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你幾天,考慮一下,我完美的合作伙伴……”寰搖說罷消失,身形緩緩又變成蘇俞。
“蘇俞!你怎麼樣!”殷燦燦慌張道。
蘇俞沒有說話,一把推開殷燦燦,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喘着氣。
“蘇俞……”殷燦燦喊道。
“喚朕蘇俞的,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殷燦燦,而不是如今面目全非,一心只爲爭權奪利的皇后!”
“我爭權奪利……蘇俞!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我一點一點算計來的東西,你一下就有了,你當然體會不到我爲什麼要堅持下去!”看着蘇俞的臉,殷燦燦的淚唰得就落了下來。
“那我還給你!”蘇俞說罷就抽出一把小刀就要扎向自己,被寰搖的力量死死攔住。
小子,別做傷害自己的事……
“蘇俞!你瘋了!”殷燦燦一把奪過刀子丟在地上,“你想死也得最後死在我手裡!”
“瘋了,全瘋了……”蘇俞一把推開殷燦燦,徑直離開。
燦兒,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後悔,否則,你會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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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遙。
關楚被唐璘召回,多數人被抓,如今只剩下高源、霍霖、枯柔、張妍沁、尹烈陽。
霍霖爲高源簡單包紮之後,幾人坐在屋內,不知商議一些什麼。
“若是早知道唐璘會如此,當時我一定會和他爭上一爭。”霍霖握緊雙拳,想着唐璘的混賬行徑,越想越氣。
“誰都沒想到,曾經他和裴妍被看作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這唐璘說變卦就變卦,真不是男人。”尹烈陽暗罵不爽。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張妍沁心揪成了一團亂麻。
“皇宮我熟悉,我可以先去把南燭音救出來。還可以順便探查一下江暮她們被關在哪裡。”尹烈陽說道。
“不可打草驚蛇,現在阿妍姐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若是你們暴露了身份,那她又要被抓住小辮子了……”高源搖搖頭說道。
“裴妍在寒洞,唐璘歸敵,孟菁琦和江暮被關在靈牢。”枯柔說道。
“你怎麼如此清楚?”高源問道。
“早就昭告天下的事情……”枯柔淡淡地說道,“尹烈陽,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玄玉門的真正目的?”
尹烈陽頓了頓,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再隱瞞下去,只會讓他們越來越被動。
“我們要知道敵人現在的情況,否則我們很難拿到主動權。”枯柔接着說道。
“門主確實被符玉寄身,並且和他一起要扳倒江泓,不過確切的來說,不是要扳倒江泓,而是要扳倒控制江泓的寰搖。”
“所以寰搖到底是神是魔?”枯柔問道。
“寰搖是魔,當年的天界真相併非口口相傳的那樣,寰搖纔是魔……”
--------------天界----------------
凌雲九霄之上,血氣濃厚、殘垣破壁,天地間最高統領玄天聖帝雙目緊閉,喘着粗氣靠坐在那高臺至尊寶座上,一旁站着一黑袍男子面露兇色,一邊爲聖帝輸氣療傷,一邊惡狠狠地瞪着臺下那五個狼狽不堪的叛神,在衆神施壓之下動彈不得。
“梧神君,你是神君,我寰搖以及衆神都尊敬你,你卻妄想控制聖君,還牽連剩下三位神君和你的心上人與你一同受罰受傷,你於心何忍吶?”寰搖收手緩緩走下幾層臺階,佯裝正義地質問道。
“我沒有...”梧神君一襲白衣早已染紅,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只又擡眼看了一眼寰搖,便用盡所有力氣,沒了聲息。
“阿梧!”身着紫甲的瑜神君被神罩壓制,轉頭盯向寰搖,面對神威,寰搖站正身子,回瞪一眼。
“寰搖!有什麼事衝我來!”寰搖口中梧神君的心上人,名叫符玉,和寰搖同位二小神君,身中多刃,雙脣染着血也掩不住虛弱的神色。
“符玉,你是我兄弟,我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看着梧神君受罰,若是平常之事,聖帝也不會追究,可你們這次,可是觸了天條了!”寰搖一臉悲痛地看着符玉,雙眼含淚道,“符玉,我的好兄弟,下輩子可不要這麼犯渾了。”
“寰搖...”符玉說得咬牙切齒,猛地發力朝着寰搖衝過去,還未近身就被一旁站着的小神雜神一同攔下,幾拳打得符玉飛倒在地,更是斷了一條手臂,鮮血狂涌,看着梧神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符玉額頭脖頸青筋暴起,眼角的淚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地上。
“快停手!”寰搖驚叫着撥開衆神小跑至符玉身邊,緩緩蹲下說道,“不疼嗎?怎麼總要掙扎一下呢?”
符玉盯着寰搖,朝着他吐出一大口血水,伴着唾液掛在了寰搖的衣角,“卑鄙...”
寰搖強忍着心中的噁心,沉下頭拂在符玉耳邊說道,“梧還剩一口氣,若是繼續打下去必死無疑,不如你把這罪認了,我好給她個痛快。不然聖帝開口,我保不了你們。”
“還有那瑜神君、晏神君和韻神君,他們這麼幫你,我看着都感動。”
“我也就幫你到這兒了,你自己選吧。”
寰搖站直後轉過身正要擡腿,符玉艱難擡起手臂拉住寰搖,“我認...我認罪。”
“符玉!你認什麼罪?”瑜神君瞪圓了眼睛,眼神掃過已經昏迷的韻神君和晏神君,再看過去,只見符玉眼神渙散,任憑那些個小神摁在地上。
“既然符小神君認罪……”
“寰搖,你敢!”瑜神君狠瞪着寰搖逐漸走遠的背影,無力之感讓她落下淚來。
寰搖輕笑,走上臺階與聖帝幾句私語之後,義正詞嚴地說道,“小神君符玉,妄圖謀害聖君未果,收其神位,斷其靈根,四大神君縱其行惡,罪大惡極...”
“咳咳…念及…舊情...”寰搖正要說什麼,被聖君打斷,快速調整繼續說道,“聖君念及舊情,免除五人死罪,只留一神識貶下人間,承受輪迴之苦!至於逃至人間的神獸,儘快抓捕,予以馴化。”
寰搖說罷看向聖帝憋紅的臉,緩緩點頭,這場叛亂也就此作罷、塵埃落定。
神有九識,只剩一識下至凡間無異於永久沉睡,想要甦醒,唯有強大意志,隨之奪舍。
“聖帝大義!搖神君英勇!”衆神齊聲說道。
“寰搖,別說只有一個神識,就算只剩一路魂魄,我也不會放過你!”瑜神君位列四大神君之首,神力僅次於聖帝,若不是此次承受了九九八十一次索靈鞭,寰搖是萬萬不敢在她面前橫的。
可現在,寰搖無所畏懼。
“還請神君寬宏大量,放過小神一碼。”
四大神君今日全部覆滅,高位的神也只剩下聖帝和寰搖,而聖帝自從千年前因滅魔界元氣大傷之後再也沒有恢復從前法力,寰搖是此次保護聖帝的主要功臣,也就成爲了聖帝得力的左膀右臂。
聖帝仙隕,寰搖成爲聖帝,且被江泓帝供奉爲大帝,也成爲了全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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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以說,城主她們被針對,是因爲他們是神君?”高源問道。
“確切的說,是神君的轉世。”
“可是,寰搖再怎麼說也是神,供奉期間泓月並無異常,殷至爲何要執着的和符玉合作?”枯柔問道。
“是因爲……是因爲寰搖的最終目的,是利用所有的人類,完成他永恆的霸主地位。”尹烈陽深深覺得寰搖就是一個魔鬼。
“怎麼利用?”
“等他找好寄身,殺盡神君的輪迴之身,然後就會利用所有人類的身體,練就更強的力量,然後,成爲世間絕對的霸主。”
尹烈陽說罷,一拳打在桌子上,憤憤的說道,“寰搖爲了護住他設計來的位置,害了那麼多的人,還要趕盡殺絕……”
所有人聽罷都震驚在原地,這麼大的局,只有殷至一夥人在拼命地扭轉,他們一直在被救,可是卻一直在爲敵人助威。
“那,那你們門主怎麼都不說?”張妍沁聽得危機感爆棚,心中不安愈演愈烈,眼淚奔涌而出。
“這等事情,說了誰會信?寰搖也是厲害,提前多年就讓江泓創建清閣,把所有的神君轉世都聚集在了一起……好讓她們以後對抗門主……”
尹烈陽拳頭都快要被捏碎,他恨現在突然醒悟的自己,之前他被殷至安排在皇宮,被事務和華貴矇蔽了雙眼,完全沒了危機意識,後來被重創,又落得被動的地位。
“那現在看來,寰搖應該是附身在新帝的身上了。”枯柔皺眉說道。
真是瘋狂至極,也怪不得殷至拼盡一切都要搞垮寰搖。
“可是,江泓是因爲寰搖支持,那新帝是爲什麼被附身?強奪舍嗎?”尹烈陽問道。
“新帝不同意,但是殷燦燦同意啊……沒有寰搖,她一個人哪有能耐把裴妍拉下了水。”霍霖心中壓抑得很。
“殷燦燦……從前怎麼都沒發現她這般厲害…虧門主知道她不是親生的之後還打算好好對她…”尹烈陽冷笑幾聲,殷燦燦改頭換面,從一隻清純的小白兔直接剝了皮成了一條毒蠍子,毒得讓人猝不及防。
“裴妍他們現在雖然被困,但是他們的力量也會隨時覺醒的吧……”枯柔說道。
“但是這是沒有盼頭的希望啊,這,這還沒等到他們覺醒,那寰搖大帝就行動了。他要把我們都滅了啊。”張妍沁哭着說道。
“所以我們不能一直等下去。”枯柔堅定道。
“你有什麼想法?”霍霖問道,他看着枯柔,有一種說不出的睿智和沉穩。
“讓我理理……”枯柔思緒紊亂,道,“寰搖最初因爲和江泓帝互利共贏,所以控制了他把他推上了帝位,而江錦殺了回來,江泓大勢已去,所以寰搖又要依照局勢找到下一個合適的人選。”
“殷燦燦就正好出現?”高源有些迷茫地問道。
“不全對,殷燦燦並非碰巧出現,她也是蓄謀已久。”枯柔看向尹烈陽和霍霖說道,“殷燦燦早就不滿裴妍的優勢地位,在她還是裴凌的時候,便冒充裴妍被殷至帶走養作女兒,江錦的攻勢很猛,本來殷燦燦以爲自己可以相安無事的在玄玉門當一輩子的小少主,可是意外再次出現。”
“隨着江錦被裴妍這一撥人干擾得越來越厲害,殷燦燦的危機意識也逐漸爆棚,她知道,事情越來越發展,殷至一定會知道她的真正身世也會知道他真正的女兒,所以,她選擇了先下手爲強……”
“你的意思是,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去維護她的地位?”尹烈陽聽得頭疼,“怎麼都那麼想保住地位,我還是皇子呢……不要也就不要了……”
“皇子?”
“對啊,我是泓月之前被滅的那朝皇子……”尹烈陽說着,眼神不免黯淡不少。
“我一直想問,南燭音姓南,是不是……”高源問道。
“她是我妹妹,之前是公主。”尹烈陽說罷嘆了聲氣說道,“我們倆進玄玉門起初是不服,但後來知道了寰搖的真正目的,就選擇了真正加入殷至。”
“那殷燦燦有沒有拉攏過你們?”枯柔問道。
“這倒沒有,不過她挺喜歡一個叫二李的人……我不認識。”尹烈陽說罷搖搖頭,“之前門主看她年紀不小,想給她找個靠譜的人家,結果都被她用這個男的拒絕了。”
“二……二李哥?”張妍沁來了精神,“二李哥就是唐璘啊……二李是他第一次來玄玉門的名字,後來我才知道,他心屬別人……”
張妍沁獨自傷神,剩下的人無不稱奇,“所以殷燦燦下手爲強的方式就是把裴妍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搶走?”
“現在想來,應該是的。”枯柔說道,“殷燦燦不一定真的喜歡唐璘,可是她一定恨裴妍搶走了她所有的關注,所以她同意和寰搖合作,除掉江泓,除掉江錦,除掉裴瑛和其他的城主,然後扶持一個人做皇帝,自己做皇后。”
“她這樣的人竟然不會直接當皇帝?”尹烈陽不屑的說道。
“不是沒有可能,只可能是時機不到。”枯柔說道。
“所有人都拿她沒辦法,是因爲她連自己都可以利用。”霍霖輕蔑的笑笑,自愧不如着說道,“她無時無刻不在利用自己單純的外表,迷惑衆人,門主也因此對她心軟多次。”
“所以現在,我們怎麼辦?”高源問道。
說了半天,他們還是救不出裴妍,阻止不了寰搖。
“難道,在這兒等着寰搖殺了我們嗎?”張妍沁哭到失聲。
“要等,但是不是一直等。”枯柔和霍霖同時說道。
枯柔接着說道,“硬拼我們一定會失敗,而且我們不確定裴妍她們是否有自己的計劃,我們貿然行動,我怕會壞事。”
“那……”張妍沁又要泣不成聲,霍霖揉揉太陽穴和痠痛的眼睛,苦惱不已。
友軍不明,敵軍強大,這是要他們打一場毫無戰略,單靠一顆火熱的心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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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唐璘虛弱地躺在一間滿是柴草的雜屋裡,把手放在胸前,摸上聚靈盒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氣。
婚禮估計已經結束了,不知道阿妍如今怎樣了……
突然的光亮閃得唐璘睜不開眼,門吱呀一聲得被開啓,又很快被關上,來的人應該只有一個。
“唐璘……”
唐璘不必睜眼,就已經認出了殷燦燦的聲音,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難道不好奇你的阿妍現在如何了嗎?”殷燦燦見唐璘並不理會,不怒反笑。
她現在的心情可太好了。
唐璘嘴脣乾得起了皮,緩緩的睜開眼睛說道,“你能把她怎麼樣?”
殷燦燦一下子冷了臉,“我確實不能把她怎麼樣,但我將她關起來,封印起來,一直羞辱她,折磨她!”
唐璘聽罷瞪大了雙眼,強忍着怒火和不安說道,“你敢!”
“我爲何不敢?我有何不敢?”殷燦燦輕挑眉毛,蹲下看着唐璘說道,“你的阿妍,現在被我封印在寒洞裡,膝蓋就這麼跪着,被冰侵蝕着,想必再跪一陣子,腿就廢了。”
唐璘伸手掐住殷燦燦的脖子,瞪着她說道,“你爲什麼這麼狠!”
“可不止如此……”殷燦燦一把推開虛弱無力的唐璘,反扣住他的下巴說道,“還沒完呢,你的阿妍,雙手被我用釘子釘在了冰壁上,每天啊,我都會去撕裂她的傷口,然後再重新釘一顆……”
“我殺了你!”唐璘心中絞痛,殷燦燦見狀運靈壓制住唐璘,不屑道,“你也配?”
殷燦燦輕笑道,“唐璘啊,你知道,給裴妍最致命一擊的,是誰嗎?”
不等唐璘說話,殷燦燦就自問自答道,“是我啊,弄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連唐曦月都認不出差別的人,給了裴妍最致命的一擊...”
殷燦燦笑得猙獰,彷彿在等着唐璘失控的反應。
“卑鄙!”唐璘說道,“阿妍不會相信你這種伎倆的!”
“管她信不信嘍?”殷燦燦不以爲然地說道,“反正她現在已經半死不活,痛苦至極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她一直活着的。”
看着唐璘氣急的臉,殷燦燦高興極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你的夫人的慘狀,至於你,就繼續沒用的在這兒待着吧。”
殷燦燦說罷就邁着輕快的步伐悠哉遊哉地離開,她一走,靈力壓制也就消失,唐璘整個人癱在地上,無能爲力的無助和絕望涌上心頭,他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唐璘不敢想象殷燦燦口中的畫面,淚流滿面,“阿妍...”
“阿妍...堅持住...我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然後讓他們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