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雖然梅棣看起來着實無禮得很,但是論起禮來卻是無人能及。她那過目不忘的本事,背本《禮記》根本不在話下,讓皇后始料未及。
樂,據說多年沒有練習的琴,梅棣憑着紮實功底和精湛技巧,讓人耳目一新。不過皇后以琴見長,又在宮中時常彈奏,韻味獨到。可惜梅棣放下琴之後,讓人從樂坊搬來了十來種樂器,吹拉彈唱一樣一樣顯過來,最後還搬出了一個叫做梵阿玲的東西,比二胡多兩根琴絃,卻是架在肩膀上拉的,那聲音悠揚纏綿,緊緊抓住人心,讓梅棣立即贏得所有人的稱讚。
射和御,皇后本也不是最擅長的,沒想到看似病懨懨的梅棣卻有着高超的馬術和精確的射箭技術,而且速戰速決,動作連冠而毫不拖泥帶水,好一個馬上巾幗英雄。當然沒有會聯想到,梅棣如此只是想少在太陽地下待一會而已。
書,那是皇后最爲自信的東西,卻還是敗在了梅棣手下。那種老練沉穩,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底是出不來的,當然見多了不可思議之後,梅棣寫出這樣的字來也就不那麼令人奇怪了。
數,最後一門,皇后那種用算盤算加減的所謂算術,和梅棣精妙的計算方法根本不在同一個級別上。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梅棣所用來計算的,那根本就是天人的計算了。據說後來梅姬娘娘的計算方法流傳到民間,讓那些自稱神算的算術家機關家欽佩不已,甚至還有人想來京城拜師學數呢。
當然,這些就是後話了。梅棣大勝皇后,成爲新任燕京第一才女。用寧昭儀的盛讚來說,更可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多才女了。一般人的思路,有這樣的女兒,勢必是因爲有個成功的父親才能教出來,翼王在衆人的眼中,也成爲非常厲害的角色,而且還深藏不露。
里昂就是喜歡這種成爲衆人焦點卻又不失神秘的感覺,整個人更發出無窮的魅力來,樂顛樂顛回驛館邸去了,一路上不知俘獲了多少京城少女的心,都說嫁人就要嫁翼王,就算有個比自己還大的女兒,就算已經有了正妃,不怕。
凌孜晟去掖庭殿找梅棣,一開始是爲了那精妙的計算方法。他也是個懂行的人,知道這東西對於工部來說非常重要。梅棣很熱心地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凌孜晟,讓他又是一陣唏噓。
“你剛剛沒有作弊吧,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會那麼多做得那麼好呢?”凌孜晟說這話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畢竟都是在大家眼皮底下現場作業,作弊可能性實在太小。可看看梅棣這副樣子,真的看不出她是一個國手級人物,還是在好多方面的。
“當然沒有作弊,我纔不會做那種事情呢。”梅棣立刻反駁說,“其實我會得更多,還能做得更好呢,很多東西真的是好多年沒有碰過了,都手生了。就比如那琴吧,三十多年前學的,但是沒過幾年老師就死了,後來也很少去練了,實在是生疏啊。”
凌孜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打斷了梅棣,不太確定地語氣確認道:“你說,三十多年前?你今年……”
“再過半年,我就滿六十歲了哦。唉,可是還有二十年才能算成年。”梅棣感嘆道。
“你、你你……今年六十歲?”凌孜晟聽了劉長夏十六歲的報告之後,一直沒有懷疑過梅棣的年齡。
梅棣點點頭,又補充道:“我爹地的話,今年應該有200多歲了呢,我想想,他說他遇見聖祖皇帝叔叔的時候,也就剛成年不久的樣子……”梅棣開始推算着,只是出生之前的事情,她真的不太清楚了。
凌孜晟臉上的表情早已從變幻莫測到了一潭死水,尤其是聽梅棣叫聖祖皇帝叔叔。沒想到啊,真的沒有想到,那個翼王竟然就是當年翼王的本尊。聽說他是聖祖爺最好最信任的朋友呢,也就是說,按輩分來,梅棣還比他大上很多很多,甚至要叫她一聲太姑奶奶了吧。
他知道吸血鬼以人血爲食,知道他們不同於常人,卻不知道他們竟然有如此長的壽命,而他父皇竟然沒有把這個告訴他。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父皇,從聖祖皇帝傳下來的遺詔中,就沒有提起這事,還說什麼翼王之位世襲,永世享有殊榮,讓人以爲翼王可能已經換了好幾代了。
那時聖祖皇帝是瞭解里昂的脾氣的,以爲他在這悶不了多久,或許找到一個合適的接班人就繼續自由去了。沒想到翼王自己把郢泉變成了一個自由之地,再加上梅棣的出生,里昂也就不打算離開,成爲永遠的翼王了。
“我們血族,擁有很長很長的壽命,具體多長誰也不知道,這個盡頭還沒有人達到過。而且因爲我們有很強的癒合能力,基本沒有人能把我們殺死。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是長生不老的一族。據我所知,吸血鬼一種結束生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人把身上的血全部換給他,讓那個人繼續揹負着長生不老的生命。”梅棣向凌孜晟解釋說。或許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但是梅棣到底年輕,還不能體會。
“長生不老?長生不老,長生不老……”凌孜晟重複着,然後嘴角拉出一個詭異的笑臉,面上的表情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
因爲長生不老,所以梅棣可以學遍她想學的東西,有的是時間來練習;因爲長生不老,所以梅棣可以若無其事地進宮嫁給她沒有一點感情的人,因爲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已,她知道一切終會落幕,她還要繼續自己的人生;因爲長生不老,所以梅棣也根本不在乎她的生命受到怎樣的迫害威脅,她是想死都死不了的人呢。
凌孜晟瞬間有些感慨,長生不老,那是常人眼中的仙人或者妖精了,或許就該隱然於世間,總覺得混跡在普通人中間,有那麼一點的格格不入。而且梅棣似乎還對普通人的生活非常感興趣,對於長生不老沒有誇耀,反而還有些無奈。她不知道,普通人是多想有這樣的體質。
梅棣看凌孜晟陷入沉思,想到她所學的中原歷史裡,皇帝都是追求長生不老的,尤其是所謂的明君。於是還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說:“我告訴你哦,其實你只要喝了我的血,跟我定下契約,你也可以變成吸血鬼,長生不老。不過一般這樣的半人吸血鬼只是靠人血維持不老的生命而已,就沒有我們純種的那些能力了,所以有可能會受傷甚至死亡。當然,因爲契約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啦,如果你受了重傷或者死了,對我也是有傷害的。”
“你多慮了,朕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或許剛剛對長生不老有一閃而過的羨慕,但是聽梅棣說話時那種誘騙的語氣,凌孜晟直覺這決不會是件好事。
還是快點找個藉口,讓翼王把她帶回去吧。如果現在的翼王真的就是當年聖祖的好友的話,應該可以放心了吧。畢竟如果要反,很早以前在邕朝根基不穩前就可以反了。對於長生不老的人來說,大概更喜歡自由於世外別受約束吧。
凌孜晟剛剛下定了決心,沒有來得及開口跟梅棣講,外面遠遠的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竟然是劉長夏,能讓他如此驚慌,看來事情非常嚴重。
“皇上,梅姬娘娘。”劉長夏跪下行禮,特意朝梅棣看了一眼,開口道,“翼王殿下在從香綺堂回驛館邸的路上遇刺身亡。”
“什麼?!”劉長夏的表情讓凌孜晟確定了他說的是真話。可是怎麼可能,剛剛,剛剛還聽梅棣說,他們是長生不老死都死不了的血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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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中午要開班會,就先趕出來了……
昨晚差點通宵,大概把要做的東西都趕出來了,雖然某些人還有微詞,不過我正盡力勸說,實在不想再改了啊,我都好幾天沒有碰口譯了,後天要考試了啊!!
話說《我若爲後》那邊的番外的確好久沒寫了,等考完,中秋一定奉上特輯,等以後招了新生來做事了,大概就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