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厚照無所謂的道:“反正我也不是君子,再說,明瑞是壽星不也去呢嗎?”
李昭:“……”
真的,說的太有道理了,她真是無力反駁。
其實李昭很不喜歡做飯,所以這活最後就變成了秦姑姑的,趙瑾那麼優秀的太監幫忙燒火。
李昭領着楊厚照和李明瑞站在廚房的門後說話。
對於楊厚照今日的粘人表現,李昭早就起了疑心,莫不是這小子知道她有計劃,所以才故意耍她?
反正如果是她知道楊厚照要揹着他幹什麼,她肯定這麼幹。
於是說話的時候,李昭突然間問道:“楊大人,您是不喜歡我的家人嗎?”
李明瑞聽得臉色一白,愣愣的看着二人,仰着小臉,極其擔心的樣子,像是嚇到了。
楊厚照拉着李明瑞的手,然後瞪了李昭一眼:“胡說什麼呢?咱們不是一家人,嚇壞我小舅子?”
李明瑞小聲道:“姐,姐夫,你倆吵架了?”
楊厚照呵呵笑着,摸着他的頭,動作十分輕柔,又柔聲細語道:“我跟你姐可好了從來不吵架。”
李明儒瞪着眼睛:“真的?”
“君無戲言。”
楊厚照對李明瑞保證完,拉過來李昭道:“你怎麼回事,好不容回來一次,我想咱們一定要親密的在一起,這樣岳父和弟弟才能放心,你怎麼突然間問這樣的話?想陷害我?讓我沒面子?”
李昭:“……”竟然是這麼回事。
可是楊厚照什麼時候這樣細心啊?
他一個宮廷出身的小子,哪裡懂得這麼多人情世故?
李昭用疑惑的語氣問道:“誰教你的?”
楊厚照咧嘴一笑,後搖頭道:“我自己想的。”
李昭暗暗呸了一聲,一定是趙瑾,破壞她的好事。
****
楊厚照這個粘糕,跟腳星,直到吃完飯,李昭也沒找到機會把信交給李明瑞,那就不得不轉移注意力了。
也就是誰都行,給出去就行。
吃完飯,因爲有皇帝在,所以父親和弟弟還都有些拘束,都坐在廳裡不動。
李昭開始尋找目標,可是不管她說“爹,出來一下”,“明瑞,出來一下”,他相信楊厚照都會說,“我也去”。
但是可以用激烈的語言讓他別跟着,可是會因此而掃了楊厚照的興,他還會生氣,又有些不值得。
所以她到底該怎麼做?
李昭左右猶豫,這時楊厚照道:“明瑞,姐夫有給你帶禮物。”
說完看向門口:“老趙,可以拿出來了。”
之前有送藥材和玉石給李成玉當禮物,沒有一起拿出來,可見這是壓軸的禮物,十分在意。
李明瑞嚮往的看向姐姐:“是什麼?”
李昭也不知道。
不過一看禮物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她說不定該有機會遞消息。
這樣想,李昭笑道:“我也想看呢,楊大爺一定精心準備的是吧?”
楊厚照笑的可神秘了:“不說。”
不多時趙瑾進來,手裡捧着一個炕幾面那麼大的深粉色錦盒。
進來後問道:“放哪看?”
李明瑞道:“就放長几上吧。”
楊厚照突然道:“屋裡看去,屋裡看。”
李昭心頭像是卸了幾斤重,他們一走,她就能跟父親交代了,雖然他更信任弟弟而不信任父親,可是沒辦法啊。
楊厚照和李明瑞都站起來,李成玉也跟着站起來。
李昭:“……”
她給父親使眼色。
李成玉在吃飯的時候跟楊厚照喝了一杯酒,他不勝酒力,人有點暈乎乎的,笑問道:“咋了?你要說什麼?我要去看什麼禮物呢。”
他聲音不大不小,屋裡的人都能聽得見。
走在前面摟着李明瑞肩膀的楊厚照回過頭道:“阿昭,你不看嗎?你要和岳父說什麼?”
李昭暗暗翻着白眼,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了,趕緊站起,並叫着父親:“走吧,走吧,看禮物去。”
****
深粉色的盒子一打來,屋裡的氣氛像是遇到冰凍一樣,陡然間凝結。
楊厚照卻興奮異常的叫着李明瑞:“喜歡嗎?”
能喜歡嗎?紅襖綠褲子,紈絝子弟標配,燈籠褲。
李昭自己穿都是因爲迫不得已,她可不想讓弟弟也被摧殘,但是楊厚照真的十分喜歡這套妝扮,不能說不好看,李昭道:“明瑞要上學,先生不會讓這麼穿的,還是放起來吧?”
楊厚照失望道:“天下先生都一樣,十分古板,那隻能放在不上學的時候穿了。”
李明瑞這時道:“可是能跟姐和姐夫穿一樣的衣服,我覺得好開心啊,我想天天穿。”
楊厚照哈哈笑道:“喜歡吧?”
李明瑞把衣服拿起來貼着胸口比量,他笑的靦腆,故而沒感覺多驚喜,可是是發自肺腑的喜歡。
弟弟竟然喜歡?
喜歡?!
我天,燈籠褲,他喜歡?怎麼養出的審美?
可是弟弟說是想和她和楊厚照穿一樣的,所以弟弟……
楊厚照……
李昭愣了。
李成玉則在人後,露出難得的滿足的笑容。
楊厚照看李明瑞喜歡,拍着他的頭道:“趕明給岳父也做一套,咱們一家四口,穿一樣的。”
李明瑞哈哈大笑:“好!”
李成玉連連揮手:“我就不用了,我就不用了。”
李昭看向自己父親的臉,沒什麼皺紋,但是鬢角有白髮,神色蒼老,其實父親心事很重,所以這個形象,在穿個燈籠褲。
李昭:“……”
楊厚照又隔着人,用討好的目光看着她,李昭心頭髮軟,像是又蜜汁慢慢滲出來,越來越甜,雖然難看,但是楊厚照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對家人好,都是爲了她。
罷了,跟她搗亂也認了吧。
****
轉眼間就到了下午,趙瑾都張羅要回宮去了。
可是李昭的任務還沒完成,而家裡,楊厚照跟她跟的緊,看來是沒戲了。
李昭透過廳裡的窗戶往外面一看,太陽光從西邊斜過來,地上影子沒有到大門口,說明街道的店鋪還開着。
她心生一計,對楊厚照道:“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十分難得,楊大爺,我想去看看彪叔他們。”
楊厚照那種人是有玩的就不願意回家,他也好久沒出宮了,忙不迭的點頭:“走,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