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月牙島,靈兒直奔淒寒谷而去。一路上她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到淒寒谷。經過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這一日她來到一座小鎮,此時,天色已晚,靈兒又累又餓,很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可她身無分文,自然不能進飯館,便找了一戶普通的人家,說明了緣由。那戶人家便讓她留宿一夜,靈兒感激不盡。
吃過飯,靈兒便進房間睡覺了。睡到半夜,她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聲音清晰而響亮,如在耳畔。靈兒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坐起身四下查看,四周漆黑一片,一個人影也沒有。
靈兒驚愕不已,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總是聽見有人叫我?思忖間,忽見一個黑影出現在窗外,靈兒心頭一顫,大聲問道:“是誰?”那黑影沒有回答,轉身便向遠處飛掠而去。
靈兒一見,“嗖”的一下移到外面,攔住了那個黑影。星光下,依稀可見那是一個女子,身穿一件黑色的衣服,臉上蒙着黑紗,看不清容貌。此刻,那女子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着靈兒,眼裡浮着一層悽迷的水霧。
見到這女子,靈兒一驚,忙問道:“你是誰?”那女子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叫月靈兒?”
聽她說出自己的名字,靈兒更加詫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那女子忽然衝過來,一把抱住她,聲音顫抖的說道:“靈兒,我的孩子,我終於見到你了!”一語未了,眼淚撲籟籟的落下來,沾溼了她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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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如此說,靈兒驚得目瞪口呆,忙從她懷裡擡起頭,怔怔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娘。”黑衣女子說着,扯下臉上的黑紗,露出一張蒼老而醜陋的臉。
靈兒很小的時候,她孃親翹搖便去世了,但她依然記得她孃親的模樣。在她的記憶中,她孃親是一個很美的女子,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她的孃親。
“不,你不是我娘!”靈兒搖着頭說道,“她不是你這個樣子。何況,她早就死了。”
“那不是你親孃,我纔是!”
靈兒活了五百年,一直以爲自己是月中天和翹搖的女兒,現在突然跑出來一個陌生的女人說是自己的親孃,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我爹從沒告訴過我。”
那女子道:“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所以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看着靈兒問,“你爹有沒有告訴你,你有個姑姑叫月如眉?”靈兒點點頭,“我爹說過,他說我姑姑當年是妖界有名的美人,還說我長得很像我姑姑。可惜我沒見過她,我爹說她早就去世了。”
那女子道:“她沒去世,我就是月如眉,也就是你的親孃。”靈兒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大聲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如眉道:“你想知道,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你。”她頓了一下,隨後悠悠的接口說道,“我本是月中天的妹妹,五百年前嫁給了你爹蕭戰。他是當年的四大妖聖之一,法力很強,爲人也特別善良,經常到人間去做善事。我和你爹很相愛,我們成親後沒多久便有了你,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本以爲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誰知後來這幸福卻被無情的打破了。”
說到這兒,她那張蒼老的臉上現出無比哀傷之色,好似瑟瑟秋風中凋零的枯葉一般,悲涼而悽婉,“你三歲那年,你爹下山去辦事,去了大半日也沒有回來。後來你叔叔蕭平回來說你爹在人間遇到了仙界的人,讓我趕快去救他。我就找了幾個高手一起去救你爹,結果我們晚了一步。我們到的時候,你爹已經……已經被殺了。”說到傷心處,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靈兒聽了,整個人都傻掉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你說我親爹被仙界的人殺了?”
月如眉點點頭,道:“你爹死後,我想爲你爹報仇,但我自知法力太弱,無法報仇,便將你交給你舅舅月中天,獨自離開妖界去尋找快速修煉之法。後來我遇到了鬼後,她答應給我冥都的修煉之術,但要我用一半的壽命和美貌去交換。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拿到修煉之術後,我獨自躲到青淵去修煉。就這樣過了五百年,我自認爲法力已有了很大提高,這纔出來尋找仇人。
“我先回了趟萬壽山,想去看看你,沒想到萬壽山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我以爲你死了,大哭了一場。後來我又感應到了你,才知道你沒死,就循着你的氣息找了過來。”
靈兒呆立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過了許久,才怔怔的說道:“你……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月如眉重重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你這麼多年沒見過我,怎麼知道我是你女兒?”
“咱們母女連心,我能感應到你,你應該也聽到過孃的呼喚。現在見了你,看到你眉間的這顆硃砂痣,更加肯定你就是我的靈兒。你一出生眉間就有這顆痣,當時你爹還說這是美人痣,說你長大了必定是個美人。”
聽她說完這些,靈兒終於相信了她說的話,忍不住叫了一聲:“娘!”便撲進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月如眉摟着她,淚水如雨般滾落,“靈兒,娘終於見到你了!娘終於見到你了!”
母女抱着哭了許久許久,才漸漸止住眼淚。靈兒從母親月如眉懷裡擡起頭,說道:“娘,你說我爹是被仙界的人所殺,我爹到底是誰殺的?你報仇了嗎?”
月如眉嘆息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爹到底是何人所殺,我一直在尋找仇人。”
“你不是說我叔叔看到那個仙人了嗎?難道他不知道是誰?”
“他並沒有看到,你爹爲了保護你叔叔,一感受到仙人的氣息,便讓你叔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