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睡了一整天的梅棣精神抖擻身的衣服,還象徵性地蒙了半邊臉。不過她那雙眼睛和棕色地頭髮散落在外,估計沒有人會把她認錯。
沒辦法,誰讓莫伊兒不在呢,梅棣可以給里昂梳出最標準的髮髻,但是自己那頭捲髮卻很難辦。梅試過了,結果後腦上呈現碩大一團蓬鬆物,看起來就跟大頭鬼一樣。
如果動作夠快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吧?梅棣這樣想着,然後按照曼嵐情報的指示,找到了秋心所在的地方。
“快,跟我走,他們要來殺你了。”梅棣隨手就解決了看押的人,然後躲在黑暗的地方對秋心喊道。
秋心的反應很奇怪,有點見怪不怪,對於梅棣急切的呼喚好像無動於衷,淡淡朝梅棣的方向掃了眼,一句話不說,繼續低頭看着地上。
不會吧,才幾天不見,怎麼就變成這種模樣了。雖說秋心騙了梅棣又要來害皇上,但是和她一起鬧騰的快樂時光,梅棣還是極其懷念的。
“真的,他們很快就要過來了,要來不及了你就跟我走吧,我是來幫你的啊。”梅急得差點沒自報家門,但是秋心現在是連一個反應都不給她。
終於忍不住,梅棣走到了秋心面前,讓她看到自己說:“秋心,是我,我是梅棣啊。我是來救你的,你跟我一起走吧。”
秋心這才擡起頭,有些許的動容:“娘娘?”
“嗯,是我,我來接你了。”梅棣朝她溫和地笑笑。
沒想到秋心卻移開眼睛,很不屑的樣子:“怎麼,皇帝這次派了你過來套話?我沒什麼可說的,就是想殺皇帝而已,殺不了,被你們抓了,我任憑處置。”
秋心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正義之士落在了邪惡勢力的手上,但是威武不屈大義凜然地說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更讓梅棣想知道,秋心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要誤會啊秋心,我不是皇上派來的,我是自己偷偷來救你的。我們不要說這些了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秋心還是疑惑地看着她,憑她一個人,是怎麼衝進這重重守備的天牢還揚言要救她出去?難道是莫伊兒。
“看來伊兒姐姐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秋心任憑梅給她解開鐵索,自言自語地說。
“伊兒?大概吧,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你現在還在宮外呢。”
莫伊兒不在?那麼是誰幫梅棣到達這裡地。果然還是皇帝嗎。秋心心裡還是在懷疑着,不過梅棣卻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她真相。因爲找不到鐵索的鑰匙,梅棣又嫌解開太過麻煩,於是手上稍稍催動了點力量。鐵索就一片整齊地斷裂了,在秋心看來,卻是非常精純內力的結果。
“你……會武功?”秋心的聲音微有些顫抖。那樣的話,她曾經的一些小動作。以爲梅不會發現的,不是都被她知道了。
“也可以這麼說吧。”梅完成了手上地鏈子,活動了下。準備去解決腳上的了。
不過事情貌似沒那麼順利。門外細碎的腳步聲不止一個地傳來。在發現倒地的守衛之後,更加迅速地進來了。秋心這個時候開始相信梅說地話。原本以爲自己逃不過一死的,現在卻有了生的希望,當然不願意放過。
但是梅棣並沒有加緊動作,而是奇怪地轉頭向門口方向,面罩之下的鼻子用力呼吸着,不是太清楚,卻可以分得清不是皇上那種醇厚地香味。
“奇怪了。”梅唸了一聲,然後在秋心的一眨眼間消失在了她面前,其實也只是倒掛在了屋頂上而已。
進來的人不少,見到秋心還在大鬆了口氣,然後在她大叫之前敲昏了她,直接抗在肩頭出去了,而另有幾個人,則留下來處理現場。
“這麼這麼暴力。”梅小聲自語着,然後也不組織,暗中跟着他們去了。怪不得秋心剛纔不讓她救,原來,她是有接應的人了啊。那麼,只要跟蹤下去,就能知道秋心到底爲什麼要刺殺皇上,說不定還可以找出個反朝廷組織之類地。
但是那些人朝着宮外去了,卻在繞了一大個***之後又回來。以爲是已經甩掉了所有可能的跟蹤者,但是沒算到這邊還有一位不拿輕功當功夫的吸血鬼。放心得直朝東宮奔去,梅棣立刻就想到了太子凌鎏,搶在那些人之前到達了太子寢宮,找好了觀賞地位置。
秋心被丟到凌鎏面前,一壺茶水就醒來了。看見凌鎏,她也絲毫沒有意外,冷笑
起來,一下子就高過了他。
凌鎏乾脆坐了下來,手撐着下巴看着秋心:“你早知道本宮會去救你?”
“不,現在才確定。畢竟太子殿下也不是缺我不可,救我地風險反而更大。”秋心很理智地分析着。
“就是因爲你會這樣想,所以本宮才決定救你。”凌孜晟稍稍擡起頭,給了秋心一個微笑,“爲了獲取父皇地信任,讓你受苦了。”
說得好像是事前約好的似地,秋心當時可是真的以爲太子背叛他們的合作了,現在一句話就勾銷了所以,還真讓人難以接受。不過是秋心的話,也就很順理成章地笑着接話道:“爲了成功,這點苦我還受得了,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秋心也坐了下來,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不知太子殿下今天安排的是何方神聖救的奴婢?”
“皇叔不是留下了不少死士麼,父皇他是怎麼也不會懷疑到本宮的頭上來。倒是你,莫非另有安排?聽說他們進去的時候,所有守衛已經都被打暈了,連你身上的鏈子都解了。”
“那是……”秋心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給與虎謀虎的自己留條後路,“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人才衝進來你的人救感到了,也不知道是來滅口或是來救我。”
“你最好小心一點,你知道的東西,很危險呢。”凌鎏散發着那種完全不像是少年的冰冷的氣焰。
果然,留條後路是對的。有空再去梅姬那邊跟她解釋一下吧,她那種人應該很好騙。秋心心裡想着,嘴上很恭順應着。
而在檐下偷聽的梅棣,已經沒有功夫去理會秋心這點小心思了。她那個可愛又好欺負的太子呢,怎麼出宮一趟回來就發現變樣了,怎麼能一下子變得這麼黑呢?雖說太子這樣笑得很有皇上的風範,雖說他這樣的眼神很有帝王的氣勢,不過梅棣更喜歡原來那個明明害怕還會裝作不在乎,嘴上強硬眼神卻暴露內心虛弱的太子凌鎏。
要不乾脆進去嚇嚇他,就算是太子,叛逆也得有個限度啊,這樣跟皇上作對是不行的。梅順手捋了捋袖子,腳下才移動了半步,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一整個人拉開了那個房間。
梅棣自然是要掙扎的,還不小心撞到了屋頂的瓦片。看它滾了兩下就要掉下來,這回梅棣非常配合地就跟着身後的人一起飛速離開了東宮,凌鎏在哪怎麼想是他的事了。
遠離了之後,梅棣也終於認出了身邊的人,寧昭儀。兩個人瞬間的沉默,梅棣心裡後悔着怎麼剛纔竟然沒有發現,早知道就不該用什麼面罩蒙面了,害得她的鼻子沒有原來那麼敏銳。
“寧姐姐。”梅率先打破了僵局,開口叫她,儘量用比較輕鬆平常的語氣說:“這麼晚了,你也出來散步啊。”
寧昭儀看了看她,神情冷漠,平淡地告訴她:“在你之前,我已經到了秋心那裡,本來是想問點東西,不過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梅姬娘娘的功夫,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竟然那個時候就在了麼,梅棣終於感覺到什麼叫做背後直冒冷汗了。其實她有很多借口可以說,但是看到寧昭儀那麼陌生地看着她,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不必解釋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易透露。我也一樣,沒有讓別人知道我會武功的事情。”寧昭儀看出梅棣的窘迫,理解地說。
梅棣正鬆了一口氣,卻聽到寧昭儀繼續說:“其實我一早就覺得你不簡單了,所以暗中做了些調查,倒真沒想到,看上去與世無爭天真單純的梅姬,竟是那樣心狠手辣玩弄他人的人,都怪我眼拙,沒有及早認出來。”
“你在說什麼呢寧姐姐,我沒有……”
“利用史容華除掉紫陌肚子裡孩子的人,是你吧?然後又接着文婕的手,除掉了史容華。皇后叛亂的時候,你也參與其中的吧,如果不是你,皇后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還有秋心,你一早就知道了她的目的,還故意把她送給太子,你到底有何居心?”寧昭儀一一列數着梅棣的事蹟,語氣也漸進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