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電棍電得我跟鬍子徹底懵了,被幾個警察戴上手銬,生拉硬拽地送上了警車。
我一看好傢伙,這是要進號子的節奏啊,不禁火大:“狗日的鬍子,你丫不是說警察來了就安全了嗎?”
鬍子一翻白眼兒道:“誰他娘知道警察叔叔不像老師說的那麼和藹?”
前面的一個警察笑了一下,就道:“對犯人,我們從不和藹!”
“犯人?”鬍子道:“親愛的警察叔叔,我就是小時候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的那個小孩,我可是好人呢!你不記得了嗎?”
另一個警察就笑了:“哦是嗎?那你發育得可真夠快啊。”突然把臉一沉:“別跟我們裝瘋賣傻,你們在公共場所擾亂羣衆,妨礙公共秩序,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還有,你們鑽進女廁所,我可以控訴你們強姦未遂。”
“強姦?”鬍子立即瞪大眼珠子:“我靠,還未遂!”
我心說這次玩兒大了,忙解釋道:“同志,你別聽他胡說,你看他像正常人嗎?我跟你說,他精神分裂從家裡跑出來了,我是他弟弟,出來找他,沒想到搞出這麼大事情,真對不起,讓你們受累了哈。”
“這些話,到了警局再說吧。”這時副駕駛上一直悶不出聲的那個警察沉着嗓子說了一句,其他幾個也不嘻皮笑臉了,立即嚴肅起來。我跟鬍子對視一眼,誰也不敢說話了。
這是我第一次進派出所,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有些緊張。鬍子竟然還安慰我:“沒事兒兄弟,別聽他們嚇唬你,進去錄完口供,交點兒罰金就完了,大不了在裡面蹲幾天,吃兩頓皇糧。”
“吆喝,看樣子你小子不是第一次吧,幾進宮啊?”
鬍子伸出三根手指頭:“不瞞您說,二進宮。”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在派出所簡單地錄完口供,一個警察拿着一疊文件進來,遞給審問我們的那個戴眼鏡的,看完之後,戴眼鏡的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們,哼了一聲:“看不出來,兩位還真是神經病患者,有人來保釋了,你們走吧。”
我一聽,剛要說你丫才神經病患者呢,鬍子立即戳了我一下,道:“有得走還不走。”
出了派出所,看到門口停了一輛白色救護車,車上下來一白大褂跟警察道謝之後,就讓我們上車。我一看好啊,真把我們當成神經病了!我聽說過有犯罪進號子的,還沒聽說過有犯罪之後進精神病院的!但是好不容易從局子裡出來,我也不敢聲張,只好乖乖地上了車。
剛一做好,車門被嘭地一下關上,然後看到副駕駛一個大夫模樣的女人回頭衝我一笑:“想不到咱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一看那女人,我和鬍子頓時愣住了,同時大叫一聲:“於蘇!”
於蘇笑了笑:“怎麼樣?意外吧?想把你們搞出來還挺不容易呢,這次怎麼謝我?”
我徹底懵了:“這到底什麼情況?你轉行了?”
於蘇聳了聳肩:“情勢所迫,老佛爺的人不靠譜,我只好親自出馬了,走,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開車。”話音一落,伺機立即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奔上了馬路。
“見什麼人?”我問。於蘇道:“去了就知道了。”
這時鬍子碰了碰我,用手指頭在我大腿上畫了四個字——小心行事。
我暗自點了點頭,突然感覺這個場景好熟悉。幾個月前,我跟雷子也是坐在於蘇的車上,當時雷子也在我大腿上寫過“小心行事”四個字,然後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生生死死,想不到時隔幾個月,已是物是人非。雷子墜入蟲海時剎那的表情,又一次在我腦海裡浮現出來,我以爲我已經把他淡忘了,但事實上他已經深埋在了我的心底。
依舊是此情此景,但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又將會是什麼?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的車子停在了一座四合院的門口,於蘇回頭對一個手下道:“去通報老佛爺,說我們把人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