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祠堂。
“你是我門下唯一後人,家族之事尤爲重要,你應該對你現在的所作所爲負責。”
“那我就一點自由都沒有嗎?連談戀愛也不行?”潘子語跪在祠堂的大廳裡,看着面前六十多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
“不是你不行,而是你不配。當初可是你自己選的這條路,答應入到我名下,白紙黑字可是寫的很清楚。”
“我知道,但是您當初不是也答應我,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潘子語一身黑衣,繼續跪在祠堂前。當初潘老爺子看她性子可塑性強,潘子語便藉故爲了擺脫父母,就入了老頭子門下,還好老爺子待她如親閨女,照顧有加。
“你現在到了一定的年紀,該爲家族事業付出點什麼了?”
“你就不怕我奪走你的東西?”
“哈哈哈,小丫頭片子,我的事業豈能是你覬覦並且能奪走的。”
“那你放心讓我參與其中?”
潘子語以爲老爺子只是開玩笑和自己調侃,所以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知道不論他身處的境地怎樣,得到怎樣的優待,她都只是一個被利用的人。一個外人,是不被相信的。
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茶,潘子語趕緊起身爲她斟茶。
“祠堂之內,跪之怎能隨意起身。”
潘子語斟完茶,回到原位繼續跪着。
“罷了罷了,你也甭跪着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老爺子抿了抿嘴,揹着手慢悠悠出去了。
偌大的祠堂,此時只留下潘子語一人,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潘子語起身,站在門口看雨,滴落的花瓣鋪了一地,甚是奪目,山裡的溫度格外的低,空氣很好,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小姐,天冷,你還是回屋吧。”
“這是家裡,你怎麼還穿着這身黑不溜秋的衣服。”
“小姐說笑了,你不是也穿着這衣服嘛!”
潘子語看看了兩人的衣服,笑着說道:“不知道老爺子從哪學的,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好端端的讓我們穿這衣服,我們又不是黑社會。我這次要不是讓他抓回來,纔不會穿這衣服呢。”
潘子語拿過阿寬手裡的衣服,披在身上。
“你陪我走走吧,好久沒回來了。”
“小姐,這雨下大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潘子語自顧自地往前走,阿寬跟在後面,無奈只得撐傘陪着她。
“這樹還在,都長這麼高了,時間真快啊!”潘子語看着後院那棵桃花樹,還是自己上大學前種的。
“嗯。老先生一開始說醜死了,光禿禿的,肯定活不了,但是還是專門讓花匠看護呢,這不長得好好的。”
“嗯,老爺子就是這樣嘴硬心軟。”
“你跑什麼啊?地面上的水都讓你濺起來了。”阿寬看着跑過來的曹尹說道。
“小姐,先生說讓你去客廳,有客人來了。”
“誰?必須我親自過去?”
曹尹接過阿寬遞過來的紙,趕緊擦了擦淋溼了的衣服。
“這我不清楚,先生只是讓我叫你過去。”
潘子語疾步往客廳走去,想的是什麼大事需要商量。
“小姐,你慢點,別淋溼了。”
“我先走,你們兩撐着吧。”潘子語沒有回頭,只是招了招手。
別院客廳。
“小姐,你身上都溼了。”
“沒事。”
女保鏢接過潘子語脫下的外套,緊跟在潘子語身後。
“來的是誰?”
“是秦懷明先生帶着夫人。哦!秦少爺也來了。”
穿過兩個花廳,到了客廳。
潘子語一進門就看到秦川墨正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
“沒規矩,見了人不知道問的,啞巴了?”
“秦叔叔好,阿姨好!”
潘子語看着老頭子拍了一下沙發,嚇得趕緊上前向秦家夫婦敬茶。
潘子語是第一次見秦川墨父母,夫婦倆看起來溫文儒雅,尤其是秦媽媽更是氣質不凡。
“哎呦呦,這就是子語是吧!看着就不錯。”
秦媽媽上前就抓着潘子語的手,把她拉過來坐到自己身旁,潘子語受寵若驚。
這麼熱情嗎?一上來就拉上手,這誰能受得了,幸虧不是自己婆婆,不然可就糗大發了。
潘子語看了看旁邊的秦川墨,向他發出求救的眼神。秦川墨看着潘子語無辜的眼神,伸出手指擺了擺,過了會又實在看不下去,把潘子語拉過來坐在自己身旁。
“媽,你第一次見人家就這麼熱情,你兒子可是會吃醋的。你看看你把人家姑娘的手都弄紅了。”
客廳裡一片笑聲。
“潘老爺子,您看這兩人是不是挺般配的啊!我看他們也是有緣份,秦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多多指教。”
潘老爺子眯了眯眼睛,往秦川墨所在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說:“你是想撮合這兩個娃娃是吧。”
“潘老先生,我們兩家素來關係不錯,今天冒昧上門打擾,還請您見諒。”
潘子語一聽要撮合她和秦川墨,趕緊站起來。
“不行,你們都沒有經過我同意怎麼能私自做決定呢?”
“混賬,長輩說話輪得到你插嘴。我看這事情成呢,不需要問你意見,我做主了。”
“你是爲我好,還是隻是爲了利用我?”
“我們與秦家向來交好,你們兩個結婚,雙方的家族事業只會越來越好,對你們也是有益無害的。”
“原來我只是你的生意場上的棋子而已。”
潘子語上前想要去理論,秦川墨一把拉住她。
“我去開導他,你們慢慢商量。”
“秦川墨。”
“怎麼,回家了就把我這個老師給忘了?”
“荒唐!你怎麼能同意你父母做這樣的事呢!提前沒有打招呼就直接上門說親,他們就不害怕我不同意嗎?”
外面雨停了,地面的積水一片一片,花廳的花喝足了水,鼓足了勁地往上蹭。
“我無所謂。但是你覺得你能拗得過你家老爺子?”
“我……”
“家族聯姻的事我可插不了手,更別說你了。”
“你是家裡獨子,你父母不是挺尊重你的想法嗎?要不你去求求情,給你父母說說,就說你不喜歡我。”
“我憑什麼替你求情?難道我高攀你了?還是說你忘不掉那個沈沐言?我記得你當初可是騙了她的。”
潘子語心口突然疼的厲害。對啊!她一開始就騙了他,不管是不是有真心付出,她和他也不再可能,估計他會恨我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