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知道我因爲想你而整夜失眠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經歷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旅程,我很累了,卻還捨不得睡。
杜弘一側臥在牀邊,選擇來到美國的原因有一點是他比較自私,畢竟美國和國內的時差是差不多的,他和藍渃不用一個白天一個黑夜,也不用一個失眠一個忙碌。
他知道這麼晚了不該再去打電話給她,藍渃一般都睡得比較早,不像他,不到眼皮睜不開了絕對不睡覺。
房間門被人從門外敲響了,杜弘一坐起身來,用英文問道,“誰?”
“是我,麗薩。”
杜弘一披上外套打開門,麗薩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衣站在門口,手裡捧着一個還冒着熱氣的披薩,她舉起手中的披薩,說:“特別的宵夜,我親自做的,讓你也常常。”
杜弘一聞到披薩那股油膩的味道就感覺胃裡一陣不舒服,他本來就不喜歡這裡的飲食,有些不習慣,剛來那段時間還會拉肚子。現在他更是對這些沒有營養的食物一點好感都沒有了,“額……我還不餓。”
“就吃一點。”麗薩還執着地站在門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杜弘一無奈,側開身子讓她進房間裡來,麗薩立刻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蹦蹦跳跳地捧着披薩放在桌子上,回過頭來說道:“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杜弘一關上房門,走到牀邊坐下,這麼晚還吃披薩,真搞不懂她怎麼想的。杜弘一看着她將一大塊披薩放到嘴裡,美美地咬了一大口,發出一陣享受的聲音,說:“嗯!太好吃了,不信你可以嚐嚐!”
說着便將她咬了一口的披薩遞過來,杜弘一尷尬地搖搖頭。說:“我不喜歡吃披薩。”
“就吃一口!”麗薩堅持將披薩伸到他嘴邊。
杜弘一有些不耐煩地站起身來,俯視着麗薩長滿雀斑的臉,說:“好了,你這麼晚還來我房間不覺得有些不妥?趕緊回去睡覺吧。我要休息了。”
“你不知道我什麼意思?”麗薩有些詫異地看着杜弘一,隨即將手中的披薩放在盒子裡。她眼睛看着杜弘一的眼睛,伸出手慢慢地將身上的睡衣拉開,瞬間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套
褲了。
杜弘一冷眼看着她的舉動,隨即嘴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他慢慢地走近麗薩,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包住她裸露的身體,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注視她的眼睛。
麗薩掙扎着想要扯開披在自己身上帶有他強烈男性氣息的外套,但是他的巨掌就緊緊地摁着她的肩膀,不讓她動彈。杜弘一一字一句地說道:“女孩子,要學會自愛。你若連自己都不愛,還指望誰愛你?”
麗薩驚訝地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淡漠的男人,這是第一個對她無動於衷的男性房客,而她之前每次到房客的房間裡上演這樣的戲碼。都會讓那些男人把持不住。她就以這樣的方式,來顯示自己一個十六歲少女的魅力。這讓她在同學面前顯得很有面子。
“我不懂……我認爲我很有魅力,是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了,你爲什麼會對我沒有感覺?”麗薩終於不再掙扎了,她雙手緊緊地抓着杜弘一給她披上的外套,心裡頓時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杜弘一淡笑着搖頭,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他不能說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他懂得剋制,他內心住着的那一個人,足以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他無法再對別的女人動心了,不管是以前的江澄恩,還是現在的麗薩。
“我懂了。你喜歡男人。”麗薩脫口而出,杜弘一有些忍俊不禁,但看到麗薩臉上認真的表情,他沒有反駁。
麗薩反而覺得很有趣,她興奮地說:“真的是這樣?!我天。哦,你讓我冷靜一下,奧利維亞之前說過帥哥都是gay,我當時還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
杜弘一扶着額頭坐下,說:“所以,你現在懂了?趕緊回去吧,被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拒絕並不丟人。”
“那我可不可以邀請奧利維亞過來和你認識?她一直都很喜歡你!”麗薩期待地看着杜弘一。
杜弘一猶豫了片刻,說:“你可以讓她來家裡玩,請她吃你做的披薩什麼,我想她會很喜歡。”
“我正是這麼打算的,那你睡覺吧,我回去了!晚安。”麗薩說完便高興地撿起地上的睡衣,也毫不忌諱地在杜弘一面前穿上,拿着剩下的披薩出去了。
杜弘一待在充滿披薩味道的房間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疲累地躺在牀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回到了2006年的時候,他和藍渃坐在晚自習過後熄了燈的教室裡,小心翼翼地接吻着,藍渃會時不時推開他,說已經呼吸不過來了。透過窗外微弱的燈光,他可以看到藍渃臉上的那朵漂亮的紅暈。
杜弘一在睡夢中笑着翻了個身,轉眼快要十年了,他還是忘不掉那種感覺,那種只有在她面前纔會心跳加速的羞澀感覺。他,也有過不知所措的時刻,那便是她給的所有美好感受。
天剛亮,杜弘一就睜開了眼睛,昨天晚上的那一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他拉開被子,低聲地罵了句:“s?hit!”
他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將褲子脫下來放在盆子裡洗着,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定是太想她了。”
將洗乾淨的褲子晾在陽臺上,杜弘一就往學校裡趕去。心情大好地一路走着一路聽着耳麥裡傳來的音樂,在這一個全是說外文的國度,他耳機裡迴旋的是陳奕迅那沙啞的嗓音。
今天學校似乎很熱鬧,教室裡金髮碧眼的外國學生在討論着什麼,一臉的興奮。看到杜弘一走進教室,傑西卡便扭着腰肢走了過來,雙手撐在杜弘一的課桌上,她微微向前傾的身子,可以完美地展示她漂亮的胸部。
杜弘一笑着搖頭,將書從抽屜裡拿出來,擡頭看着傑西卡,一臉的玩味。
傑西卡嫵媚一笑,用手撥弄着她漂亮的長卷發,用她藍色的眼睛看着杜弘一的臉,說:“今天我生日,在家開一個派對,你也來。”
旁邊的幾個女生髮出了一陣笑聲,都在不遠處看着杜弘一的反應,杜弘一挑眉,說:“好,我一定會去的。”
“yes!”身後的幾個女生興奮地大叫,隨即便上前來抱住傑西卡,說:“太好了,我想我們今晚的派對一定會很精彩,我在想我今晚到底要不要穿我新買的那件小禮服?還是穿上次那件?”
杜弘一拿出手機,打開郵箱裡一條未讀的郵件,是藍渃昨夜發過來的,僅是幾個字:“睡不着,想你。”
原來自己失眠的時候,她也沒有睡着。杜弘一的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打字,“我也想你,早。”
相隔千萬裡的兩個人,也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思念,只是因爲有了這份思念,在這裡的日子纔不顯得那麼難熬。
剛來的時候,他總覺得和這些人融不進去,英文也不是很好,有時候去外面點餐讀不知道要怎麼說。後來只能在房間裡一天到晚翻着詞典,跟着房東多交流,過了快半年的時間,才慢慢地覺得交流不那麼吃力了。
轉眼間,來美國也有一年多了,杜弘一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有了幾個還不錯的外國朋友,平時在學校也能一起搭夥吃個飯,開派對的時候去湊個熱鬧。這些小日子,平淡而簡單地過着。
傑西卡是當地一個冷飲富商的女兒,她的家可以容得下整個班級的人開派對,各種酒水和佳餚擺滿了桌子,女生們都精心地打扮着自己,穿着最漂亮的服飾,化着漂亮的妝容,舉着酒杯和男生們愉快地交談着。
杜弘一在裝滿櫻桃汁的桌子前停下,藍渃就很喜歡和這種果汁,他總覺得有些甜了,他拿起一杯櫻桃汁喝了一小口,才發現這是帶有櫻桃汁的雞尾酒。
“似乎這酒的味道不是很令你滿意。”身後傳來了傑西卡的聲音,杜弘一放下酒杯,回頭看到了傑西卡正往這邊走過來,她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禮服,看起來性感大方。
“我原本以爲是櫻桃汁。”杜弘一說道,又喝了一小口。
傑西卡笑了笑,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說:“難道你不喜歡喝味道醇正的酒,而是喜歡沒什麼味道的果汁?”
“也不是,就是不喜歡混着果汁的酒。”杜弘一說道。
傑西卡淡笑着,讓旁邊的侍從拿了一些酒放在桌子上,說:“敢不敢和我拼酒?”
“我隨意。”杜弘一說完便拿起一支酒對着嘴巴喝了起來,周圍的人都歡呼着聚集過來,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白熱化。
傑西卡也毫不示弱地拿起另一支酒瓶子對着嘴巴吹起來,氣勢也是一點都沒有被壓倒。現場尖叫吶喊聲一片,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酒瓶子都空了,傑西卡打了個飽嗝,笑着看着杜弘一,說:“你是我見過最帶種的亞洲男人。”
杜弘一也打了個飽嗝,腦子有些不清醒,他笑着搖頭,說:“你是我見過最能喝的美國女人。”
拼酒比賽兩人不分上下,但杜弘一卻覺得頭部有些發暈,整個人都有點虛,走起路來左右搖擺着,連人的臉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