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語,你訂早飯了嗎?”顏晴一大早被外賣員的敲門聲驚醒。
昨晚鬧騰了一夜,大家都還在睡夢中,潘子語因爲昨晚喝的太多,半夜吐了好幾次胃疼的不行,快到凌晨才睡着。
“子語,起來吃飯了,吃過飯你再睡。”姝羽一遍叫她,一遍仔細端詳着外賣單詳情。
“真是子語訂的飯啊。”
潘子語迷迷糊糊從被子裡露出頭,輕聲說道:“我沒有訂飯啊,我自己都吐的昏天黑地,哪裡顧得上訂飯,其他人訂的吧。”
“不是你是誰啊,這單子上明明就掛着你的手機號後四位。”
潘子語胃裡難受,懶得和她們辯解。
“管誰訂的,你們就吃吧,有人訂飯還不省事啊。”
沒過幾分鐘,手機鈴聲響起,潘子語沒有搭理,讓舍友來接。
“姝羽,我的電話,你幫我接一下,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
姝羽放下手裡的東西,拿過電話說道:
“喂,潘子語現在不在,有事情待會再打。”
“哦,你好!昨天晚上接視頻的就是我。我想子語喝酒了,所以就給你們順帶一起買了早飯。”
“好的,謝謝,我會給大家傳達到你的心意,待會我讓子語給你回電話。”
“好的,麻煩了。”
掛完電話的姝羽笑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們知道誰訂的飯嗎?是子語的男朋友呢,哈哈哈。”
其他人都開始跑到潘子語旁邊。
“你還好意思睡,人家給你買的飯,趕快吃吧。”
衆人紛紛笑了起來,潘子語後知後覺。
十一點左右,大家都收拾好準備回學校了。潘子語因爲酒精的原因一點精神也沒有,一句話都不想說。至於沈沐言送早飯的事情,她也懶得理。
因爲路程不遠,大家選擇了公交車回去。潘子語身上的酒氣還在瀰漫,所以大家選擇從學校後門進去。
到宿舍之後,潘子語準備繼續睡覺,偏偏白瑾一說有事找她。
潘子語一臉的不情願,但突然想起沈沐言的事,所以決定過去正好面對面仔細聊一聊。衣服上殘留着酒的味道,潘子語打起精神重新洗漱一番,換了一身衣服。
幾分鐘後,白瑾一在校門口等她。看她出來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攔下一輛出租車,說要帶她去一個好地方。
“天氣挺熱,你還穿着襯衣,你真厲害。”一上車白瑾一就打開了話匣子。
“白瑾一,你話真多,有事說事,沒事閉嘴。”
“得!有人請吃飯都不樂意啊。聽說某人昨天喝了挺多酒,嘴巴還是很厲害啊。”
潘子語看着白瑾一的樣子,突然順手一把過去擰住他的耳朵。
“哎吆,姑奶奶,我閉嘴行了吧,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潘子語停下手,往車窗邊靠了靠。
“你要帶我去哪?知道我喝酒不舒服,還跑這麼遠出去。”
“說好的要帶你去好地方,讓你知道不就變成不好的了嘛。”
地方有點遠,潘子語靠着窗戶睡着了。白瑾一望着她不停地在手機上回復着什麼。
第一次喝酒就讓自己如此狼狽,潘子語決定就算它是好東西以後也絕不再沾。
半個小時後,到達目的地。旁邊是一個比較復古的簡約咖啡廳,周圍有幾家書店懶懶撒撒地開着門卻無人問津,潘子語第一次來這裡。
剛下車就看到一隻橘黃色的貓窩在石板街上打哈欠,突然覺得它好可愛,太陽直勾勾地打在它的身上,晃的那隻貓睜不開眼睛。
潘子語拿出包裡的太陽傘,打開蹲到它的旁邊。她其實是怕貓的,尤其貓的眼睛,不知今日爲何,想要走過去摸摸它。
白瑾一不知道去了哪裡,應該是去找吃飯的地方吧。這個人就是這樣,請人吃飯還不提前訂好,自己還得跟着受罪,這樣的人誰家的姑娘喜歡呢。
她輕輕地用手撫摸着貓,橘黃色的貓一動不動,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潘子語,潘子語心裡害怕,但還是沒有把手拿開。
就這樣蹲了好久,她也沒發現身後站着一個男人。瘦高的身材撐起了身上穿得黑色西褲,簡單的白色襯衣尺寸在他身上沒有一點點多餘,不大不小。戴着的金絲眼鏡在太陽下泛着光芒,還有那慄棕色的頭髮一塵不染地落在額頭之上。
他靜靜地站在潘子語身後,影子拉的好長,一動不動。
“沈沐言,你站着曬太陽舒服嗎?”
潘子語聽見聲音,說的是沈沐言的名字,想要一下子站起來準備逃走。結果因爲蹲的時間太長,猛地一下站起來兩眼發黑。
沈沐言順勢接過她手裡的傘,一把扶住她。
“啊!”潘子語一聲尖叫,怕的是自己摔倒,也是因爲有人突然扶着自己。
橘黃色的貓也嚇壞了,趕緊爬起來就跑遠了,躲進了旁邊的樹叢裡。
“你沒事吧?”沈沐言望着潘子語輕聲詢問道。
“沒事,麻煩把你的手鬆開。”
沈沐言反應過來一把鬆開握着她纖細手腕的手,那胳膊即使躲在襯衣下面,也能感覺到它沒有多少分量,棱角分明的厲害。
潘子語來不及多想,深呼一口氣,快步走到白瑾一身邊大聲說道:
“白瑾一,這就是你帶我來的好地方?你們兩商量好的是吧,把我矇在鼓裡。”
白瑾一沒想到潘子語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只得陪着笑臉說道:“子語,你不要生氣,我就是想讓你們兩一起見面,我也是好心的。我發誓,以後我頓頓請你喝香的喝辣的。”
潘子語看着白瑾一委屈的樣子,想笑又笑不出,只得把白瑾一舉着發誓的手給放下去。
突然感覺一陣絞心般的疼痛感襲來,只得用手扶着,早上難受也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胃裡卻一片翻江倒海。
沈沐言見狀立馬上前扶着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一招手,白瑾一就趕緊把手裡的水遞給他。
“你看着她,我去買藥。”沈沐言急忙說道。
“不用了,我包裡有。”
沈沐言趕緊拿過潘子語手裡的包,找到一小瓶胃藥,看着說明,倒出幾粒給潘子語。
“你沒好好吃早飯吧,那我們先去吃飯。”沈沐言站起身來扶着潘子語往前走,潘子語想要掙脫,卻覺得沈沐言的手越來越緊。
“都這樣了,還想着自己走?”
潘子語看着對面的這個人,一點好感也沒有,只得仍由他扶着。
到了飯店,潘子語立馬找個位子坐下,沈沐言看着她這個樣子,不知道她爲什麼不開心,想着坐在她旁邊,結果潘子語往旁邊的地方又挪了挪。
“看什麼看,不是要吃飯嗎?拿東西啊。”
“你不是不生氣了嗎?現在這是幹嘛,吃槍藥了?”
白瑾一看了看不再說話的兩個人,屁顛屁顛地跑去衛生間。
沈沐言拿過手裡的菜單,叫來服務員,也沒問潘子語的意見,自己做主點了清淡的飯菜和湯。
“你都不看我一眼?”
“我們又不是在相親。”
“之前你對我可不是這樣,今天十分不友好。”
“本姑娘怎麼對人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教我。”
“哦!是嗎?那今後我就好好教教你。”說完靠着潘子語就坐了下來。
“我們好像不太熟。”
“我覺得很熟啊,況且不熟的話你爲什麼跑這麼遠過來見我呢。”
潘子語看着沈沐言得意的樣子,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你這丫頭個子不高,脾氣挺大。”
沈沐言拿起水壺倒了杯水遞到潘子語身邊,就這樣看着她,說這話是爲了刺激刺激她,結果人家根本沒搭理。
倔強的丫頭,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潘子語靠在沙發上,擡起手指在窗戶邊的玻璃上摩擦着,她看見了窗外那隻橘黃色的貓,現在正在樹下睡覺,一動不動,婆娑的樹影在它身上晃着,看的潘子語有點發暈。
潘子語在窗外看了多久,沈沐言也跟着看了多久。
這丫頭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可愛,她好像不太喜歡讓人靠近。
菜已經上好了,兩個人誰也沒有動筷子,心照不宣地等着那個去衛生間好久沒有回來的人。
杯子裡的水熱了又涼了,潘子語一口都沒有喝。
許久後,她拿起一個新的杯子重新倒了杯水繼續靠在窗戶邊發呆。
她在拖延時間,結束這場見面。
看誰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