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宮衆人背叛也是迫不得已,滿天下,放眼望去,何時出現過,他們絕不允許自己的宮主如此墮落,他們絕不允許自己的宮主犯這樣的錯誤。
童鳳,他自小就依賴師父,在衆人的慫恿下,他也不願意見自己師父喜歡上自己的兒子,他可以成全師父與同齡的男人,但卻不是有血緣關係,這樣只會給凌霜若扣上瘋子的名聲。
每個人都有他們叛變的理由,每個人的理由都是那麼的真誠,每個人的理由都是那麼的讓人深信不疑,他們衆志城成,他們共同協商,導了這一場叛變記。
他們都爲凌霜若着想,因爲他是至高無尚的凌霜若,冷若冰霜的凌落宮宮主,卻沒有人爲凌月霧的行爲辯解,他們只認爲只要凌霜若改過,凌月霧自會改回來,可是,改回來他們將置他於何處,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更沒有人去探究這個問題。
段存對他們說,‘血殘’無論練多久終是死路一條。
沒有知道練‘血殘’到底會不會危害到他人,或者說‘血殘’的存在會不會威脅到他人的xing命,也可以說是練‘血殘’之人的自身xing命。
然而這個問題也只能凌月霧給他們答案,沒有人知道把那本書交給凌月霧的人是誰,其實凌月霧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命就斷在了‘血殘’上面。
在幾大武林高手‘同心協力’之下凌月霧與中毒無發施展武功的凌霜雙雙被抓住。
凌月霧不怨任何人,不責怪任何人,他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是在想,也許是哪個神仙弄錯了才把他的靈魂放錯地方,與凌霜若的緣分本不該開始,然而,感情卻在巧合之下成長,無花的樹不會結果。
看着臉色蒼白不已的凌霜若重重倒在他的眼前,心像被幾把刀子狠狠的劃了幾刀似的疼痛,也許有人還在那傷口上撒了鹽,疼的喘不過氣來,停下反抗的凌月霧雙手被青衣給束縛住,青衣的無奈抱歉聲沒飄進凌月霧耳裡,他已經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做。
呆呆看着凌霜若被讓他生厭的段存帶離遠處,走之前在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前,段存還往他的嘴塞進了一粒細小的藥丸,無色,無味,無感覺。
可是凌月霧心卻很澀,全身僵硬,氣血在身體內逆流,結束這一場不該有的戰爭,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凌月霧被點住多重囧道,還被綁住,他動不了,說不了話,其實他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只是從來沒有想過,今天竟然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凌霜若。
他開始有些後悔叫他上橋,如果沒有上橋,也許他們還可以多呆在一起久一點,只要多一刻鐘也好,不求多,真的,他從來不貪心。
他不貪財,不貪色,不貪任何東西。
他要的只不過是片刻的溫暖,也許他貪的也只不過是凌霜若自小給他的一點點溫暖,一點點關懷,所有人都遺棄他的時候,凌霜若把他帶到身邊細細照顧,他只是希望那一點點星光發出的溫度,即使溫度不高也無所謂,他確實可以從中得到一點點,只要一點點。
難道說這麼多年過去就算是終結了。
他不甘心,可是他沒有思緒,他想去爭取,可是卻沒有餘力,想衝破囧道,但卻不可能,這是段存專門對付他的點囧功,正確來說是針對‘血殘’。
被人扔在yin暗的地下室,他們都認爲他已練‘血殘’失去了人xing,他們認爲是他走火入魔害了凌霜若,其實凌月霧什麼也沒做過,也許這是無枉之災。
擡起無溫度,無期待漆黑的大眼環視這間yin冷的地下室。
山上的氣溫直教人凍得打囉嗦,此時的他更想窩在凌霜若溫暖如春日的懷抱裡。
緊咬着下脣,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無過多衣物的身子變暖起來。
想笑,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笑。
霜說他笑得好看,他想對鏡子練習,可是要怎麼樣纔算得上最好看。
霜,我不怪你沒有教過我武功,只怪你沒有教我該如何笑,即使離開你我也希望能讓你看到我最後的笑容。
就在段存抱着凌霜若離開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並震撼全身,段存說,凌霜若會得到解藥,但是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卻不會記得他,凌月霧。
這一切,都是在淡炎出現在江湖的那一刻開始。
這一切,都是個yin謀,他們針對的人只有他一個而已。
或許他從來就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因此做任何事都會造人排斥。
突然,地下室某處射入微弱的光,光由弱變強,最後打照在凌月霧的臉上。
“喂。”
聲音很熟,也很陌生,好像只有一個人會叫他喂。
淡炎。
“你還好吧。”
凌月霧有些驚訝緩緩擡起頭望着正站在自己眼前的淡炎,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這個男孩似乎與自己有些相似。
凌月霧根本開不了口。
淡炎把火把插在一邊,默默無言動手幫凌月霧解kai了繩子,並且給凌月霧解kai了幾道較爲簡單的囧道。
沒有任何理由。
“你,會被殺。”
嘴角邊還可以償到腥味的凌月霧一如既往的平淡敘述道,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淡炎還是高自己一點點,但他沒有心裡不平衡。
淡炎搖了搖頭,凌月霧第一次看到他笑。
“無所謂,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往左邊,救一個已經忘記你的人,一是往右邊走,從斷崖處的小道逃離他們,祝你好運。”
他沒有任何牽掛,即使他還小,淡炎轉過身,走門外走去,其實他有些不捨。
望着看似比自己還瘦弱的背影,凌月霧慌忙開口。
“等下。”
淡炎沒有回頭,只是停住了既然邁出的腳步。
“謝謝。”
前者頭也不回的離去,走到無人處時,淡炎才幽幽說道,“傻子。”
一滴晶盈的淚滴從他的眼角邊滑落。
淡炎給的兩條路凌月霧都走了。
他的離開的方式走得轟轟烈烈,讓衆人難以忘懷。
雖被解救出來,身體因地下室的yin寒而變得無力,左躲右閃,還要邊擦拭嘴角邊不斷冒出來的腥紅。
他成功的看到上半夜倒在自己眼前,從他眼裡還看到的依依不捨。
其他人也許去睡了,旁邊只剩下青衣,五大門主之首。
凌月霧點了他的囧,他驚訝了一會兒。
“小月霧……”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和,和他說幾句話。”
捂着自己的被段存掌襲擊過的胸口,刺骨般的疼痛。
“宮主他,吃了解藥了。”
臉上是釋然的表情,凌月霧坐在牀邊,擡起手想去撫摸凌霜若的臉頰,不過卻又放下,效果在他身上運轉着,他正在慢慢的把自己忘記,慢慢的,他在他的生命中開始消去,慢慢的消去,越變越渺小。
一點溫熱的淚滴落在凌霜若的已轉成紅潤的臉上,而凌月霧的臉卻越來越蒼白,比那白色的玫瑰還要白,嘴角邊的不小心溢出一點血,像一張白紙上滴落一點血,而後緩慢在白紙上渲染開,咋看很美,事實上那是絕命……
一口血吐在凌霜若的胸口中,鮮紅刺眼的鮮血真的在他白色的單衣上熨開,看着眼前如雪白蒼白般的凌月霧,青衣慘白了臉,他無法解kai囧道,他後悔了,看着就要緩緩倒下的凌月霧,此時他明白,小月霧只不過是個孩子,他們大人都對他做些什麼……
“小月霧……”
青衣輕呼出聲。
“不要吵到霜睡覺……以後我就看不到他睡覺的模樣了……他醒來後……不會記得我……真的……我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他忘記了就等於……我的世界空白了……霜……”
無力的靠在凌霜若胸前凌月霧開始囔囔自語,聽得青衣心陣陣刺痛。
“殺手,無情,無義,連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也許,這份感情來得慢,我享受的也少,至少我享受得到,他的溫度我會記在心裡,觸在手心……這是我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溫度,不要告訴他我的存在,因爲我並不存在……”
是的,他從來都未存在過。
借的是他兒子的身體,只有靈魂,沒身體的他,是殘缺的,不完整的人,不會得到完整的人生,沒有完整的路讓他走下去……
今天,終止於這裡。
依戀不捨的從凌霜若身上爬起,凌月霧在青衣想呼吸前一刻離開了房間內。
他們都不知道,斷崖邊上正展開一場慘烈的殺戮。
凌月霧跑到淡炎所指示的斷崖時,他看到的是兩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對絕,勾嘴一笑,不用說,他知道自己該幫誰。
段存,他不該惹上凌月霧這個無情的殺手。
凌月霧下手並不會輕,只有狠,很狠,很狠,很重,很重。
當段存胸前中他一掌,腹中中淡炎一劍時,凌月霧全身染上了血紅,鮮紅的腥液繼續從口中冒出,淡炎亦是如此。
他們相視一笑。
兩個男孩相似一笑。
是純真,是真心,也是解脫。
當林仙與所有人尋着氣息都趕這裡時,凌月霧最後看他們一眼,往斷崖處跳了下去。
再見,霜……
如果有第三次輪迴,請讓我當你的合格情人,至少我們不會輕易被別人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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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我們終是路人。
淡炎自然也沒有再留戀,對林仙揮了揮手,他不知道該對誰揮手說再見。
“林公子……永別了。”
所有人只來得及望着他們最後的釋意絕顏,沒有人來得及去捉住他們飄起的角衣……
斷崖上,只留下秋風吹過,只留下一具屍體,只留下一干後悔莫及的衆人。
後悔,卻無力挽回。
……
“青衣,爲何我身上會有血……”
醒來的人盯着胸前刺紅眼的血漬,心緊緊的揪了起來,不由的蹙起了眉。
誰的血?
自己的嗎?
可是他沒受傷……
從此後,沒有人告訴過他,那些血漬,是一個美麗少年的最後遺物……也是他的絕望……
其實那個男孩想要的只不過是一點點,一滴滴,一絲絲淡淡的溫暖,沒有人告訴凌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