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洞房

小雨點輕輕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躺在一個輕紗帳裡,這是一間閨房,整個房間瀰漫着一種似麝似迷的青春少女的芳香,沒有光,房間裡卻充滿了紅暈若火的清霜。沒有窗沒有門沒有閣間,一個精緻的手紅巧巧臺放在牀前,臺上一個荷包正散發着相思的紅,紅色之濃充斥了整個房間。

小雨點想找個人問一下這裡是哪裡,一行動卻發現自己無衣蔽體,急切動不得,只好重新躺下。思考着發生的這一切。

“嘻嘻嘻……”

房外忽然傳來一陣少女的嬌笑,好像一陣春風吹拂在暗夜裡。

“誰!?”

小雨點心虛地喊了一聲,卻又怕有人闖進來。

“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蘇小雨,摩天派的,薰風閣來的!”

“這位,這位小妹妹,你能否先爲我找一件衣服來,必當重謝!”

“衣服自然有,如果你嘴足夠甜的話,但要看本姑娘高興不高興!”

“甜,甜,我嘴甜,要多甜有多甜,只要你給我一件衣服!”

“你叫我什麼?”

“好妹妹,甜妹妹,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的靚妹妹!”

“你多大,我多大,怎麼就好自認起自己是你的妹妹!”

“姐姐,好姐姐,甜姐姐,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的靚姐姐!”

“算了算了,想你呆頭呆腦,再想不出什麼哄女孩子開心的話來。我就納悶了,小姐天生麗質,怎麼就喜歡上你這樣的榆木疙癆。”

話音剛落,一股清新逼人的香氣就從房外輕輕的瀰漫進來,小雨點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件絲絨色的玉帶錦衣就穿在小雨點身上嚴絲合縫,裁剪精美,貼體有溫,小雨點生來從沒穿過如此華麗的衣服。

“怎麼樣還合體吧,這是我們家小姐親手做的。她還從沒有做過男人的衣裳。”

“你們家小姐是?”

“當然是我們這兒的公主,我們的舞后了。”

“她是誰,我認識她嗎?”

“算了,到時候你入了洞房自然就知道了。”

“我入洞房?我爲什麼要入洞房,和誰入洞房?”

“你要成親當然要入洞房,難不成要我替你入洞房?”

小雨點一頭霧水,不知道誰那麼操心自己的婚事,急着自己的打點自己的婚姻。

“小妹妹,不,大姐姐,好姐姐,我現在好餓可不可以拿點東西給我吃!”

“你想逃婚是吧!告訴你別癡心妄想,被我們娘娘相中的人沒有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小雨點有些苦笑不得,面對如此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不知如何答對。

忽然發現房子在動,而且是在飛速地動,好像是在飛。房外傳來風聲雨聲水聲雪聲春聲冬聲,好像一時間經歷了四時花季冰晴雨雪,小雨點在裡面搖搖欲墜,昏昏欲睡。終於房子停住了。

“到了,請嬌客下轎吧!”

話音剛落,一扇門在一面窗上打開了,窗外鳥語花香好一個溫柔暖潤的世界。只見此處:山酥水軟,花嬌草翠,風中夾雜着一種柔軟稚嫩的香,大地上奔跑着一種風情溫順的情。看着這山看着這水好像置身畫中,好像夢遊到仙境。

小雨點輕輕地走下轎房,一種奇異的情懷瞬間包裹了心房。

“你看我美嗎?”

一個初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雨點循聲看去,只見一隻梅花鹿正在一朵嬌潤的花前輕啓珠脣,小溪裡映倒着靈瓏的倩影,好像一個懷春的少女在情郎面前梳妝打妝。

“美啊!”

“那你讚美一下我!”

“美若天仙,膚若芙蓉,眼若明泉,脣若月圓,姿若星閃,閃奪人眼。”

“貧嘴!我哪有那麼美,你在說你的心上人吧!”

“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算了,不開玩笑了,有你這句話我就很受用了。我奉命來接你的,走吧,現在就遲到了。”

“請問你是誰?”

“你剛剛姐姐姐的叫得好甜,怎麼這麼一會就忘了?”

“甜姐姐?”

“乖弟弟,待會姐姐給你摘靈果吃!”

“你是剛纔和我說話的人嗎?”

“是啊!”

“那你是誰,你們小姐又是誰?”

“我叫芙蓉,我們小姐自然你見了就知道了。好了,我們走吧。”

說着芙蓉就抖了一下身子,這隻梅花鹿就瞬間變作一塊花毯,平平的飛了過來。小雨點不由自主地跳了上去。花毯就向着東南方向飄去了。似乎只是一剎那,小雨點剛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眼前裂開了一個圓形的小口。還沒回過神來就墮入無盡的黑暗。花毯在黑暗中穿行。小雨點不知過了多久,只是感覺到腹中飢餓。可眼前陰風陣陣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們到了嗎?”

小雨點語聲剛落猛然間感覺到腳下一空,一下子跌倒在地。

“這裡是哪裡啊?”小雨點自言自語地說。

“這裡在洞中自然是洞房!”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爲什麼要來這裡?”

“因爲你要成親,我要和誰成親,我爲什麼要成親?”

“因爲你被人愛上了,所以要成親!”

“愛情不是要兩廂情願的嗎?怎麼我連新娘子是誰都不知道就要成親?”

“因爲這是我們的規矩?”

“你們是誰?”

“這些話留作問你的新娘子吧!”

“新娘子呢?她在哪裡?”

可是黑暗中再也沒有聲音響起。

小雨點終於困頓地睡着了。

不知過子多久,小雨點感覺有人在舔舐他的雙眸,好像泉水一樣溫暖。

小雨點一下子醒了,“你是誰?要幹什麼?”

“我是新娘子!”一個芳甜的聲音說。

“新娘子是誰?”

“新娘子就是新娘子,在世界上還有比新娘子更好聽的名字嗎?”

“好吧,新娘子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好啊!什麼問題都可以!”

“誰是新郎?”

“這個問題不用回答!”

“爲什麼?”

“因爲這裡只有兩個人,既然我是新娘子,自然你就是新郎!”

“可是我爲什麼要做新郎!”

“那你想做什麼?”

“我要做新娘!”

“你是男的怎麼可以做新娘?”

“世界上成親是幾個人?”

“兩個!”

“既然是兩個人必然一個新娘一個新郎。那麼無論誰做新娘誰做新郎都無所謂,只要是這兩個人成親就可以了。”

“好吧,你做新娘就你做新娘,可是你爲什麼一定要做新娘呢?”

“因爲新娘可以被動,可以不動,可以等新郎揭紅蓋頭。”

“你想要蓋頭?”

“這裡有嗎?”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爲什麼還要有蓋頭?”

“因爲我不想主動!”

“你是一定要讓要主動了?”

“我只想體會一下做新娘什麼感覺!”

“你現在是新娘了,你什麼感覺?”

“感覺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可憐,爲什麼可憐?”

“因爲都入洞房了還不知道新郞是誰,是美是醜,是矮是胖?”

“你想逃婚?”

“有點!”

“晚了!”

確實晚了,小雨點口不能開,手不能動,舌不能伸,感覺自己是一塊石頭。

小雨點感覺自己這塊石頭一點一點融化了,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小雨點首先感到喉嚨發乾,全身虛脫,冷汗直流,然後是全身痠痛,好像正被人擠壓在極狹窄的瓶子裡,瓶中的空氣一點點減小,他也感覺到越加憋悶,似乎瞬間就會窒息而亡。

“住手!”

一聲嬌斥在黑暗中響起,在小雨點心裡卻似打了一聲炸雷——是阿紫!

有了光!

一種無名的光亮從阿紫的發間發出。小雨點看清了這裡正是首丘墳下自己摔進去的溶洞。還是那麼潮溼雜亂髮出一陣陣狐臭難聞的氣息。

“臭丫頭壞我好事!”

說着祭起九龍鳳尾叉向阿紫刺去。小雨點看清了新娘子一身綠衣裙像一團浮萍,身形婀娜,小巧玲瓏,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鳳尾竹在風中輕飄飄起舞。

阿紫用一束紫花環,環上一片片花瓣就像一間間少女的心房,期待人開。花瓣飄舞,散飛在人間,發出一團團紫色的火焰,火焰發出無盡的殺氣。

刀光劍影!

小雨點卻似看到兩個輕盈的舞者在跳一曲撩人魂魄的雙人舞。舞者那曼妙的舞姿,時時觸碰,一觸即散,像兩片雲,像一行清淚。

啊……

一道紫色的血線激射到牆上。

“這不能怪我,誰讓你要做第三者?”

“阿紫!”

小雨點一把抱起她用雙手溫暖有些冰涼的酥手。

“她死了不!不過這新娘我也沒心做了。”

說着輕輕地在臉上一抺。

一股煙雲飄過,煙雲下是一張明豔絕倫的臉——吳豔!

“小豔……,你……”

小雨點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抱阿紫的手輕輕的鬆脫,阿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做好你新郎吧,可惜我不是你的新娘!”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知……”

沒等小雨點解釋完,吳豔就輕輕一縱消隱在黑暗中。

洞房裡又暗了下來。

小雨點輕輕地抱起阿紫,像抱着一串珍貴的明珠。慢慢地睜開天目,輕輕地浮到空中,升到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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