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處在凌落宮,可是每天還是知道江湖中事,自童鳳受傷來到凌落宮後,這裡就加強了防守,連童鳳武藝這麼高強的人也能打成重傷,可見這人不僅來是來頭不小,背後一定還有一股不尋常的力量。
“喂,小鬼,你每天都是這張死人臉,能不能換個表情?”
半躺在躺椅上的童鳳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正坐在他對面喝着下午茶的凌月霧擡眼掃視了下他,而後又緩緩低下頭。
“喂,好歹我也是哥哥,你別這麼冷漠行不行,我師父至少還會偶爾生生氣,你怎麼差這麼遠。”
童鳳蓋上自己下屬從關外帶來的貂皮大衣,一個勁想找凌月霧說說話,可是說話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有些無趣的端起凌月霧無意中多倒的一杯熱茶,“很香,紅雪,我們那裡有沒有這種茶?”
站在他身邊的紅衣美人冷着臉半晌纔回了童鳳一個字,“沒。”
“你也和凌月霧一樣無趣,去幫我把玉笛拿來。”
“教主要吹笛子?”旁邊另1.女子淡淡問起,“可是現在天冷,教主看還是……”
“紅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去拿就是了,我要給小月霧吹吹笛子。”
童鳳側着頭望頭正半底頭依舊當自己不存在的凌月霧,他不說話,可是沒有人會當他不存在,是什麼造就一個這樣風輕雲淡的孩子?
“教主,笛子。”
接過笛子的童鳳妖媚的臉上多了一絲淡淡的愁意,細長纖指握起玉笛,站起身往窗邊靠了過去,室內一片沉默,凌月霧身上氣息依舊冰冷,杜賢爲他弄好的小火爐也放在了一邊。
悠悠笛聲在這寒冷的冬日響起,帶來的並不是歡快,並不是愉悅,而是更冷,更冰冷,更寒氣逼人。
童鳳粉色的薄脣吹出來優美的笛音,寒風從窗外吹進,吹起了他一身白衣,笛音似乎表示了他的無奈,以及他那望不可及的愛情,師父從來不會回頭看自己,他對自己只有嚴厲而已,白如紙的臉上泛開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像那冬天裡的梅花,梅花有色,而他卻無色,梅花向徵着堅強,他是否也是。
笛聲繼續,然而卻有人悄悄離去。
白衣之人突立白雪中,任雪花飄落,緩緩擡起頭,冰冰涼的感覺,也許是他的身體一直都便涼,所以現在也不覺得冷。
前幾天有人從後面輕柔抱住,他感受到那片刻的溫暖,現在他是在期待那抹身影的到來,還有那只有他身上纔有的溫意,也有那淡淡的薄荷香氣。
霜。
他在心底輕輕呼喚。
“霜。”
他在默默低語。
“四少爺!”
熟悉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聲音之大也驚動了正在吹笛子的童鳳,笛子突斷,凌月霧轉頭看向一身傷以及疲憊不堪的雪霧。
凌月霧微微蹙起眉頭,心中響起了不妙之音。
“宮主他想見你,請你馬上去前廳!”
雪霧捂着自己潺潺流血的手臂把他的話帶給了凌月霧,凌月霧臉色終是沒變過,看了看雪霧,“杜賢,給他包紮。”
冷音有着過分的鎮定,過分的凌厲,只是與衆不同的是,能有這樣強勢般的氣勢的人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孩。
“是,少爺。”
站在角落等着吩咐的杜賢想也沒想,她知道少爺面冷心卻不冷,只有在他身邊呆久的人都會知道,四少爺……
白影突閃,雪地上只留下淺淺的腳印以及呆愣的衆人。
四少爺的武功果真比宮主還出神入化。
童鳳也微微愣了下,自己似乎也比不上他,把笛子交給自己下屬,他也運起輕功向大廳閃去,後頭當然會跟着保護他的人,對於他這次的受傷他們到現在還因保護不周而內疚萬分。
……
前廳是一片寂靜,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凌月霧小小身形突現,對眼前的一切似乎有着熟悉感。
冷目在廳內望了望,高傲的男人此時正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他,嘴角邊殘留着一條血痕,凌月霧邁開步子向他走去,“霧兒,你不應該來。”
邊走向凌霜若邊搖了搖頭,直到在凌霜若面前定住,慢慢蹲下與斜靠在柱子邊上的他平視,擡起手,用細細尖尖如蒼蔥般的纖指拭去他嘴角邊的血絲。
“你受傷了。”
前天自己還說他不會受傷,他食言了。
“沒事,一點點小傷。”
“凌月霧,我可等到你了,沒想到凌霜若怎麼也不敢交出你,哼!”
自大的聲音從凌月霧左邊傳來,後者只是微微擡起了頭望着發亂如麻淡炎,而後伸出手扶起凌霜若。
“誰派你來?”
冷漠淡音響起得不急不慢,凌霜若緊握着凌月霧冰冷的小手,脣色漸白的他幾乎全身重力都向凌月霧壓去。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爲何指明要找到你,雖然我很想殺你,不過今天是奉命帶你去見他。”
白衣上沾着血滴的淡炎,比童鳳還要妖氣沖天的臉上勾起奸佞笑意,狂妄的語氣讓人聽起來很不爽快。
凌月霧環視着周圍衆人,凌落宮幾乎所有人都癱軟在地,要不就是倒地不起,除了他以及童鳳,其餘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你下了藥毒。”
凌月霧親自把凌霜若扶至椅子上,而後者緊緊的握着他的手,低聲柔柔的說道,“霧兒,別去。”
“很明顯的事,還有,告訴你一個秘密,就是你爹中的毒比任何人都特別,哈哈……”
凌月霧再次緊蹙眉頭,身上散發的冷意更強烈,“他在哪裡!”
他知道,只有找到那個人才能拿得到解藥。
“霧兒,別聽他的,我沒事。”
脣已漸紫的凌霜若強壓下身體上的不適,他不希望霧兒離開他,一直都在保護霧兒爲何會有人和他搶,霧兒是他的呀。
凌月霧以有史以來最柔和的眼光看着凌霜若,十指緊緊相握。
“只要你跟我走,他們的解藥自會留下,當你見到那人後纔會把凌霜若的解藥送過來,他中的毒可是天下無人能解,你要是現在不及時去見他,六天後必將斃命,我可以跟你明說我的武功高不過你,不過如果你現在殺了我,那他們必須全死!”
淡炎像個陳述者把事實說明。
“原因。”
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名聲,可是再怎麼猜想也不可能會到了要得到他的地步。
“血殘!”
“血殘?”南宮付很疑惑,“怎麼可能?”
“凌月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你懂血殘。”
“霧兒,你何時練過血殘?”
凌霜若換在兩手緊緊握着他的一隻小手,淡白的白上泛起點點印紅。
凌月霧終於明白了,那個人也來了吧。
似乎是該讓他做解釋,“帶我去見他。”
“霧兒,不行,你不能去!”
凌霜若有種就要失去霧兒的感覺。
凌月霧望着他,“我會回來。”
低下頭舔了下凌霜若嘴角邊的血絲,“我只喜歡嘗你的嘴角邊的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