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傾緊緊相擁着的人兒,不到幾秒鐘就掙扎着出逃了。此時的慕瞳,就站在不遠處,小臉兒紅撲撲的。
“討厭,大街上摟摟抱抱,我不跟你玩了!”她就站在不遠處,對着談傾做了一個鬼臉之後,就迅速的跑開了。
談傾哪會不知道,慕瞳現在無非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對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之後,他也感覺邁開了步伐。
這步行街的人很多,他還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她丟了。
很快,他就在慕瞳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家手工小攤跟前。是瓷器物件,除了家裡用的那些酒杯盤子之外,還有凳子、首飾、擺件之類的……
總之,品種挺多的。慕瞳一到這邊,就開始在上面挑着,還時不時的和談傾嘀咕着這個小攤的光輝歷史。
那些物件,雖然說是在地攤上擺賣的,但看上去質量都不錯。聽慕瞳說,這個老爺爺經常在這個地帶擺地攤,賣的東西質量很好,價格也適中。
前一段時間,還有一些年輕人來找過他,說是要把他做的這些瓷器發揚光大,做上大品牌之類的。這樣的消息對於他們這些擺地攤,每天只能賺上一點辛苦錢的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這邊的街坊鄰居聽到這個消息,都紛紛趕來給老人家道喜。可一來才知道,原來老爺子並沒有打算接受那些人的好意,將這些瓷器發揚光大之類的,他只是想守着自己這個小攤,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夠了。
在聽完這個故事,談傾其實也和那些人一樣,有些納悶這老爺子爲什麼那麼好的條件不接受,反倒寧願守着這個捉襟見肘的小地攤?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談傾擡頭看了一下這個小攤裡端坐着的那個老人家。他正在看書,帶着一個老花眼鏡。
其實,這人就是頭髮白了一些,看上去老了一點,但年紀應該就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
“談傾,好不好看?”就在談傾盯着那人若有所思的時候,慕瞳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談傾一轉身就看到慕瞳帶着兩個大月牙形狀的瓷耳墜。這瓷器的上面,還有一些梅花圖案。談傾不得不說,這東西戴在慕瞳的身上還挺好看的。反正,不管慕瞳戴什麼,他都覺得無人能及。
但就是這重量,談傾光是看着就有些擔心。
“漂亮是漂亮,但這會不會太重了?”談傾上前,一手拖住她一邊的一個耳墜,掂量了一下重量。
雖然說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重,但還是有點分量的。
“但我想要配成一套!你看看,那邊還有一個手錶呢!”順着慕瞳所指的方向,談傾看到就在這擺攤的老頭的跟前,就擺着一隻通體瓷白的手錶。錶盤的上面,也印着和慕瞳這對耳墜子一模一樣的紅色梅花。
“是挺好看的。這些你要是喜歡的話,都買下吧!不過這個耳墜子偶爾戴一戴還行,不能經常帶着。要是把耳朵弄壞了,就不好了!”說這話的時候,談傾已經親自動手幫慕瞳將這對耳墜取下來了。
“行……”難得得到禮物的慕瞳,一臉小小的竊喜。等談傾給她弄下了耳墜,慕瞳又跑到那隻瓷表邊上了。
而談傾在整個地攤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幾圈之後,視線最終還是定格在跟前這個通體雪白的兔子擺件上。
這兔子和他家裡的那些,個頭差不多一樣。不過這上面所塑造的這隻小兔,正啃着胡蘿蔔。那神韻,竟然比他家裡的那些還要好。
“談傾,你在看什麼呢?”慕瞳將那塊瓷表拿在手上,又繞到了談傾的跟前,這才發現談傾正盯着某一處看着,眼神專注。
順着談傾的視線看過去,慕瞳看到了擺在不遠處的那隻小白兔。
這一看,慕瞳就知道談傾收藏小白兔子的癖好又來了。
他們家裡用的,擺的東西,大多都是兔子的造型不說。慕瞳曾經擺着的小攤上,談傾不就在那邊買了一個兔子的鑰匙扣麼?
剛纔,慕瞳還在談傾的車鑰匙上看過。
“挺可愛的小白兔,咱們把它帶回家吧?”雖然覺得一個大老爺們收藏那麼多的兔子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噁心,但這畢竟是談傾唯一的一個愛好,除此之外這個男人在她跟前也極少抽菸喝酒。
考慮到由他一個大老爺們買下這小白兔有些邪惡,慕瞳決定還是由自己開口。
可她倒是沒想到,在她說了這一句之後談傾的神色竟是那麼的彆扭,並且他還說:“不用了!”
這話,倒是讓慕瞳有些摸不着頭腦。
談傾這收藏小白兔子各種造型的癖好,慕瞳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再說了,前幾天他們在一家餐廳吃東西,人家餐廳的包間內正好有一個兔子造型的擺件。談傾一看覺得有些喜歡,便在吃完飯之後連那種兔子擺件捎回家了。
具體談傾是怎麼和餐廳的經理談妥的,慕瞳也不清楚。她就是知道她上了一個洗手間的功夫,回來的時候談傾已經摸出了銀行卡結賬了。
雖然不知道那隻兔子到底花費了他多少錢,但慕瞳清楚光看經理那個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就知道這大爺肯定有一擲千金了。
而尋常,那麼嗜兔子如同自己的生命的談傾,今兒個竟然拒絕買下喜歡的兔子,這難道不讓人訝異麼?
慕瞳歪着腦袋,正想要從談傾的眼底看穿些什麼,就聽到他說了:“喜歡的東西都挑好了嗎?”
“好了!”她就那幾件小首飾,還有兩把瓷器勺子,都擺在一邊了。
“嗯!”談傾點了點頭之後,上前付了款便拿着小攤老頭給的袋子裝着慕瞳買的東西,隨後帶着她離開了。
這一天,慕瞳到最後都沒有從談傾的口中得到他爲什麼不買下他明明看上了的那隻瓷器兔子擺件。不過談傾倒是從慕瞳的嘴裡頭得知,這個擺着瓷器小攤的老頭,原來寧願守着一間破爛小地攤的原因,其實就是他知道這一出是安城人流最多的區域。他守在這裡,就是爲了等待找尋他的女兒。
據說,二十幾年前他在瓷器界還挺有名的,是當時國內首屈一指的藝術大師。而他原本也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因爲他名氣太大了,前來找他去參加各種活動的人絡繹不絕,而他也沉迷在自己的瓷器世界裡,三天兩頭的在外面跑。
直到後來某一天,他從外地趕回家才發現家裡人去樓空。詢問管理處,他才知道,他的太太不知道帶着他的女兒上哪兒了,已經有挺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發了瘋似的開始找尋他的老婆和女兒,也顧不上他的瓷器事業了。時隔一年,他打聽到他的太太將女兒丟在了一個孤兒院裡,而自己卻出了國,遠走他鄉。
可等他趕到那個孤兒院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女兒已經被人領養。可那一家人不知道是給了院長什麼樣的好處,院長怎麼都不肯說出孩子到底被誰領養了。唯一透露給他的消息便是,這個孩子現在還在安城。
無奈中,他只能推掉了一切的工作,在安城這個人流最多的地方,擺起了小地攤,爲的就是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的女兒一面。
可這小地攤一擺就是二十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找到他的女兒……
聽慕瞳說的這些,談傾倒是有些理解這個人兒的心情。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想再在有生之年再見到某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小地攤老頭的那個故事太過於傷感,慕瞳發現談傾回家之後總是有些怪怪的。
週末過後,慕瞳又回到了童之謠上班了。
慕瞳一到童之謠,童老爺子自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孩子,週末過得怎麼樣?”一大早,童老爺子就推開了慕瞳的辦公室,手上還提着一個保溫壺。
其實,童老爺子本來是想要在週末的時候找慕瞳一起出去玩,增進爺孫兩人之間感情什麼的。
可誰知道,這個週末家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到現在,童家大宅還死氣沉沉的。
“還行!您一大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麼?”慕瞳正在整理自己手頭上的文件,聽到童老爺子的聲音便擡起頭來問着。
“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看看你適應了這邊的工作了沒有,再者就是給你帶了一些雞湯。這裡面我讓阿權弄了一些珍貴的藥材,對身體很好的!”說這話的時候,童老爺子已經將自己帶來的那個保溫壺放到了慕瞳的辦公桌上。
“我身體挺好的!不用麻煩了,至於這工作比我以前搞小店還輕鬆了一些!”至少,危險係數沒有以前那麼高。不然,每次她按照別的客人的約定和他們去那些宴會聲色場所的時候,總要時時刻刻警惕着。
“適應得好就行了,要是工作量太大的話你就跟我說一聲!不過這雞湯一定要喝,你從小身子骨就不是很好,大冬天一定要好好補一補才行,不然你的小手總是涼涼的!”
童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直接打開了那個保溫壺的蓋子,打算親自幫慕瞳把保溫壺裡的雞湯弄出來。
“行了,放着吧。我一會兒自己倒着喝!”心裡的怨氣再大,但每次看到童老爺子這麼放下身段討好她的時候,她的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的。起了身,將童老爺子打算擰開的保溫壺拿走之後,她是這麼說着。
“那行。你把裡面的湯喝完了,我等會兒讓阿權過來收拾一下就行!”看到慕瞳妥協,童老爺子心裡就像是吃了蜜似的。
這之後,童老爺子還圍繞她所負責的工作範圍,專門給她講解了一遍。這童家今後都是要留給她的,所以童老爺子想要趁着自己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多給這個孩子提點一下。
這樣將來把童之謠乃至整個童家交到這個孩子手上的時候,他也才放心。
但就在童老爺子爲慕瞳講解着一些事兒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些動靜。
“老爺子在裡面?”向以秋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之時,本來還和顏悅色的和童老爺子講述着這幾天她對這份工作的見解的慕瞳忽然眸色一擰。尤其是那好看的脣兒,現在就被她的貝齒緊緊的咬着,像是正激烈抗拒着什麼。
“嗯,老爺子在裡面和慕瞳小姐說話!”這是阿權在外面的回答。
“他和那小丫頭有什麼話可以說的?阿權,你讓開,我有點事情想要找慕瞳!”向以秋來勢洶洶,連對待阿權的語氣也有些不好。
可就算是這樣,阿權還是擋在門前,讓向以秋沒有絲毫機會能推開那扇門。“抱歉太太,老爺子真的正和慕瞳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談。等一會兒談完,您再進去吧!”
阿權不確定,這爺孫兩人現在到底都在談什麼。說別的事情沒事,要是說起慕瞳身世的話題,被向以秋撞見了,那就不好了!
“管家,你現在是不是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向以秋達不到自己的目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本來還打算等向以秋被阿權打發掉之後再繼續和慕瞳說點什麼的童老爺子,看着慕瞳神色越來越差,他也知道這談話的氣氛都被向以秋攪和沒了。
當下,他忽然對着門外的老管家說着:“阿權,讓她進來!”
“是!”得到了童老爺子的命令的老管家,總算是退讓到了一邊。
而向以秋也在進門之時,狠狠的瞪了老管家一眼,以表達自己對老管家剛纔的阻攔不屑,之後才邁開腳步匆匆往裡面走了進去。
“爸,您怎麼在這兒呢?”走進了慕瞳會議室之後,向以秋才察覺到會議室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童老爺子正一個人坐着,慕瞳也埋首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的像是在專心的矗立着自己的事兒。
一切,看似很尋常。但向以秋就不明白了,向來在家裡對待自己的子孫都冷冷清清的老爺子,怎麼就甘願像是個傻子般坐在慕瞳的會議室裡?
緊接着,向以秋的視線還在慕瞳的這個辦公室裡掃蕩了一圈,想要看看她的這個辦公室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童老爺子每天都到她的辦公室裡來報道。
而掃視的這一圈,向以秋就注意到童老爺子慣用的那個保溫壺,現在就放在慕瞳的桌子上。
這一看,向以秋的臉色不禁一沉。
“我到什麼地方,還需要向你報告不成?”童老爺子自然也發現向以秋的視線正落在他的保溫壺上。他的眸子眯了眯,隨後說着。
被童老爺子這一句話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向以秋趕忙收起自己那不悅的眼神,繼而說着:“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最近天氣涼,您要是沒事的話還是在家裡待着吧。這童之謠有我和顏顏貞貞管着,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就想要趁着還能走動的時候多來幾趟。你覺得我現在很礙眼也沒關係,反正也就這幾年了……”童老爺子對於向以秋表達的關心,可不領情。他又不是傻子,哪會看不出來這向以秋其實就是想要趁着他沒到童之謠,給慕瞳使絆子,到時候讓她知難而退,離開童之謠?
“爸……”向以秋的幾句話接連被堵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撫童老爺子比較好。
而童老爺子悄悄的掃了一眼慕瞳,見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又說了:“你剛纔不是說你有點事情找慕瞳麼?什麼事情,你倒是說?”
童老爺子寧願向以秋當着自己的面,把和慕瞳的事情解決了。省得她等他離開之後,再悄悄的折騰慕瞳。
“爸,我剛纔就是……”估計,向以秋來找慕瞳不是什麼好事,被童老爺子問及的時候有些支支吾吾的。
“快說,我剛纔都聽到了!”那語氣,可不是簡單的對阿權的阻攔不滿。
當着慕瞳的面,被童老爺子一頓呵斥,向以秋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丟臉。但想到某些事情,她還是不得不開口:“我就是聽顏顏說,這子誠和慕瞳之前有過一段……”
在童老爺子的逼問下,向以秋不得不開口。只是這說出來的話語,讓慕瞳忽然冷笑了起來。尤其是此時她大眼對童太太投來的眼神,沒有一絲絲的溫度,如同寒冰一般。
“童太太找我,該不會是就因爲那一頓,覺得我破壞了人家的家庭吧?”冷笑過後,慕瞳忽然將自己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蓋上了,繼而站起來說着。
這語氣,在向以秋聽來就是狡辯,再加上慕瞳站起來,看起來極爲囂張。
“這可真不是我覺得你破壞了別人的家庭,而是事實上你就真的破壞了!”向以秋盯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的慕瞳,冷笑着。
這話,讓童老爺子都聽的有些彆扭。
“以秋,別亂說話!”他努力呵斥着向以秋,是因爲他已經察覺到慕瞳眼裡暗淡無關。向以秋這個當母親的,大概又一次讓她對母愛失望了吧?
眼下,向以秋就指着她的親生女兒說她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維護的,卻是其他的孩子。
“爸,我真不是亂說話!”向以秋的脾氣就是這樣,情緒一來什麼話要是說不出來的話,她在心裡就憋得慌。
和童老爺子狡辯完之後,向以秋指着慕瞳道:“前天晚上顏顏和子誠鬧成那樣,還不是因爲她?現在子誠離家出走,顏顏閉門不出,這事情還不嚴重?”
聽向以秋的這些話,慕瞳得知了一件事兒,那就是童顏和寧子誠吵架了。而向以秋現在就把這所有的罪過,都歸咎於她慕瞳一個人的身上?
“以秋……”向以秋這樣胡攪蠻纏,讓童老爺子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而剛纔向以秋的這些話,在他看來已經嚴重的傷害到了慕瞳,他豈能坐視不理?
可就在他開口想要呵斥向以秋,讓她單方面結束這場對話的時候,慕瞳卻忽然開口:“童顏和寧子誠吵架了?”
慕瞳的這個問題,讓向以秋和童老爺子皆是一愣,看向她。
可未等到他們兩人的回答,慕瞳忽然又笑了。這笑容比以往向以秋每次看到慕瞳的笑的時候,都要來得真實幾分。而就是這樣的慕瞳,開口讚歎着:“吵得好,吵得妙!”
在向以秋看來,童顏和寧子誠會弄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爲慕瞳。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可慕瞳好似完全沒有這一方面的覺悟,竟然還讚歎了起來。她難道真覺得,這些事兒她做得對?
“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孩子,他們兩口子都因爲你吵翻天了,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叫好?”向以秋自然也見不得這童顏有什麼好果子吃,在她和寧子誠吵架的時候她其實也在幸災樂禍的。
可自從寧子誠離開,童顏就躲在房間裡不出來。這樣一來,童家之前畏懼於童顏的人,也都開始躍躍欲試了。
尤其是在今天,向以秋來到童之謠之後,那些不安分的人兒已經開始有了動作。而這也讓向以秋意識到童顏的重要性。
所以,她想要想幫着童顏對付這個慕瞳,先幫她穩住位置,這樣一來她向以秋纔有時間部署其他的策略,等到解決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之後,她再將童顏踢開就行了。
正是因爲帶着這樣的決定,向以秋才找到慕瞳這邊來。唯一沒料到的是,童老爺子也在慕瞳這邊。
而向以秋再一次喊出的那句“沒有教養的孩子”,不止讓慕瞳的臉色不好,更讓童老爺子面色陰沉。“以秋,你竟敢說她是沒有教養的孩子?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其實她就是小謠謠,可憐的小謠謠,被童家人虧欠了二十年的小謠謠。
別人能指責她沒有教養,唯獨童家人沒有資格!
因爲,是他們這些人害得這個可憐的孩子流落在外啊……
而童老爺子忽然厲聲呵斥着向以秋,讓向以秋一愣。其實,她也想要從童老爺子那邊聽一聽,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能讓童老爺子最近不惜和童家人反目成仇,自己卻三天兩頭的往這孩子的辦公室鑽!
可慕瞳卻在童老爺子想要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之際,忽然說着:“是啊,我沒教養。我都跟你說了,我爸媽早死了!這一點,不用你三番兩次的提醒!”
這話,向以秋聽着總有點怪怪。然而,同樣的話卻讓童老爺子有些心寒。
他這段時間想方設法好不容易稍稍焐熱了這個孩子的心,又讓向以秋弄涼了?
但慕瞳沒理會這兩人各異的眼神,直接說了:“再有,童顏和寧子誠的日子過得怎麼樣,跟我一丁點屁關係都沒有。當初是她從我手上搶走的,現在自己管不了就不要誣賴我!”
“再讓我聽到你們因爲寧子誠來找我麻煩的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又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慕瞳指着辦公室門口,對着他們兩人說着:“沒事的話,請你們都離開我的辦公室!”
是你們,不是你……
對於這樣的結果,童老爺子有些無可奈何,卻在看到這個孩子的臉色之後,只能示意着向以秋跟着自己儘快離去,怕真把這個孩子氣壞了。
直到這兩個人離開這辦公室的時候,慕瞳才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氣。她已經無數次經歷過這些,胸口還是這麼疼?
然而,跟隨着童老爺子一同離開的向以秋,臉色也不是很好。尤其是捱了老爺子的臉色,現在又被慕瞳大喊大叫了一遍,她的心裡能好受麼?
“這孩子,真不知道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都已經嫁給了談傾了,怎麼還是那麼的不安分!”向以秋一路跟着童老爺子走着,還不忘唸叨着。
而聽着這向以秋一路的嘀咕,童老爺子也有些煩躁。他真想直接把慕瞳的身份告訴向以秋得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動不動就將所有事情的責任推卸到慕瞳的身上。可一想到慕瞳那孩子……
最終,童老爺子只能輕聲的嘆息着:“以秋,終有一日你也會嚐到有淚流不出的感覺……”
這之後,童老爺子連回頭都沒有,便直接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而老管家阿權更是在向以秋打算跟隨進入這辦公室的時候,直接將辦公室門關上,並且反鎖。
這樣一來,向以秋被拒之門外。今天接連兩次碰了一鼻子灰,向以秋很是鬱悶。更鬱悶的還有,剛纔童老爺子告誡她的那一番話……
童老爺子剛纔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有淚流不出?
弄不懂童老爺子意思的她,又不能直接去問童老爺子,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而同個時候,寧子誠卻在上班的時間提着公文包回到了寧家。
寧母正打算外出給孩子買一些新鮮的食材,等會兒給孩子做一頓好吃的。
可就在寧母這剛打算出門呢,就在門口撞見了寧子誠!
“子誠?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正巧,媽正打算去一趟超市給你買些新鮮食材做好吃的,你要是不忙的話就送媽過去一趟。”寧母看到寧子誠還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打扮,倒是沒有多想。
這孩子幾天前就帶着行李回到寧家了,她一開始也以爲他這是和童顏吵架,還勸說了他一回。可當時寧子誠說,童顏出差了,所以他才趁機回家陪陪母親。
這樣的答案,確實讓寧母挺滿意的。自己的孩子,怎麼都希望他能陪在自己的身邊。再說,寧母也只有寧子誠這麼一個孩子,讓他入贅童家也實在是無奈之舉,哪個父母不願看到這孩子有更好的前程?
現在這孩子能懂得抽空回家陪着自己,這對於寧母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
她還打算趁着這孩子回家的這段時間,多給他弄一些好吃的東西補一補身子呢!
“嗯……”寧子誠的神色中略帶疲憊,倒是沒有拒絕母親的要求。
隨後,寧子誠便帶着自己的母親去了附近的超市。
在超市裡兜兜轉轉了一圈,寧母買了許多寧子誠最喜歡吃的海鮮,路過賣魚的那地兒,她看到上面有宰殺的魚,新鮮得不得不,又不免得唸叨着:“今天這魚可真新鮮,要是顏顏不出差的話就好了,我給她買回去做給她吃!”
真的,寧母對童顏還真的挺好的。
而這,都是基於她是童家大小姐的份兒。
她希望自己對童顏的好,能換得童顏對寧子誠的好。
“媽,沒事就別提她!”寧母唸叨了這麼一句,寧子誠忽然臉色一沉。
這反映讓寧母意識到了不對勁。
其實寧母也知道,寧子誠最鐘意的還是慕瞳。如今卻爲了生活不得已選擇了童顏,他心裡也不好過。
但尋常,寧子誠的脾氣還算不錯,就算偶爾寧母總是可以說起童顏,他也是一笑置之。
可今天,這孩子的反映實在是太反常了。
“子誠,你是不是和童顏吵架了?”前幾天這孩子帶着行李箱回來的時候,寧母就覺得怪怪的。可當時寧子誠說童顏出差,讓她別瞎想。
而現在……
寧母真的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尤其是現在大家都在上班的時候,寧子誠卻拿着一個公文包,帶着她逛超市……
“媽,我們沒有問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迴避,寧子誠很快的這麼回答。
但顯然,現在這樣的答案已經搪塞不了寧母。
“子誠,你跟媽說實話。從你前天回來的時候,媽就覺得你很不對勁了!”寧母現在也沒了繼續逛超市的念頭,拉着寧子誠匆忙結了賬,兩人上了車之後她就問了。
但寧子誠卻只是抽着煙,什麼話都不說,頭也一直低着。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寧母又一次開始叫嚷着:“你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想要急死我?”
“媽,我自己的事情我真的可以處理好,您就不用擔心了!”寧子誠將燃盡的菸蒂丟出了窗外之後,便打算拉動車子的引擎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寧母卻直接將寧子誠車上的鑰匙拔下來。
“媽,你幹什麼呀!”眼看着就要發動車子了,車鑰匙又被母親拿走了,寧子誠越發的煩躁。
可寧母沒有理會他的叫嚷,直接說着:“你要是真的能處理好的話,你今天就不會這麼早下班了!”
母親的這話,讓寧子誠不得不敗下陣來。他必須承認,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莫過於他的母親了。
“快跟媽說說,你和童顏到底怎麼了?你什麼都不說,媽都快急死了。”看着他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寧母就知道這和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媽,我想搬出童家,我不想在裡面生活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後,寧子誠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終於說出了這話。
“搬出來住?爲什麼?”雖然說一開始得知要和這童家大小姐結婚,他們家子誠就必須入贅他們家之時,寧母也非常不滿意。但隨着童顏給寧子誠安排的職位越來越好,她也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提議。
可這才結婚多久,寧子誠就想要從童家搬出來,童家人能同意?
“媽,在童家生活實在太累了。他們每個人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我受不了!”就連童顏,表面上看上去聽乖巧清純的女孩子,在童家也像是另一個人。雖然她還是會對每一個人笑着,但寧子誠總感覺童家的那些人好像都很怕她……
“傻孩子,這就是社會!你以爲,這一切還會跟你念書的時候那樣?”寧母笑了笑:“你要是因爲這點事情跟顏顏吵架的話,那媽還建議裡快一點回去吧!夫妻間是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但只要一方肯稍稍退讓一步就好了……”
“媽,這次我真不只是和童顏吵架那麼簡單。我還得罪了老爺子,他要我搬出來住的!還有童顏那邊……”說到這一點的時候,寧子誠好像有些難以啓齒。
“童顏那邊怎麼了?你不要跟媽說,你連童顏也給得罪了!”寧母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聽到這一句話。
畢竟,在童家童顏便是寧子誠唯一的依仗。
“好像是這樣,我今天去上班遇上堵車遲到了,領導就跟我說以後都不用回去上班了!”前段時間可不是這樣,就算他遲到了領導還要對他阿諛奉承的。也正因爲這樣,寧子誠這段時間在公司裡可以說是橫着走,連老闆見了他都要主動打招呼。
也正因爲這樣,寧子誠信心大增,一度以爲自己已經成功的脫離了童家的掌控。
可直到被趕出公司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他還是那個普通的寧子誠,那個需要依仗童家的寧子誠。而童家或是童顏輕輕鬆鬆的一句話,隨時都能讓他丟了飯碗。
也正因爲這樣,他忽然越發的想要離開童家,離開童顏。就算丟了工作那又怎麼樣?他可以再找一份,只要自己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怎麼擔心賺不到錢呢?
只是這些話寧子誠還沒有說出來,寧母就開始大呼小叫了。
“你這孩子,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對顏顏好,要討得她的歡心,你怎麼都不聽勸?”
“她是童家大小姐,多少人想要成爲她的丈夫,想依仗童家背後的勢力?可她偏偏看中你,就算是你這臭小子的福氣了。可你這臭小子現在竟然把事情鬧到了這樣的地步?”
寧母聽到寧子誠所說的這一些,又接連將寧子誠數落了一遍。
最後,她對於這件事情的總結便是:“今天你就帶着行李回到童家去,求顏顏原諒,求老爺子原諒……”
可對於寧母的這個要求,寧子誠沒有出聲。他只是趁着母親的注意力放在琢磨着怎麼幫他求得童家人原諒這件事情上的時候,成功的將她手上的車鑰匙拿了回來,並發動了車子。
等車子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寧子誠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步履匆匆的朝着屋子裡走了進去。
而寧母拿好了剛買回來的菜,險些有些跟不上他的膠布。
“你這個孩子,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沒有?快點收拾好東西,回童家去!”
寧母將那些東西提進了廚房之後,又在大廳裡找到了寧子誠。
見他還自顧自的看着電視節目,寧母一氣之下就奪過了電視遙控器,將電視機關了。
“你這孩子,你怎麼還有心情坐在這裡看電視?快點進去把房間裡的東西收一收,然後趕緊回童家去!跟老爺子和顏顏說幾句好話,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說到這的時候,寧母還小聲的嘀咕着:“剛纔真該把那些魚給買下來,給顏顏做一些好吃的,讓你給她帶回去的!”
寧母說着,還真的就這麼打算了。將電視遙控器一擱,她又拿着自己的錢包打算出門了。
只不過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寧子誠攔截了下來:“媽,您又要上哪兒去?”
“我給顏顏買一些魚,等會兒給你做好了放在保溫壺裡,你帶過去給她吃!”寧母說。
“媽,我又沒打算回去,更不可能帶着那些魚去找她……”
一開始,寧子誠本來還對自己單方面宣佈要搬出童家的行爲有些愧疚,覺得對不起童顏。可今兒個,他直接被辭退之後,寧子誠倒是覺得他也沒有什麼歉意了。反正現在童顏給他的,她都要回去了。現在他回到自己的家,也沒什麼。
“你這孩子……”寧母從寧子誠的嘴裡得到這個答案之後,都快被氣炸了。
“媽,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將母親帶回到房子裡之後,寧子誠又繼續頹廢的窩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節目。
而看着這樣的寧子誠,寧母不擔心纔怪。讓他們這樣鬧下去的話,估計都要離婚了!
既然這個孩子不肯出面和童顏和解,那也就只有她能爲了孩子,豁出自己的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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