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偵警趕緊暫停,並將畫面放大,同時問道:“你確定嗎?”
“確定,不會錯,就是蘇開勇。”鬆哥立刻掏出手機,翻了下照片,然後將手機遞給這名圖偵警,並問:“你看,是不是他?”
“還真是……”他嘀咕一聲,跟着又道:“單單出現在現場,還不足以認定他偷了硫酸鉈,我們先把整個視頻都看完吧。
另外,也拜託你們幫咱問問,他出現在現場,是爲了做什麼。瞧着也是大白天的,還有人陪同,估計應該有印象纔對。有條件的話,也可以先傳喚他到你們支隊。”
“好。”鬆哥點點頭,強迫自己平復下來。
至於這名圖偵警說的“幫”,他沒太往心裡去,這只是個客氣的說法,畢竟齊華縣這邊大量劇毒物丟失,而餘橋那卻發生了投毒案,這樁案子與兩地都相關,這會兒不是講誰幫誰的時候,精誠合作纔是正途,幫對方也是幫自己。
祁淵很快把這事兒轉告給大隊其他刑警,並通知熊雲琪過來一趟。
熊雲琪聽了後,立刻叫來她姐詢問。她姐看了照片,和鬆哥說:“我知道他,阿琪前夫的叔叔?阿琪離婚前,我們還一塊吃過飯的,但離婚後就很少往來了。
後來……大概半年前還是一年前?反正就這個時間段吧,他忽然找上門,說自己現在在開貨車,問我有沒有合作的意向。
本來我蠻排斥的,認識歸認識,但自從阿琪離婚以後,和他們家的人感覺就隔了一層。就算不說當初的事兒誰對誰錯吧,見面也尷尬不是。
但做生意嘛,很多時候不能被感情因素影響,我就聽他說完。
得承認他說的有道理,齊華縣就這麼大,農藥廠有好幾家,市場早就已經挖掘到極限了,如果想進一步發展,就必須走出去。
但走出去談何容易,有農藥的地方就肯定有農藥廠,而且質量方面其實都相差不大,只要不是偷工減料,效果都一樣的。
那想要和別的廠競爭,也就只有三條路了,要麼開發高效新農藥,但對我們這種廠來說哪有那麼容易?根本沒有研發資金。
要麼就搞品牌效應,多打廣告再用時間積累。嗯,產品效果是大同小異差不多,但廣告還是得打的,可這方面,我們對別地的農藥廠也完全沒有競爭力啊。
最後就只能打價格戰了,賠本賺吆喝,名聲打出去,讓人認可了,再一點點慢慢漲價,最後還是得走品牌,價格戰只是打開市場的……”
鬆哥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性格使然,還是耐着性子聽下去。
可這樁案子影響實在太大了,聽了半天,以鬆哥的性子都忍不住,只好開口打斷,問道:“你們就這樣建立起聯繫了?”
“想進一步發展,外地市場肯定要打開的,但怎麼打是個問題。”她頓了頓,說:
“他提出的意見是,我們在成本價的基礎上,漲個一兩成,直接賣一車農藥給他,他拉到外地接着賣,怎麼賣,賣多少錢,就跟我們沒關係了。當然,包裝也不用我們的包裝,他自己搞。
我不太同意,這樣根本沒什麼賺頭,想以批發價賣給他,他又不幹了,說運貨之類的成本也很高,這麼搞他的農藥沒啥競爭力,最後只能爛自己手裡。
扯皮了好幾天吧,最後價格定的是成本價漲三成半,不提供包裝,他直接拉走,也簽了合同,他大概每星期來拉一次貨,賣到哪兒我就不清楚了,我問過,他不說。”
祁淵忽然想到件事兒,問:“農藥我記得也是需要接受管控的吧?畢竟多少有些毒性,不少農藥還是劇毒。他有農藥經營買賣的資格證書麼?”
“有的,我看過原件,還留了複印件,農藥經營許可證、工商局的登記證明都有,不然我也不敢這麼大量的賣給他啊,一旦出事豈不是咱們廠都得跟着遭殃?”
“能看看複印件麼?”
“好的,稍等一下。”她立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隨後又對鬆哥說:“我叫我兒子去我辦公室拿了,很快。”
沒幾分鐘,有個小年輕喘着氣跑了過來,遞上一疊合同。
熊姐接過,翻了翻,找到相關證件複印件遞給鬆哥。
鬆哥瞧幾眼,拍照,發送給技術隊的小高,讓他查查。
又過了一小會兒,他手機響起,接通,聊幾句掛斷,對熊姐搖搖頭,說:“假的。”
“啊?”熊姐一愣,跟着道:“不可能啊,我查過編號,確實……”
“編號是真的,但不是他的。”鬆哥說道:“他假借他人的農藥經營許可證編號,再用自己的社會信用代碼,找辦假證的僞造了這麼一張許可證。
換句話說,他實際上並不存在農藥經營資格。”
熊姐一下慌了:“這……”
“您也不用太過擔心。有合同存在,且您調查過許可證真僞,那麼他的行爲便構成了欺詐,就這方面而言,您不用對此負責。
現在的問題是,蘇開勇前天上午到廠裡,除了常規的’提貨‘之外,還幹了些什麼?他的提貨清單我有看,結合其他清單對比倒是沒什麼出入,但並沒有提到硫酸鉈的事兒。”
“這個我不清楚,但按理說他沒條件拿走硫酸鉈纔對。”熊姐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這樣,趙警官,我把經營部的老劉頭叫過來,蘇開勇提貨一向是他負責對接的,你們直接問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