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子落下,大局已定。沈夙然淺淺一笑,美麗動人。
何田田見自己大勢已去,無奈地搖頭,道:“沈師妹棋力過人,我實在佩服。”
“二姐說笑了,”沈夙然面含笑意,謙遜地說道,“夙然棋藝平平,這次能贏二姐完全是運氣。”
聽她如此說何田田便道:“說這麼客氣幹嘛,贏了就是實力嘛!”
沈夙然便輕點頭。
這時伍仟盅也大笑一聲,道:“郡主,我來同你一斗如何?”
沈夙然收起耳邊的青絲,搖頭道:“不了,我看我得回去了。”
“你不等峰正來嗎?”何田田問,“多留一會兒吧。”
沈夙然便道:“我們這次來這裡一是見見伍大哥二是拜會一下大哥。現在這兩事都做完了就不用再擾各位清修。我想峰正也會明白的所有他也不會再來的。”
這時何田田卻掩嘴輕笑了聲,道:“這次你倒猜錯了。你看那是誰?”說着舉手指向前方迴廊。
沈夙然轉身看見一個青邊白衣的俊朗青年緩步向自己走來,心中一喜,情不自禁說道:“峰正。”
林峰正老遠就聽到她說的話,笑道:“夙然,我不能再擾大哥二姐伍大哥的清修但我總不能丟下你吧。”
沈夙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等他走近自己時啐了一口道:“你說什麼胡話!”
林峰正面上便露出一點笑容,道:“夙然我說的是胡話,爲了你我就是說萬千的胡話也不會停。”
沈夙然立刻瞪了他一眼,心裡卻是陣陣暖意。
一旁伍仟盅看見二人濃情蜜意的樣子,立刻大飲口酒,笑罵道:“我說你這小子現在油嘴滑舌你還狡辯,現在不是現出原形了嗎?”
衆人皆笑。
就在這時何田田卻走到林峰正身邊,道:“峰正,夙然,你們現在就要離開了?”
林峰正笑道:“我們不想再打擾大哥二姐的清修了。”
“說什麼‘清修’,”何田田笑語中略帶些責備之意,“我和你大哥這時候哪裡有心清修。你留下來陪你大哥喝點酒陪我下盤棋多好,這時走了不就是在疏遠我們嗎?”
林峰正連忙道:“二姐莫生氣,大哥二姐既然和我是兄弟,我又怎會疏遠你們呢?不過我不喝酒也不會下棋,留下來也無用。何況我長時間不回去的話師父師兄們會擔心的。”
“這哪像話啊。”何田田便道,“不會喝酒不會下棋陪我們敘敘舊總可以吧。你師父那邊沒問題,大不了我去和你二師兄說說就行了。”
聽此林峰正也再也不好推脫了,點頭答應道:“好的,那我就留下來好了。”
何田田雁光鳴便喜。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妙齡女子,一個年紀稍小,不施粉黛,一身青邊白衣襯得她活潑可愛,另一個眉目如畫,豪爽大方此時卻面含愁色,不知是爲誰而愁。這兩女正是凌雲派的趙憐菁和岳陽城的歐陽墨雪。
“趙師妹,歐陽師姐,你們怎麼來了?”見二女進來,林峰正奇怪地問道。
趙憐菁便瞪了他一眼,道:“我和歐陽師姐怎麼就不能來這裡了?”然後走到伍仟盅面前道:“伍師兄,你倒跑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歐陽師姐找你都找了半天了。還好遇上我我又聽說你在這裡把她帶了過來。你說你是不是該向她道歉啊?哼,我早就覺得你不是好人了,你還當真這麼壞!”
聽她這麼訓斥,伍仟盅腹中立刻生起一股怒氣,正要回罵她一句,突然看見歐陽墨雪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一軟,竟然說不出話來。他猛地喝了口酒,閉眼使勁提起心中怒火,道:“我說五年不見你這小姑娘好歹該有點修養了怎的還是這麼無理取鬧!歐陽師妹,我不是早給你說過我不喜歡你,你咋還一直糾纏不放呢?我上輩子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歐陽墨雪聽他這麼一說,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晶瑩的淚珠無言而落。
“哼!”見歐陽墨雪這樣子,趙憐菁心中也生出一點怒火,推了伍仟盅一掌,道,“伍師兄,你個小人,這麼能這麼說別人女孩子呢?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你知道嗎?”
“趙師妹!”歐陽墨雪伸手牽住趙憐菁的袖袍,閉眼搖頭,道,“算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是自作多情,你也不必爲我打抱不平。”
“歐陽師姐——”聽出她話中的哀婉之意,趙憐菁連忙看向她,道,“你,你怎麼了?”
歐陽墨雪便轉身向院外走去,道:“修仙之人應該把修道放在第一位,我最近耽誤了太多修行,現在得回去修煉了。”
“歐陽師姐你等等。”趙憐菁連忙追上去,牽住她的手,道,“你就真的這麼放棄了嗎?”
歐陽墨雪回身,眼中透出一點絕望,道:“追求不到,自然要放棄了。”便抽出自己的手,轉身離開。
“唉!”趙憐菁恨恨跺腳,然後用兇惡的目光向伍仟盅看去,道,“伍仟盅!你看你乾的好事,歐陽師姐一生的幸福都被你毀了!”
伍仟盅冷眼瞪了她一下,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再度飲口酒,道:“笨蛋!我這樣是對她好你明不明白。我這樣一個糟老頭兒要真的接受她那才真的是毀了她一生幸福!算了,我不和你這種根本不知道何爲情的人計較。”
趙憐菁被他氣得滿面通紅,生氣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再與伍仟盅爭辯沒什麼意思,就又向他們走去。“咦?雁師兄去哪裡了?”趙憐菁見雁光鳴不在了,疑惑地問道。
“趙師妹你說什麼。”何田田笑道,“大哥一直都不在這裡呀。”
“不對。”趙憐菁皺眉,認真思索片刻,道,“我剛纔明明看見他在的啊。”然後將目光移向林峰正,問道:“林師弟,剛纔雁師兄在這裡嗎?”
見她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林峰正面上立刻變得通紅,結結巴巴說道:“大哥,大哥一直不,不在。我,我沒看見他。”說完這段話,林峰正鬆口氣,接着說道:“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師兄纔對。”
見林峰正這樣子趙憐菁心中的疑惑更大,又看向沈夙然,問道:“夙然姐,你對我最好了,你從來都不會騙我是吧。”
沈夙然含笑點頭,道:“是。”
“那你告訴我雁師兄剛纔在這裡嗎?”
沈夙然思索片刻,然後搖頭,道:“確實沒看見他。要不你再道岳陽城中找找。”
趙憐菁便再度跺腳,罵道:“每次我來的時候他就失蹤,什麼意思嘛!”然後對衆人說道:“我走了。對了,要是雁師兄回來了你們告訴他一聲,就說今夜子時岳陽城西碧雲溪旁相會,叫他一定要來。”
諸人便點頭。於是趙憐菁也就離去了。
待她離開一段時間後雁光鳴才從亭子旁的水中跳出來。他剛纔用“避水訣”潛在水中,沒打溼衣衫,此時他的衣物看上去倒還整潔可面色就十分不好了。他大大地鬆口氣,道:“可算走了,在水裡的感覺真難受!”
“原來大哥竟然怕趙師妹,”林峰正偷笑道,“我倒是開眼了。”
雁光鳴將他的神情看在眼中,並不生氣。他嘆口氣道:“別人把兇惡的女人說成‘母老虎’,這趙師妹比母老虎還可怕,我當然怕她。”
林峰正這就奇怪了,這趙憐菁平日裡雖說的確是刁蠻了一點,不過這麼也算不上可怕吧。沈夙然看出他心中所想,用秘徑傳音給他說道:“峰正,大哥是喜歡趙師妹才害怕她的,只是他自己並沒察覺而已。”
林峰正這才明白過來,便用古怪的目光向雁光鳴打量了一番,長嘆口氣。
這時何田田突然走到衆人面前道:“現在有人約我去相會,我就先去一會兒了。峰正夙然你們莫離開,一定要等我回來。”
林峰正以爲她要去見段慕天便點頭道:“好。”其他幾人也如是道。
何田田便離開了。
見何田田離去,林峰正又想起剛纔雁光鳴的模樣,不由再度偷笑一聲,問雁光鳴:“大哥你晚上要去和趙師妹相會嗎?”
雁光鳴連忙搖頭,道:“我躲她都來不及,怎麼會去和她相會?打死我也不去!”
“你呀!”伍仟盅在一旁指着他笑道,“我就不信你不去,要不我們打賭!”
“嘿!”雁光鳴大聲說道,“你還不信吶!好,我給你賭,你要賭什麼?”
“我賭你一定會去和那趙憐菁私會。如果你贏了我把我自己珍藏二十年的好酒送給你,要是我贏了嘿嘿,你就要送我你們旭日派最好的‘紅陽香’。你幹不幹?”
“好,就這樣辦!”雁光鳴斬釘截鐵說道。
伍仟盅便暗自偷笑一聲,道:“那就走着瞧吧。”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岳陽城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向諸人行李道:“見過大師兄,雁師兄,還有這兩位——”他一時想不起林峰正沈夙然的名字了。
“陳師兄,我是林峰正,這是我師姐沈夙然。”林峰正說道。他之前同天下真人去拜會岳陽城的各大長老時見過這男子一面知道他是慕容煙雲最小的弟子陳故昕,便如是說道。
陳故昕連笑兩聲化解自己的尷尬,然後說道:“見過林師兄,沈師姐。”
“你有什麼事?”伍仟盅問道。
陳故昕便道:“師尊閉關,三師兄叫我來通知各位。”
“什麼?”衆人面色同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