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璘和裴妍返回川遙城,麒麟威風凜凜,無比神聖。
川遙城百姓全部圍在了城門口,看到二人騎着神獸出現在視野之中,人羣瞬間炸鍋,人聲鼎沸,要把兩個人淹沒。
唐璘收回麒麟,抱住裴妍一躍而下,孟菁琦和孟雲開以及兩人身後的百姓一擁而上,臉上皆是希望和崇拜。
“阿妍,我們也有神獸了...”孟菁琦眼中含淚,彷彿在這一場差距戰之中看到了希望。
“我們這可是神獸,是那些馴化的普通靈獸比不了的。”
孟雲開笑笑,說罷看向裴妍,裴妍欣喜道,“神獸是唐璘召喚出來的,他是來拯救我們的超人。”
裴妍說着看向唐璘,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唐璘一把將裴妍攬在懷裡,“是你全力保護我,我纔有喘息的機會。”
百姓們臉上大多都掛着笑,看着這一對郎才女貌,不禁羨煞。
“少主,歡迎回家。”高源說道。
“川遙城守得真好...”裴妍踮腳拍拍高源的肩膀,笑着說道。
“大傢伙的功勞。”高源憨笑道。
“少主,那是我們川遙城是不是就不必擔心了。”秦嬸兒問道。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神獸的力量固然強大,但是殷至真正的實力還沒有完全展現。”裴妍皺眉,她體內有了別人的事情她還沒跟任何人說。
“不過我們的勝算會更大!”裴妍說罷看百姓們都有些不知所措,於是趕緊說道。
“那我們就放心了...這新帝雖說只是登基,什麼事兒也沒讓我們做,但這個心就是安不下來...”
百姓們的願望何其簡單,就只是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殷至讓所有人不安也正是因爲他什麼都沒做,才讓人捉摸不透。
“大家都別擔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大家。”唐璘此時說話的權威可謂是斷崖式提高,神獸的主人,說不定都得供着,百姓們連連點頭,擁着兩人進城,百姓也隨着進程散開,只有相熟的一些人並排走着。
“江暮呢?”裴妍看了一圈發現少了許多人,“還有阿月...蘇師兄,蘇俞...”
蘇家兄弟未回還有據可依,可是江暮和唐曦月沒在就會顯得非常不正常。
“我們昨日回來的,江暮沒在,阿月...”孟菁琦欲言又止,面露難色,唐璘眉頭一皺,問道,“阿月她,出什麼事兒了嗎?”
“阿月...可能被...”孟菁琦聲音極小,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孟雲開一聲嘆氣說道,“那幫畜生...”
那幫畜生...
“什麼意思...阿月被...”唐璘一時侷促不安,孟雲開點點頭更是讓他絕望。
阿月還未及笄...
裴妍震驚,怒道,“誰動的!我去殺了他!”
“阿月不肯說...”孟菁琦搖搖頭,“我和哥哥回程路上遇到了阿月,她一個人縮在草叢裡,回來也什麼都不說...”
裴妍轉頭看向高源說道,“守城的時候,可有發現唐小姐出了城?”
高源和黑哥幾人面面相覷,努力回想之後說道,“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少主和唐公子歸來的消息傳到川遙城之時,大家都在歡呼,守備可能就有了片刻的鬆懈...可能,沒有注意到唐小姐出了城...”
“那姑娘...那姑娘不會是在秦嬸兒那兒喝過粥的那個吧?”一個大漢說道,秦嬸兒也回想起來,“確實有個姑娘,來喝粥可是又打翻了粥,說是和少主認識,然後就跑了,我也,就沒再管她去了哪兒...”
秦嬸兒回想到自責,一臉急色的說道,“若是我攔一下那位姑娘...”
裴妍對秦嬸兒搖搖頭,後對唐璘說道,“阿璘,我們去看阿月,好不好...”
唐璘思緒混亂,心慌着點點頭,他不知道一會兒該如何面對唐曦月。
步伐加快,裴妍邊走邊問道,“那江暮去了哪兒?”
“公主去皇宮了,到現在都沒回來...”高源吞吞吐吐地說到。
“去了多久?去做什麼?”裴妍緊張道。
“去..說是去拿聖器,救你們,,,”高源說罷低下了頭,“四天了...”
裴妍看了一眼唐璘,說道,“江暮,一去不回定是遇到危險被困了...”
孟雲開惴惴不安,他怎麼就沒想到江暮會出事...
“那我們去救她...”想到唐曦月,孟雲開不禁後怕。
“先去看看阿月,江暮的事需要商議。”
衆人都來到唐曦月的房門之外, 擔憂的看着緊閉的房門一動不動。
裴妍一直拉着唐璘的手,不安的看着面色不好的唐璘,一同上前輕輕敲門說道,“阿月...是哥哥,開門。”
唐璘不自覺地攥緊裴妍的手,裴妍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緩解緊張。
無應答,唐璘又說道,“阿月,你別怕,哥哥在!你嫂子也在!”
屋內寂靜,屋外完全聽不到聲響,唐璘感到不對勁,急促的敲門,還是無人應答。
“阿月會不會,睡着?”裴妍輕聲說道。
唐璘管不了那麼多,一腳踹開了門。
衝進去,屋內空無一人,桌上放置了一張紙條和 一支箭頭。
‘你父親和哥哥在我手裡,來昨日的地方,不然我殺了他...’
字條內容只是引導,可是紙條的落款赫然寫着裴妍的名字...
“是誰要陷害你!”唐璘怒道,他抓起字條撕個粉碎,重重的呼吸道,“昨日的地方是何地?”
“我知道,我帶你們去。”孟菁琦說道, 唐璘跟着孟菁琦奪門而出,裴妍對孟雲開說道,“別太擔心,要相信江暮,我們先跟上。”
孟雲開愁眉不展,和裴妍一同跟上,一行人跑着就出了城,高源站在城樓陷入深深的自責。
地方離川遙城不算遠,幾人飛速趕往,卻空無一人。
地上還有幾片衣服碎片,唐璘看到後心如刀絞,眼睛紅紅的攥緊拳頭。
“怎麼一點線索都沒有...”孟菁琦說道。
唐璘狠狠地盯着地面,裴妍也被嚇了一跳,輕聲安撫道,”阿璘,你要自責...“
唐璘抱住裴妍,淚水奪眶而出說道,”阿月昨天肯定絕望死了...我沒保護好她...還總是吼她..“
裴妍抱住唐璘,輕輕撫摸他的背一言不發。
”阿妍...阿月還未到及笄之年...“唐璘說道,裴妍也在心裡將那幾個狂徒千刀萬剮的無數遍。
”阿璘,我們一定會找到阿月的,她可能只是還不想見到我們,再說了,那些人要陷害我,不會讓阿月有事的...“裴妍安慰道,孟雲開也趕忙說道,”對對對,阿月是他們的籌碼...不會怎麼樣她...“
裴妍和唐璘相互攙扶着回到了川遙城,陷入沉思之中...
唐曦月失蹤,江暮危險未知,蘇家兄弟情況不明,裴凌和裴瑛喪命,師父師爹慘遭殺害,他們的勝算剛高了些,就有了不少的損失,自己作爲一個被人附體的定時炸彈,陷害可能只是敵人的第一步。
裴妍默默堅定,如果真的會被附體,她一定要搶在之前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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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曦月如約而至,身後的黑衣人突然出現蒙上她的頭,將她帶去一個黑黑的房間。
揭下頭套,唐曦月萬般驚恐,可一雙溫柔的手緩緩爲她解開手上捆着的繩子。擡眼看過去,對上裴凌那一雙如水的眼睛。
”阿凌姐姐...“裴凌在此刻比自己的親哥都親,唐曦月撲進裴凌的懷裡,無聲的哭泣着。
裴凌雙眼含淚,不斷安撫着小小的顫抖的身體,輕聲說道,”阿月...對不起,沒保護好你...“
”阿凌姐姐你也被...“唐曦月問道。
”我也不敢相信,阿妍竟然....“裴凌說着說着就流下淚來,唐曦月一臉震驚的看着裴凌,問道,”裴妍怎麼可能害我們?“
”我起初當然也是不信的,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嗎?“裴凌委屈的說道。
”是她?“唐曦月覺得不可置信。
”因爲我發現了阿妍的秘密,所以我就被她囚禁在這裡...“裴凌害怕道,”今天竟然還把你抓來了。“
唐曦月惶恐,問道,”什麼意思...什麼秘密...“
”其實,阿妍是玄玉門門主的女兒!我知道了這個消息,才,才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裴凌抽泣,悲傷到不能自已。
”她能認主聖器,也是因爲殷至在背後做的,他們回來復仇,想把泓月牢牢地握在手裡,讓我們其他人都斬草除根!“
”阿凌姐姐,你在說什麼胡話?“
唐曦月皺眉,這簡直太過離譜。
“那如果我說,我們被侵犯,也是他派人做的呢?”裴凌冷冷的說道。
唐曦月搖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她是我嫂子啊?怎麼會...“
“如果裴妍不是殷至的女兒,川遙城爲何會成了唯一的不染戰火之地?而且,別看裴妍如今是抗敵的前鋒,可我親眼看到了殷至把上古魔君符玉附體進了裴妍的身體...”
“如果不是這樣,爲何裴妍和江錦一樣也是紫靈天賦?如果這都是巧合,那極寒之體又怎麼說?”
唐曦月本來一點都不相信,如今裴凌信誓旦旦,她心中有了動搖。
裴瑛是裴妍的姑姑,按道理不會遺傳很多的靈力天賦,但是裴妍還是個天才,能解釋這一切的或許只有她是天才之女,魔君附主。
“若不是她喪心病狂的毀人清白,我做姐姐的也就任由她去了,但她不禁傷害我,還把你...你還這麼小,她怎麼忍心...”裴凌失聲痛哭,悲不自生。
唐曦月不寒而慄,她不願再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可是越這樣,那場景她就越揮之不去。
裴凌抱住瑟瑟發抖的唐曦月說道,“可能一切都不是阿妍的本意,可魔君就在她體內,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不利於朋友的事。”
唐曦月毛骨悚然,“哥哥...我要去找哥哥,讓他認清那個女人!她快要害死我了...”
唐曦月崩潰,她原來只是不喜歡裴妍霸佔着唐璘,真的做了嫂子她也認了,而如今,她已經喪心病狂,如同瘋魔,她決不讓哥哥和一個魔女朝夕相處...
“你出不去的,這裡是玄玉門,我們只能好好的待在這兒,纔能有機會逃跑。”裴凌起身,”阿月乖,我去給你拿些吃食過來。“
唐曦月退至牆角,裴凌緩緩開門出去,關上房門的一霎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耳邊的男聲讓她眉間一震。
”殷小姐好演技。“
蘇俞靠在門邊,笑着盯着換臉比換衣服快的女人。
殷燦燦拉住蘇俞到一處安靜的角落說道,”你怎麼在這兒?“
”殷小姐搬弄是非的能力,蘇某特來討教。“蘇俞面色冷了下來,”怎麼句句都要陷害裴妍?“
蘇俞瞪得殷燦燦不安,說道,”這本就是我計劃裡的一步。“
”你起初可沒告訴我這些...“蘇俞冷笑,將殷燦燦逼到牆角,掐住她的脖子說道,”即興發揮?“
”怎麼?這時候裝神情?我們都是一類人,何必自相殘殺?“殷燦燦說罷,蘇俞果然鬆手,笑笑說道,”我和殷小姐可不是一類人。“
”怎麼不是?“殷燦燦反客爲主,一步步反將蘇俞抵在牆面,靠近說道,“都是野心家,彼此彼此。”
蘇俞一臉厭惡的推開殷燦燦,說道問道,“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你哥呢?”殷燦燦問道。
“打暈了,帶到你說的房間了。”蘇俞說道,“淮澪已經掌握在我手裡了,不知道殷小姐下一步想讓我爲您做什麼?”
殷燦燦笑笑,滿意地說道,“下一步啊,可得好好想想。”
蘇善不像孟頎,他是真的破罐子破摔,整日沉迷於酒肉美女,將淮澪完全交給了蘇黎,可是蘇黎被蘇俞快要擊垮,淮澪也就順理成章到了蘇俞的手裡。
“殷小姐深謀遠慮,不會連下一步都沒想好吧。”蘇俞輕聲說道。言語中帶着挑釁,殷燦燦不怒反笑。
“看來蘇公子你有妙計?”
蘇俞輕笑,他與殷燦燦都是不被發現的野心家,此次動亂必然是他們各自收攬權勢的最好時機,若是得手,整個泓月,一分爲二,二人各自稱王,互利共贏。
“殷小姐手握那麼多秘密,還愁沒有下一步?”
蘇俞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殷燦燦笑道,“那可都是關於裴妍的秘密...你捨得讓她身陷囹圄?”
“只是暫時,等我們大功告成,我自會親自把她從囹圄之中拉出來。”蘇俞冷冷說道。
“蘇公子果然狠心。”
“我說了,彼此彼此。”
二人默契走向關着蘇黎屋子的房間,蘇黎已經甦醒,在地上蹭着解繩子,看到來人皆爲熟悉的面孔,不禁懷疑。
“是你們!”蘇黎驚道,“你是阿妍的姐姐!你難道也叛變!”
殷燦燦自然的坐下,說道,“從前是,以後不會是了。”
蘇黎看着二人一站一坐,沒有一個要來爲他解綁。
“那愣着幹嘛,幫我一下!”蘇黎說道。
“氣性真大啊哥哥...”殷燦燦說罷,看着蘇俞笑笑,“你們兄弟二人的脾氣秉性真是不同。”
“誰願意做他哥哥?”蘇黎不屑道,蘇俞倒是一臉不在意,“你不願意也沒辦法,我這輩子都是父親的兒子,你的弟弟,你改變不了。”
“滾!滾出去!”蘇黎暴躁道。
“蘇俞,看來你哥哥對你很不滿啊。”殷燦燦輕笑道。
蘇俞面無表情,說道,“從神壇上一步步跌落。當然不爽,何況是自封的神探神壇。”
蘇俞無疑是戳到蘇黎的痛處,蘇黎是長子,性情純良,而且當年他是淮澪城唯一一個靈力繼承者,淮澪城都把他捧得高高的,但如今卻被蘇俞用言語就能擊垮,心中自是極不平衡。
“你胡說!明明都是你自作聰明!”蘇黎吼道,蘇俞雖然靈階不高,但是生性聰慧,小小年紀就會幫蘇善處理政務,隨着蘇黎的天資在清閣逐漸被埋沒,淮澪的少城主都被默認爲是蘇俞。
“蘇大哥,我聽了半天,你這怪錯了人吧。”殷燦燦說罷,蘇黎驚異。
“那你應該怪清閣的所有人,特別是裴妍,你想想,你是大師兄,但處處都被裴妍壓一大頭,是不是憋屈的很?我可太理解你了。”殷燦燦感同身受道,“你不該針對蘇俞的...”
“什麼清閣,你別挑撥離間!”蘇黎咽咽口水說道。
“蘇大哥何不直面自己的心?真的是蘇俞搶了你的風頭嗎?他可比你小,是你一直用兄長的身份壓他。”殷燦燦說完,蘇黎一怔,殷燦燦繼續說道,“你好好想想,我們可都是一條船的人,都是不被注意的人...我們,可得團結起來...”
“你要我也背叛?不可能!我是大師兄!”蘇黎滿臉的抗拒。
“大師兄?你除了年紀,那一點被他們尊敬?什麼師兄弟,怎麼每一個人救你?”
“他們不知道...”蘇黎心虛的狡辯道。
“你心裡有答案,我們都只有變強,才能出頭!你並非一無是處,而是他們只把眼睛放在了天才身上。”
殷燦燦說愣了蘇黎,人也不再掙扎。
“我們合作,纔是最好的證明。”
殷燦燦留下一句話,便和蘇俞離開了房間,留下蘇黎陷入了無盡的懷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