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的怒氣,世上有幾人能承受呢。
真是好得很呢,自己的兩位朋友明明知道他是如何的在打探他王妃的消息,偏一個個知情不報還加以幫着隱瞞。
這筆帳,早就想給他們算了。
所以,在來到這漢城之地後南宮離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這漢城總督衙門。
說得也巧,楚子肖今天也剛好在這總督衙門裡,他閒來無事便在沈越的書房裡瞧沈越正埋首批一些公文,然後他便不着調的東一句西一句的和沈越扯上幾回,偶爾也會抽出沈越藏在書房裡的書瞧上一會。
因爲西秀無聲離開的關係,的確讓他有一段時間的傷神,但這段日子沈越經常在辦完公事之際陪他喝上兩杯,開導二句,倒也讓他漸漸又釋然了。
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太過執着只會讓彼此都覺得更沉更重吧。
眼角的餘光偶爾瞥到沈越,剛好看見他半邊的側臉,英俊、剛毅,一絲不苟的模樣,更增魅力。
這樣的男子,活該就由一位絕世的佳人才能來匹配。
只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想到楚楚小姐也替她惋惜,也許,真的是彼此緣分不夠吧。
只是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與他並肩在一起。
真的要孤獨此生麼?
若是那般,想着怎麼都會覺得令人疼惜。
真不知道他怎麼也會如此的執拗,一個西美而已,又哪裡值得他癡舍一生了。
“瞧什麼?”被盯了許久的沈越終於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冷冷的瞪他一眼道。
他一個男人用這種放肆的眼神打量他也太奇怪了。
楚子肖聞言呵笑一聲,道:“我在想,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夠伴你左右。”
“無聊。”沈越冷哧。
的確是無聊得很呢,放下手中的書卷。
“沈越……”隔空就傳來一聲叫他的聲音,令正在交談的二個人隨之一怔。
太過突然,聲音雖然並不是特別的高,可卻聲聲入耳,刺骨無比,隱隱可見來人的怒意。
“他來了?”楚子肖本能的就朝外走。
沈越不由道:“似乎很生氣。”
“廢話,你早該想到。”楚子肖已經奔出書房朝外跑了出去。
的確,他來了。
攜帶着凌風一併而來,並沒有通報任何人,直闖而入。
他這一聲冷喝,直震得有些人耳膜幾欲破裂,也引出了許多的侍衛。
奇怪這聲音是由誰發出,竟然在總督衙門裡直接也們沈總督大人的名字。
沈越與楚子肖已經走了出來,楚子肖揚聲接口道:“浩瀚王,你未免也太磨蹭了吧。”
浩瀚王出現,二道身影如同鬼影般。
“的確夠磨蹭的,再晚來幾日王妃可就真被人給拐走了。”沈越也接口道,二個人一唱一合的。
浩瀚王冷冷而立,直視着這二個人,冷冷的道:“你們以爲這樣說就可以免了自己知情不報的罪了麼。”浩瀚王又豈會被他們這般就給忽悠過去。
洛兒固然重要,正因爲重要,纔會更清楚的記着這二個人是如何的知情不報。
作爲下屬是不能對上級有任何隱瞞的,特別在知道上級正在千方百計的查找他們都知道的王妃時。
所以,他們犯了不忠的罪。
作爲朋友,理應當同仇敵愾,他們同樣犯了‘背叛’的罪,明知道朋友的妻子就在眼前,依然刻意隱瞞不說,不配爲朋友。
正因爲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所以沈越與楚子肖在這個時候就特別的一致,儘量避免被南宮離興師問罪。
南宮離還是提了,楚子肖訕笑了,立刻閃到他的身邊義正言詞的道:“這事實在不能怪我們,是你的王妃威脅我們不準說的,不然她就又要離開漢城,我們也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啊,怕她真的離開漢城到一個我們都找不着的地方,至少她人在漢城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還可以幫你看護着她保護着她,她若是真的離開了出了個什麼差池後悔也來不及了不是。”
一句話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西洛。
沈越莞爾,雖然心裡覺得這樣對西洛挺不仗義的,不過,眼前哄住南宮離纔是最重要的,難不成還要束手被他打一頓不成。
心裡默哀一句,也一本正色的說:“子肖說得極是,前幾日這總督衙門裡還發生了一場刺殺事情,一百多個高手衝着王妃而來,若不是王妃命大隻怕你是真的見不着她了。”
本來對這二個人有着怒意的南宮離再聽到這一席之言怒氣果然消了一半。
說王妃威脅他們不要說他也是相信的,那的確也像是西洛的作風。
而且,正如他們所說的,西洛在漢城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才會安全些,如果真的到了別處,怕就真不會那麼安全了。
現在又聽沈越說到現殺西洛一事,雖然知道她現在是安全的,但想一想還是心有餘悸的。
沈越又說:“爲了這事王妃已經搬出王妃了,王爺,我這就派人幫你把王妃找回來。”
子肖聽言忙說:“不用找了,我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喔?”沈越瞧向他。
楚子肖說:“我們楚府,我們家老爺子從昨兒個就說身子又不舒服,昨個就在尋思要讓王妃幫他看病的。”
“那我們趕緊去楚府把王妃請回來。”沈越撥腿就走。
楚子肖也忙說:“浩瀚王你自便。”
“慢着。”南宮離冷冷的喝住。
這二個人說得天花亂醉的,他暫且先不追究他們的罪過。
只道:“本王親自去。”
“呵呵,說得是呀,浩瀚王是應該親自去的。”楚子肖立刻做了個請的手勢。
心裡知道理虧的二個人在他的面前是慚愧的,所以人也立刻矜持起來。
*
楚府。
老爺子的孝喘病實在是因爲年紀大了的原因,再加上天冷了,這病也就逐個出來了。
但有東公子這位神醫在此,什麼孝喘都不過是小兒科。
東公子給老爺子開了藥方,又矚咐着如何服藥,老爺子眉兒一笑,說:“有東來這麼個神醫在此,我這把老骨頭也就不愁有病了。”
東公子聽言汗啊!
老爺子想了想還是問:“東來,那件事情不知道你考慮得如何了?”
老爺子指的自然是她與楚公子的婚事,東公子聽言羞愧。
這事到現在老爺子還一直抱着期望,可惜,她無福消受這麼一家子的有愛之情。
微微抿脣,淡然一笑,道:“老爺子,我尚在孝期間,現在不談討這事好麼?”這事越是隱瞞着越覺得對老爺子有一份的謙意,該死的楚公子非要沒事整出這麼一出來,這不是讓人作難麼。
的確,這事是不太適宜討論,他不過是太想留住這個孫媳婦了,怕夜長來個夢多到時再出變故罷了。
老爺子當然也是明事理的,人也立刻笑着咐和說:“好好,現在不討論,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好好磨合磨合。”只要感情有了到時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
自己那孫兒定然是有感情的,只是這東來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一個人呢。
老爺子心底嘆息,枉他閱人無數,竟然無法看清楚這麼一個年輕人的心思。
小小年紀,一個女孩,短短几十天,竟然可以在漢城之內掀起風雲,成爲一代嬌女,就是男子也不能像她。
心裡對她存着的是又憐惜又欣賞。
一旁的僕人很不識趣的上前提醒他們的公子:“公子,中午的時候您還有個飯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霜二提醒,這是事實,中午的時候她有與幾位酒樓的老闆相約在她的東風來酒樓,目的是要把整個漢城的酒樓都收購了,這叫做壟斷市場。
以後,這酒樓的行業都要歸到她的名下,不管這些人願意不願意,她都會這麼做。
願意,當然萬事好商量。
不願意,那只有用拳頭解決了。
任何時代都是如此的發展,特別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冷兵器時代,拳頭硬了更是代表了一切。
趁着這個勢頭,要總督大人當靠山由楚府撐腰,勢要把漢城的酒樓全都壟斷到自己的名下。
就算不做天下第一富婆,也要做個真正的富婆吧。
因爲手裡沒有真正的實權,可往往若有了財富,錢也是能夠使鬼推磨的。
老爺子是不捨她現在離開的,原本還想着要留下她用午餐,但東公子已經站起來說:“老爺子,我改日再來瞧您,若有什麼不舒服的派個人通報一聲便是了。”說罷朝老爺子行了一禮,準備告退了。
“好好,改日我作東再請你好好吃一頓。”老爺子也立刻起身,準備送她走出去。
東公子翩然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外面,疑似傳來不少的腳步聲,霜二掀開月牙門前的簾子時果然就見一行人就朝這裡走了過來。
東公子微微一怔,腳步怔在月牙型狀的門前,霜二修長的手還掀着那簾子,眼神卻是盯向了那一行走來的人。
一行男人個個身高體長,玉樹臨風的模樣,但未首的在幾個之間卻還是最高的。
明明一身的寒意,偏那絕美的臉龐愣是讓人移不開眸子,行在幾個同樣絕美的男人之中,他依然是那樣的醒目,令人一眼就能瞧出他的與衆不同來。
天生的尊貴之氣竟是逼迫得人立在他的身旁都會顯得矮了三分,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是王者的強勢。
即使單單的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表明,都讓人有種要伏拜稱臣的卑微。
似乎是,王者降臨了般。
這,便是久違的浩瀚王了。
那寒冰似鐵的眸子從一出現就定格在了東公子的身上。
哦不,在他的眼裡,她永遠是洛兒。
許是沒有想到會忽然出現,畢竟,沒有任何的預兆。
也曾以爲,他不可能會出現。
若會出現,早該出現了不是麼。
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呢。
霜二眸子微沉,瞥了一眼西洛。
她有着一瞬間的呆怔,不過隨之便又泰然了。
似乎不認得眼前的男人一般,她由簾子下走了出來道:“一會還有個飯局,我先告辭了。”
老爺子一雙精明的眸子微閃,這個陌生的男人一雙眼睛都盯在在他未來的孫媳婦身上。
“洛兒,玩夠了麼?”洛兒假裝不認識某人,某人卻忽然就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便已經帶到了他懷裡,聲音輕柔的問她玩夠了麼。
明明,前一刻還冷冰似鐵,讓人捉摸不透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溫情的。
洛兒仰臉,溫熱的氣息,依然是她所熟悉的。
忽然曬笑,問:“你認爲我是在玩麼?”
浩瀚王聞言卻是一聲輕嘆,道:“洛兒,你氣消了麼?,若氣消了就跟我回家吧。”
心,怦然而動。
愣,在場的所有的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前一刻還冷冰冰的一個人下一刻竟然也能放下他尊貴的王者之勢,低聲順着她的氣來討好似的與她低喃輕語呢。
在場的人誰都不是笨的,老爺子的眸子朝自己的楚子肖投去,磨牙,很想宰了這個孫子呢。
楚子肖一臉無辜,繼續裝。
多少雙眼睛正盯着這一幕,早就聞訊東公子出現在在此的楚楚小姐在精心打扮過一番後也跑了過來,遠遠的就瞧見這裡熱鬧的一幕。
東公子竟然被一個那麼高大的男人半摟半抱的攬在懷裡,還有這麼多的看客,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有。
楚楚小姐走來之時好奇的瞪大眼眸瞧了瞧這個似從天而降的陌生男人。
他與東公子這曖昧的姿勢實在是太礙了,二個男人在這麼多人面前這般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西洛穩了穩心神,終於找回聲音,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以後再談。”話畢猛然就由推開他,撥腿就匆匆的朝外走了去。
“洛兒……”南宮離欲追。
“對不起,公子還有一個飯局,如果閣下有什麼事情要與公子商討的可以預約。”這話是由霜二口中說出來的,南宮離就殺機驟然而現。
這個人,就應該是凌風口中所言的西國二皇子吧。
果然,長得像個人妖似的。
難怪,他的洛兒去了一趟西國後就不肯回到他身邊了,敢情是被這妖人給迷惑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與他算帳的時間,洛兒剛剛似乎對他似乎有些冷漠,找回了洛兒這個西國皇子再處理也不晚。
“凌風,給本王好好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既然他以奴才自居,他自然也不會提他西國二皇子身份,何況,西國二皇子已經死了不是麼,現在浩瀚王朝都在流傳這樣的謠言呢。
“是。”凌風應下,身上的佩劍已經撥出,直襲霜二公子。
由凌風絆住了這霜二公子,南宮離也立刻閃身去追人了。
這裡竟然又打了起來,老爺子一把揪住子肖磨牙質問:“那人是誰?”剛剛明明聽他自稱本王來着。
到了這個時候什麼事情還能瞞得住,子肖索性攤手道“浩瀚王唄。”
“啊?”不知情的人皆驚。
“東公子與他什麼關係?”楚楚小姐上前忙問,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說:“浩瀚王妃,西洛。”
備受打擊的不只是老爺子,還有楚楚小姐。
心裡已經逐漸接受了這未來的夫君,逐漸發現他的好。
雖然他狂傲不羈,在很多事情上自己與他比較都處於下風,可正因爲如此,才更佩服他的才情。
然而,現在一句浩瀚王妃,這簡直是晴天霹雷。
“你早知道了?”晴天劈雷過後楚楚小姐瞪着他問。
楚子肖繼續裝無辜,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隱瞞的……”
“哎,你幹什麼幹什麼?”楚老爺子操着手仗就打了過來,楚楚小姐撥了頭上的髮簪就刺了過來。
一老一少,逮着這個隱瞞事實真相的人誓要打他個半死,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沈越撫額,楚子肖竟然閃到他的身邊躲避着叫:“楚楚小姐你注意你的形象,在總督大人面前這般成何體統,小心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楚楚小姐聞言氣得跺腳,對於沈越她的確是迷戀過很長時間,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只是單戀,沈越不動情不動心她能奈何。
如今再被楚子肖這般一說心裡更氣,沈越無奈又無語,楚子肖還在說:“你這個潑辣樣還妄想沈越會喜歡你,你你真是太丟臉了,我本來還想爲你在沈越面前美言幾句,現在你維持了十幾年的形象一招破攻了,我就是想幫你也有心而無力了。”
“啊!我要宰了你。”楚楚小姐徹底被激怒了。
什麼叫她辛苦維持了十幾年,說得好像她刻意裝的一般。
雖然說,她的確是裝的。
“爺爺,你要爲我報仇。”楚楚自己治不了他,一臉梨花帶雨,眸子裡閃動着淚光朝老爺子求助。
老爺子手舉着拐仗道:“好,今天我就收拾這個不肖子,竟然連我這老頭子也一起騙。”
“啊!”楚子肖吼叫一聲,因爲沈越忽然就把他推了出來,之後一個人轉身就走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收拾唄,幹嘛要拿他當擋箭牌,沈越心裡如是的想。
至於凌風與霜二公子,早就不見影了。
估計,不知道跑到哪裡鬥架去了。
而這時的西洛,在跑出楚府之外時,就怔了怔。
她人雖然出來了,霜二公子人並沒有到。
眼前有一輛馬車,卻是無人駕駛的。
看來,又得她親自駕馬車了。
又不是沒有這樣做過,隨之就躍上馬車,揚起鞭兒就把馬車趕走了。
心裡有點亂,一切和想像中的都不一樣。
本以爲他會對自己一頓吼叫,或者翻臉不認人的教訓一頓,哪曾想到他竟然還是那樣的溫柔。
溫柔如初,絲毫沒有責怪她分毫的意思。
若他痛快的罵她一頓,到那時她反而可以理直氣壯的與他爭吵。
偏偏,他那樣的溫柔的說:洛兒,你氣消了麼?,若氣消了就跟我回家吧。
吼:啊!真是天生來克她的妖孽。
“洛兒,心情沒有好轉麼?”耳邊偏又不合適宜的響起那如鬼魅的妖孽聲,直驚得手裡的鞭兒都差點扔出去,就見南宮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竟然由馬車裡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洛兒忽地就勒了馬,瞪大眸子一眼不眨的瞧着他。
爲什麼,他一點也不生氣。
自己離開這麼久,招呼也沒有打過一聲。
浩瀚王妃由西國回來後就不曾回府,一個人在外面逍遙,這事若是傳揚出去他不會覺得很沒面子麼?
這就形同於給他戴了頂綠帽子在腦袋上一般吧,畢竟,一個女人由西國逃出來後,誰知道這中間會經歷過什麼,被敵軍抓過去,還能完好無損的逃出來,說出來誰信呢。
溫熱的脣忽然就落在了她的脣邊上,也只是輕輕一吻,身子忽然就被緊緊的摟住,耳邊傳來低喃:“洛兒,跟着我讓你受盡了委屈。”所以她惱她氣也是應該的。
一切與想像中的完全不同,洛兒腦袋微微發矇,眼眸卻不知爲何就溼溼的了。
“公子,不是還有個飯局麼。”不適宜的聲明又淡漠的傳了過來,西洛猛然擡首,推開眼前人。
“去東風來。”西洛站起,朝馬車之內走了進去。
南宮離隨之跟着朝裡面走進,西洛卻側身說:“我要去酒樓辦事,王爺還是先請回吧。”
“從現在起,不管辦什麼事情都由我來陪着你一起去。”南宮離盯着她近乎陌生的眸子道。
“這是我生意上的事情,由王爺出面難免不適,而且,我現在是東公子,並不想因爲王爺的關係令人感到困惑,王爺還是請吧。”這樣的疏離,不想因爲他的關係令別人對她的身份產生疑惑。
明顯的要拒她與千里。
見他無動於衷,西洛又說:“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請王爺不要令我爲難。”
“好,我等你。”南宮離猛然轉身下馬。
西洛走進馬車裡,霜二公子又當起了他的車伕,駕馬揚長而去,瞧也沒有瞧一眼南宮離。
這人,不過是他的情敵,而已。
馬車一路飛奔而去,漸漸消失在視線裡。
凌風竟然是捂着胸口蹌踉而來,沉着的聲音裡透着幾分的無力,明顯的是受傷了。
“王爺,屬下沒用。”
“果然,是一個對手呢。”南宮離冷然的道句,看他一眼又說:“沒有關係,自己去療傷。”
“是。”凌風應聲而退。
可以把凌風打傷的二皇子,看來,還真是一個藏而不露的人。
洛兒,難道真的被這個異國的妖人給迷惑了?
當然不行了,他的洛兒,怎麼可以被旁人給染指呢。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任何手段,洛兒都必須回到他的身邊來。
只是,洛兒說有對她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他便不想去影響她的事情。
想也知道,應該是她生意上的事情。
她喜歡做這些事情,他是不反對的,只是不想太過束縛她的自由,畢竟,她曾經最嚮往的便是絕對的自由、平等,對於她的承諾從來也沒有忘記過。
沈越已經走了出來,楚子肖跟在後面飛跑着過來,不然老爺子和楚楚小姐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到時等到楚父楚母和楚大少爺回來怕又要對他進行新一輪的炮轟,所以他得暫時避避風頭。
走出來後就瞧見南宮離正獨自一個人站在路上,望着前面早就看不見的人影。
“哦呀,我們的浩瀚王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獨自傷懷呢。”楚子肖剛剛還被追殺,這一刻又立刻一臉同情的上前表示問候。
南宮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對於這二個人也是磨牙的想廢了他們。
沈越說:“那個人怕是不好對付呢,王爺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麼,若是這樣倒真有趣了。”冷冷的不屑,擡步就走,各種冷豔。
楚子肖便與沈越一起嘀咕:“瞧瞧見沒有,到現在還在死鴨子嘴硬,若是真有辦法,就不會眼睜睜看媳婦甩手走了。”
“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比起子肖沈越就厚道多了。
“那好呀,我們就拭目以待,瞧他有什麼辦法把不肯回家的媳婦領回家。”某人還是不怕死的繼續嘀咕。
“你倒是很高興看本王出醜的嘛。”前面的人猛然轉身,冷冷逼視。
沈越立刻幫着說好話,道:“蘇秀小姐這幾天剛剛離他而去,他正神志不清所以胡言亂語,巴不得天下有情人都分離,王爺您別與他計較。”
楚子肖怒:“我是這種人麼?”
“明明就是。”南宮離接口,一拳出其不意的就打出。
一聲痛叫,疑似沒有防備,楚某人傲嬌之軀被打出老遠,直飛而去。
沈越摸摸鼻子,果然還是存着一股氣,當下也立刻識趣的道:“我去瞧瞧他死了沒有。”話畢立刻飛一陣的跑到楚子肖的跟前。
身子落地,楚子肖痛極。
磨牙,還真是狠呢,存着心思要打死他不成。
不就是知情不報麼,可犯不着要人命吧。
“哎,別裝死了,他已經走了。”沈越走到他的面前踢了他一腳。
若那一拳真的重極早就打得他吐血了,血沒有灑一滴證明還是沒事的。
“你想踢死我不成。”受了南宮離的氣楚子肖立刻跳起來朝沈越就是一拳。
不太敢與南宮離鬥,不只是因爲他尊貴的身份擺在那裡,實際上也是鬥不過他。
論武功,他的確是高人一籌的,若真不知死活的交手還不是自己吃虧,這種自討苦吃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做。
但沈越,就不一樣了。
在武功的造旨上,兩個人其實是半斤八兩的,交手的時候誰也佔不到分毫的便宜。
所以,當楚子肖一拳打來的時候沈越哪裡肯吃他這一拳的虧,鬥不過南宮離就來與他鬥,當真以爲他是紙做的老虎不成?
擡拳就握住他打過來的拳頭,楚子肖剛剛說到底是被南宮離打了一拳頭,雖然沒有出血可胸口到現在還在發悶,沈越一個拳頭迎了過來,單拳握住竟是讓他一時之間掙脫不了。
一個翻轉,一雙拳頭都被他抓住,擰在了背後,疼得他直想罵娘,就聽沈越湊近他耳邊說:“楚二公子原來也是欺善怕惡呢,今天若不好好教訓,日後還不得翻了天。”
“……”
東風來酒樓。
東公子在下了馬車之際就聽霜二公子問:“這樣一來您的身份不就不保了麼。”
“想個辦法,給我擺平了。”東公子淡淡道。
“是。”霜二公子應下。
封住那些知情人的口其實並不難,知道的也就那幾個,相信如果她們知道這是東公子的意思後也不會到和宣染的。
把東公子送進酒樓的雅間裡,約好的六個酒樓的老闆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見東公子人來一個個也都起了身,說着恭敬又客套的話,東公子則優雅坐下道:“今天請各位來主要是針對酒樓的事情,相信各位都已經收到的書信了。”
“酒樓的價錢我都會給一個合理的數目的,如果有想要加盟的,我歡迎至極。”畢竟,收購了酒樓之後還是需要人管理的,如果有優秀的人才,他又願意繼續留下來的話,自然也不會不重用的。
在場的一些人面面相覷,生意不好的酒樓早就已經賣給他了,餘下的這幾個酒樓生意還是可以的,所以說無論如何人家也不肯賣的,正因爲不肯賣才被東公子請到這裡來吃飯討論了。
有人說:東公子你做事不要太過分,也得給大家留一個活路的。
有人說:東公子你初來乍地,不要把事情做絕了,這碗飯我們誰都不好混,你不能仗着有總督大人在撐腰就仗勢欺人的。
有人說:東公子,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要壟斷這個市場,我們以後靠什麼來過活。
東公子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當一個新的方案實施後,反對的聲音是肯定有的,這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可若因爲有反對的聲音就放棄了,這就與她現在的理想不符了。
她不能像有些人似的雄霸天下,但她可以雄霸整個商業界,令天下的財富都歸於自己。
淡漠一笑,道:“我這樣做其實也正是在給大家一條新的出路,你們也瞧見了,你們這幾個酒樓的生意雖然還可以,但也只是勉強不會賠,如果由我來接手經營,我會給你們一筆可觀的數目,另外,如果你們願意我也會留下你們來幫助我出謀劃策,我們一起把酒樓這個行業做得更好,這樣你們在得到一筆可觀的補償後還會有第二種收入,何樂而不爲呢,現在,很多酒樓的生意都已經爲我所用了,那些小的酒樓生意還不都是巴不得我趕緊爲他們收購了賠本的生意,你們若說我爲這事就仗勢欺人了,那可真是滿口的胡言亂語了,事到現在你們幾時見我爲了生意之事動用過總督大人的勢力了,又幾時把人逼得沒有活路了,因我這個方案受益的可是大有人在,你們瞧見我幾時把事又做絕了?”頓之又說:“當然,如果有人不識擡舉的話,我的僕人也有可能會揹着我做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那樣的事情也不是我所樂意見到的。”
這就是翩翩若仙的東公子,在人前,他以冷漠示人,但卻不泛溫爾有禮。
在背後,他常常軟硬兼施,令自己的對手對她又懼又怕,最後不得不臣服。
她身邊的僕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很多人都有了解,據說這個僕人有着萬能的本事,不論什麼事情只要他出馬就沒有解決不了的,而身爲主人的東公子,更是一個笑裡藏刀之人。
就像現在,淡漠一笑之間,所出的言詞還是驚得人心裡出了冷汗。
的確,他沒有動用過總督大人的勢力,可她有這樣一個僕人就足矣了。
“大家既然來了,就好好吃一頓吧,這是酒樓裡的特色菜,品一品味道如何。”東公子又儒雅一笑,道。
幾個酒樓的老闆聞言面面相覷一眼,心裡各有自己的小九九,讓自己讓出自己的酒樓當然會心有不甘,雖然說會得到一筆可觀的補償,可有些人經營酒樓已經有相當的年頭了,就算不是紅紅火火也是有感情的,哪裡能說放手就放手的,但若不放手,以東公子現在的勢頭,又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黑暗的勢力在任何時代都存在着,這些久經酒樓生意的人又豈會不明白這個理呢。
菜雖然好,但卻真是讓人食不知其滋味了。
東公子又時不時的淡漠的說一句:“等吃過喝過,希望大家再考慮個清楚,回去後也準備妥當,明天開始,我的僕人會親自上門把經營權逐個收回,銀票也會逐個奉上。”這壓根就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酒樓的門面那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不是她強勢霸道,而是,既然要成事,總得有犧牲,若是連這點決心都下不了,又如何能壟斷這漢城的市場,又如何壟斷這天下。
靜靜的吃了幾口後東公子也就站起來了,道:“各位老闆,我先失陪,你們好用。”話畢,站起,優雅轉身,霜二公子爲她開門,只留下那一抹高雅的尊貴。
“哎,這可如何是好。”幾個老闆立刻在一起議論開了。
“究竟賣還是不賣?”
“如果不賣,就會用武力解決的吧,聽說他這僕人可頂一千個壯丁呢。”真是讓人心有餘悸呢。
“是呀,我們做生意的也不是爲了養家餬口麼,若是爲此弄得連命都丟了可就得不嘗失了。”
“哼,我還就偏不賣了,我自己的酒樓還沒有這點自主權了。”冷冷的不服氣的聲音發了出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經營酒樓生意是他在年輕時候就做的事情,如今也有二十來個年頭了,讓人說賣就賣,這就好比賣女賣兒一般,實在是不甘心,所以還是氣憤的表態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畏懼於東公子的勢力,其實,他也不是不懼,只是心有不甘呢。
自家的酒樓還是成親後與娘子一起經營的,二十來年過去了,生意雖然不是大紅大火,可還是能過着富裕的日子的,要是現在賣了,他說得好聽可以幫着出謀劃策,但那已經不是自己的酒樓了,一切也就做不了主了。
東公子由酒樓裡走了出來,西青這時也一起跟了出來道:“要回家麼?”
“是呀,回家。”東公子淡淡的應。
霜二公子這會爲她去楚府走一趟,自然是要拜託老爺子一家人爲她這事保密的。
這個男權時代,若被人知道是女子的身份尚且無妨,可萬不想讓人知道是浩瀚王妃。
上了馬車,西青送她回去。
馬車一路噠噠而行,西洛靜靜的坐於馬車之內,眼前浮現的卻是那樣一張臉。
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伸手撫額,就算他來了也無所謂,眼下,是不可能跟他離開的。
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現在一切剛剛起步,自然不可能就此棄之不顧的。
兒女情長雖然讓人難忘,可若失去現在的一切,往後的日子裡又要被他護於雙翼之下了。
那樣的日子,不想再繼續。
至少,也要並肩站立。
也許,像他這樣的人很難理解自己現在的做法吧。
馬車到了院子門前的時候西洛走了出來,西青陪着她一起走進院子裡,一起走向屋裡。
推門而入,在廳堂之內,儼然正站着一個筆直的背影。
揹人而立,望着好客廳裡的一塊若大的扁。
妙手回春,東公子麼!
她可真是,神奇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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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離的追妻之路的確不容易呢,霜是一個很強的對手呢。
洛兒現在要以事業爲重,不願意回王府,可如何是好!~
嗯,虐是必須滴。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