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飛沙

樓飛沙

飛沙堡位於漠河鎮西郊,地處空曠,坐東朝西,非常雄偉。

北堂煦看着那恢弘大氣的堡羣,忍不住讚歎道:“不愧爲西北第一大幫,飛沙堡果然很氣派。”

澹臺煙雲並不接話,露出一絲冷笑。

倒是兩個家丁很是受用,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

家丁領着北堂煦和澹臺煙雲進了堡內,穿過大院進入正廳,就見正廳的兩個主位上坐着兩個人,左邊是樓深漠,右邊的男子與樓深漠有幾分相似,但顯得成熟精幹一些,一身合身的黑色錦衣襯得此人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北堂煦估計他就是飛沙堡堡主樓飛沙。

那兩人見到北堂煦他們便站起來迎接。

北堂煦上前一拍樓深漠的肩膀道:“深漠,不夠意思啊,頂着飛沙堡二當家這麼個大的身份居然不告訴我。”

樓深漠嘿嘿笑兩聲道:“我不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麼。你也知道我跟我哥哥從小拜了不同的師父習武,出師後各自在江湖闖蕩,很少聯絡。我也是兩個月前收到我哥的信函,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飛沙堡堡主。”

說罷指了指身邊的黑衣男子給衆人介紹道:“這就是我哥,樓飛沙。”

北堂煦點點頭,也不客套太多,簡單的拱了拱手,道:“樓堡主,久仰大名。在下北堂煦。”|指了指澹臺煙雲,“這是我的朋友,澹臺煙雲。”

半晌沉默。

愣了愣,北堂煦和樓深漠才發現,樓飛沙早就盯着澹臺煙雲出了神。

樓深漠頗爲尷尬,故意用力咳了兩下。

樓飛沙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臉上掩不住的尷尬,對着北堂煦和澹臺煙雲拱拱手:“北堂少俠,澹臺公子,抱歉,失禮了。”說完又掃了澹臺煙雲兩眼,清了清喉嚨,對着北堂煦道:“北堂少俠,你的事我都聽深漠說了。”

北堂煦尷尬地望了樓深漠一眼——你說了什麼?

樓深漠聳聳肩。

“前幾年我還在中原的時候跟宮紅衣接觸過,這個人,很不好對付。”樓飛沙一邊說,一邊又掃了澹臺煙雲一眼。

只見澹臺煙雲雙手插在胸前,盯着正認真聽話的北堂煦,好像對樓飛沙的掃視毫無察覺一般。

“哥,你跟宮紅衣打過交道?”樓深漠瞪大了眼睛,“不會是宮紅衣那老妖婆也要你當她的男寵吧?”邊說邊瞟了北堂煦一眼。

北堂煦更是無地自容——什麼叫“也”?

樓飛沙一臉苦笑:“宮紅衣當時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不過我沒答應,後來就來了西北。”

“你來西北難道就是爲了躲宮紅衣?”樓深漠一臉驚詫,不會吧?

樓飛沙依然苦笑:“我不是她的對手。”

北堂煦聞言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恨意:“也是,宮紅衣武功奇高,現在江湖上,除了少林覺塵大師和龍門門主龍任之,怕是沒人能拿得住她,就是丐幫羅幫主怕也只能勉強跟她打個平手。”

樓飛沙點點頭:“宮紅衣嗜男色,早在我初出江湖那陣子,就聽聞不少英雄少俠被宮紅衣抓走。”說罷又是嘆氣,“這次她衝着北堂少俠來,北堂少俠回到中原後還要多加小心。

北堂煦點點頭:“樓堡主有心了。”

樓飛沙笑笑,想了一下,好像是下了決心般又對着澹臺煙雲道:“不知澹臺公子是否也隨北堂少俠一起前往中原?”

澹臺煙雲總算擡眼瞄了樓飛沙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與樓堡主何干?”

北堂煦和樓深漠同時倒抽一口氣,這人也太太無禮了。

“澹臺,怎麼這麼說話呢?”北堂煦忙對樓飛沙作揖,“我這朋友心直口快,還請樓堡主見諒。”

樓深漠也是滿臉不悅。

反倒樓飛沙表現得很無所謂:“看來是我問過了,請澹臺公子見諒纔是。”說罷對着澹臺煙雲行了行禮。

北堂煦和樓深漠一臉不解,從剛剛樓飛沙見到澹臺煙雲後的行爲就有些反常,這回明明是澹臺煙雲無禮在先,樓飛沙倒說得好像是他的錯似地。

北堂煦不禁皺眉,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看樓飛沙的樣子,莫非是認識澹臺煙雲?並且兩人有過過節?

有點像,但,春城可能讓一個見過澹臺煙雲的人活在世上嗎?

還是說樓飛沙被澹臺煙雲迷住了?

北堂煦被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嚇了一跳,看來自己還是很在意澹臺煙雲的長相啊。

心裡還在猜測,樓飛沙已經給兩人安排了住處,樓深漠說先休息一晚,隔天再啓程回中原。

住下後,北堂煦便被樓深漠拉去喝酒。

澹臺煙雲除了北堂煦,對其他人都表現得漠不關心,就獨自在院子裡喝茶。

飛沙堡的院子很寬,種着一些常見的耐旱植物,院子中央有張小石桌,桌子旁是一樹枯枝。

北堂煦就坐在桌子邊上喝茶。

忽然神色一凜,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留着個硬邦邦的背影給身後的人。

“澹臺???城主”身後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上後面的稱呼。

“怎麼樓堡主沒去喝酒?”澹臺煙雲的語氣很輕很淡,隱隱流露出鄙夷的味道。

那人正是樓飛沙,此時他的臉上無法再保持在正廳時的冷靜,而是滿滿的愧疚與???渴望。

“我有話跟你說。”沉吟許久才終於說出口,卻聽一聲冷笑從澹臺煙雲口中逸出,“抱歉我跟樓堡主非親非故,沒什麼好說的。”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樓飛沙一個箭步擋到了澹臺煙雲身前,漲紅了臉道:“澹臺,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

澹臺煙雲打斷他的話:“樓堡主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還不配給我恨。”

樓飛沙的臉頓時成了白色,喃喃道:“我知道,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說着自嘲地笑了兩聲,“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一刻也不消停。”

澹臺煙雲冷笑:“樓堡主這麼跟個男人示愛,就不怕遭人恥笑。”

樓飛沙好像下了決心般,堅定地說道:“爲了你,就算被天下人恥笑又怎麼樣?”說着又指了指飛沙堡的建築,“我從春城出來後,就建了這座堡,飛沙堡坐東朝西,面向春城的方向,我每天都站在堡上望,就盼着可以看到春城,可以???看到你。”最後三個字說的很小心,就怕澹臺煙雲生氣。

澹臺煙雲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樓飛沙深吸了一口氣,又指了指石桌旁的枯樹:“我還想在院子裡種桃樹,只是水土不服,怎麼也種不活。最後就留下了這枯枝。澹臺,你應該很清楚我對你的心。”

“人心隔肚皮,抱歉我看不到。”澹臺煙雲忽然捏住樓飛沙的下巴,扭過他的臉對着自己,“不過,樓飛沙,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提起任何關於我的事,要是讓北堂知道你認識我,就不要怪我不給煙雪面子。”說罷丟下樓飛沙,一甩袖子回了房間。

樓飛沙怔怔地看着澹臺煙雲離開:“難道你離開春城,就是爲了北堂煦麼?”

第二天衆人起了個大早,樓深漠領着北堂煦和澹臺煙雲到大堂向樓飛沙辭別,就見樓飛沙提着一個包袱,一見到他們便笑着說:“準備上路了,不介意我同行吧?”

樓深漠瞪大眼睛:“哥,你要跟我們一起去。”

“嗯,我也好幾年沒回中原了,想去見見江湖上的朋友。再說這次你們回去對付宮紅衣,我一起去也好,多個人多份照應嘛。”

“那敢情好啊!”樓深漠樂得直拍掌,“話說我們兄弟出道以來還沒一起闖蕩過,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我大哥呢,這次正好露露臉。飛沙堡堡主啊,真是威風。”說罷一臉陶醉的表情轉向北堂煦,“北堂,你說是不?”

北堂煦已經徹底無語,只好微笑着像樓飛沙點點頭:“榮幸之至。”說完下意識地回頭看澹臺煙雲的反應,就見他扭頭看着別的地方,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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