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際雲心中略微有不安,她以極速身法飛快後退,退到門前時候,那門吱呀的一聲開了。
但看到外面皮膚白淨,嘴巴里面還叼着一根雞翅膀的楊真正在啃,看到梅際雲出現肩膀上面一哆嗦,手上的雞翅落於地面。
他搓了搓手,眼中露出極度惋惜的神色,“你來了。”
梅際雲看到楊真先是泛喜,接着心中又透出失望,原來這人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好,接着她看到楊真背後十丈不到的地方站了數十個人。
人人都是長槍大戟背在身上,精甲全副武裝,鬥志昂揚,人人臉上都露出彪悍氣息,最前面的梅際雪臉上都有一股子英氣。
這些人明顯是有要開撥的意圖,而且並沒有通知過她。
看到梅際雲突的出現,梅際雪臉上極度意外,指着她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又看向後面的聞堅,臉有怒色,“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梅際雲在這裡的責任全在聞堅身上。
看到妹妹如此表情,梅際雲更加慍怒,昨天晚上聞堅刻意送了她平時最愛吃的蛇果過來,這東西要是買個十斤,她一頓至少能夠吃下八斤去。
對於梅際雪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她可不會客氣,吃個水果就把男人讓出去這事情是不太可能的,就算一輩子天天有得吃也不成。
當即就搞了一個,正準備吃第二個的時候,立即肚子裡面痛了起來,去了茅房一趟,回來的時候忍不住還要吃,想想還是作罷。
去玉壘山赴險的事情她已想了好幾天,萬萬不能因爲吃個水果而壞了大事,戀戀不捨的看了那水果半天,最終心下一橫直接將東西扔到茅房裡面去。
她對她自己如此絕決的鬥志相當滿意。
至於不是半夜離開,而是現在,只因她只想趁着天色稍明的時候再看看她的妹妹與楊真,現在可好,梅際雪打的主意和她一樣,唯一不同不過是做妹妹的拉了一幫人,只想留下一個她。
“不是怎麼回事?只是我昨天長了個心眼,你過來!”梅際雲將楊真一拉就把那青年拉到他身邊,“你倒好,無論做什麼,還得拉個傻子做墊背的。”
楊真對於梅際雲現在的修爲極其佩服,都到了這種程度了,說起假話來眼睛都不眨。
梅際雪發出怪笑與冷哼,“當然沒有你那麼高尚的情操,去辦個事情還單槍匹馬,生怕把藥渣傷到了,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兩女爭風吃醋,暗藏着許多機鋒,旁邊的九巫青年們早就看不慣了,這數十人中有男有女,蠻女只有幾個,其實對楊真這種看也看得,做也做得,說白,在牀上你叫他往東他不會往西,體力又好的騷年還是很愛慕的。
至於昆吾等人更是對兩女傾心一片,看到這吃醋的局面心中各種不爽,“過來吧,兄弟,咱們帶你到玉壘山打熊貓,熊貓腿的味道可是很美味的。”
聽到這句話,楊真腦袋上面感覺冷嗖嗖的,好像有無數的槍子正從他的腦袋上面飛過去,這些貨居然直接慫恿他吃國寶,是可忍孰不可忍,卻還是不能不忍,臉
上做出條件反射般的表情,“熊貓肉很好吃麼?”
昆吾一幫人連連點頭,“那是自然。”
也有答有點酸的,卻被人潮掩沒,那老實傢伙免不得被其他人踢上幾腳。
昆吾笑得極其猥瑣而又帶着欺騙幼兒園小朋友怪叔叔的表情,“那是自然,不過熊貓這東西比較彪悍,你比較厲害,可以在前面當誘餌,咱們在後面給你打氣支援。”
然後楊真又感覺到他一個人在玉壘山巔狂奔,後面無數的靈、魔巨獸,無數靈力、寒冰、天上赤焰雷電、機關銅人對他圍追堵截,“那感情好,只是我本事太大,萬一把熊貓肚子打破了,那內臟估計很臭的,影響口感,少不得你幫着收勁,就這麼說吧,咱們走前面。”
楊真輕輕舒臂一展,昆吾大驚,急向後面退,楊真鶴影步第八重的速度哪裡是他能夠抵擋得住的,直接就被楊真摟到手中,被兜着肩膀,臉上已成了土色,楊真天鼎宗門前亂流中展現神威,他知道必定不是這人的對手,心中生出絕望感覺。
絕望歸絕望,卻只能被楊真硬扯着往停駐蟻獸的地方去了。
事已至此,梅際雲只有放棄看過楊真等人之後,通知天鼎宗人如果他們發現她走掉攔住的想法。
與梅際雪對視一眼,兩人一左一右好像十世仇人一般一前一後前行去了。
三天後。
漫漫黃塵,空氣不停搖晃蒸騰,地面乾枯,沒有一草一木可以在地面留存,狂風經過,黃沙上下,而黑塵四處席捲。
這些黑塵並不能阻擋陽光,熾熱陽光從烏雲與黑塵之間透了出來,將從乾枯地面爬出的蜥蜴曬到只剩下一層老皮,在地面一動不動。
一大隊有氣無力的食屍鷹鷲從空中掠了過去,讓這地面顯得更加充滿死亡氣息。
一道若有若無的活物氣流從地面升騰上空中,那一隊鷹鷲的頭領眼神從灰暗立即變得稍有血色,哀鳴一聲看往地下。
一道全身是塵,重傷在身的身軀倒了下去。
雖然看到這活物將成爲食物,但旅途太久的殘弱鷹鷲仍然無法堅持,直接落到地面,渾身抽搐,再不能感受黑夜的顏色。
雨石紛紛,正是那些鷹鷲往地面不停墜落,這重傷至極人的血脈或許能夠保留這許多的生靈的性命。
距離不過寸分,赤色血紅到處散落,伴隨着還有許多枯黃失去光澤的羽毛和鳥屍血肉。
百里外的流星趕到此處與那些鷹鷲到倒下的修行中人距離所花的時間相等,流星墜於地面的時候正是鷹鷲們四散的時候。
千餘丈的塵埃被激起的時候,正是數艘飛舟落於地面的時候。
一名身着黃衣,全身上下透露出強大靈力的宗門弟子落了下來,到那伏於地面的修行中人鼻腔前面探視,接着將那人的右臂手腕處衣服向上面拉了拉,上面赫然出現一隻殷紅剔透的蜘蛛出來。
那蜘蛛是從血脈中透出,血脈漸冷,那蜘蛛形狀慢慢消失,隨着圖案消失,這伏於地面的修物中人衣衫之內爬出許多五花絢爛的蜘蛛出來。
那些小蟲子或見光死,或立即進入地面裂縫,消失得更快。
“已經斷氣了。”那黃衣宗人確信這人現不能救,回頭向一個高大而束髮,上衣着極短衣衫的老者,這老者正是靈喬。
而他身後帶的數艘飛舟,上面乘坐數千名黃衣人,黃衣卻是天鼎宗內門弟子的標誌。
靈喬帶的這一幫人,不算是天鼎宗最強戰力,但也有最強戰力的弟子在內,比如說數名接近守神境界、在內門可排前十的弟子。
“赤蛛門要直達天鼎宗,穿過風水城速度是爲最快,不過以前他們都繞行萬里,免得泄露了風聲,現今這個弟子卻從風水城前方而來,說明他們的屏障已被攻破得七七八八,反而會有這樣的漏網之魚。”靈喬旁邊正是那個他最爲倚重的弟子,這人面貌已到中年,最得靈喬的倚重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這話有理有據。
靈喬冷冷的道:“這人稱不上是漏網之魚。”又看向旁邊,“九巫的人離我們還有多遠?”
後面一個年青人答道:“幾位師兄緊跟着他們,一刻也沒有跟丟,大概還有三千里的樣子。”
靈喬揮了揮了手,那飛舟繼續全速而行,靈喬那高大的身影一飛沖天,落到其中一艘舟艦上面。
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在外征戰,想起年青時的時光除了不安之外只剩下屍山血海中那些淒涼的呼聲。
而今天他居然有熱血沸騰的感覺,難道人老到一定的程度,反而會恢復年青時的熱血麼?
他搖了搖頭。
幾艘飛舟掠空而過,漸行漸遠。
遙遠地方,一道屏障與天相接,那屏障看起來七彩斑瀾,不像一般山勢越到上面盡是白色。
玉壘山,如其名,不是白玉壘就,而是十彩碧玉鑄成,無數靈石、靈藥滿布,那山勢上面四季不分,禽獸共居,不知道有多少兇險與機遇。
明明是風水城的地盤,他們沒有一定準備也不敢上那山脈,而天鼎宗的人今天來了。
面前已是一片叢林,擡頭向上已看不到玉壘山的山勢,入目的地方除了七彩山崖,剩下的只有蒼天巨木。
梅際雲示意衆人安靜。
於是連擡頭做出長嘯動作,並無一絲聲音的蟻獸也再無動靜,梅際雪惡狠狠的看着梅際雲。
實際上她是一個路癡,在天鼎宗地界商鋪買的俱樓州地圖她根本看不懂,不得不把這一幫人的指揮權交給當姐姐的。
“叢林再前方兩千多裡就是風水城地界了,再往前行,必定是暗哨密佈,咱們只能御行了。”梅際雲下了命令。
衆人只能下了蟻獸,那獸骨極通人性,看到這些人的動作已知道怎麼回事,自己乖乖的掘入地面,極短時間之後,已沒有一絲聲響。
不到主人回來,它們是再不會動的。
“都說風水城地界風、水侵蝕極其嚴重,怎麼沒有看到風、水在什麼地方?”人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卻沒有人提,只因都覺得那東西不會比天鼎宗亂流輕鬆。
現在梅際雪提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