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這條大街上,所有將目光鎖定了從衚衕口逐漸走出來的他。
神探秦白。
“該做的事還沒有做,我怎麼能走。”
“你真是嫌命太長。”
“你是審判者,你肩負的使命就是剷除一切邪惡,可你卻與他們同流合污,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計劃,留着他們或許是想釣大魚,可這樣就可以犧牲無辜人的性命嗎?這樣的你視而不見,與他們有什麼兩樣?我不想管你們這是什麼比賽,也管不着,我只知道殺人者償命,既然你不動手,那就我來吧。”一步一步走出來的秦白,字字殺機。
月黑風高,殘葉亂舞。
秦白的話,令在場所有殺手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又將目光聚焦在這個神探。
審判者死死盯着秦白,加重了語氣:“我最後說一遍,快離開這裡。”
“莫兄你這是幹什麼?人家既然敢出來,還放言要爲民除害,肯定是有所依仗,你又何必擔心呢?
“夜裡飛說得不錯,今夜我們所有人到齊,本該分出勝負,卻各自默默地散場,這完全就是浪費我們這一次的聚首,如果不用一個人的鮮血來祭奠,恐怕在場的各位都不會答應吧。”阿普斯着手裡的飛刀,不懷好意的環視了一眼衆殺手。
阿普斯因爲秦白放了他的鴿子而心懷憤恨,本就想殺秦白,如今這秦白自己出來了,那也省得他花時間去找。
“即使他命不好死在了這裡,那也是爲民除害的英雄,既然人家想做英雄,莫大哥你就不要阻止人家做英雄。”水冰月盯着秦白笑了,笑得不懷好意。
“島上讓你逃了,今夜你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里昂陰陰地笑了。
審判者算是看出來了,即使自己讓這神探走,在場的殺手也不會,自此他盯着秦白,眼神冰冷:“你想殺誰?你又殺得了誰?”
秦白沒有說話,他凝盯了莫問好一會兒,纔將目光投向了在場九個殺手,依依掃了這九個殺手一眼,最終將目光停留在里昂和水冰月身上:“里昂你在島上要活剮我,如今我命大回來了,該你付出惹我的代價,今晚你必死;水冰月你以陣法吸引雷電殺害三條無辜人命,從下午開始就一直跟着我想殺我,既如此,你也必死。”
“憑你?”水冰月不屑。
“嘿嘿嘿嘿嘿。”里昂陰冷的笑了。
不僅是里昂笑了,在場其他殺手都笑了,笑得肆無忌憚,看白癡一樣看着他秦白,似乎秦白的話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笑話。想想也是,里昂在這些殺手中,除了審判者可以對付外,其他人想要殺里昂,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今突然出來一個人說要殺最強的里昂,這怎能不是一個笑話?簡直笑掉大牙。
這些殺手看着笑,秦白也看着他們笑。
秦白的笑很詭,在他詭笑中取出了一副白手套。
“小子,你覺得你這白手套能抗衡刀槍不入的里昂?別天真了。”秦巖在一邊搖頭笑說。
秦白沉默不言,詭笑着自顧自戴手套。
所有人都在奇怪這神探爲什麼要戴手套?難道那白手套有什麼特殊之處?可是怎麼看都是普通的手套,普通的那種驗屍時戴的手套,難不成這傢伙想驗屍?這未免太滑稽了吧。
可就在所有人覺得秦白的舉動很滑稽的這個時候,起風了,無緣無故風起塵揚殘葉飛。
深夜的這條大街上,笑着的這些殺手突然僵了面部表情,是突然,一張又一張面孔彷彿被定格了一般,只有他們的雙眼攜不可思議的驚震。
秦白,這個神探,雙腳消失了,雙腿消失了,身軀消失了,雙臂消失了,脖子消失了,頭消失了。
神探憑空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在場所有殺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爲什麼會消失?他去哪兒了??
一時間你望我,我望你。
雅雀無聲。
忽然,喀嚓一聲!
在場衆殺人心頭咯噔一跳,這聲音對他們來說太熟悉了,他們是殺手,不是殺人就是受傷,這就是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的骨裂在這個深夜的街道異常刺耳,傳進了在場衆殺手耳中。
誰的骨頭斷了?
所有殺手攜帶驚震之目,尋着骨裂聲的方向望去。里昂,里昂的方向,里昂在夜色中直挺挺站在那兒,面向衆人。
由於里昂的,在場所有殺手都沒有和里昂站在一起,都刻意保持着距離。
但見里昂沒有了黑袍的包裹,筒靴,黑褲,光着上半身的皮膚佈滿了一道又一道傷疤,右臂上還纏着一條白底紅紋的雙頭蛇,此時正昂着兩顆腦袋盯着里昂的身後,似在替主人警惕身後的危險。
在里昂身前有厚厚的一塊烏鋼;往上是里昂的脖子,只是里昂的脖子此時有點怪,怪在哪裡,在場的殺手一時也說不上來,脖子上是里昂的頭,他的臉上刀疤縱橫,似被亂刀砍過,極其可怖。
里昂的眼神睜得很大,嗜血,卻在這一刻瞳孔擴散,完全沒有生氣。
猛然間,面向衆人站着的里昂直挺挺朝地上倒去。
殺人如麻刀槍不入的殺人機器,就這樣在所有的視線中倒下了。
也是里昂的倒下的瞬間,纏在里昂手臂上的雙頭蛇猛然間躍起,兇狠地撲向了沒有了主人的遮擋而顯現出的殺人兇手。
嘶嘶——
白底紅紋的雙頭蛇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整個身子懸在半空,兩顆腦袋被一個人的雙手死死捏住。
“孽畜,你可以去死了。”伴隨着冰冷刺骨的聲音,只聽得“嗤啦——”。
雙頭蛇的蛇身從它兩顆腦袋的叉角開始,被人硬生生給撕裂,一直撕到了尾巴,活生生撕成了兩半。
鮮血噴濺,成了兩半的殷紅蛇身被扔在了地上。
所有殺手目睹着整個過程,均睜大了雙眼,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似惶,似恐,難以置信的盯着他。神探秦白。
秦白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長很長,身材高挑的他有着一雙大長腿,黑褲,白襯衣,黑馬甲,馬甲胸口掛着一支鋼筆。他站在夜色中,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倒下的殺人機器里昂,看着他的屍體,然後擡起了自己雙手,看着自己這雙戴着白手套的手,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好平常,好簡單。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聲音都在發顫。
令殺手的聲音發顫,可見秦白在這些殺手的眼中是多麼恐怖。
秦白擡眼掃向了衆殺手,眼中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這是要大開殺戒的預兆。
“來h市之前,我發過誓,誰惹我,我會將他碎屍萬段;誰違我,我會讓他後悔做人。”秦白的話雖然很輕,但卻隱含了一股不甘的憤怒。
“你這應該是東洋的忍術。”審判者盯着秦白,說出了秦白憑空消失的猜測。
對於審判者的猜測,秦白笑而不言,根本不理他審判者,目光直接投向了五米遠挨着牆壁坐下的水冰月。
水冰月見這恐怖的神探盯着她,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口水,心跳猛然加速,目光趕緊投降了審判者莫問。
莫問眼眸微寒。
“白天我就說過,我知道你是誰,你殺不了我,不信就來試試,沒想到你果然來了,現在就是該你付出代價的時候。”秦白動腳了,邁步朝水冰月走去來,在走的過程中他對周圍站着的這些殺手一字一句的說:“我今晚只殺兩個人,你們若是想讓我多殺人,那麼,我會不介意的。”
秦白的這番話,讓在場的殺手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將目光看向了里昂的屍體。里昂都被這神探給無聲無息的殺了,還就在他們的眼前殺人,這樣不得不讓他們掂量掂量對秦白動手的後果。
“你口口聲聲說殺人償命,你現在殺了人,是不是也該償命?”莫問以最快的速度橫擋在了水冰月面前,直勾勾的盯着走來的秦白。
“看來,你是想保她了,也是想惹我了。”秦白停下了腳,距離莫問兩米。
“里昂也該死,殺了就殺了吧,我就當沒有看見你殺人,你走吧。”莫問表情嚴肅,盯着他秦白。
秦白沒有言語,就這樣與這審判者莫問的眼神對視,在對視中,秦白突然一笑:“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人了?殺人可是大罪,是要被判刑的,別污衊我,說話得有證據。你有嗎?”
“里昂的屍體,我親眼所見,不是證據嗎?”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秦白仰頭大笑,他嚴肅且認真的盯着眼前的莫問:“說我殺人,,我得有殺人動機;第二,得有兇器,也就是物證;,得有人證。人證物證以及殺人動機都有的情況下,才能組成完整的證據鏈。可你有嗎?”
莫問眉頭鄒起。
“里昂是殺手,我與他從往過,無仇無怨,也沒有金錢糾紛,更沒有情感糾紛,我爲什麼要殺他?殺也是他被人收買來殺我,所以我沒有殺人動機。”
“里昂是被人扭斷了脖子,沒有兇器,連指紋都沒有,就是一具屍體,也就沒有證明我殺人的物證。”
“你們都是殺手,你們敢找警方嗎?即使找了,警方又會信任你們嗎?只會將你們抓起來然後槍斃,退一萬步,你審判者是臥底,你說的話有人信,可我是神探,我說的話也有人信,而且你說的話還沒有證據來證實,只是你的一方之言,所以你這個人證無效。”
“殺人動機我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更沒有,那麼你說我殺人的證據鏈能成立嗎?”秦白嘴角一笑,目光高深莫測:“反而我可以這樣說,里昂是你莫問殺的,你是臥底審判者,你有實力殺人,也有殺人動機,我也是人證,你爲了推卸責任誣陷我殺人,你說公衆是信你還是信我?”
“我勒個去,腦子真tm靈光,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不愧是神探,當真是殺手不可怕,可怕的是殺手有文化,還是一個神探。”夜裡飛很是佩服的說,不由得朝秦白豎起了一個大拇哥。
同時,夜裡飛也朝莫問投來目光:“莫兄,如果他也是這場比賽中的殺手,我想你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對手。”
莫問沒有理睬夜裡飛,他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秦白,一字一句的說:“原來你戴手套,就是爲了不留下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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