能讓靈兒出事,絕不能!念及此,他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二師弟,我求求你放了她!”他低聲哀求着。
夕風這一跪倒,夜祭、未央和衆玄天宮弟子都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夕風真的會爲了一隻小狐狸而屈膝下跪。雲闕卻忍不住放聲大笑,用手一指夕風,對衆弟子說道:“你們看,這就是玄天宮的大弟子,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居然爲了一隻妖屈膝下跪!這樣一個人,還值得你們尊敬嗎?”
衆弟子都睜大了眼睛看着夕風。一直以來,在衆人心中,夕風都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大家都很崇拜他、敬重他,沒想到今日他竟會如此不堪,衆人頓時大失所望。夕風無暇顧及衆人的想法,此刻他在意的只是靈兒,只要靈兒能平安無事,他怎麼樣都沒關係。
“大師兄,這麼多年你一直踩在我的頭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雲闕說着,擡起腳對着夕風的後背狠狠踢了一腳。這一腳踢得極重,夕風只覺五臟六腑彷彿都被踢碎了一般,胸中一陣翻滾,一張嘴,“哇”的吐出一口血來。但他仍跪在那兒,一動不動。
夜祭一見,登時勃然大怒,一揮翅膀,猛的向雲闕刺去。雲闕向後一躍,閃身避開,夜祭還想出手,卻聽夕風喊道:“夜祭,住手!”
夜祭忙停住身形,詫異的看着夕風,夕風說道:“我受點傷沒關係,只要靈兒沒事就好。”
雲闕笑道:“真沒想到你對這隻小狐狸如此癡情,既然這樣,你就再爲她多挨幾腳!”說着,又擡起腳重重踢了夕風幾下,夕風再次被踢得口噴鮮血,但他卻仍咬牙堅持着。“現在,你肯放人了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問道。
雲闕想了一下,道:“放了她容易,只要你散盡全部修爲,我就放了她!”夕風聽他如此說,頓時又驚又怒,“你……你真卑鄙!”
他的話音剛落,忽見一個面容俏麗的女子飛了過來,夕風擡頭一看,這女子正是他的小師妹雲裳。見小師妹趕來,夕風微微一怔,輕聲道:“雲裳,你怎麼來了?”
雲裳看着大師兄,見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面容憔悴,嘴角帶血,頓時心痛萬分,淚水如雨般滾落,哽咽道:“大師兄……”雲闕看了雲裳一眼,皺了皺眉,道:“小師妹,這裡沒你的事,你趕快回去!”
雲裳用一雙淚眼恨恨的瞪着雲闕,大聲道:“二師兄,你已經得到了掌門之位,爲什麼還不肯放過大師兄?”雲闕兩眼一瞪,大喝道:“放肆!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趕緊給我回去!”
雲裳卻像沒聽見一樣,完全不理會雲闕,而是將目光轉向雲雷,說道:“四師兄,你放了月靈兒。”雲雷緩緩搖搖頭,“不!我不放!”
“你真的不放?”
雲雷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放!”
“好!”雲裳說着,忽然抽出手中長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四師兄,你若不放她,我就死在你面前!”如此一來,衆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夕風連忙站起身,急切的說道:“小師妹,別做傻事!”
雲裳道:“大師兄,你別管!”說完,又看向雲雷,在等着他回答。雲雷滿臉不解的神情,“小師妹,你這是何苦呢?她是妖,你何必爲她如此?”雲裳咬了咬下脣,道:“你只說你放不放!”
雲雷頓時現出幾分爲難之色,他既不想放靈兒,又怕小師妹真的自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雲闕見雲雷面露猶疑之色,怕他真的放人,急忙大叫道:“不能放!”
雲裳目不轉睛的看着雲雷,神情悽楚,“四師兄,你真的忍心看我死在你面前?好,我就死給你看!”說着,手腕微微用力,鋒利的劍鋒割破了她的脖頸,登時,鮮血順着脖子流淌下來。殷紅的血液映襯着她雪白的肌膚,如同開在雪地裡的梅花,有種悽豔的美。
“小師妹!”夕風大叫一聲,便欲上前去搶雲裳手裡的劍,雲裳忙後退兩步,大聲叫道:“大師兄,你別過來!”
聽她這一說,夕風忙停止腳步,眼睛卻盯在她身上,“小師妹,你不必如此。”
雲裳不再看夕風,仍舊將目光轉向雲雷,臉上滿是哀傷的神色。雲雷見小師妹真的割傷了自己,頓時心痛至極,沉聲道:“小師妹,你……你爲什麼這麼傻?”
“四師兄,你看到了?我說到做到!你再不放人,今生就休想再見到我!”雲裳說這話時,表情決絕而堅定,讓人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