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着窒息的味道,西洛靜靜的瞪着眸子迎視着浩瀚王灼灼的眼眸,他的氣息顯得有些急促了,這個念頭又不是第一次產生過,可她卻冷靜如初。
曾幾何時,他想要自己的女人還需要徵求對方的同意了!
西洛微微側過臉,雖然沒有說拒絕但這態度也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了。
浩瀚王終是沒有勉強她的,由她的身上滑下來他睡到了一旁,聲音淡淡的說:“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他離開的這段日子也足夠她考慮的了,到時不管結果是什麼,他都不會再給她拒絕的機會。
之所以遲遲的還不肯強迫要她,不過是知道她心所想與旁人不同,在給她時間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時間來消化她的想法,雖然她的想法當真可笑至極!可他卻忽然就願意盡力給她一份她所想要的平等自在。
三日後,浩瀚王出發了,王府裡沒有了王爺,西洛自然要操着心管理這府中的一切,她早就答應過浩瀚王在他不在的時間裡不僅要照顧好五夫人,還要照看好這個家。
她知道浩瀚王是信任她纔會這般的,從心底而說她也不想辜負了他的任信。
五日後的一個下午,西洛人由五夫人那裡回來,自王爺走後她的精神反而又好起來了,人也變得似乎明朗許多。
西洛一回來錦兒就匆匆的跑來彙報:“王妃,西夫人和西少爺在外面求見。”
乍聽說是西夫人和西青來見還帶了東西,西洛微微挑眉,道句:“請她們進來吧。”
“是。”錦兒立刻退下,西洛心裡想着這對母子來做甚麼?
臨走前浩瀚王刻意交待讓她日後要與丞相家保持一些距離,雖然沒有明說原因西洛的心裡也是明白的,丞相家是皇上的眼中釘,她又是丞相家的嫡長女,可這事是不來往就能躲得過去的嗎?
不過,如今朝中有點小動盪,浩瀚王都被派了出去了,皇上還真的不能處置丞相了,所以說她暫時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西夫人和西青來訪,西洛還真的沒能摸清他們今天來此的心意。
西夫人和西青很快就走了進來,一進來後二個人都很識相的立刻行了禮:“王妃吉祥。”西夫人自然也不敢再有半分的愈禮。
“青兒見過王妃姐姐。”
西洛笑顏道:“都是自家人,就別行這種虛禮了。”西夫人心裡腹誹,裝模做樣。
西洛又瞧向西青,走到他面前道:“青兒的腿看起來是完全好了。”走路也不見有破的痕跡了。
“全仗着王妃姐姐醫術高明,青兒銘記在心。”究竟是銘記什麼在心就不得而知了。
西夫人這時也萬分誠懇的道:“以前都是青兒太魯莽了,現在青兒的腿終於好了,這不青兒就拽着我非要來瞧一瞧你,說要親口向王妃道謝。”
西洛輕喔一聲,瞧向西青,這孩子忽然就有幾分的不自在起來道:“還望王妃姐姐不要記恨青兒以往的無禮纔好。”
西洛聞言笑說:“青兒弟果然是長大懂事了。”
“瞧你說的,姐姐是那小氣之人麼?姐姐也只盼望你日後能爲西家多爭點光,學有所成。”
西夫人插口說:“近些日子青兒養傷期間可真的是沒少用功,就連相爺也誇讚青兒變了個人似的。”
變了個人似的?西洛心裡品味着這話!
究竟是變好了還是變本加厲了?
說話之間西美已經得了信匆匆的跑了進來,一瞧見西夫人果然在這裡的時候她仿若有多久不曾見到自己母親一般,又疑似忘了禮節,含着淚叫一聲:娘……
隨後西美便朝西夫人撲了過去,西夫人也忙伸手就摟着了自己的女兒,又是疼又是惜的低聲道:“別在王妃面前失了禮。”
西洛不動聲色的笑道:“這裡沒有旁人就不必客套了。”
“妹妹思念娘也是人之常情,娘不妨就好好陪着妹妹好好續會話吧。”
西美聞言方纔忙由西夫人的懷裡起來,瞧着西洛道:“姐姐,可否容孃親陪陪我。”
西洛微微笑道:“娘,您就陪陪妹妹說說話吧。”
西夫人聞言忙道:“多謝王妃。”話畢又對青兒說:“青兒,來一趟王府不容易,你也多陪陪王妃,多聽聽王妃的教誨,對你總是好的。”
青兒聞言恭敬應話:“是,兒子記下了。”又朝西洛鄭重行禮道:“還望王妃姐姐不憐教誨,多指教青兒一二。”
西洛眸子微閃,笑道:“青兒弟可真是越來越乖巧了。”
“來,到姐姐這裡坐。”西洛笑着示意他坐到自己的旁邊來。
西青見了微有猶豫,西夫人笑說:“你這孩子,王妃叫你呢,還愣着幹什麼?”
西青聞言方纔下了決心似的擡步朝西洛走了過去,依着她的話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西洛又笑顏說:“娘和妹妹想必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就讓青兒留在這兒陪本王妃就是了。”
西洛發了話西美和西夫人自然是不在多留,二母女行了個禮就一同離開了,直接走向了大夫人的院子。
回來之後西洛就支走了侍候在跟上有奴婢,屋子裡只留下她與西夫人二個人,直到這刻她方纔敢開口問出:“娘,爲什麼要把青兒留在她那裡?”
“萬一……”
“青兒現在已經懂事了,不會再出了亂子。”西夫人對自己這個兒子似乎又比較有信心的。
經過她這段時間的細心調教,西青又豈會認不清楚形式,他不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少爺了。
只是,西夫人眼瞧自己這個女兒,又有幾分心疼的道:“你瞧瞧你,怎麼越加的瘦了?”
“倒是那小賤人,人家越來越白嫩了,照這樣子下去,你幾時能得到王爺的心。”
西美神色微微黯然,現在她的情況想要翻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數月來王爺不曾瞧她一眼,她每日只有待在西洛的跟前侍候着,想要等待一個最佳時機。
西夫人神色有幾分陰陰的道:“如果不是王爺出兵你當我敢過來瞧你一眼。”
“你看你現在的落魄樣,簡直丟盡了我的臉。”
“你倒是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西美面色微沉的道,雖然西夫人說的是事實,可她也不愛聽這些話啊!弄成這樣子完全是她當初太輕敵的原故,是那西洛藏得太深了。
西夫人沉吟道:“現在王爺不在府上,這便是你翻身的最佳時機。”
“與其坐以待斃,一輩子被人當下人使喚着,不如再搏一次。”在說這話的時候西夫人似發了狠,雙眸裡都冒出了兇光。
西美瞧着她,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比較有主意的人,單憑她一個沒有任何後臺的孤女而一步步的走向今天的位置就不能小覷了她。
西夫人這時又輕嘆一聲道:“當初是我們太過輕敵,這小賤人藏得好深。”
“就連你爹都被她拿捏着,如果不除了這個小賤人往日我們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現在丞相的病已經好了,自然也不用再被西洛拿捏,當初她狠心廢他兒一條腿的事情丞相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他是一個護短的人,只護自己的心肝寶貝。
“你仔細給娘聽着,這一次娘一定幫你除了這個眼中釘,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母女兩個人在一起小聲的商討着,那廂西青卻正在西洛的面前獻寶似的舞起了劍。
那廂西洛正在詢問西青都做了什麼,西青說近日裡父親大人爲他請了個高人來教他習劍練武,他自己也喜愛的很,西洛就有心考他,雖然纔剛剛沒學幾日,但舞幾個劍花還是有模有樣的,西洛心想丞相以前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對他這兒子用過心,這一次竟然讓他習武,怕也是爲了讓他以後能有個自保的能力,別弄得被人再打殘了腿。
西洛慢慢的品着手裡的茶,眉眼兒笑着說:“青兒弟一瞧就是個可造之材,假以時日你定然能有浩瀚王這般的作爲,等王爺這次凱旋歸來,我就和他說說讓你到他的跟前去,如何。”知道青兒的志向也是很大的,並且對浩瀚王還有幾分的崇拜之情,西洛也就刻意把浩瀚王提了出來。
西青聞言果然有些高興,眼睛也亮晶晶的瞧着她的道:“青兒謝謝王妃姐姐的美意。”只是,隨之臉色又有些黯然,道:“只怕孃親和爹爹不會同意的。”爹孃把他當成手心裡的寶,根本不捨得讓他受半點的委屈,他縱然有再遠大的理想也只能被扼殺在搖籃裡,以丞相的意思,他將來長大後也只能當文官,讓他習武不過是想讓他防身而已,並非什麼出兵打仗,爲國捐軀。
西洛笑着說:“爹是怕你在外面吃苦受累,所以捨不得你,畢竟我們西家就你一個獨苗子了。”
西青薄脣微撇,表示他壓力其實很大,瞧着西洛那清澈的眼眸他道:“不知道浩瀚王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王妃姐姐,以後我可以常來這裡陪你說話嗎?”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主動和熱情,西洛嘴角噙笑。
“可以。”西洛笑着應許。
青兒又閃動着亮晶晶的眼眸道:“下次我再來的時候把我的武師帶過來讓王妃瞧瞧。”
“我剛纔耍的都是九毛一毛,到時我讓他耍給王妃姐姐瞧。”
西洛神色微微斂起,青兒這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她一個婦道人家的後院裡能隨便進外男嗎?不過,瞧青兒這還高興的小臉西洛眸子微閃,道:“武師就不必了,姐姐只想瞧青兒弟舞劍。”
青兒聞言也就立刻應下了,西洛就又與他談了會別的,不多一會西夫人就與西美一道來了,西夫人這是準備告辭了。
母子兩個人就此離去,並沒有留下用晚膳。
西夫人回去以後是難免要向丞相哭訴一番的,自己的寶貝女兒越加的消受了,不久之前被西洛幾棍子打得小產了,現在整個人在西洛的面前就像個小狗似的不敢有點半越愈,就連自己的寶貝兒子見了她也是得點頭哈腰的。
西洛晶瑩的淚珠兒流着,丞相的心裡不是不動容的,想之前這西洛竟然因着他的病朝她要了那麼多的銀子出去,這口氣丞相是一直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再想自己的兒子當初被她打斷了殘,雖然後來還是被她治好了,但這中間所承受的屈辱又豈是她打一個巴掌給塊糖就給可以化解的。
這麼久以來遲遲不發作不過是想着她還有利用價值,可現在他已經不在需要她了,她的價值也就完了。
丞相的眸子微微沉了沉,以前西美在跟前的時候也極能討他歡喜,倒是西洛是一個木訥蠢笨的,現在人雖然聰慧了可卻是要處處拿捏他,丞相又豈願意被一個女兒拿捏着鼻子往前走。
瞧見自己的夫人哭得好不可憐,丞相的心微微軟了。
*
自打西夫人走後又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直到幾天後的一個早上幾位夫人又一起來請安。
西美和往常一樣每天都會準時來請安,除了五夫人別的夫人也都到齊了,如今王爺不在府上,想爭男人也沒地爭了,大家看似都平靜得擊不起一絲的漣漪。
西美這時在西洛的跟前說:“爺也走了十多天了,也不知道這情況如何!”
“聽說打仗很可怕的,死的死傷的傷,都不知道要流多少的血。”說到這個西美一臉的後怕。
雖然浩瀚王英勇善戰,可經西美這一說後別的夫人心裡也難免擔憂起來了,這可是她們此生惟一的依靠,若是他有個三長二短的可如何是好?
葉側妃這時靜靜的開口道:“王妃,妾身有個提議。”
“不如我們去寺裡爲王爺祈福吧,願爺能夠一帆風順,凱旋歸來。”
葉側妃這麼一說西美也不由道:“姐姐,這倒是個好主意。”
其她幾位夫人也不由得咐和,去寺裡一來可以爲王爺祈福,二來可以到外面走一走。
夫人們常年被關在這浩瀚王的深深宅院,大門都走不出一步,時間長了也難免想要出去瞧瞧的。
西洛嘴角噙着一抹笑道:“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就依你們的意思,擇個吉日,去寺裡爲爺祈福。”
提到吉日,當下幾位夫人也就圍着西洛幫着瞧了瞧日子,說是十天後的下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
日子也就這般訂了下來了,幾位夫人都在一旁央求着到那日要陪西洛一起爲王爺祈福,西洛自然也就應允了。
十天的時間也是轉逝而過的,由於王爺走前有把五夫人託負給西洛,她既然要出門總不會扔下五夫人一個人在府上的,雖然說這王府裡也沒有什麼不安全的,可心裡總隱隱覺得似有事情要發生一般。
王爺不在府中,孃家人實際上是靠不住的,那麼她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早上的時候西美的丫頭雀兒忽然匆匆跑來說西美昨夜估計是吃壞了肚子,現在還鬧肚子,怕是不有去給王爺祈福了。
西洛聞言也就矚咐二句讓她在府裡安心的養着就是了,雀兒這刻也就忙又告退了。
早上的時候西洛是沒有用餐的,這裡的人有個謎信的說法,早上不用早餐爲王爺去祈福會很靈驗的,爲表誠心她也只好餓着肚子了,但一會光景葉側妃的奴婢紅心也跑來說葉側妃昨夜吃壞了肚子,到現在還在牀上躺着起不來,爲王爺祈福的事情要勞煩王妃了。
西洛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待這奴婢走後晴天就有點狐疑的道:“王妃,這是不是也太巧了?”大夫人吃壞了肚子葉側妃也吃壞了肚子。
的確是巧,但西洛也不可能讓人家非去不可,所以她只是吩咐道:“去瞧瞧五夫人,就說本王妃要她跟着一起去寺裡給王爺祈福。”
如今葉側妃和大夫人都不出門,她萬是不能把五夫人單獨留在府上的,王爺臨走時有託咐,她又豈有在讓五夫人出個什麼閃失。
晴天丫頭聞言也就立刻去了,幸好五夫人這段日子身體一直很好,人也精神很多,一聽說是給王爺祈福她立刻應允了。
這麼一來去祈福的也就是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和她們的奴婢乘一輛馬車,西洛與五夫人與她們同乘一輛華麗的馬車,這馬車上方有掛着浩瀚王府的招牌,長眼睛的都知道這是浩瀚王府裡出來的人,所以在路上有人遠遠近瞧見都會自動讓道的。
浩瀚王爲國出征平亂,浩瀚王妃帶着幾位夫人爲浩瀚王祈福來了,這事早在這幾日都已經傳開了,所以今天這整個大街上雖然人來人往的,可一點不擁擠,遠遠的瞧見浩瀚王府的馬車大家都自動的讓開了道。
由於是浩瀚王妃帶着夫人來祈福,所以在今天這個日子裡寺裡也早就被清理乾淨了,閒雜外人一律都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往寺裡擠,畢竟,這些女人都是浩瀚王的女人,旁人多瞧一眼只怕都會辱沒了浩瀚王的聲譽,那樣一個神一樣的男人,他是整個浩瀚王朝男兒心中的偶像,也是整個浩瀚王潮女子心中的天神。
但凡是女子就沒有幾個不想嫁他的,但凡是男兒就沒有哪一個不想像浩瀚王那般英勇神武,統領百萬大軍的。
且說這去寺院的路是要經過一個小山道的,四面是小的山,路面並不平穩,平日裡來這裡祈福的都是皇族人家,所以這條路上大多數也是沒有人的,極爲僻靜,約花了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馬車纔到達這寺院。
下了馬車之時幾位夫人都是帶着鬥蓬來遮面的,在這個時下的封建王朝裡,她們的容貌是不容許被外男瞧了去的,要知道她們可是浩瀚王的女人,若被外男用輕佻的眼神多看了一眼那都是對浩瀚王最大的侮辱,識相的男人當然也不會去盯着浩瀚王的女人這瞧,人家浩瀚王在外平亂,你們卻想盯着人家的夫人猛瞧,甚至在心裡意淫,你良心過得去嗎?
在這個時候但凡是有點良知的人都會迴避的,所以整個寺院裡顯得很安靜,在王妃一行人走進寺中後就有小施主出來把寺的大門給關上了,明顯的是不再對外開放了,只接待浩瀚王妃。
有一位女主持在這裡接見了王妃與幾位夫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這位主持叫慧安,據說她曾是當朝的長公主,皇上的親姐姐,當年因爲嫁得不好丈夫早早過逝,而她卻從此執意青燈佛前渡過一生,公主要出家這於皇家來說是莫大的羞辱,先皇一氣之下就揚言從此不認她這個女兒,而她也從此不再踏入皇家宮殿半步。
這事已經轉眼過去十多年了,日久天長,新皇登基之後特意爲慧安建了個寺院,這個寺院就變成了皇家寺院了,慧安也就一直住在這裡爲浩瀚王朝祈福。
由此可見,慧安與皇上的姐弟關係一直都是較好的。
走進來後大家便可以把鬥蓬拿了出來,慧安的話並不多,不過是聽說爲浩瀚王祈福她才親自迎接罷了。
西洛先上了香,別的夫人也跟着一起上香,然後虔誠的跪在地上爲浩瀚王祈福。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奴婢們也垂着腦袋跪在王妃與夫人們的後頭,慧安這時陪着唸了會經後就離開了,爲浩瀚王祈福,貴在夫人與王妃的誠心,所以夫人們今兒無論如何也得陪着在這裡跪上一跪的。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因爲寺院裡太過安靜了外面有點動靜就顯得比較大聲。
五夫人此時正跪在西洛的後面,聽見這聲音的時候本能的擡了擡眸子朝外一瞧,就見外面已經忽然衝出十多個手持刀劍蒙着面的男人來。
這般突然的變化立刻驚得在場的奴婢都尖聲叫了起來,西洛也猛然就站了起來沉喝道:“你們想幹什麼?”這些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那些人並不言聲,只是瞧了瞧幾個人,最後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了西洛的身上,最前面的那個人猛然就揮刀砍了過來,他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意在取西洛的性命。
西洛眸子一戾,粉拳微握就要擊過去,卻是沒有想到晴天丫頭卻驚叫着就衝了過來,擋在了西洛的前面,那人的劍就直直的朝晴天直刺過來,西洛驚然,這丫頭忠心護主她知道,可她居然連命也不要了……
然而,說遲時那時快,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五夫人卻忽然就出了手,沒有人瞧出她究竟是怎麼出手的,大家只瞧見站在五夫人身邊的含紗丫頭一頭就衝了上去,之後那劍硬生生的刺在了含紗的胸口,竟是讓她連慘叫一聲也發不出來,只驚得瞪大眼眸,一口鮮血由嘴裡就噴了出來,那眸子裡帶着不可質信,似死也不相信自己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刀下鬼了,所以含紗是死不能眠的。
那持劍之人也沒想到這一下子就撲上來二個忠心護主的丫頭,一般大戶人家的丫頭見到這中情況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哪裡還敢衝上來,手中劍一頓遲緩了片刻,五夫人的五指已經張開,直抓住了那刺來的脖子,只聽一聲咔嚓之響,那人的脖子竟然被五夫人硬生生的擰斷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五夫人竟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平日裡瞧她嬌弱不堪,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這會怎麼就成了女俠似的人物了?
這反差太大令很多人都一下子回不過神來,西洛眸子微閃,剛剛旁人也許沒有瞧見,可她就站在五夫人的不遠處瞧了個正好,如果五夫人有此等身手剛剛必然能夠攔下這人的劍的,可她沒有,她把含紗推了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爲含紗是忠心護主而死,含紗就算是護也不應該護她這個王妃呀,而是護她五夫人才對,可西洛又知道,這含紗不過是被葉側妃收買的一個眼線,五夫人如此的深藏不露又豈會不知道這事,瞧她出手如此毒辣,只怕早就生了殺含紗的心,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半法,或者被浩瀚王先安撫住了,那男人是覺得殺了這條眼線後葉側妃定然還會再弄別的眼線在她的身邊,與其這樣不如留着這個眼線在自己的眼皮之底下好好監視着。
可瞧五夫人剛纔那不露聲色的狠勁,她怕是膩歪極了含紗這條眼線。
西洛自然也不喜歡這等出賣主子的小人,所以對含紗是沒有半分同情的,只是對五夫人不得不在心裡再次評估一番,這個女人每次都會讓她的視覺產生不同的衝擊力。
五夫人若是西秀的話,那西秀是將門之後,將門之女會舞刀弄劍的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不過是五夫人平時身子太嬌弱了,而且記憶裡並沒有多少關於她的事情,纔會不曉得她會這一手。
但毫無疑問,今天帶五夫人出來是帶對了。
那些男子乍見一個嬌弱的女子竟然能把一個大男人一劍殺死一個個也都驚了,可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五夫人已然在沉着的說:“王妃,你們躲開,讓賤妾來收拾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聲音雖然輕柔,可那語氣裡已經含了必殺的戾氣,與平日裡嬌弱如水的五夫人可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西洛雖然也會點拳擊之類的功夫,但她也瞧出來了,自己這點功夫實在是不能與五夫人相比,索性也就識相的朝後退了退,免得礙着了五夫人動手。
其她夫人則是嚇個半死,花容盡失,她們幾時見過這等陣勢,早知道如此今天就不來了。
五夫人手裡持着那帶血的劍,眼神裡有着讓人震懾的陰狠之氣,輕柔的聲音似由地獄裡傳上來的,她道:“今日你們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下場全都和他一樣。”她是要問出究竟是誰派他們來行兇的。
數十個漢子瞧着她那陰森的眸子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明明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兒,怎麼身上竟有這般重的戾氣?
“上。”其中一個猛然沉喝一聲,衆人二話不說立刻進攻過來。
有一部分人朝五夫人進攻過去,但還有幾個人朝西洛襲擊過來,他們的目的明顯的不是五夫人,也不是旁的丫頭,而是西洛,西洛見狀又哪會就此任人宰割,她依然矯健的避開那人刺來的劍。
西洛是沒有內力的,她靠的只是自己身手上的靈敏,避開那人劍的時候另一個人卻又迎面朝她刺了過來,晴天丫頭與錦兒丫頭這時急得拿起香爐就朝那些人砸了過去,這二個丫頭沒有和別的奴婢夫人似的被嚇住,看來還是挺有膽識的。
再看五夫人那邊,瞬間功夫她已經解決掉身邊所有的麻煩,她手裡已經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劍,劍直接又轉向要攻擊西洛的幾個人。
餘下的人這時已經看出來這瞄頭實在不對,沒有人願意無辜受死的,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後這些人竟然是一溜煙的就撤退了,輕功倒是絕頂。
五夫人飛身就追了出去,不過這些人跑得極快,五夫人並沒有追上,一會功夫就又折回來了。
這裡瞬間又靜了下來,只有幾位夫人和奴婢們還嚇得不輕,一個個臉色慘白的縮在角落裡。
五夫人回來的時候西洛正在這幾個屍體的身上檢查,忽然就由其中一個人的身上翻出了一塊令牌。
西洛無聲的握在了手中,這分明就是皇宮裡派出來的大內高手。
大內高手卻還抵不過五夫人一個弱女子,這事怕是要棘手了。
想到五夫人這特別的身份,西洛忽然想起不久前皇上由丞相家離開後遇刺一事,這事雖然她當時也是聽說了的,再瞧五夫人的時候眸子裡多了一股深意,難道是當初皇上斬殺西將軍一家,五夫人心不死,回來復仇的?
聯想到上次皇上的遇刺,如果這些人是皇上派出來的,那皇上很快就會知道五夫人會武功的事情,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聯想到別處去。若是這般,整個浩瀚王府豈不是要因爲她而面臨滅頂之災?
她心裡的意圖王爺究竟知道與否?
一時之間西洛心裡百般滋味,若不是這些刺激的忽然出現,五夫人也不用冒險顯露自己的武功,這樣也就不會露出絲毫破綻了,她爲何要這般救自己? щщщ ✿ttκд n ✿¢O
若是在這場殺戮裡就此死了,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意嗎?
思及此處西洛瞧向已經進來的五夫人,盈盈一福道:“多謝妹妹剛剛的相救。”
“妹妹實在不該這般冒險。”若她當初真的刺殺過皇上,她心裡一定會明白她意有所指的吧。
五夫人的神色又恢復正常,又是那個看起來輕柔的女子,她福身把禮還回去道:“爺臨去前把王妃的安然託負給賤妾,賤妾又豈能眼睜睜的瞧着王妃危在旦夕。”她只是不想讓那人對她太失望,如果她在今天的事情上不幸死了,等他歸來之日一定會在心裡責怪她袖手旁觀,就算對她再愛護他的心裡怕也要對她產生嫌隙了。
“更何況,王妃對賤妾有恩,賤妾又豈能真的袖手旁觀。”
一席話讓西洛的心窒了片刻,原來王爺臨去前不只是把五夫人託給了她,還把她的性命託負給了五夫人,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確有洞察一切的本事,他心裡早就瞧出來了她與五夫人之間的貌合神離,所以他走得很不放心,怕自己離開後她們之間會互相陷害,等到他歸來之時只剩下一個活着的了,不得不說浩瀚王這一招是高明的,如果他不矚咐,她就不會在意五夫人的死活,誰愛害她就隨誰去。
如果不是王爺的矚託五夫人,她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吧,因爲她深愛王爺,所以不想王爺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失望。
她不想王爺對她有絲毫的失望,那麼她呢!
這些事情不是西洛現在所能想的,她只覺得自己的力量就要被抽空了,這次的事情真的棘手了。
努力穩了穩心神,心裡開始思索,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這寺院裡竟然這般的平靜,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們不可能沒有覺察到這裡的打鬥的。
惟一的解釋是,她們早就被人收買了,之後假裝不知道。
看來,今天這次的祈福之行是有人早就預謀好的了,如果不是帶上了五夫人,她的命也就真的沒了。
外面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是慧安進來了,當瞧見這裡竟然躺着幾具屍體後她臉色還是微微變了變。
西洛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瞧她一身道衣裝扮,一臉的慈善,西洛向來都知道很多人都是張着一張騙人的臉的。
“慧安師太,你給本王妃解釋一個。”
“浩瀚王剛剛出兵爲國征戰,本王妃不過是給浩瀚王祈福而已,這寺院裡怎會忽然闖入這等賊子想要謀害本王妃與衆位夫人性命?而且,這裡發出這麼大的聲響竟然沒有人前來應接,莫非是有人在刻意而爲之嗎?”這話分明是在意指這事是慧安與人患通做下的。
雖然慧安是皇上的親姐姐,但這事發生在她的寺院裡,慧安定然也脫不了關係,所以西洛是不懼她的。
慧安並不慌張,說到底人家也曾是個長公主,在皇宮裡也待了十幾年了。
聽到西洛的質問她只是雙掌合十道句:“施主息怒,剛剛貧尼只是去後面打座一會,因怕驚擾了王妃祈福就把別的弟子也撤退了,卻是沒想到這清靜之地竟然也會發生這等醃胙之事。”慧安一句話便把她自己推了個一乾二淨。
“照你這麼說,本王妃倒是錯怪你了?”西洛冷嘲的問。
貴爲長公主又如何?如今出了家的慧安早已經與皇家脫離了關係,所以在她的面前西洛依然可以倨傲,不把她瞧在眼底,她也沒有必要把一個想要謀害她的人瞧在眼底,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善者。
慧安顯得不亢不卑,她只道:“不如,把這事交給宗人府查辦吧。”
“相信宗人府會還王妃一個水落石出。”
這事西洛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那樣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非但查不出來還會累了她們的名聲。
幾個婦道人家出門祈福,被歹徒襲擊,婦道人家整日在深院裡怎麼就結了仇家了?浩瀚王樹大招風,在朝中也定然會有不少樹敵,到時這些人必然會拿她們的事情來作文章,從而辱沒了浩瀚王的名聲,三年前西秀小姐抗旨私逃已經是最好的例子了。
如今王爺人在外出戰,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王爺沒了臉面。
西洛的心裡早就轉了個千百回,她冷冷的道:“如果讓天下人知道浩瀚王的王妃與夫人竟然在皇家的寺院裡被惡人襲擊,這事若傳出去不知道天下人會如何看待皇家,又如何看待這個寺院。”
“浩瀚王爲國出戰,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想要對浩瀚王身邊的親人動手腳,這事若是傳到浩瀚王的耳朵裡,不知道浩瀚王心裡又會做何感想!”西洛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這慧安的神色,她眸子微垂,看不出有什麼的異樣。
“不如這樣吧,這件事情等浩瀚王歸來再行定奪。”
“不過,慧安大師如果想要皇家沒有臉,大可以把此事張揚。”
“到那時,本王妃倒是要好好的朝皇上討問個說法去。”就是慧安師太到時也休想脫了干係。
長公主的面色微微的變了變,隨即她道:“一切但憑王妃處置。”
“哼。”西洛猛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祈個福倒是差點送了她的命,明明出門已經瞧了黃道吉日的。
五夫人在後面跟上,其她三位夫人還是手腳冰冷的在自己奴婢的扶持下走了出去。
至於那些屍體,相信慧安會處理得很好。
西洛知道,從今天以後她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了。
皇上想殺她?爲什麼呢!
走出寺院的時候王府裡跟來的隨從都還安靜的等在外面,他們萬是想不到這會功夫裡面是一場怎麼樣的血腥風雨,夫人們也都保持鎮定的走了出來,逐個上了馬車。
馬車又一路打道回去,回去的時候依然經過那個山道。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就晃悠了一下,隨之是一聲慘叫聲傳了過來。
西洛的馬車是行在前面的,一時之間車裡的幾個人面色又微微一變,今天真的不是個黃道吉日。
王府裡今天跟來的一些隨從已經在外面與前面來的一隊人馬打了起來,西洛與五夫都掀開簾子朝外瞧,另一個馬車裡坐着的三位夫人和奴婢可真的是嚇死了,之前在寺院裡已經讓她們嚇得沒了半條命了,怎麼這回府的路上又遇到這樣的事情!
“賤妾去趕馬車。”五夫人這刻已經站了起來就要朝外走,西洛忽然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時之間,西洛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這些人怕都是衝着自己來的,而五夫人卻爲她一次次冒險,雖然這是王爺吩咐她這麼做的,但她卻不想因此欠她太多債。
想要逞強又覺得這太過矯情,命都要沒有了她還在乎個什麼勁?大不了這輩子她都不會與她爭男人就是了,就當是還她今天的救命之恩好了。
這個想法一產生西洛也依然嚇了一跳,爭男人?
在潛意識裡自己是在與她爭男人嗎?
五夫人依然輕輕抽出手來,她什麼也沒有再多說,走到外面準備駕馬。
外面來了很多的人,比在寺院裡的人還要多,但明顯的這不是一路人,這些人一個個身穿布衣,瞧上卻倒更像是江湖中的劫匪。
可誰都知道,這是浩瀚王府家的馬車,哪個不要命的也不敢冒然動浩瀚王家的人才是。
這些人顯然是不要命的,不懼浩瀚王府家的勢力的。
那些人得了空要朝這輛馬車上來襲,他們的目標就是這輛馬車,對後面的馬車卻視若無睹,顯然她們很清楚這馬車裡究竟坐的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的目標的確應該只是王妃。
五夫人心裡微微瞭然,駕馬準備離去,卻忽然就瞧見迎面遠遠飛奔而來一匹駿馬,這人來勢極快,馬還沒有到人已經由馬背上飛身而起來,他破劍而出,手中的劍在瞬間已經斬殺數人。
西洛也正在馬車裡觀望着這外面的情形,乍見忽然來了個似敵非敵的人物心裡微微一頓,再細一看,那人不是楚公子還是誰!
楚公子來了,就連五夫人也微微鬆了口氣。
楚公子來勢洶洶,一時之間斬殺多人,那些人一瞧這根本就不是這來人的對手,一個個的立刻撒腿就開溜起來。
雖然這些人的武功不極楚公子,可逃命的功夫還是不錯的。
楚公子無心去追這些人,只是立馬跑了過來道:“大家沒事吧?”
五夫人盈盈的坐在馬車外瞧着他輕柔的笑道:“沒事,多虧楚公子來得及時。”
“先回去再說。”楚公子示意她先進馬車裡,他則是駕馬而行。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等到一杆人等終於歸府之時天色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整個浩瀚王府也蒙上了一層緊張的危險之氣。
這次一起出去護駕的家僕也死了好幾個,索性天色已黑,那段路又極爲僻靜,餘下的事情楚公子會去處理,府裡的家僕自然也不敢把這事外傳,一切還得從長計較。
回去後西洛就打發幾位夫人各自回房休息了,對於今天的事情幾位夫人也嚇得不輕,王爺不在家,只有幾個婦道人在家,發生這般大的事情幾個婦人有些恍然了,由於劫匪來得突然,夫人們一時之間更本就沒有品出來這些惡人是從何而來,又是衝誰而來,只能趕緊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壓驚去了。
五夫人回來之後人也似疲憊極了所以也就先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歇着了,西洛這廂自然也是回房了,今天這一路發生的事情是有驚無險,晴天與錦兒丫頭也忙給她壓驚,西洛不在意的揮揮手,卻是說自己餓了,晴天便忙吩咐小廚房裡把菜飯端上來,西洛就坐着吃了些填下肚子。
吃過飯後西洛是沐浴了一下,之後就準備上牀歇息了,這事究竟要怎麼善後西洛心裡已然有幾分的底了,楚公子在這個時候出現,想必也不一定是巧合吧。
西洛是準備上牀歇息的,可晴天丫頭又進來說五夫人來瞧她了,西洛自然是不好不見的,畢竟人家不久前纔剛救過她。
西洛宣五夫人進來,瞧五夫人的樣子也是洗漱過一遍的,精神頭似乎也好了不少。
五夫人進來後福了身,西洛伸手虛扶她一把道:“妹妹不必客套了,你身體不好應該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情可以放到明天再說。”西洛是有點不想知道她的事情了,關於她的那些事情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可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避過就能避過的,在不知不覺中,也許你就已深陷局中了。
五夫人瞧了一眼一旁侍候着的晴天丫頭道:“有些話,想單獨與王妃說一說,姐姐可否讓人退下。”
西洛聞言也只能揮揮手,晴天丫頭便忙退了出去,一併撤退了外面侍候着的奴婢。
見奴婢都退下了五夫人方纔低低的輕嘆道:“想必,你一定也非常好奇我的身世吧。”
“不過是一個歌妓,怎麼還有如此武功。”
西洛聞言盈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妹妹不必說。”
五夫人沒有理會她的話,她只是一眼不眨的瞧着她道:“正如你猜想的那樣,我的確是她。”話落她的手慢慢撫上自己的臉,伸手就由臉上慢慢揭下,只見那張漂亮的容顏之下隱藏着的竟然是另一張更加絕世的容顏。
那張乾淨的,純碎的容顏雖然略顯幾分蒼白,卻絲毫不損她這完全可以稱得上絕代的臉蛋,反而因爲稍帶的蒼白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嬌弱如風了,讓人忍不住呵護在心裡。
難怪當年她會被稱作浩瀚王的第一美人,看來這美的確不是空穴來風,她的確是一個美貌與才情並存的女子。
------題外話------
嗷,月底了大家繼續給撒票子唄。
下章將有人人品大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