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邊仍然像菜市場般喧鬧的時候, 藍染終是忍受不住各位對他們的無視,直接試圖用超高級鬼道來喚醒大家的憂患意識。
“破道之九十七,森羅密佈。”
一時間, 荊棘叢生, 絆住了衆人的手腳, 有尖樁從空中降雨似的落下, 眼看每個人都有可能被穿成各式各樣的刺蝟標本。
“幻術之天誅, 靈犀之三十三,華蓋蔽日。”
我的責任,就好像是保姆。與一線戰鬥相比, 我更傾向致力於後方的支援工作。
三層靈膜張開,將尖樁的速度緩衝再緩衝, 讓衆人回神, 爲他們爭取到了反抗的時間。
“藍染惣右介, 聽我一句勸,別再掙扎了。”我向前邁出一步, 用平和的聲音開始與藍染他們進行談判交涉似的對話。
“幻術是鬼道的鼻祖,而你使用的鏡花水月是鬼道系的斬魄刀,升級後的催眠已經被我破解掉了。現在你們身處屍魂界,浦原已經對這裡的空間進行了改造,暫時, 你們恐怕是出不去的了。”我將他們現下的狀況一一分析。
“怎樣?是打算拼個魚死網破, 還是坐下來好好談一下日後的走向。我全權代表王界, 正式向你提出合作要求, 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 以後虛圈的歸屬與管理就交與王界負責,而你則在整個虛圈爲王爲尊。”
“NANI??你說什麼!!”藍染還沒答話, 滿身是傷的平子就先喊了出來。
“我絕對不同意!”日番谷冬獅郎也提出了反對意見。
平子代表着假面軍團集體的想法,他們現在看我跟看仇人似的。
冬獅郎的拒絕之辭也帶動了一部分死神的強烈反響,他們不理解我爲何要如此做法。
“琉璃隊長,我看你還是先解決好你們自己的問題,再來跟我說這番話吧。”
藍染的招牌傲世笑容露了出來,我倒是沒什麼情緒。
這種情況尚在意料之中,如果他們不反對,那才叫不正常。
-×-×-×-
事情發展得並不順利,稍微給我造成了一些困擾。
史塔克和赫麗貝爾以及他們的從屬官拒絕了四番隊的醫治,回到了藍染那邊。
有好多死神想要衝過來對付藍染他們,被我、黑崎一心、石田龍弦攔截在半路。
自打我說出了那樣希望和解的話後,浦原和夜一也不站在我這邊了。
白哉選擇了沉默,不贊成也不反對,只是和景吾、深司一起站在我身旁。
我現在的狀況,就好像是三明治中間的那片可憐火腿。如果爭執再激烈一點,恐怕我就要成爲被腹背夾擊的衆矢之的了。
我想來想去,沒有考慮到好的對策。我和山本老頭子一直在做溝通,可是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卻總在旁邊給添亂。
平子真子的脾氣很大,我暫時壓他不住。還好有黑崎一心在場,知曉了他身份的衆人還算給他一點面子。(只是草莓頭他老爸這一條,就夠震撼的了)
最安靜、中立的莫過於黑崎一護那一幫夥伴,他們倒是這裡面最不計較恩仇的。尤其是有井上織姬這種悲天憫人的孩子在,她的看法就是能不再繼續打鬥最好。
四番隊和十一番隊算是這其中的異數:一隊不分敵我的白衣天使,一隊敵我不分的黑衣武士。
山本元柳齋其實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的問題需要我給他解惑。
關於虛圈怎麼併入王界管轄範圍一事,其實還有許許多多的障礙,我能給老頭子的答案不算完備。但我非常明確地表達了我堅定的信心,我極其不希望看到最後死到寥寥無幾的悲壯場面。這又不是‘甲賀忍法帖’,幹嘛非得拼個你死我活?
老頭子最大的質疑就是——藍染他們會聽我的話麼?
我苦笑:“現在不是先得過屍魂界這一關,才能再往後進行麼..”
局面僵持不下,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看着藍染他們臉上帶着的好笑看戲的表情,心下黯然。
藍染的目光飄走了一下,他的這個表情……不好!
果然,下一秒,平子真子就抓狂了。你說他個重度傷患者,哪兒來的這麼大勁頭?
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銀突然笑盈盈地對藍染說:“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藍染隊長。她說我們出不去,卻沒說外面的人進不來。我看時候已經差不多了,我們跟他們道別吧。”
……
再熟悉不過的啓空感覺觸動了我,在銀的後方,一扇引幽門緩緩開啓。
從門中跨出了兩隻腳,隨即我看到了符合自己猜想的人:克洛諾,還有跟隨他的指路人。
銀,這就是讓你一直信心倍至的籌碼嗎?與幻冥界的侍衛統領克洛諾里應外合?
我一早就察覺到,銀不可能只有一個人恢復全部的記憶,有些事他是不應該知曉得那麼清楚的。再者,就憑他和藍染、東仙,還有一羣破面,能產生什麼大的作爲?
我被請去虛圈做客的時候,藍染對我的態度,還有對冥契盒大感興致卻沒有下一步行動的矛盾做法,都昭示着他們的謀劃絕對不止我看到的這些。
我恢復了真正的身份之後,將先前所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回想了一遍,捕捉到了一些微小的、易被人忽略的細節。
眼前的這位指路人,我是見過的,上次克洛諾請我回幻冥界時,帶在身邊的就是她。(詳見第三卷第15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的名字應該是叫云溪。
……(插述回憶)
冥•御當時因爲我對外人(景吾、深司)動情的事情(就是體內靈子外溢被吸收)產生了極大的不滿與心理不平衡,在盛怒衝昏理智的情況下做出了把我禁足王域的決定。後來又被達納特夜宿空幽居一事矇蔽了心眼,一氣之下把我下貶到添胤閣奉爲獨魘巫女。
我在殺掉幾個想趁火打劫的渣滓後逃至異界。而御也經過了一夜的冷靜,認識到他自己的決定太過分了(火爆的醋罈子?)。
御告訴我,他趁我在異界屏蔽自身氣息的這段時間裡,整頓清理了一下幻冥界的內部事宜,發現了一點點蹊蹺的蛛絲馬跡。於是,便設計引誘出了達納特跟朵拉之間的私情。而後,又收集到了事發當晚(達納特夜宿空幽居)朵拉的行蹤證據。
由於朵拉身爲掌管全幻冥界禮儀刑罰的奉禮司監,而達納特又是冥王的侍衛副統領,兩人皆有一小部分屬於自己的勢力,所以抓捕他們要有充分的人證、物證,否則很容易引起騷亂。
御在這件事上也沒少費力氣,終於把一切都搞定後,便派克洛諾到現世請我回去。
御說,其實我的那些小動作(定玉、義骸等)都是很多餘的。因爲我體內的冥契盒是和他之間一對一的契約關係,我不管在哪裡,他都能很清楚地感應到。
他之所以不來找我,就是怕我回去以後受到來自幻冥界各方面的打壓和迫害。另外,他也想借此機會給我們兩個一點冷靜思考的時間(主要是給他自己吧...)。
所以,當時克洛諾來請我的時候,並不是要抓捕我回幻冥界,只是我單方面的恐慌過頭,沒搞清楚而已。
然後,我便陰差陽錯地去了虛圈,這也算是命運不可違?
……(插述結束)
現在,事實勝於雄辯,克洛諾是銀在幻冥界的內應。在我看來,應該是克洛諾在多年前主動找上銀,並幫助他一步步記憶復甦的。
據御說,克洛諾的父親,好像是當年幻界某位朝堂之臣的親信謀士?克洛諾身上流有一部分的幻界之血,自小便被收養在一家貴族宅邸,是要被當做死士培育長大的。
御在一次夜歸中無意救下了出逃的克洛諾,後者寧死也不願回到圈養他的地方。於是,御便把他帶在了身邊。後來,又帶着他去了幻靈界當值。
說起來,克洛諾算是跟在御身邊時間最長的家臣了。如果不是在銀的事情上百思不得其解,我真的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利用崩玉祭掉東京城創生出王鍵,然後利用指路人云溪打開通往幻冥界的通路,克洛諾領着他們進入,然後殺進幻冥殿?
這纔是你們真正的目的嗎?我略帶悲傷地望向銀。
“爲什麼?”我問他。
“真的想知道嗎?”銀反問。
“嗯,告訴我吧,銀。”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克洛諾。”銀喚道。
“是,殿下。”
克洛諾恭敬地應聲,然後扯出一個卷軸。他抖開後,我驚了一下。上面的圖案是——
“兩儀初始,四向而生,然有八位卦數,生十六法則。定、法之四時,陰陽合物,融天地之眼,匯生死之間,莫離、天擇,澈時間之箜藪,烙痕、映像,皆爲我之心動。冥禁之割斷洪流,忌起!”
隨着話語言辭的推進,卷軸燃盡,時間、空間皆凝滯,除下銀、藍染、克洛諾、云溪和我,其餘的全部被凍結在了困陣之中。
動用瞭如此浩大的冥界禁術,銀想要做什麼?他要告訴我什麼?
我看着銀走近,他睜開了紅色的雙眼,將臉貼近我的耳畔,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我的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因爲太過震驚,全身甚至抑不住地想要顫抖。
“你說的……這是……真的嗎?這...不可能的...”
看着銀似是風輕雲淡的笑容,我擰緊了眉頭,慢慢低下了腦袋,捏緊了拳頭。
銀說:“這是母親當年親口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