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鄔滌親自動手整理鋪設了牀榻,讓褚江拓好好歇息,看得褚名寬直犯眼紅病。褚江拓躺好,鄔滌背對褚名寬爲他診了脈後不禁蹙眉,果然有毒發的徵兆。
有某人在,鄔滌也沒多言,起身去叫了小夥計給她重新準備一間客房。聽到這話,褚江拓才安心合上了乾澀的眼睛。
次日清晨,褚江拓醒來沒見到鄔滌,墨厭推門進來說鄔滌又出去瞎溜達去了。
褚江拓下榻穿戴洗漱妥當,送來的早飯沒吃就出了門,墨厭看在眼裡愁得頭疼,很明顯,主子肯定是急着去找鄔滌。
鄔滌大清早溜達出來本想再看看城裡的境況,那麼多死屍被焚燒,肯定會引起不少問題。不料她剛出客棧就被褚名寬跟上了。
瞧着他那張欠扁的笑臉,鄔滌實在懶得與他廢話,直接無視之,該幹嘛幹嘛。
清冷的長街上,已看不到一家鋪子開門,鄔滌來到那間藥鋪門前,看到也是鋪門緊閉,剛要轉身走,卻聽到裡面有不小的動靜。
鄔滌叩門,沒人過來應門。她便要推門進去,卻被某人扯住衣袖阻止。
“你如此貿然進去,萬一裡面是殭屍呢?”看着鄔滌沒好氣的翻白眼,褚名寬淺笑道。
“紅毛雞你少多事,趕緊滾!”鄔滌一把甩開某人的爪子,用力推門,沒推開,反而聽到裡面動靜更大,她乾脆將門一腳踹開。
一眼就看到鋪子裡陳設東倒西歪一片狼藉,鄔滌迅速進去察看,在裡屋看到了發出動靜的……人,她認出是這藥鋪裡那小夥計,眼下……他被鐵鏈捆綁在一根柱子上正衝她張牙舞爪的,雙眼冒着兇狠的綠光……
“瞧瞧,被我說對了吧。”褚名寬將鄔滌往後扯了一把,擔心他被這殭屍人抓到。
“……烏鴉嘴!”鄔滌心下各種滋味,最深刻的是對陰損的南夷人的痛恨,與無能爲力的狂躁。
“有人將他捆綁在這裡,就說明有人照顧他,咱出去吧。”屋裡充斥着各種藥材的味道也難讓人心安。
鄔滌又細看了小夥計幾眼才轉身出來,不料剛出門,就看到十多個殭屍人張牙舞爪的朝這裡圍過來。
“哇!太嚇人了!”褚名寬誇張的驚呼一聲,扯着鄔滌就躲,結果沒扯動。
“鄔滌!難道你還等着被他們啃食啊?咱快跑吧!”褚名寬扯着固執的鄔滌笑不出來,因爲他看到了鄔滌盯着那些殭屍人眼裡那股子的……堅定與狠勁兒。
眼看要被殭屍人抓到,褚名寬只得運功強行拽着不配合的鄔滌就跑,而一羣殭屍後面窮追不捨。
“鄔滌,他們又殺不得,打不服!你倔着和他們正面交鋒也徒勞!要是不小心被抓到更沒救了!”褚名寬邊扯着鄔滌閃躲,邊苦口婆心勸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回去想想法子,總會有法子解決的!”眼看那殭屍人追近,褚名寬帶着鄔滌飛躍出一段距離。
褚名寬不知道他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成功讓鄔滌變得冷靜下來。因爲,她名爲鄔滌,字爲留青。她曾問臭老道爲什麼取這兩個字,是不是讓她一輩子留在青焱山直到老死的意思,結果臭老道告訴她說,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意思。
鄔滌一把甩脫褚名寬剛要說什麼,就看到前方急急奔來的……蘇來香。
“鄔公子!當心!!”蘇來香瞬間衝到了鄔滌面前,要拉着她躲避逼太近的殭屍人,鄔滌卻一閃身避開了她的觸碰。
一旁的褚名寬看得直犯懵,“鄔滌,她誰啊?你的桃花債吶?”瞧她看鄔滌那一臉深情的模樣,真受不了!還有那股子撲鼻而來的味道。
“……”鄔滌無語至極,這種關頭還顧來廢話這些,眼下關鍵是殭屍……鄔滌突然發現那些追過來的殭屍人迅速圍着他們打轉,竟然不敢靠近?!又什麼鬼?!
褚名寬也發覺了這種詭異,“他們……怕了?”忽然害怕什麼不敢靠近?他一時想不通,轉眸就見鄔滌一臉邪肆的盯着那女子,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
“蘇來香!這些殭屍人都是你的手筆?!”鄔滌陰狠的語氣帶着肯定與殺氣,讓一旁原本有玩鬧之心的褚名寬眉頭一緊。
“不是的,鄔公子,不是我……”蘇來香急着解釋,又無法全盤托出。
“你還敢說不是你?!那你說!他們爲何只避開你?!蘇來香!你可真是好本事啊!”竟然幫着南夷人害死這麼多自已家國的無辜百姓!
“鄔公子!真的不是我做的!他們只是懼怕我身上的氣味,我我真沒有害他們……”眼看鄔滌瞬間抽出長笛就要動手,蘇來香緊緊盯着鄔滌慌亂解釋,泫然欲泣。她見過鄔滌殺人不眨眼的狠戾,一招斃命。
氣味?!鄔滌仍舊陰狠的盯着蘇來香的眼睛,“好,那你告訴我,他們一個個爲何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你又幫那些南夷人,在他們身上下了什麼陰損的蠱毒?!”鄔滌強忍着殺人的衝動追問。
褚名寬見鄔滌握着長笛的手青筋暴起,不禁好奇那長笛用什麼做的,竟然沒被鄔滌握成……粉塵。
“……”蘇來香又不說話了,一副悽楚可憐的模樣望着鄔滌,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憫,鄔滌卻沒耐心看她裝模作樣,狠狠一把掐住她脖子,那股子狠勁,讓窒息的蘇來香肝腸寸斷。
“鄔滌,聽她把話說完再殺不遲。”褚名寬忍受着那股子氣味靠近鄔滌,他看出蘇來香眼中的掙扎和情愫,適時開口提點道。
鄔滌狠狠一把丟開蘇來香,陰着臉看她倒在地上劇烈咳嗽着緩過一口氣,“說!他們中的是什麼蠱術,如何解!這是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對於蘇來香這個人,鄔滌早已耐性耗盡,若不是想從她口中得知一二,她不會放任蘇來香在她面前招搖到現在!
“咳咳,咳咳!”蘇來香捂着巨痛的喉嚨從地上爬起來,擡起衣袖抹去滿臉淚水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優雅。她從來沒懷疑過,鄔滌想殺掉她的心。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