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成典禮
飛沙堡江南分舵落成典禮當天,北堂煦和青衫客早早就去了。
北堂煦對樓飛沙印象一般,青衫客更是嗤之以鼻,但是畢竟現在樓深漠是飛沙堡的二當家,再怎麼不想去,樓深漠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而青衫客則是想趁着人多的時候打探澹臺煙雲的消息,於是兩人帶了賀禮,早早到了蘇州城南的飛沙堡分舵。
飛沙堡分舵是一座頗大的宅子,很有氣勢,北堂煦和青衫客兩人遠遠看過去,就見宅子外車水馬龍,熱鬧非常,大批持刀佩劍的江湖人士紛紛走進宅中。
北堂煦看了一會,發現來的人中好些是江湖上有名的英雄俠客,樓飛沙重出中原武林也不過短短一段時間,竟然可以請到這麼多名人,看來手段不容小覷。
北堂煦拿出請帖給門童過目,便有下人一路引他們進了大廳。
大廳的佈置簡單質樸不失氣派,北堂煦兩人進去時廳裡已經站滿了人,門童大喝一聲:“北堂劍客攜禮到賀。”引來廳中衆人的側目,一些與北堂煦相識的人紛紛上前攀談。
北堂煦打起笑臉一一應付,青衫客是生面孔,並未引起關注,便靜靜地退到角落裡冷眼旁觀。
不一會,樓深漠跑了過來,一臉笑意:“北堂,你來啦。”
北堂煦亦回以滿面笑容:“恭喜,樓二當家。”
樓深漠傻笑着摸摸自己腦袋:“我也挺想不到的,多虧了我哥。”
“話說回來,飛沙堡一向在西北行動,怎麼突然想要在江南成立分舵?”北堂煦掃了一眼正在客人中周旋的樓飛沙,今日樓飛沙身着一襲黑色鑲金錦袍,氣度雍容,顯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大家風範。
“呃,我哥的意思是想重新回到中原武林,而且當初遠走西北是被宮紅衣逼迫情非得已,現在他的力量已經成熟,可以對抗蝶戀宮了,所以這次回來也是想跟武林同道一起剷除蝶戀宮。”
“想不到樓大俠還挺義薄雲天。”北堂煦儘量笑得自然,卻總覺得有一絲困惑,具體是什麼,卻理不清楚。
“怎麼突然討論起我來了。”樓飛沙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
“樓堡主。”北堂煦客套地拱了拱手,笑容中掩不住一絲疏離。
“北堂大俠,別來無恙。”樓飛沙也笑着回了禮,向北堂煦身邊掃視一圈,而後話鋒一轉:“怎麼不見澹臺城主。”
北堂煦有些不痛快地說道:“樓堡主似乎很在意澹臺煙雲。”
樓飛沙意有所指地笑笑:“那是自然,畢竟是故人嘛。”
北堂煦聞言皺眉,又來了,這個人總是故意賣弄一些他不瞭解的關於澹臺煙雲的過去。
瞭解到澹臺煙雲並不在現場,樓飛沙又狀似無意地問道:“聽說澹臺城主已經將不老桃花贈與北堂大俠,想必顧蕪芫姑娘應該也已經藥到病除了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雖然嘈雜,但是都是耳力極好的武林人士,話語中又提到極爲敏感的不老桃花,立刻引來衆人側目。
北堂煦不禁微怒,樓飛沙是故意的,這種情況下如果他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承認的話,鶯飛園誓必被宵小之徒踏破,他從此別想過清淨日子,而如果否認,則等於告知衆人不老桃花仍在澹臺煙雲身上,他不想給澹臺煙雲帶來麻煩。
就在北堂煦進退維谷之際,門童的報名聲又再度響起:“春城護法風無悔、花莫愁攜禮到賀。”
這一嗓子喊聲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解除了北堂煦的窘境,但是同時給所有人帶來了預料之外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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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一男一女手捧禮盒走進大廳,男子衣着青色長衫,挺拔俊美,左臉上有爪子一般的三道紅紋,女子一身粉紫色的紗衣,姿容美麗,左額頭上紋着三片粉色花瓣。
這兩人昂首闊步,款款走入,端的是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
令在場衆人看傻了眼,春城護法,這四個字已經足以爲明日的江湖增添一條傳奇的話題,更何況眼前的這兩人並不像澹臺煙雲那樣看起來斯斯文文,不會武功的樣子,他們太陽穴突出,步履沉穩,一看就是當世高手,在場衆人中恐怕難有匹敵者。
北堂煦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青衫客,只見他眉頭深鎖,而身旁的樓飛沙,儘管表情很平靜,卻掩不住一絲蒼白。
風無悔和花莫愁二人走到樓飛沙面前,遞上禮盒,朗聲道:“春城護法風無悔(花莫愁)代表城主澹臺煙雲,副城主明鏡煙雪恭喜飛沙堡分舵落成,區區薄禮,請樓堡主笑納。”
兩人的遣詞都很得體,但是眼神冰冷,使得禮貌的話語聽起來確實挑釁意味十足。
樓飛沙同樣面無表情地接過禮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風花兩位護法遠道而來,樓某有失遠迎,實在失禮。”
風無悔挑了挑嘴角:“無妨,我們都在江南,不算遠道。春城也將於下月在江南成立別館,到時還請樓堡主賞臉到府參加飲宴。”
樓飛沙再藏不住一臉驚訝:“春城要在江南成立別館。”
“不錯。”花莫愁接過話:“今日是特地趁着羣雄齊集之際,前來向大家宣佈春城進入中原武林的消息。從今以後,春城不再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神秘之城,我們將立足江湖,與各大幫派一爭天下。”
花莫愁的語氣很平淡,卻引起一片譁然。
百年來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擁有不老桃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最神秘莫測的春城,竟然說要現身江湖,而且還揚言要與各大門派爭雄。
澹臺煙雲的武功已經是江湖中的傳奇,眼前這兩個護法也絕不是可以招惹的人物,春城到底有多強大,實力的底限在哪裡,沒有人知道。
但是這樣公然挑釁,已經犯了武林的大忌。
果然,現場立刻就有人不滿地嚷道:“與各大門派爭天下,春城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們從來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怕是不懂得道上的規矩吧。”
“砰”的一聲,現場一片驚呼,人羣紛紛退到一邊,就見一個灰衣男子倒在地上,面色醬紫,身下一灘血跡,已經斷氣。
衆人見狀大駭,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出的手,是怎麼出的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動手的是春城的人,因爲這個人正是那個跟春城叫板的人。
風無悔冷冷地說道:“春城不需要知道江湖上的規矩,不過江湖上的人最好打聽打聽春城的規矩,別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花莫愁也掃了現場一眼:“下個月十五是春城的江南別館落成典禮,到時我們會廣發請帖,收到請帖的人請到場飲宴。”語罷也不管衆人的反應,與風無悔相攜離開了現場,青衫客忙偷偷跟上。
而現場衆人,已經說不出話。
北堂煦無奈地扶額,難道春城的人都是這般傲慢無禮,唯我獨尊?
但是春城爲什麼突然出現在江湖上?澹臺煙雲到底想做什麼?北堂煦心裡滿滿的疑惑,卻想不出所以然。
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實在不適合來這個充滿殺戮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