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觀無影,入內桃林,說的便是霍霖所居住的七桃齋,玄玉門初建不久,霍霖便被門中醫仙鶴漣笙收爲徒弟,傳授醫術。
如今鶴漣笙已老,雲遊四海,不問蹤跡,玄玉門的醫治事宜,也就傳承給了霍霖。但更多的,還是專注殷至這位大門主的療養。
起初,殷至隔幾日都會來到七桃齋,沒什麼大問題,後來便只有得空纔來。
“都診了三次了,如何?”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抱恙,但都會順嘴一問。
霍霖沒有立刻回答,帶着思索收着墊包,時不時嘆氣。
“怎麼了?診不出什麼,自卑了?”殷至哼哼一笑,放下袖口站起身來。
“門主……”
霍霖不安,起身後退幾步噗通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起來。”殷至暗感不好,俯身拉住霍霖,“擡頭挺直了身子說話。”
“門主不能再修煉了。”霍霖憂心忡忡,殷至體內的紊亂隱隱約約,可都是蓄勢待發,不知何時運功就要反噬其身。
“那怎麼可能?”殷至沉聲說道,“我自己的身子,修煉之時並無不適啊。”
“您近期修煉勢如破竹,連連晉升,靈力太多而不消,身子已經受不住了。”霍霖請罪道,“是霍霖的不適,未能及時發現!”
“若我執意修煉下去呢?”殷至眉頭緊鎖,炯炯的目光透着堅定。
“若是修煉下去,照您的速度,一年之內,必然暴斃!”霍霖說罷又跪下,頭埋得深深的不敢擡起,小木屋內安靜如死,殷至不說話,霍霖也不敢動彈。
“一年就一年……一年,夠了。”殷至握拳的聲音嘎嘎響,霍霖猛的擡頭,“門主!玄玉門不能沒有您!”
“一年……我會找一個合適的人,以後替我傳承玄玉門!”
殷至說罷,霍霖叩首,轉身離開。
淮澪城。蘇氏
“孟頎老哥哥,怎麼大半夜有空來我淮澪啊?你我兄弟,有啥事直接開口。”淮澪城城主蘇善和花榕城城主孟頎本就是同門師兄,自然親切。
“哎呦蘇老弟,沒事兒還不能來玩玩?”孟頎一襲黑衣,來的也自在,大殿上沒有召來一個下人,就兩兄弟,拉着個椅子隨意坐着。
“瞧瞧老哥你說的什麼話?孩子們都不在,你這來找我,那我當然開心啊。”蘇善哈哈笑着,大腿一拍,眼睛一瞪,可愛極了。
“哈哈哈哈……不開玩笑了,哥哥我來確實有事兒要與老弟你商議。”孟頎說罷,蘇善伸着指頭噔噔三下,“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這老哥,坑弟弟?”
若真是沒事,完全可以大白天光明正大的來,而不是剛纔一樣像個刺客一樣夜探,腳指頭都能想明白。
“自然不會坑弟弟。”孟頎拍拍胸脯,看看四周,確定無人後聲音放低,說道,“今日白天,我接見了幾個個玄玉門的人。”
“玄玉門?就那個,之前藏了熙樂郡主,鬧很大的那個流民門派?”蘇善一臉不解,“江泓也不知道咋想的,一個流民派,怕啥呢?還能搶了他皇位?”
“真別說,那玄玉門未來真的可能威脅到江泓。”孟頎撇撇嘴。
“怎麼可能?平民造反怎麼着也得奮鬥個十年二十年吧,況且他們不是沒什麼靈力者嗎?”蘇善搖搖頭,這事兒按正常邏輯和進度,而且他們四大城主還沒這心思呢,玄玉門根本沒有能力,而且沒有實力來做什麼大事兒。
“那你猜那玄玉門的人來見我幹嘛?”孟頎笑笑,故作神秘道。
“哎呦哥,你說吧說吧。”蘇善一臉無奈。
“那人說,如果我們四個城主願意收入玄玉門門下……”
“我呸!一個流門怎麼這麼大口氣。”不等孟頎說完,蘇善便要跳起來,一個由百餘窮人組成的小門小派,還要收了四大城池?夢呢……
“稍安勿躁嘛……”孟頎一巴掌打在蘇善肩膀上,“我當時聽了,也覺得根本是無稽之談,但玄玉門的人說,他們背後,是上古的上神在支持。”
蘇善一聽更加嫌棄,“還上古大神,我淮澪還有玉皇大帝呢,唉我說老哥哥,你現在怎麼啥都信呢?”
“那幾個人中,一個是洪荒境,一個是臻萃境。而且,年紀不過而立之年。”
不過而立之年,臻萃境、洪荒境……若是真的沒有靈元,那便恐怖如斯。
孟頎言閉,蘇善驚恐萬分,他們有靈元在身,一輩子了才修到洪荒,裴妍當年絕世天才,最近也才聽說觸到了洪荒境界,玄玉門這麼輕易就派出了這麼強的年輕將才,說明整體實力都不弱於清閣,那上神的說法,也就需要考慮考慮了。
“那我們也不能被收入啊……”這偌大的城池,被一個小門派收了,豈不笑話?
“我蘇善這一世不算英明,但也不能被恥笑千年啊。”
孟頎點頭,他何嘗不是這般想法,“所以我來找老弟你商議啊。”
“裴瑛和唐穎之呢?”
“不知他們是否知道這個事情,他二人那般正直,我一說那豈不是要炸了。”孟頎擺擺手,蘇善連連點頭,“這倒是。”
“蘇老弟,依你看?這事兒如何處理?我今日早早放下政事想要休息,可是事情擱在心裡,夜不能寐啊。”
孟頎試探着問道,應了玄玉門那可相當於謀逆之罪,但硬着,他們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玄玉門的實力,有待考察啊,萬一他們孤注一擲,只有這幾個高手,然後想借力打力呢?”蘇善思索半天,說道。
“我們怕的可不是那幾個靈力者,而是讓他們年紀輕輕就高階的背後之人,亦或是,背後之神!”孟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蘇善也稍見慌亂,玄玉門不知是敵是友,而且實力深不可測,朝廷又是他們的庇佑,城池這是一輩子的心血,也不得有一絲閃失。
玄玉門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處於被動。
“此事需要好好考慮……孟老哥,這可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