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元氏沒有理會陳姨娘,她走到楊廷和麪前,皮笑肉不笑道:“老爺,陳姨娘罵我和慎兒的話,您聽見了嗎?”
楊廷和:“……”
這元氏第一次出手,就死了一個人,後院的女人都老實了
再看她的本事,她能嫁過來就讓老太太喜歡她。
還教出了楊慎。
所以這個女人,不能小瞧,她不上心的事也就罷了,好像只要她關注的,就沒有不成功的。
有方法有韌勁。
楊廷和不知道她今夜有行動,是什麼目的。
有些心虛,趕緊轉移話題,隨後道;“夫人,天不早了,咱們回房休息吧。”
陳姨娘雖然怕元氏,但是元氏樣樣出色,她說不嫉妒是假的,當然也希望元氏翻船。
楊廷和對元氏敬重,可是楊廷和也是男人,如果元氏披頭蓋面的罵楊廷和一頓,楊廷和就會跟元氏生氣了。
陳姨娘見元氏今晚這架勢,是來針對她的,那肯定就要罵人,等着吧。
可是元氏對楊廷和笑道:“好吧,既然老爺要休息,先回去吧。”
陳姨娘:“……”
楊廷和鬆了口氣,心想元氏爽利,但是也有分寸,明白事理,起碼不會當衆與他爲難。
出了門楊廷和心裡感慨:我對她其實是喜歡居多,但是更有點怕她,所以不敢親近,難道不是因爲這個女人太優秀了,比男人好像都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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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從來都不願意爲難陳姨娘,或者任何一個姨娘,他們發發牢騷也就算了,只要別動真格的,她都忍得了。
祖父說過,不要只看後院那點事,眼光還是要放長遠。
後院的女人,只要男人不省心,會一茬接一茬,清理不過來,都不容易,他們就是妾,就是要爭寵,沒有寵愛,他們就沒有活路,所以爲難這些需要爭寵的女人幹什麼?
她一直都記得,不到萬不得已,不與女人爲難。
也真的就是祖父那話來了,她不與女人爲難,楊廷和的後院女人反而越來越少了。
但是回到房裡,楊廷和自己顯然不安心。
叫着元氏道:“夫人,陳姨娘年歲大了,有些事情拎不起,所以我決定把他送回老家去,老大也一併跟着回去吧,他現在受了傷,需要將養,京城的事也幫不上忙,讓他走吧。”
老二和二姨娘因爲不是很受寵,一直在老家呢。
如果把陳姨娘送走了,京城就只有元氏一個女人,楊廷和的兒子,也只剩下楊慎在身邊了。
元氏對楊宣的印象挺好,楊宣跟陳姨娘不一樣,楊宣除了學習不好,其他都挺好,穩重,知道好賴,跟嫡母也很切近。
主要楊慎跟自己的哥哥好。
元氏沒出聲,道:“這種事老爺自己拿注意吧。”
“只是有一件事,老爺還不做決定?!徐家的案子,您也該下定決心處理了。”
楊廷和:“……”
“夫人怎麼好端端說起這個了?”
怎麼是好端端,明明是楊慎設計的。
楊慎要藉着自己家的情況,隱喻徐家,給楊廷和提個醒。
元氏道:“老爺,沒聽陳姨娘因爲什麼事罵人嗎?還不是徐家的案子在前面擺着。”
“妾身聽聞,俆鄴,其實是他的堂弟,徐階設計死的,爲的是家主的地位啊,這影響多壞,您身爲內閣首輔,這種事不處理,看吧,現在都傳到內院了,您也不怕這件事您處理不公,往後大家族的內院,爭相效仿?到時候您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楊聽着當頭棒喝。
詫異的看着元氏。
元氏嘆口氣道:“老爺,讀書人,想什麼利弊,要的不是光明和正義嗎?”
“人間正道是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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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初晴,紅的的花徑被洗刷一新,鑲嵌在花團錦簇之間,紅綠相交,涇渭分明,眼前煥然一新。
美麗的女子拉扯這小寶寶的手,他們慢慢的往涼亭走着。
小寶寶步伐不穩,東倒西歪,但是說來奇怪,就是不倒,女子則是十分有耐心的等着他。
這就是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兒子。
楊厚照看着眼前的一幕,恍惚之間,眼前出現他和李昭躺在亭子裡說金瓶梅時的畫面。
他們的孩子來之不易。
楊厚照:“……”
爲什麼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這幾天好多東西似曾相識,一些散碎的片段模糊的記起來,他不是記憶要恢復了吧?
楊厚照心想不能告訴李昭。
現在李昭會經常氣他,吊着他,雖然生氣,但是也有趣,如果被她知道,她是不是就不會引到他恢復記憶了。
那麼多好玩的事,她都不幹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楊厚照眼珠一轉,叫着張永“去把十月要過來。”
張永:“……”
“萬歲爺,娘娘正在教十月走路呢。”
楊厚照道:“怎麼了?朕也會教啊,不用她教。”
然後嘀嘀咕咕:“她天天說哄孩子,找藉口,不理朕,朕讓她沒有孩子可哄,看她還能幹什麼。”
張永:“……”
萬歲爺倒是說到做到,天天跟皇后搶這哄孩子呢,小十月現在晚上,都不跟皇后睡了,睡覺前要找父皇。
你看厲害不厲害?
可是明明是皇后的計謀啊,哄孩子多累,這個小皇帝,又被人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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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的功夫,李昭領着十月走過來。
十月一見父皇,高興的蹦起來,還拍着小手。
楊厚照的笑容是由心裡發出來的,那麼的溫暖和欣喜,蹲下來拉着十月小手,十月一下子就撲在他的懷裡,然後咯咯笑。
父子關係就是要這麼好,纔有利於孩子健康成長。
李昭故意帶着吃味道:“萬歲爺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您看,這十月一見到您,比什麼都親,枉臣妾天天帶着他,還不如您哄了幾天的。”
楊厚照一細想,好像是啊,兒子就是跟他這麼好。
趕緊把孩子護在懷裡,心想這是朕的了。
然後看着李昭道:“你自己忙去吧,忙去吧,十月今天跟着朕,朕教他看奏摺。”
李昭:“……”
這是想他們兩個人好,孤立她的意思啊。
李昭問道:“萬歲爺,聽聞徐家的案子開始審了,真的是那個徐階殺死了自己的堂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