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只剩下凌月霧一個,薄薄白衣微微敞開,細小的雙臂環住曲起的雙膝,把小下巴放在膝蓋上,直盯着半合着的那扇門。
其實屋內除了他之外還有青衣,青衣在心底嘆息了又嘆息,然後走至牀邊坐下,手擡起環住小小的肩膀。
“小月霧,事實上你是不想傷害童鳳的對不對?”
相貌還如五年前般俊美的青衣臉上多了一份對小孩的關心,然而他也有不知足的時候,這不,剛把手搭上凌月霧的肩上,再把手轉移到凌月霧的腦袋上。
凌月霧蹭的從牀上躍到地面,光囧着的白皙小腳走向門外,而某人的手則僵在空中,剛纔他似乎在安慰小月霧。
“別碰我!”
冷冷的稚音在人離開門口前的一刻響起,一眨眼人影已不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青衣大驚急忙追了出去。
“小月霧,千萬別走遠,等等我呀!”
……
笠日,天剛剛亮,所有人都被早起公雞給喚醒,除了昨晚被凌月霧打傷在仍躺在牀上的童鳳,坐在旁邊的凌霜若則背靠在椅子上,他之所以不從這裡出去,之所以不去找霧兒,自然是希望他能夠一個人先反省,他從來沒有教導過他殺人或者傷人,只是,霧兒知道自己昨晚在做什麼嗎?
還有另一個原因當然是他與自己的兒子親嘴,這個親嘴不是平常那種親親額頭而已,而是嘴對嘴,還用上了舌頭,他怎麼會對霧兒做這種事。
“南宮付,雪霧昨晚是不是回來了?”
站在一旁看戲的南宮付在童鳳被凌月霧打傷之後就一直站在凌霜若身側,說是幫忙,事實上就是看戲,凌霜若認識他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爲人。
南宮付臉上微微有些驚訝,望了望凌霜若,“呃,你怎麼知道雪霧回來?”
凌霜若臉色不僅yin沉還很鐵青,要不是他們昨晚上的表演,要不是霧兒看到,他會知道嗎?“你們,下次給我關上窗!”
在場的葉下,鍾璃,以及日紅教三大護法聽到後有的不解,有的側臉偷笑,有的很是不解的盯着南宮付。
南宮付老臉當然微微發紅,“那個,我沒注意到!”
撇開頭凌霜若望着向從外面進來一臉疲憊的青衣,“何事,霧兒醒過來了?”
一臉爲難之意以及擔心之色的青衣向凌霜若拱起手,“宮主,四少爺昨晚就離開了,我追了出去可是沒追上,已派黑影繼續緊追四少爺,還有,就是……”
凌霜若突然從椅子上站起,“還有什麼!”
臉色本來就不見得很好的他言辭更加是yin沉凌厲。
“在四少爺出了客棧後不知何人總是從中阻撓我們追去,他們的目的似乎想捉四少爺,宮主,你看這該怎麼辦?”
一戰成名後的凌霜若兒子一夜之間成了江湖名人,當然也引起了少好奇人士前來探尋,無非就是想親眼目睹這個少爺的風采,以及想知道是否如江湖人說的那樣出手不凡,風度非常。
“連個小孩都看不住,青衣你的武功都去了哪裡,還有黑影是不是最近訓練太少要重新安排訓練!”
吭啷,凌霜若手一揮桌上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成了碎片,如果他現在沒有失去武功不知能否追得上霧兒,可是該死的是,他必須在一個月後武功纔會全部恢復。
“宮主贖罪!”
平常與凌霜若在一起許久的南宮付第一次看這麼生氣的凌霜若,室內寒氣逼人,就連日紅教三大護法也在微微顫抖,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凌霜若。
“去戴罪立功,否則你們全部提着頭回來見我,還有,霧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少了什麼你們就得比他少的東西少十倍!”
意思就是不可傷其一根汗毛,就是別人也不行,一個小孩能在外面呆多久,他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霧兒,我不應該兇你,我錯了,你回來可好?
“宮主,我們這就去!”
鍾璃與青衣迅速離開童鳳正休息的房內,凌霜若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臉上不再帶着玩世不恭笑意的南宮付,裡面只留下了葉下以及日紅教的人。
凌落宮正處於冰封期,所有人都知道事態很嚴重,但也還是有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幾位門主都臉色異常yin沉,就連平時愛開玩笑的南宮付此時也是一臉正色,剛從牀上爬起來的雪霧看到大家這種仗勢自動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然後湊到南宮付身邊問起原由,聽完後臉色比任何人都差。
凌霜若手中拿起昨晚凌月霧睡前換下的衣物,看來他是穿着單衣就跑了出去,他不知道夜晚很冷,他不知道要穿好衣服以免感冒嗎?
一個人在外面有誰照顧得了,這裡不比凌落宮,時刻有人關注着他的生活動向。
霧兒……去了哪裡?
……
在林中運用自己學來的輕功在林中穿梭了一個晚上,身形輕盈的他偶爾在樹上停,偶爾摘摘小果,最後卻停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樹上,望着緩緩沉下去的月亮,千萬年過去,人們看見的都是同一個月亮,不知道有沒有期待着與自己同時望着一個月亮,以前的林仙就這樣說過,無論在哪裡只要一看到月亮,你就必須想起我……
是的,如今他還真的想起了林仙。
背靠在樹枝上,胸前僅穿着的薄薄的單衣被晨風吹開,一股涼意竄到他的胸前,早上很冷呢,可是他還是一如在現代一樣沒有加衣服的習慣,要是霜在他一定會給自己穿上,而現下他連衣服都沒有,輕輕的搓搓手臂……無所謂了……
殺手如果不殺人還叫殺手麼……只有殺了人他才能感覺得到自己存在……他終究是離不開血腥味……
“上面之人可是凌少爺,能否請你到我們谷中走一趟?”
突然下面傳來嬌滴滴的女xing聲音,乍聽下是女xing,凌月霧微微低下頭,透過樹枝隙縫他看到的卻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