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看到凌鎏曄的樣子的時候就想到秋心來了,不過梅棣想不通原因。再嗅一嗅,還是陌生的氣味居多。
“放心,本宮沒有被人看到任何異常。”被梅棣特意扶進屋壓驚的敬德太后說道。
梅棣點點頭。如果敬德太后真的讓人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情,旁邊的莫伊兒肯定會第一個處理乾淨,決不會丟下她們去追人。但是梅棣奇怪的是爲什麼會在她掖庭殿裡出現刺客,還有秋心,難道說這和敬德太后也有關係?
“娘娘,王美人擔心太后病情,前來探視。”萱如又在門口通報了。
奇怪,寧昭儀怎麼會放王美人過來的呢?梅棣先叫過萱如一問,才知道寧昭儀並沒有回到前面去,現在那裡正議論紛紛呢,是王美人自己主動請纓,過來詢問情況的。
“讓她進來吧,本宮也正好有話要跟她說。”敬德太后朝梅棣使了神色,梅棣便讓萱如去通傳。王美人要耍什麼心機梅棣真的是一點不在乎,有什麼招數她也樂意奉陪。
更何況現在的敬德太后早不是凡人,王美人要跟她們鬥,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梅棣看在凌淵璉的面子上不計較王美人在她宴會上暗中做的手腳,但是並不代表太后不在乎。如果不是因爲敬德太后現在已經成了吸血鬼,王美人下的藥,足夠讓她躺上好幾個月了。
想嫁禍梅棣,也要找準對象嘛。比如太子凌鎏曄,梅棣自己就也很像給他一個教訓。不僅對自己父皇不敬,還把手伸向自己的皇祖母了。梅棣感嘆着這個孩子對於不應該的東西執着到了一定境界,也不知道是遺傳了皇上還是誰的性子。
讓敬德太后和王美人單獨相處。盡情地談去吧,梅棣出門去招呼剩下的妃嬪回宮,自然是包括凌鎏曄地。不過大概秋心還是沒有找到。梅棣可以一直聞到,凌鎏曄的氣味在掖庭殿裡環繞。
“公主。這邊。”莫伊兒躲在一個角落裡,等到梅棣走進了才叫她,不讓別人發現她的存在。
還好梅棣靠地鼻子一路找過來,見到莫伊兒也馬上很配合地悄悄靠近,裝作是在賞花的樣子。用自己地身體擋住各個方向有可能來的視線。
“怎麼了,伊兒要給我看什麼秘密東西?”梅棣聞得出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所以故意這樣說。
莫伊兒沒有回答,那個人自己出現在梅棣面前,向她行禮說:“在下奉堂主之命,將此信交於梅棣公主。”
梅棣接過信,看到是香綺堂的標誌,知道是拜託曼嵐查的事情有結果,於是立刻抽了出來。裡面是厚厚地一疊紙頭。整整齊齊地按照上面記敘的時間放置着。
“這是……”梅棣看了幾頁,就猜出了大概,急急翻了後面幾頁。心中已經明瞭了。
“連這個都被查出來了,真是辛苦曼嵐姐姐了。”梅棣還是稍微有點被真相震撼到了。過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
送信的人沒有見過裡面的內容。自然也不知道梅棣所指爲何。他只是看着梅棣手上的信紙說道:“如果公主已經看完的話,請把它交給在下處理掉。堂主吩咐。這東西留下對公主您或是其他人,都沒有好處。”
梅棣很理解地把信紙還給了他,然後看他一用力將信紙揉團變成粉末,瞬間的輕鬆。可是知道了的東西,卻不能像這樣一下子清楚乾淨,從腦海裡完全抹去。
“伊兒,你剛纔也看到了吧?”梅棣眼睛還看着送信的人一躍一躍離開皇宮,縱然是頂尖高手,在梅棣眼裡動作也快不到哪裡去。
伊兒應了一聲,沒什麼客補充地。
梅棣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靜了一會兒,決定甩開腦海中久久盤桓的事情。
“說起來,竟然不是曼嵐姐姐親自來皇宮,而且派的還是一個人類,曼嵐姐姐怎麼想地啊。“聽說曼嵐堂主病了,所以纔不能親自來吧。”剛剛追上這個人,莫伊兒已經有了短暫的交流。不然,她也不會讓隨便什麼人都來見梅棣。
“病了,怎麼可能?”對於吸血鬼來說,那真是完全難以想象地事情。梅棣倒也聽說過曾經有吸血鬼因爲同時喝了不同血型地血太多而鬧肚子的事情,不知曼嵐地病,指的是什麼。
“皇上駕到——”正在說着的時候,遠遠地又聽到皇上駕到的聲音。梅姬的生日,他自然是要來出現一下的,不給梅棣面子也要給敬德太后面子。只是,進來之後發現宴會結束得竟比想象中的早,一問之下才知道太后身體不適,所以凌孜晟乾脆就直奔去見敬德太后了。
梅棣因爲在角落裡,等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回到人前,就被人告之說皇上剛已經往太后那邊去了,梅棣便也跟着走了過去。
不知道敬德太后和王美人說了些什麼,被晾在一邊臉色難看得嚇人。而凌孜晟一臉關切地問候太后的情況,果然是母子情深的孝子。
其實對於梅棣來說,生母不生母的其實並無所謂,從小撫養長大的就是母親,如果生下來就再沒見過面,是親生的又怎樣。母親的含意不單單只是生育一種,更重要的是要在一起,陪着他成長。
但是見多了久別重逢的母子,像是莫伊兒對於她從未蒙面的外孫,像是皇上對於他二十年未見的母妃,不但沒有半點的生分,反而更加親近珍惜。梅棣站在門外卻不敢推門進去,知道了所謂的真相之後,對皇上有種莫名的心虛感。自然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但是又不知道這樣,是否還是對不起皇上。
“梅棣,你在這裡!正好,我正找你呢。”久未露面的寧昭儀來了,看到梅棣在門口站着,裡面的皇上太后沒有發現她的樣子,寧昭儀迅速把梅棣拉到一邊去。
梅棣本來情緒就有些低落,看到寧昭儀也是一副沉重的模樣,更覺得煩躁,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說:“寧姐姐,不會你又發現了什麼秘密吧?”
寧昭儀的臉色非常的奇怪,叫過了梅棣卻是一副想講卻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很是罕見。梅棣因爲自己也有心事,所以並不催着去問,安靜地被寧昭儀帶到了掖庭殿的一間積堆雜物的房間裡。
“進去見了那個人,你就知道了。”寧昭儀自己講不出來,決定讓梅棣親耳去聽。
梅棣走了進去,但是很快就出來了:“裡面沒有人。”雖然沒見到人,但是她的鼻子已經聞到了她的味道,秋心。
“不可能,我明明點了她的穴的!”寧昭儀皺着眉頭衝進去,但是同樣也不會見到人。
“我知道太子的人也在找她。”梅棣毫無表情地說,在寧昭儀急着去找回秋心的時候,伸手拉住了她,“寧姐姐,秋心她,都告訴你了嗎?”
寧昭儀被梅棣拉住,轉頭看到她的表情,心裡也明白了大半:“原來,你也知道了。”
“嗯,剛剛曼嵐姐姐派人送來了她查到的資料,我想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
寧昭儀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站了一會兒,發現梅棣的手慢慢鬆了,她便再次要離開:“我還是,先找到秋心再說吧。”
梅棣發現寧昭儀其實也很慌亂,果然很多時候知道得太多了,反而苦了自己。梅棣順着秋心的氣味,沿途去找她,不知不覺間已經慢慢回到了敬德太后所在的房間。
“梅姬娘娘,原來您在這裡閒逛啊。”王美人遠遠地從裡面出來,一見梅棣就用很酸的語氣說話。
梅棣還正詫異着她竟然會如此放肆,王美人走進之後又接着說:“太后和皇上召見你,一整個殿的人都在找你卻找不到,連你的那個貼身侍女莫伊兒都說不知道你在哪,你沒看見,皇上急得眼都紅了。”
“我就說嘛,梅姬娘娘在自己宮裡怎麼可能走丟,這裡的地形,你可比我們熟悉多了,不定在哪個幽閉之處和哪個御前侍衛談談國家大事。”王美人一肚子氣這會兒都要撒在梅棣身上了,誰讓梅棣的確曾經和劉長夏曖昧不清,還對朝政指手畫腳呢?
“啊,想起來,剛纔開始,太子殿下也不見了呢,剛纔還聽太后說想見見他,不知道同樣失蹤的梅姬娘娘,是否見過他?”
梅棣不說話,王美人就一個人在哪裡說着,開始越說越起勁,後來卻慢慢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梅棣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是殺氣不是敵意也不是羞辱,而是一種想要掃平一切的煩躁感。王美人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就像是隻嗡嗡亂叫的大蒼蠅。
“多謝王美人關心,我這就過去。”梅棣擡頭朝王美人笑了一下,卻讓她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只怪她,有一次地惹錯人了,還是在梅棣心情不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