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秋盯着那抹身影看了好一會兒,也覺得那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女孩。
“好像是她!”向以秋說着。
但開車的速度,並未減慢。
“媽,不看看她在做什麼嗎?”童貞問着。
其實,剛纔慕瞳就蹲在這健身廣場的出口處。
他們經過的時候,可以看到慕瞳臉上還掛着淚痕。
若不是知道慕瞳和向以秋的關係,童貞也不會這麼問。
畢竟,現在是她童貞正在享受着本該屬於慕瞳的一切。
而她那個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卻在遭受這些磨難。
童貞的心裡,多多稍稍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她的這些心裡,向以秋好像全然沒有察覺到似的,車速並未減。
很快,他們就從慕瞳的身邊劃過了。
“都要下雪了,當然還是快一點回去的好!不相干的人,咱們還是別去理會!”
向以秋操作着車子,動作沒有半點遲疑。
至於童貞,在聽到向以秋的這一番話之後,便不再開口。
畢竟她也清楚自己在向以秋的心目中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她說的話,向以秋很少真的會放在心上。
至於慕瞳……
童貞車子的後視鏡中看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身影上。
不是她童貞冷血無情,怪只怪你的這個親身母親對於不是自己親骨肉的孩子,真的算是鐵石心腸……
很快,童貞就坐着這車,隨着向以秋揚長而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一輛車子從這健身廣場經過。
這車上的,正好是剛纔從陵園那邊回來,受了風寒,被老管家強行拉到醫院就診的童老爺子。
不過檢查結果沒有什麼大礙,就拿了一些藥打算在大雪到來之前回童家去。
“我都說我沒事了,你偏不信!”後座上,童老爺子有些氣急敗壞。
剛纔從陵園出來他就打算去找他的小謠謠,看看那孩子有沒有作出什麼傷害了自己的事兒來。
可他的想法還沒有來得及付出行動,就被老管家拉到醫院去了。
這會兒,童老爺子怨念不小。
這回來的路上,他念叨了一路。
老管家的耳朵都快被他念出老繭了。
但這會兒,老管家也不敢隨便出聲。
怕自己這應答上了,老爺子更是念叨得沒完沒了。
你看,老爺子唸叨了好一會兒,沒聽到他的應答,這事情也被他暫時擱在一邊了。
不過他靠在車窗邊上,看着這天陰沉得厲害,忽然說着:“拐道。咱們去看看謠謠回去了沒有!”
“老爺子,這天都要下雪了!還是我先送您回去,等會兒我再過去看看謠謠小姐回去了沒有?”
這幾年,童老爺子的風溼病發作得厲害。
尤其是這下雪天。
這天氣讓他出來,就是遭罪!
“阿權,今天我心裡堵得慌。總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童老爺子視線再次落至車窗外。
他們正巧經過這附近的健身廣場。
這是幾年前興建的。
這裡的某些健身器材,都已經脫漆了。
不過這一整片都是平地,視野相當的好。
從這裡經過,能看到遠處烏雲蓋頂。
這會兒,健身廣場裡沒什麼人,估計大家在下雪天都喜歡呆在家裡吧。
尋常,這個時間點健身廣場上可是有不少的年輕人跑跑跳跳的。
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車子經過健身廣場的正門之際,童老爺子看到大門口還蹲着一個孩子。
大冷天的,在這人煙稀少的廣場上有什麼好玩的?
現在的孩子,真難懂。
想着這些,童老爺子難免多看了操場門口上那個孩子幾眼。
而前方,老管家還繼續踩着油門,一邊安慰着童老爺子:“老爺子,我看您是多慮了。估計是……”
老管家這一番話還沒有說完,後座上便忽然傳來了童老爺子的喊叫聲:“阿權,停車!是謠謠!”
“什麼?”因爲童老爺子的這聲音來得突然,老管家也隨即踩下了剎車。
但因爲忽然停下來,兩人都因爲慣性前傾。
“謠謠小姐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老管家將車子停下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將車鑰匙拔出來,就看到童老爺子徑自推開了車門,一路往他們後頭的健身廣場大門處跑去。
剛纔車子經過的時候,童老爺子正好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個蹲在門口處的女孩迷迷糊糊的擡起了一下頭,而露出來的那張臉可不就是他們家的謠謠麼?
童老爺子一上前,直接就將這小傢伙從地上拉起來。
可她病蔫蔫的,嬌俏的小臉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紅……
童老爺子趕緊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好燙!
然而被他揣在掌心中的小手,卻又是那般的冰冷……
“孩子,你怎麼大冷天蹲在這裡?還燒成這樣?”
童老爺子心疼壞了,急急忙忙的就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
老管家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眼神渙散的慕瞳,被童老爺子抱在懷中的這一幕。
“真是謠謠小姐!”老管家伸手,想要幫着童老爺子將這孩子抱走。
可童老爺子不肯鬆手,沙啞的嗓音裡透着顫抖:“她燒得很厲害。我就說嘛,我今天心裡堵得慌,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老爺子,還是先送醫院吧!謠謠小姐怕是已經在這寒風中凍了大半天了!”
這天氣,從車上下來一會兒都覺得冷。更別說是在這寒風中蹲了那麼久。
被老管家這麼一提醒,童老爺子也纔回過神來:“對對對,先送醫院!”
可“醫院”二字,不知道怎麼就刺激到了他懷中的小人兒。
雖然燒得迷迷糊糊的,她一聽到要上醫院忽然就使勁的掙扎着。
那已經乾涸開裂的脣瓣,動了動,嘶啞的喊着:“我不去醫院,我不想死在醫院……”
雖然病了,可這小傢伙的力氣大如蠻牛。
幾下掙扎,童老爺子竟然險些被她推倒。
看她推開了童老爺子之後,便跌跌撞撞的揹着她的牛仔書包朝前走着,童老爺子趕忙又跟上去,扶着她,哄着:“好好好,咱們不上醫院!”
聽到了這話,這小人兒那腦子裡緊繃着的弦又一次鬆了,軟軟的靠在童老爺子的懷中。
看着這又安靜下來的女孩,老管家的眼神有些複雜:“老爺子,這麼大冷的天不去醫院,難不成要回家?”
本來,老管家只是有些不知道將車子開到什麼地方去,嘀咕了這麼一句。
可這一句話像是給童老爺子什麼提醒似的,他的眼前一亮。
“對,就按你說的辦!”
“老爺子……”老管家有些擔憂,看了慕瞳,又看了童老爺子。
這段時間,慕瞳對童家的牴觸,老管家也都看在眼裡。
現在他們竟然趁着她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把她帶回去,萬一這孩子醒來之後情緒又一次失控呢?
可從老爺子的眼底,老管家看出了一抹堅決。
最後,他也只能按照童老爺子所說的,幫着老爺子扶着慕瞳,上了車,繼而開車朝着童家大宅的方向前去。
如果說之前車上只有他們兩個老頭子的車速是龜速的話,那現在車上的多了這麼一個發着高燒的女孩,這車速就可以稱得上是火箭速度了。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車子就穩穩地停在了童家大宅門前。
而剛纔老管家在車上聯繫到的醫生和護士,已經在門口待命。
在童老爺子的車子一到達,這些人迅速的上前,開始幫忙將這個發病的人兒扶下車,繼而又將她摻扶着進了童家大宅。
這整個過程中,慕瞳紙覺得迷迷糊糊的。
每邁開的一腳,她感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至於她到底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她也不清楚。
她只覺得,這周圍的人好像很多,也很吵。
有什麼人在質問着:“她怎麼來了?”
“老爺子,你怎麼可以把她帶回家?”
“我做的事情,不用向你向以秋報備!不要忘記,你只是兒媳婦,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爸,您怎麼可以這麼說?”
“夠了,讓開!”
那些人到底在吵什麼,慕瞳分辨不出。
她只覺得,腦袋好沉。
被放到牀上的時候,她便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噩夢,再一次來襲。
夢裡,那些可怕的人又出現了。
還有朝着車窗甩出了一大疊紅色大鈔,隨後揚長而去的向以秋。
夢裡的每一個人,都帶着冷漠的笑。
而慕瞳只能無助的哭着,喊着。
“不要殺我……”
“不要不管我,我會當一個好孩子,救救我……”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整夜都沒有停下來。
索性的是,童老爺子的這個臥室,當年是爲了自己喜歡清靜,免得被小輩們吵到,而專門用特殊的隔音材料做成的。
只是童老爺子沒有想到,當年是怕別人吵到了自己,現在這派上用場的竟是自己不會影響到別人。
慕瞳這一整夜的哭聲,沒有折騰到別人,倒是把童老爺子折磨的夠嗆。
當然,童老爺子並不是被她的哭聲吵到,而是她喊出來的那些話語……
那些,像是從另一個角度告訴了童老爺子,年幼的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兒。
她一定很害怕吧?
那個時候,她還那麼小……
剛纔醫生看過,說是她這麼頻繁的發高燒,或許還和她當年所經歷的事情有關。
換句話說,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變成了她的心病。
她的身體雖然是健康的,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可她的心……
怕是早已千瘡百孔!
醫生還建議,等她這次病好了,帶她去心理醫生那邊看看。
這話,童老爺子也記在了心上。
但具體該怎麼把這個孩子送到心理醫生那邊去,童老爺子暫時還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
這一天的晚上,他連合上眼休息一下都沒有。
慕瞳一直髮夢,中途也沒有醒來一次。
童老爺子只能守着她,時不時給她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此時正在這個城市大街小巷各處找尋慕瞳的談傾。
這一夜,他不眠不休,連一口水也沒有喝上。
從慕瞳離開到現在,他所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經派出去了。
所有的車站和機場,都被他們的人翻了一遍。
現在,就連一般的旅館酒店也都被他找了一遍。
可直到這一刻,還是沒有關於慕瞳的任何消息。
談傾的整個人,像是緊繃的弦。
快瘋了……
可他,不敢瘋,只能繼續逼着自己找着。
那些可以靠身份證登記的地方,他讓兄弟們找。
而他自己,則沿着街邊,看到有住宿標記的地方,就進去。
像是這種不需要身份登記的小旅館,價錢便宜,但也魚目混珠。
單身女子若是住進來,怕是有危險。
而他的慕瞳,最喜歡便宜的地方了。
這會兒已經下雪了。
她要是沒有離開這個城市的話,估計也會找這樣的小旅館先住一天。
可她的身材模樣又是出挑的,住在這樣的地方怕是……
所以,談傾連歇一會兒都不敢,馬不停蹄的。
肯讓他進去找人的地方,他就進去。不讓他進去的地方,他就打進去。一個房間接着另一個房間,挨個的搜着。
當然,談傾也知道他這樣惡霸一般的做法,明天早上一定會引起騷動。
而他們家的霸王龍,肯定也會發火。
可他真的顧不上那麼多了。
此時的談傾只知道,要是再找不到慕瞳的話,他會瘋,會崩潰的。
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一夜,雪未曾停過。
而夜裡忙碌的人,也未曾停下步伐。
直到天灰濛濛亮的時候,大雪停了。
整個城市,銀裝素裹。
而一直昏迷的人兒,也在這個時候悠然睜開雙眼。
“水……”
一醒來,慕瞳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快要燒起來,嘶啞的喊着,尋求滅火的水。
而在天灰朦朦亮的時候,守着慕瞳一夜,一直到她燒退了,才眯了一會兒眼睛的童老爺子在聽到她的聲音之時,立馬醒來。
“孩子,要喝水麼?我去給你倒!”說着,他立馬跌跌撞撞的朝着水壺邊走了過去。
順着這老人家的背影,慕瞳看到了一些古色古香的傢俱。
這些東西,看上去有些年頭,也讓慕瞳覺得莫名的熟悉。
不一會兒,童老爺子已經給她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她的身邊。
這之後,慕瞳被扶着坐了起來。
童老爺子還在她的背後,給她墊了一個枕頭靠着。
慕瞳這會兒喉嚨難受得很,也顧不上什麼,抓起水杯就往喉嚨裡灌了一大杯水。
不一會兒,水杯空了。
童老爺子問她:“還要麼?”
“不用了!”雖然喉嚨還是難受,但一杯水下去,肚子已經撐得慌了。
“這是哪裡?”喝完了水,慕瞳左顧右盼。
房間,是陌生的。
可房間裡的擺設,又給她莫名的熟悉感。
“這裡是……”童老爺子有些吞吞吐吐的。
那神色,有些怪異。
慕瞳再一次打量着這個房間之後,眸色一暗。
“是童宅?”
她問着,視線又落於童老爺子的臉上。
童老爺子沒有作答,但那一臉的慌張,已經說明了什麼。
慕瞳忽然就掀開了被褥,打算下牀。
發了一整夜的燒,她渾身痠痛得像是散架了似的。
一動,就疼。
可她想要離開這裡的決心,還是那般的堅定。
只是此時的她,沒有什麼力氣。
沒一會兒,就被童老爺子拉住了。
“孩子,昨天你發燒了。我在健身廣場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本來是想要帶你上醫院的,但你一聽到要去醫院就掙扎得厲害,無奈之下我才把你帶回家!”
將她拉住的時候,童老爺子解釋着。
而聽着老爺子的這一番話,掙扎的慕瞳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因爲她直到,童老爺子並沒有說謊。
她對醫院的排斥,是打從骨子裡迸發出來的。
若非徹底失去意識,她絕對不會同意讓人把她帶去醫院的。
只是這樣的排斥,也讓她自己陷入了極爲尷尬的處境。
這童宅,其實就是除了醫院,她最不希望來的地方。
掃了一眼這個給了她陌生熟悉感的地方,她忽然記起某一些場景……
眼眶一紅,她掙脫了童老爺子拉着她的那隻手,道:“我燒已經退了,讓我走吧!”
恰逢老管家推門而進,見到了這麼一幕。
“慕瞳小姐,您總算醒了?”
看到這兩人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慕瞳現在還光着腳丫站在地上,老管家也猜到了什麼,立馬開口補充着:“老爺子照顧了您一夜。我擔心他身體熬不住,便提早過來看看!”
這老管家阿權,還真的是人精。
不然當年跟在老爺子身邊那麼多人,爲什麼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被留下來?
還不是因爲,他最懂得看形勢,看臉色。
而這說出來的話,也正好入得了別人的心坎。
他這話一出,本來一副惱意的慕瞳,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您去休息一下吧。我這算老毛病了,只要溫度降了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會兒,慕瞳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耷拉着小腦袋。
一頭睡得有些凌亂的髮絲,將她的大半張小臉遮擋着。
看着一副病態的她,童老爺子眸色一柔,慢步上前拉着她的小手。
“孩子,在這裡安心養病吧。我沒有強迫你認祖歸宗的意思,在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是不會那麼做的!”
童老爺子放柔了語氣,帶着幾分討好的味道。
“是啊,慕瞳小姐在這邊安心養病吧。你在這邊養着,不該說的我們不會說,不該問的我們也不會問!”
老管家說這話的時候,悄悄的和童老爺子對了一眼。
得到的,便是後者肯定的點頭。
而原本疾步準備離去的女孩,也在聽到了這話之後,軟了下來。
這之後,慕瞳就在童宅住下了。
畢竟她也不小了,爲了不讓別人說閒話,童老爺子只能將她安置在另一外一個房間。
當然,這個房間不能距離他太遠,就在他的隔壁。
只是當童老爺子宣佈這個決定的時候,向以秋忽然就發火了。
“我不同意!老爺子,那是你當初留給謠謠的房間,您怎麼就那麼輕易給了別人?”
向以秋吼着吼着,便紅了眼眶。
那個屋子,從童謠離開之後就一直空着。
雖然每天還是會讓人進去打掃,但那個房間的擺設從來沒有人敢動過。
也正因爲這樣,向以秋在這個童宅裡的地位誰也不敢覬覦。
可現在,這慕瞳非但空降在童之謠溫泉旅社,現在連童宅她也打算插一手了?
而向以秋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女孩一來,竟然連他們家謠謠的房間,都要讓給她!
“不管您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讓她住進謠謠的房間的!”
當童老爺子帶着這個病怏怏的女孩,在童家大廳裡宣佈這麼一件事情的時候,向以秋嘶吼着,尖叫着,完全沒有了往日貴婦的形象。
可這般如同發瘋的向以秋,沒得到童老爺子的任何憐惜。
看着凌亂着一頭髮絲,在自己面前沒大沒小的叫囂着的向以秋,童老爺子眸色一沉。
昨兒個,慕瞳在小墓前方失控說出的那一番話,讓童老爺子起了疑心。
尤其是在提及錢這個字眼的時候,童老爺子更是懷疑向以秋在當初那樁綁架案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以秋啊,若是你這般在意的話,當初她在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待她好一點?”
一句話,讓向以秋忽然變得啞口無言。
是啊!
這也成了向以秋的心病。
至今,每次想起那個可憐的小傢伙的時候,向以秋也一直在反問自己。
爲何,當初她就那麼鬼迷心竅,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肯多看一眼?
而慕瞳呢?
看着他們一家子鬧得烏煙瘴氣的樣子,她一臉的平靜。
彷彿真如她曾經所說的,童家已經和她沒有任何的關聯了……
“爸,我……”
向以秋汗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又打算開口。
可就在這個時候,童老爺子忽然說了:“以秋,這便是我的決定。你,無權干涉!從今天開始,慕瞳就住進以前謠謠的那個房間。”
說完了這一番話,童老爺子便拉起了坐在一側的慕瞳,朝着二樓走去……
------題外話------
把童家的人重新圈在一起了,大戲可以開演了。養文的,可以開始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