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枝頭,藏在淡淡雲層後的月亮是探出了頭凝視着人間的一切,夜色總是讓人覺得美好,在美好的夜色總會發生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一間小小的偏院內,不斷的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聽得人人心驚,人人頭上冒冷汗,連院子裡的幾株老樹也開始隨着微風搖擺不定。
女人生產的過程總是讓人揪心,可是偏偏在這裡卻不一樣,除了室內生產的女人以及產婆的聲音外幾乎聽不見其他人支持,加油聲。
經過了幾個時辰奮鬥女人終於停止了帶滿痛楚的喊叫,傳來的卻是產婆報喜聲與另一聲低低的嘆息,爲何要嘆息。
“夫人,恭喜您喜得貴子。”
產婆的聲音裡伴隨着一絲顫抖,抱着懷裡並未哭喊的用布包着的全身泛着青紫色的小嬰兒,這是,這是難產啊,女人要經過多大的努力才把孩子生下來。
“宮……主……”
生產因失血過多並且因爲幾個時辰的用力喊叫叫已沒了底氣,氣息微弱的女兒似乎挺不過今晚了。
“夫人,夫人,你別急,奴婢這就去找宮主過來。”
旁邊一位看似心急如焚,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年過四十的女人緊緊握着微弱女人的手,然後離開牀前跑了出門。
“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張大着眼睛尋找着自己有命拼來的兒子,“夫人,在這裡,您看,他可是個白白胖胖帶丁的小傢伙呢。”
臉色不太好的產婆把懷中的小嬰兒放在女人身邊,孩子遲來的喊聲纔出現,其實他是被人放下覺得不舒服。
睛開眼就看着眼前這似夢非夢的幻境,本來想說話卻變成一聲哭,胖女人把他把在一個女人的懷裡,想挪動自己的身子可是卻好似很虛弱,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小嬰兒泛青的小皺臉上寫着不滿,可是周邊的人哪能讀他的意思,只因他是個帶把的半喜參半憂。
“夫人,宮主來了。”
淡淡的薄荷香氣伴隨着陣陣清脆的玉佩撞擊的純天然合音,一個身着黑色長袍,腰間緊繫着上等的乳白玉佩,他身上不僅有淡淡的香氣,也帶着冷冷的寒氣,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心底爲這股yin寒之氣哆嗦着。
男人yin沉着白皙好看的臉龐,細如柳絲的娥眉,如沉在寒冬裡終日不見陽光的冰眸,淡粉色的脣微微抿起,在強烈的燭光下顯得白如玉脂的膚色,無一不說明來上是位姿色上等的絕世美男。
男人修長的腿向前邁了一步離牀前還有半米,然後卻不再走近牀邊,好似自己的夫人有什麼瘟疫,微微蹙起的細眉下的眼皮稍稍擡起,薄脣微張,“男還是女。”
“回宮主,是位公子。”
男人點了點頭,如寒冰的眼神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冽,微微低下頭看了看牀上正用大眼盯着自己的小嬰兒,不動聲色,不去抱他,自是不理會,看得出他對這位剛出生的小嬰兒是不知道在意,根本就是不屑。
“宮……主……”
幾乎快不行的女人再次出聲,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不能爲自己剛出世的孩兒做點什麼,只能看着眼前這個外表冰冷,心如堅石的男人,“孩子,請留下……孩子……”
身爲將色之人對上男人冰冷的眼她的心還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解脫了,擺脫了,離開了,夜也該落幕了。
女人說完最後一句話就沒了生氣,閉上眼走了。
依舊躺在她身邊的嬰兒被剛纔的下人抱着,“宮……主……”忍着不留下來的淚一滴滴的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公子。”
“我不殺他。”
下人心底是欣喜若狂又是激動,就差沒跪下來給美麗邪惡般的男人磕頭,“謝謝宮主不殺之恩,謝謝宮主。”這是他的孩兒呀,怎麼可能下得了,其實在凌落宮,人人都知道宮主只喜女不喜男,所以對自己的兒子一點喜愛之情都不會有。
聲音不帶半點溫度,“來人。”
從外面走進來一年輕男子,相貌雖比不上凌霜若,但是也個青秀少年,“是,宮主。”
“好好把三夫人的後事辦了。”
對於自己死去的女人,他沒有半絲憂傷,好似這個已斷氣並且爲他生下一子的人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冷情的男人轉身就想擡腳離開這間憂傷氣息凝重的落院。
“宮主,公子的名字還沒取。”
不知是那個奴婢大膽還是爲自己的小主人爭取一點點同情心,她用顫抖的聲音喚住了欲離開高高在尚的主人。
男人的腳步停在了門檻邊上,擡頭望了下頭上的月亮,月滿之日卻有云霧阻擋,想也沒怎麼想就落下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就叫凌月霧。”
來得真快,被人抱在懷裡的小嬰兒在困得幾欲睡過去的時候聽到這句話,以後他的名字就叫凌月霧,小嘴邊似乎微微勾起一抹冷意,不過似乎沒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