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感激他的出現,這一刻,他無異於是我的神祉,我祈求的望着他,渴望他能帶我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他過來抱住我,輕輕的說:“乖,沒事了。”
渾身無力,他扶着我起來,我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這個胸膛,在這個時候,如同一個救命的港灣,我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安全的地方。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心裡的委屈卻不可抑制的想要宣泄。
“伊墨,他,他們——”嘴裡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腦海裡再一次浮現出陶辰慘死的模樣。“陶辰——他們殺了陶辰。”
“乖——”他輕輕拍着我的背,溫柔的說:“回去再說。”
我點頭,抹了抹眼淚,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宅子裡。他拉着我的手,掌心綿綿的暖意奇異的安撫了我緊繃的神經,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關哲氣急敗壞的在後面吼着:“不許走。”
伊墨沒有停下來,關哲又叫了一聲,隨即隱約傳來槍枝上膛的聲音。
握我的手緊了幾分,伊墨停下來,緩緩轉過身。關哲拿槍指着他,怒容裡面夾着幾分不可置信。
“伊墨,爲了她,值得嗎。”關哲質問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這個女人算得了什麼?”
伊墨臉上再一次出現憂傷的神情,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阿亞死後,我孤單的那麼多年,也許我這麼做不值得,可是現在,我不想她死,她的眼睛,能夠讓我感到平靜。也許以後厭了,煩了,我會把她交給你,生死任由你處置,但是現在,我要帶她走。”
說完不待關哲反應,就拉着我轉身繼續離開,我偷偷回頭,看見關哲眼裡濃濃的悲哀,他低低的說:“伊墨,算我懇求你,把這個女人給我。”
伊墨沉默了會兒,纔回答道:“看在阿亞的份上,讓我帶她走。”
關哲這次被徹底打敗了,他一下癱倒在地,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就在我們快出門口的時候,聽見他輕輕說道:“伊墨,從此我再以不欠你們伊家的了。”
性能優良的跑車在路上風馳電掣般駛過,邁表裡的指針已經到極限了,窗外的風景一片模糊,心突突的跳得飛快,我抓着扶手,急速的風快把眼淚都吹出來了。
“伊墨,慢點好不好。”我再也受不了的大叫道。
“閉嘴。”他惡狠狠的朝我吼道,手掄成拳頭使勁朝喇叭擊去,刺耳的聲音響徹雲霄,他的表情是不加掩飾的猙獰,似乎下一秒就會把我拆吃入腹,我忐忑的看着他,動也不敢動。
也許他的技術實在太好,這種不要命的開法,居然沒出事,車子安穩地停在別墅門前,他下車,關門,結果用力太大,車門合上那一剎那發出尖銳的響聲。
“出來。”他對仍坐在車裡發呆的我大聲的吼到。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福伯打開大門張望,見是我們兩個,又一聲不響的回去了。
我怯怯的開門下車,默默跟在他後面進屋,猶豫再三,我還是開口說道:“今天謝謝你。”
他突然回頭瞪我,我所料不及,差點撞到他身上去。
他握緊拳頭,眼裡凝滿風暴,我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如果他要對我什麼,我是沒有辦法反抗的。
沉默,壓抑的沉默,空氣中都凝結着緊張的因子。
突然,他的拳頭鬆開了。“小藍。”他輕輕撫摸我的臉頰,用一種令人發毛的語氣叫我的名字,不祥的感覺一下爬上我的心頭。我在這兒這麼多天,他從來沒叫過我,可是如今——,人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及盜,用在這兒雖說不怎麼合適,但那種感覺是一樣的。
我怔怔的望着他。
“今天這件事,沒這麼容易了結。”他淡淡開口,坦白得可怕。“昨天我告訴過你什麼,我警告你不要出去,可是你呢,你不聽我的,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事情都被你搞成了什麼樣子。”
所以——我提着心等他的下文。
“你知道嗎,我在瑞士的時候,宅子裡養過一隻貓,它自以爲血統高貴,深受主人寵愛,就挑三揀四,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他的話讓我疑惑了,這話題會不會扯遠了。
“阿亞憐惜它,就會哄着它,變着相的餵它吃東西。後來她去了英國一段時間,就把貓留給我照顧。
但是畜生這東西就是笨,一朝天子一朝臣,它連看人臉色都不會,我給它準備的飼料不吃,還整天喵喵的吵得人心煩。
但是一個星期之後,它什麼都吃了,你猜我怎麼做到的?”他陰陰的問。
我茫然的搖搖頭。
他笑了笑。“我拿繩子套着它,一個星期不給它飯吃,它餓極了,自然就會乖了。”
見我還是茫然的樣子,他又說:“要一個人聽話,如果用嘴說沒有用,那麼就要讓她瞭解不聽話的後果,懲罰就是威懾一個人最好用的手段,你說是嗎,小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