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又爲什麼要進攻仙界呢?沒有殺戮,沒有戰爭的世界不是更好麼?”帝俊的眸子間倒映着遠去的追憶,不知爲何神色有些悲傷。
“真正和平的世界是每一個人所向往的事情,可是那種世界怎麼可能真正出現?從這個世界被開闢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不會再有和平了,每一個自以爲身處和平的人,終究會被宿命捲入蒼茫的漩渦。”宿命先生淡淡道,“冥界進攻仙界一半是因爲混沌的意志,另一半,是因爲他們的奈何橋。”
“奈何冥龍嗎?是因爲冥界的輪迴需要仙界的一部分力量支撐了,不然奈何出世,不一定會真正守護冥界。”帝俊皺着眉頭,“其實奈何冥龍對於冥界只是因爲當年九龍尊說的一句話罷了,現在它沉睡在奈何流水深處,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了。”
“該來的人來了,他自然會醒過來。”宿命先生的話語有一絲深意。
“冥界也曾經攻上過神界,也不過是爲了偷去一些真神之氣,所謂的純陽之氣罷了,而仙界恰好也有這種力量,只是酒皇等七皇的威力實在太大,甚至於超過了星神祗對於他們的威脅,所以那一次偷襲也沒有成功,白白浪費了斯班的好幾條生命。”帝俊語氣幽幽,“說起來,冥界的死氣已經沒有原來那麼劇烈了,一些人從中脫離出來,真正掌控了冥界的大局,就像那位‘太冥邪帝’,他的真名,估計沒有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宿命先生淡淡道,“他不過是混沌最初佈下的一枚棋子罷了,雖然擁有夜冥珠,卻只是一句傀儡,真正的身體就在奈何流水下。”
“是這樣……”帝俊喃喃,“若是冥界這一次依然失敗,那麼億萬年間的冥界死氣,真正的遠古之氣就會消失殆盡。”
“冥界就會真正獲得光明瞭吧,那傳說之中黃昏冥土裡面的一些人也該走出來了,這個冥界被斯班禁錮了太多年,如今混沌只是想讓他變成一個對抗虛無河宿命的棋子罷了,他不在乎丟棄這枚棋子。”宿命先生似乎笑了笑。
“準帝如果真的從流轉之地走了出來,神界將會如百萬年前的那一次,真正的顛覆吧!”帝俊嘴角露出一抹不爲人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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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仙界還不能夠喚醒那一個人,青嵐和洛櫻的力量明顯抵抗不了北冥月,鬼面神和太冥邪帝,蕭檮等人地進攻,雖然仙界已經衆志成城,可是還是需要一位高手坐鎮河仙帝一起作一搏的。”宿命先生的身體飄散成了一陣煙霧,似乎馬上就要消失了一般。
“是要拼死一搏了麼?”帝俊握起了拳頭。
白晝總是令人感到迷惘地,就像黑夜令人感到寂靜,於黑夜之中我們更容易找到自己,於白晝之中我們更能夠忘記自己。
所以在又一天看見了如火焰般的白晝之時,流雲還是覺得有一種不適應,一個是因爲冥界沒有太陽,另一個是因爲白晝和黑夜的確在這裡太分明瞭,白晝於黑夜來說太過於耀眼和刺痛人心了。
可是這一天流雲不需要去修煉了,整整一天,他都有一個更爲艱鉅的任務——陪着幾乎沒有感情的粉黛。
可是至少粉黛在他的面前還是有感情地啊,雖然很大的一部分是基於回以的,可是就像她說的那樣,自己沒有變,她也沒有變,變的只是這個世界而已啊!
流雲自己也拿了一本書,還是那一本《蒼茫歌》,沒想到粉黛真的準備了兩本,這時候她正拿着一本藍色的書籍,不是黑的,也不是黃的,應該就是那無盡新生了吧!
真的是極冥術啊,連顏色都是那麼絢爛,比起死氣沉沉的黑色好看多了,和黛兒這身藍色虛空冥袍很配啊!流雲默默想着。
不過那少女彷彿獨自沉靜在歲月的一角,無論流雲在或不在沒有一絲變化,依舊時那麼不喜不悲,不去關注任何人,只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沉澱着,沒有聲音的,萬籟俱寂的世界。
流雲感到自己和她存在着一條大河,河的那邊是一個世界,這一邊又是一個世界,這就是粉黛的心靈吧!在超脫了自然的夢裡面,她就是唯一的,無可玷污的,最純真清冷的那一位少女。
似乎在九龍神土覆滅之後,她就越來越安靜,直至不去理會這個世界了——這是流雲偷偷聽花舞說的。
這是歲月悄然無聲的侵襲,沒有任何方式可以回頭,現在流雲已經忘記了太多,他只有懷着一顆愧疚的心去陪伴。
可是這種陪伴,究竟能夠持續多久呢?
放眼望去那溢滿陽光的窗臺之上仍然綻放着一朵美麗動人,一襲黃色衣裙飄舞微笑的矢車菊,流雲有些怔了,這一朵花應該就是粉黛無聊的時候慢慢種下去的吧,可是她真的有無聊的時候嗎?
“黛兒。”眼看着已經這麼寂靜無聲地過了大半個時辰,流雲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口。
“嗯?”粉黛用鼻音哼着。目光依然半凝聚在手中的極冥術上。
“那個……”流雲心裡一直是有萬千言語想要對那傾國傾城的少女說的,可是忽然之間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粉黛的半邊俏臉也被太陽染成了金色,那麼唯美,伴着芬芳的粉色秀髮,好似冬日裡的最後一片花朵。那容顏真的是沒有一點瑕疵,讓人一看就再難轉移視線。
見流雲遲遲沒有說話,粉黛也是終於微微扭過了側臉,那水晶一樣的黑色眸子靜靜地看着流雲。
“怎麼了?”那聲音淡淡地,絲毫沒有打破原有的靜謐。
“啊,黛兒真的太美了啊!不可方物,宛若上天地恩賜啊,想說什麼完全就說不出來了!”流雲撓了撓腦袋,只得憨憨笑道。
於是粉黛又是扭過了頭,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地看着手中的書籍。
“啊……”流雲尷尬,慌忙地想了什麼話題,“對了黛兒你那無盡新生是個什麼樣的法術啊,無痕的遺忘是我看過的最離奇的法術了,你的這無盡新生肯定更加不可思議!”
“遺忘?他傷了你,然後用這樣的法術抹去了痕跡?”粉黛秀眉微微一顰。
“什麼,黛兒你怎麼知道的!”流雲大驚,驚訝之意溢於言表。
“哼。”粉黛冷哼一聲,”原本只是猜的,是你自己承認了。”
“這個,黛兒……其實無痕不是有意傷我,若有倒是我有意傷他。只是不知怎麼的,他倒是召喚出了一條墨痕包裹的墨龍,生生地就把我吞噬進去了。那龍真的可以禁錮一切力量,要是沒有遺忘,我估計就站不到這裡了。”流雲聳了聳肩,剛說完就有一點後悔了,因爲粉黛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自己。
“如果誰讓你出事的話,他就會迎接這個世界上最苦痛地懲罰,我會讓他生不如死,死又重生。經歷時空之中無數個痛苦的輪迴。”粉黛冷冷地道,讓流雲不自覺地打了一大個寒戰。
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黛兒,也沒有什麼啊!畢竟我現在沒有事兒嘛,而且算是無痕救了我了。”流雲怕粉黛真的好了以後把墨無痕禁錮在時空裡面,那時候自己真的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於是小聲說着。
“你沒事,我暫時不和他計較。”粉黛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說起來黛兒現在真是厲害到了極致,我失去記憶以後唯一怕的人就是黛兒了啊。”流雲笑着。
“以前吶,我唯一怕的就是你。”粉黛忽然幽幽說着。
“真的啊!黛兒也怕過我嗎?”流雲張大了嘴巴。
“哪怕是聖尊和閣主都不能說我,我對父親更是冰冷以見,只有你真的訓斥過我,而我面對你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你知道麼?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怕的兩件事第一就是你出事,花舞真尹他們出事,第二就是你生氣。”粉黛神色竟有一些委屈。
“啊?黛兒,我哪裡敢對你生氣啊!”流雲心裡真是震驚了不少,不過想起來自己昨天剛剛發了一場火呢,粉黛確實是有些手足無措啊。
看來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威嚴的!流雲剛想重振自己的威風。
“可你也記着,一旦你惹了我,那可不是你能夠承擔起的,我有一萬種方法讓別人生不如死,也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粉黛的聲音又回到了冰冷,生生地讓流雲的話語嚥了下去。
“我一輩子都不敢啊!”流雲急忙擺了擺手,忽然發現自覺地第一個問題粉黛還沒有回答他,“對了,黛兒你這到底是什麼法術啊?”
“是一種很奇妙的法術,好時光有一些共鳴,我應該在無盡歲月裡從時光長河擷取過一些關於新生的碎片,其實整個冥界就是因爲一絲的遠古之氣才讓那奈何橋上沾染上輪迴和新生的力量。”粉黛緩緩開口,“我的這一門極冥術,應該也是冥界的禁忌之術了,除了我,幾乎沒有人能夠喚醒它,這門法術是可以創造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的。”
“沒有死亡的世界!”流雲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