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伴隨着孤單的曲調,回想起來,疑似好久沒有觸碰過這琴了。
依然是難掩悲傷的曲調,這也許是她今生惟一的格調了。
楚公子坐在一旁靜靜的喝了一杯酒,眼眸時爾瞟她一眼,她究竟快不快樂,由她的琴聲裡也是有跡可尋的。
這種悲傷是她無論如何努力也掩藏不住的。
一曲終了,五夫人站了起來,對於撫琴似乎有點提不起興致。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深更半夜的讓王爺知道多不好。”五夫人瞧着他說,聲音裡有些許的落漠。
楚公子聞言微微一怔,隨之笑然:“你不用擔心,是他說你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你在這裡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朋友,就讓我來陪陪你。”
“他讓你來陪我的?”五夫人神色複雜的詢問。
“嗯。”楚公子輕應一句,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還是他對你不夠好?”
五夫人神情無波,淡聲的道:“你是由洛神苑來的嗎?”
“嗯,在那裡吃了個晚飯。”楚公子如實而言,這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連你也覺得她比我好很多吧。”五夫人自嘲的笑着問,聲音裡聽不出悲喜。
楚公子聞言又是一怔,隨之道:“怎麼能這麼比,你們各有各的好。”
五夫人輕哼着冷笑,道:“自從上次他告訴我,他愛上了一個人後,他就再沒有到我這裡來了。”
楚公子微微抿脣,這種事情,即使他是浩瀚王的摯友,也不能勉強他去寵幸誰,若是那樣,他和那皇上有什麼區別,把自己的一切喜好都強加在他的身上,他已經夠難過的了。
心裡雖然也隱隱爲五夫人覺得難過,可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安慰她。
由上次她自殺過他就已經知道了南宮離與她之間存在着一些問題,但這些問題,他沒有辦法幫她解決。
五夫人輕嘆一聲瞧着他道:“你是他的朋友,你總比我更瞭解他的。”
“你告訴我,他真的愛上別人了嗎?”
楚公子聞言嘴巴里不覺有點苦澀,無奈的笑着說:“男人的愛大多持續不長久,想要在這裡活得開心就要有容人之量,你只要記得這輩子不論如何他都會照顧你,別人都無法取代你便是了。”
這一番話聽得五夫人微微皺眉,後面的話聽着還順耳,可前面的怎麼聽都是彆扭的。
微微輕哼道:“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罵我?”
“你也是這樣想的嗎?對一個人的愛只能維持幾天?”
“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來了。”楚公子臉皮有點不自在了。
“問問而已,不想說就不用說。”五夫人微微抿脣,男人的愛大多都持續不長久嗎?這話有多讓她傷心,楚公子不知道。
“你都二十了,怎麼還不成親?”五夫人忽然就又問了他一句,馬上就是二十一了吧。
楚公子又是一怔,對於他的個人問題她們之間是從來不談討的,如今五夫人忽然這樣問起讓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苦笑一聲後還是避重就輕的道:“我是男人,和女子不同,現在還不想,等我什麼時候玩夠了再說。”不論什麼時候,男人只要有錢有勢,都不會愁娶不到媳婦的。
他沒敢說,因爲她嫁給了別人,所以他更沒有成親的心。
陪伴了她三年,卻不曾開口對她表達過半點喜歡的意思,更不敢讓她知道自己也曾對她存過那樣的心思,只怕說出來了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因爲她的心裡只有一個人,即使他陪伴她三年,也走不進她的心裡面,他們之間也只能是朋友。
何況,朋友妻,不可欺。
他再混帳,也不敢去屑想朋友的女人。
苦苦壓抑了心裡的酸澀,不過是希望她能夠生活得幸福,可現在瞧着,她似乎一點也不幸福。
當初是她一次次的要求想要回來的,如今她不幸福了,他又能怎麼辦呢!
微微思量,他輕聲問了句:“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
“待在這王府裡連大門都出不去,如果你厭煩了這裡的生活。”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厭煩王府裡的生活,這裡是我的家,有王爺在這裡,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能跑出去到處散心,這若是傳了出去只會讓人譏笑我也笑話王爺。”五夫人截住了他的話,有點不悅的道。
楚公子只好笑說:“好,當我沒說。”他就知道,不論如何她也不會離開這裡的,問了也是白問。
“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五夫人淡聲道。
現在她是浩瀚王的夫人,雖然楚公子是她的朋友,可這樣深更半夜還留在她這裡,就算浩瀚王不在意,可若被一些有心人瞧見了,會如何的想!
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給任何人落下什麼話柄。
楚公子聽她這麼說也就站了起來,淡笑着說句:“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告辭了。”
轉身離開,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一團溫柔一抹輕笑在夜空裡慢慢散去。
漫漫長夜,拉長了那一抹孤傲的身影。
愛,曾經說不出口,現在亦然,要保持沉默。
瞧着那一抹行在夜風裡的身影,他從來都是瀟灑如風的。
輕聲嘆息,不是她後知後覺,也不是她沒有感覺。
只是,心裡的那份愛,早就給了別人,再給他不起。
次日。
等西洛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早已經離去,迷糊之中也似有感覺到他的起身,想必是去早朝了。
早上的時候西青跑來陪她一起吃了早飯,之後他也又跑出去了。
這小子倒還是挺有毅力的,不管颳風下雨,不管多苦多累,他都會去軍中訓練,當初身上曾經有的那種矯燥之氣早就已經被磨光了,身上再沒有了棱角,小小年紀的他已經變得又穩重又成熟,懂事得讓人心疼。
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依然是結伴而來一起給她請安的,最近這幾個人走得不是一般的近。
幾個夫人請過安後並沒有立刻要離開的意思,倒是三夫人試探性的問她:“王妃,怎麼聽說表小姐是咱爺的未婚妻呢?”
西洛挑眉瞧她一眼,什麼聽說不聽說,這事怕是王府裡的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三夫人又笑着說:“聽說爺現在不肯把她收到房裡去,爲這事她都鬧得尋死尋活的,王妃向來最是心善了,怎麼不勸勸王爺呢,要是鬧出什麼人命來對咱爺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瞧,她以前最引以爲傲的心善現在被這該死的女人拿來堵她的嘴了。
這個世上不識好歹的人太多了,西洛也懶得理會她,只是淡淡的道:“三夫人你還真是會說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爺的脾氣,有哪一次納妾是他心甘情願的?爺不情願的事情你們覺得本王妃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說動爺同意嗎?要是本王妃記得沒有錯的話,就是納你們的時候爺還是被皇上硬拿聖旨壓着才肯娶你們的。”
西洛這話可真是誅心的,二夫人三夫人面色微微慘白。
西洛心裡不屑,嘴上道:“本王妃累了,你們都下去吧。”真懶得瞧見她們,想給她下絆子,這點手段在她看來也太嫩了點。
三夫人討了個沒臉,二夫人也不敢隨便造次,二個人灰頭灰臉的離去。
五夫人深望她一眼,自然也是沒有多留片刻的。
二個人中間已經起了嫌隙,再說什麼都顯得虛僞了。
打發走了她們西洛也就站了起來招呼晴天道:“走,隨本王妃去瞧一瞧店鋪。”
這次出去西洛並沒有再換男人的衣裳,反正浩瀚王早就准予了她可以隨時出門的。
她現在是去看自己的鋪子,又不是幹什麼壞事,也不想麻煩得又是化妝又是換衣裳。
晴天當下就去讓人準備了馬車,西洛也就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王府。
西洛不知,隨着她前腳的出門,三房安氏那裡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小桃在她身邊小聲的彙報道:“王妃剛剛由她的一個奴婢陪着一起出門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要幹什麼。”按理說王妃是這裡的當家主母,她需要什麼都可以支使奴婢去辦,不管做什麼事情她就是窩坐在王府裡也可以伸手指揮的,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出門。
現在小桃這麼一說大房的心裡也難免要有所懷疑的,便對小桃吩咐道:“你去盯着她的舉動。”自己的兒子天天忙着國事,有時出戰一走就是大半年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的守在後院裡,沒事跑出去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想起西洛那笑盈盈的一張臉,明顯的就不是一個會安分的女人,這種笑面虎往往是心思最爲靈活的,不然兒子也不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不管做什麼你都會覺得是好的。
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論她怎麼努力,你都會覺得錯!
*
出去的時候西洛並沒有忘記爲自己戴上一層面紗,畢竟,她身份特殊,一是浩瀚王的王妃,二是罪臣之女,她也並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的模樣。
要看鋪子,這事當然也不是非瞧不可,不過是閒來無事出來瞧一瞧,透透氣而已。
自認爲自己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她是王妃,王爺都允許了,她不可能連出個門的自由也沒有。
馬車直接在她的店鋪前停了下來,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五十平米的樣子,曾經經營的也是藥鋪,不過生意慘淡,做不下去了只好出手轉讓。
知道她們是來看店的主顧,裡面的一位中年人迎了出來道:“老闆,您看着還滿意嗎?”
“嗯,瞧着還勉強可以。”
“租金是多少來着?”西洛隨意的問了句,沒有表現出興趣也沒有表現出掉頭想走的模樣。
中年人聞言便忙道:“老闆,你也看到了,我這個房子處的位置是最好的,如果經驗得當生意也一定會火的。”
“那你的生意爲什麼不火?”西洛隨口問了句。
“這……”老闆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了。
“說個最低價吧,要是看着合適,我就租下了。”西洛也沒有去追問下去,火與不火與她無關,租下來了以後這裡就是她的財產了。
“一口價,二百兩。”中年人開口果然也是不凡的,西洛眉毛跳了一下。
二百兩要是換成人民幣可是四千塊錢的,他搶錢呢,還是欺自己是個婦道人家呢。
眸子微閃,只道一句:“一百五十兩,要是合適你就租給我,要是不合適,我再去瞧瞧。”
“這也太……”
“那我再轉轉。”西洛轉身就走,懶得廢話。
無奸不商無奸不商,連個賣藥的都這麼奸!
“好好,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唉,我這可是虧了租給你的……”
“……”西洛啞然,你又不是賣衣裳。
把房屋出租,也能扯到虧本出租,只怕早就賺翻了,這人精哪裡都有。
簽下這個房屋到還是比較順利的,這房子出租出去後這店鋪也就是關了。
西洛與晴天一起朝外走了出來,一邊走出來一邊和晴天吩咐道:“找些人手,這些天把房屋整修一下。”新店開業怎麼着也得要漂亮一些,她又不是窮酸得裝修不起。
晴天忙應下,西洛又想着說:“不過,還要請些人手,明天就貼個招貼啓示,有經營者優先。”
“好。”晴天笑着應下,又道:“這就回去了嗎?”
“既然出來了,就多待會吧,看看有什麼想要買的沒。”
“好呀。”晴天笑眯眯的應,她也正有此意呢,難得出來一次。
女人在一起要買的無非就是胭脂水粉之類的,晴天也是個愛美的丫頭,在街攤上買了一些她想要的胭脂水粉,價格還算適中,像晴天這等王府裡的一等丫頭,其實比普通人家的夫人生活得還要舒適的。
王府裡的一等丫頭向來也是十指不沾洋蔥水的,特別像晴天這樣的一等大丫頭,平日裡也就是侍候西洛,天熱了幫她扇扇風,或者捶捶背捏捏腿,乾的都是極爲累的活。
兩個人行在有點擁擠的街道,畢竟是繁華中心,這裡地確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
西洛圍在一個小攤前翻着,裡面有一些飾品,想買些東西送給南宮離,不過又不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是什麼都不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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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晴天見她在翻小飾品便忙道:“主子,現在最流行送這種鴛鴦帕了,你送給王爺,他一定會喜歡的。”
這個聰明的丫頭,她還沒有說什麼,她竟然都猜到她的心意了。
不過,這個手帕倒是真的實際,又便宜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每天戴在身上,需要的時候就能拿出來用,用的時候就能想到是自己送的。
“我要這二個手帕。”西洛一次拿了二個,準備留給自己一個的。
不過,晴天丫頭忽然就又說了一句:“如果是自己刺繡出來的,會比較有誠意。”
“……”
西洛哼笑,她就是不親自刺繡也是極有誠意的好不好!晴天這是哪裡來的歪道理。
何況,她哪裡會懂這玩意。
沒有理會晴天所謂的更有誠意,直接買了二個手帕。
“買什麼好東西這麼高興。”身邊忽然傳來一聲輕飄的問話,西洛一怔,就見那位楚公子不知道何時已經在站在她的身邊了。
西洛瞟他一眼一本正經的道:“楚公子,剛剛瞧了下鋪子,過二天就會整修,到時你可多幫襯着點。”
“願意效勞。”楚公子含笑應下。
拋卻了偏見與傲慢,楚公子其實也是一個極好說話的人。
西洛笑着說:“謝謝,晚上到府上去,我準備好酒好菜招待你。”
“好,一言爲定。”楚公子果斷的應許了。
西洛笑,其實,楚公子在很多時候也是個爽快的人。
“府裡見。”西洛笑然離去,二塊手帕一邊一個各塞在了自己的腰上的寬帶裡,她可不想讓南宮離知道自己買了一對情侶帕,不然他會驕傲的,男人是不能讓他有這種驕傲的心態的,嗯,是不能慣的。
楚公子瞧着她轉身離去的身影,這個女人,她瀟灑,她毒辣,她真是一個謎。
西洛不知道,她把手帕塞在腰間的玉帶裡時,手帕在不經意間就掉了一塊出來。
楚公子的眸子落在地上那一塊手帕上,當瞧見一雙腳差點踩上去的時候他立刻就飛快的跑了過去,伸手就撿了起來。
幸好,還是乾淨的,沒有弄髒。
拿着手帕若有所思,瞧瞧那已經走遠的身影,索性也就把手帕給收起來了。
西洛回去的時候南宮離已經回來了,因爲錦兒正焦急的站在大門口等着她。
見到西洛終於回來了錦兒忙上前道:“王妃,趕緊去王爺那裡去瞧瞧。”
“你走後不久王爺就回來了,三房太太又帶着表小姐找王爺鬧了,奴婢剛剛去偷聽了一下,竟然還提到王妃出門的事情。”
西洛聞言就覺得一個頭二個大,這安氏昨天才剛受了傷,就是鬧也得等二天吧?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非要把月月收到南宮離的房裡呢,看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西洛當下也就立刻過去了,果然,人還沒有進門就先聽見安氏的聲音在教訓南宮離。
“你不聽母親的話,終有你後悔的時候,我活了一輩子,什麼樣的人和事沒有經歷過,你那個媳婦,一瞧就不是個安分的,一個婦道人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外面做什麼?”
西洛背上流汗,不是要讓收月月入房麼,怎麼又扯到她了,她哪裡打扮的花枝招展了?
喔,她身爲王妃,難道要穿得像個村姑似的才能出門?
她不嫌丟臉她自己還覺得寒磣呢!
假裝沒有聽見安氏的話,也假裝沒有瞧見站在安氏旁邊低眉順眼的葉月,徑直走到了南宮離的面前去了。
被母親訓着的南宮離並沒注意到她的出現,他正無奈又無語的微微垂眸坐着,讓西洛瞧着就直接心疼起來,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被母親當三歲小孩子似的訓了起來,連嘴也不能頂一個。
“爺……”西洛微微作了一福。
原本正黑着臉一聲不響坐在一旁聽母親訓斥的南宮離忽然就擡起臉來,一眼不眨的瞧着西洛,其實,也沒有瞧出來她究竟哪裡穿的不妥了。
現在是夏季,天氣是熱了些的,自然不可能像冬日裡穿的那麼多。
不過是身上單薄了些,然後這玲瓏的身斷就顯現出來了,凸凹有致些罷了,但女子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南宮離是不能理解母親爲何要爲這事發脾氣,但因爲是母親,只要她不再纏着讓他娶月月他也不會太在意,隨便她說二句泄泄氣好了。
“楚公子說晚會會到府上來用膳,妾身這就去準備。”
南宮離自然是聽得出來她是來爲自己解圍的了,當下也就站起來道:“母親,一會有客人要招待,我先走了。”這般說罷也就立刻攬着西洛就一飛快的跑開了。
南宮離就這樣被西洛給帶走了,安氏的正事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當下也氣得夠嗆。
這個媳婦,可真是反了她,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了,見着她連叫一聲母親都不會了。
瞧,這就是自己的好兒子好兒媳。
安氏的腦子裡此時是隻講自己的理的,誰讓她是長輩呢,長輩爲大,不管說什麼這些當小輩的就得聽着。
*
那廂西洛已經與南宮離牽手跑向了洛神苑,在路上的時候南宮離問她:“去哪裡玩了?”
“去看看藥鋪,已經談好了,這幾天讓晴天負責找人整修就好了。”西洛柔聲和他解釋。
知道他剛剛被訓得一定不爽,說話的時候自然也就溫柔起來。
猛然想起自己還給他帶了個小禮物,便立刻拿了出來笑着遞給了他。
“什麼?”南宮離疑惑的接過。
“送你的。”西洛笑顏,卻難掩臉上的薄紅。
這像訂情信物一般,雖然有點難爲情,不過,還是很高興的。
南宮離展開瞧了瞧,人立刻就低下身來在她的脣上溫柔的吻了吻。
西洛被他深情的樣子弄得心跳有點快,便聽他說:“如果你能刺上我的名字就更好了。”
“……”不是吧,她哪裡會刺繡啊!有沒有搞錯,怎麼會有這等非人的要求!
西洛不由得訕訕的笑,道:“我不太會做這個。”
“……”
“沒關係,這樣也挺好。”南宮離很快摟過她一起離去。路上的時候又問她:“你碰見子肖了?”
“嗯,他說會幫我,我就說如果有空可以到府上來,我會好酒好菜招待他,結果他就答應了,說中午就會過來。”
“好,一會多準備點酒,我們好好的招待他。”南宮離意味不明的說道。
西洛剛想要去吩咐這事的時候錦兒立刻說:“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
西洛微窘,剛剛南宮離似乎親吻了她,這二個丫頭都有瞧着吧?
怒瞪這男人一眼,他還全然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
無奈又無語,他一個古人怎麼比她還放得開?
*
回到洛神苑,閒着沒事西洛就靠在了美人榻上,腦袋枕在了南宮離的腿上,之後她便開始和南宮離講自己將要如何經營藥店的事情。
南宮離倒是個很不錯的挺衆,只不過是時不時的輕嗯一聲表示他在聽,西洛就一直在講自己的偉大事業,聽完後南宮離也算是明白了,她還真是個閒不着的人,竟然想要在全國各地開連鎖店,雖然一個還沒有開張,但她已經這麼想了。
乍見他聽完後沒有反應西洛立刻抓着他的衣襟半是撒嬌半是耍賴的道:“小離離,你得支持我。”要是他都不支持,她這事業幹着也會覺得索然無味的。
“好。”他倒是就這麼輕聲應了,剛纔見他半天沒反應還以爲他會不同意呢。
西洛微愣一下後立刻伸手一勾他的脖子就獻上了一個自己的香吻,啵了他一口在他的脣上。
“小離離,你對姐真是太好了。”西洛笑眯眯的誇讚。
南宮離嘴角微抽,西洛又開始幻想她的錦繡前程,拉着他和他講:“到時候我們一定也能成爲大財主。”當然不敢和楚公子這樣的財主比,但一定會有用不完的財富就對了,對於這點她還是比較憧憬的。
南宮離聽言不由問:“你現在缺銀子嗎?”如果缺她完全可以去帳房支的,也不需要讓他來簽字,他已經給了她這樣的特權了。
“銀子這東西,沒有人會嫌多的。”西洛笑盈盈的道,想着自己有花不完的銀子心裡就高興。
小財迷她也不是天生的,是被後天培養出來的,小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培養她的。
母親說父親的家業都有她的一半,憑什麼他的女兒們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只有她這個女兒流浪在外不得認宗歸祖,還要飽受人世間的一切冷曖,母親說只要她把屬於自己的家業搶過來了她們母女就不用受苦受累了,當然,也會把父親的那幫兒女氣得吐血。
所以,爲了不讓母親受苦受累,爲了把那些瞧不起她的人氣得吐血流淚,她也曾無其不用,最後搶回來了,還成爲老爺子惟一的繼承人。
搶東西也是需要資本的,就如同做生意,她自信自己還是有這樣的資本的。
南宮離有點不知可否的瞧着她,對於他來說,銀子固然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當什麼大財主。
何況,從心底來說,他是不希望她太累的,不過是她想這樣,他便沒有言聲了,無聲的支持她就是了。
西洛忽然就又有點不可質信的說:“小離離,難道你會覺得你的銀子多得用不完了?”
“……”
“王爺,楚公子來了。”錦兒這時已經跑進來報。
南宮離聽言只道:“讓他進來。”
西洛聞言忙要從美人榻上起來,畢竟一會楚公子要進來,她這樣和他躺在榻上太難看了。
南宮離這時卻忽然就摁住了她,讓她維持了一個躺在他懷裡的姿勢,西洛瞪大眸子瞧着他,搞什麼鬼啊!
剛要發作楚公子的人已經走了進來,乍一見倆人這樣也微微愣了下,畢竟是見慣了各種事態的人,微愣之即楚子肖便是開口調笑說:“不帶這麼恩愛的吧。”
“故意刺激我這沒媳婦的人嗎?”所以說這二個人是挺不厚道的。
西洛臉兒薄紅,忙由南宮離懷裡坐了起來,不自在的瞪了一眼南宮離,他卻沒有看見一樣瞧着楚子肖說:“知道羨慕就去找一個。”
“算了吧,我可不想像你似的,整日爲個女人神魂顛倒,鬼迷心竅。”
西洛的臉騰的就紅辣起來,再也坐不住了,有這樣當着當事人說話的嗎?
南宮離的臉皮就厚多了,毫不在意的一把摟過西洛在懷裡道:“嫉妒就是嫉妒了,說什麼廢話。”
“你瞧你把我的洛兒都說得臉紅了,她可沒有你的臉皮厚。”
楚公子不知可否,她臉皮薄?還真是沒這感覺。
“洛兒,去倉庫把我那罈女兒紅拿來。”南宮離又吩咐她一句,不過是給洛兒一個離開的機會,瞧她平日裡威風八面的,這會竟然不自在的彆扭起來。
西洛聞言立刻應下,雖然是很羞澀,不過還是努力讓自己瞧起來比較從容點,一步步在二道火辣的視線裡走了出去。
“看夠沒?”南宮離的聲音疑似有幾分的不悅,因爲楚子肖竟然和他一樣盯着洛兒不放。
他盯沒有關係,因爲洛兒是他的。
楚子肖這樣盯着就顯得不妥了,簡直該死。
楚子肖無奈的苦笑了,說:“你倒是挺寶貝她的。”
南宮離沒有啃聲,楚子肖走到他面前問了句:“秀秀怎麼辦?”
“你該不是爲了你這個寶貝連秀秀都拋棄了吧?”
南宮離挑眉看他,依然沒有言聲,可盯他的眼神,瞧起來卻是意味深長了。
即使是楚子肖這樣的男人,在被南宮離盯久了也會覺得不自在。
彆扭的避開南宮離久到讓他抓狂的視線,聲音淡漠的帶着幾分斥責的道:“你說過會照顧她的,現在卻讓她因爲你而自殺,你這算哪門子照顧,你不知道這些年來沒有你的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
“當初西家剛滅,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常常一天甚至一個月都不會說一句話,給她吃的她也吃不幾口,整個人一下子就瘦得皮包骨頭了,有時候半夜裡我不放心她會去瞧瞧她,她在睡夢裡都會大哭大叫,但人醒來後依然是不言不語,完全封閉自己。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年之久,直到外面也漸漸淡化了她的消息,那個時候你在哪裡?那個時候你在那個人的身邊依然活得春風快意,可秀秀卻生活在你們爲她編織的仇恨裡,日夜壓抑,讓她的性格變得孤僻又沉靜,儘管如此她在睡覺的時候多數還是會叫你的名字,我知道她心裡一直都在想着你,就和她說只要她好好吃飯,把身子養好了,我就會帶她去見你,她當時信以爲真。”
南宮離許是沒有想到楚子肖會和他說這樣的一番話,眉宇之間染上苦意。
楚子肖又說:“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被她自己折磨得跨掉,身上有着這樣那樣的病,每天都在靠着藥物過日子,也只有靠着藥物她纔不會睡不着,晚上纔不會做惡夢,我用了二年的時間把她的病治得七七八八。”
南宮離微微合上眸子,眉宇間有着化不開的苦意。
是的,當時她的病好得七七八八,然後楚子肖告訴她,秀秀過得並不好,因爲她的心裡一直都想着她,她還是他的未婚妻,她還想回到他的身邊,楚子肖說如果他不答應的話,秀秀可能還抑鬱而死。
他當然不想讓她死,當初已經欠她太多,心裡也就想着那就回來吧,回來後他會好好的照顧她的生活,讓她把身體養起來。
楚子肖聲音裡已經事着幾分冷意,道:“你答應過我,也答應過秀秀,會好好照顧她的,結果你卻食言了,這纔多久,你就愛上別的女人,對別的女人好了起來,完全不顧秀秀的感受,你這樣子是想要逼死她嗎?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她經不起這樣那樣的刺激,你這樣子等於在殺了她你不知道嗎?”
南宮離久久沒有言聲,微合着的眸子又慢慢睜開,瞧着楚子肖努力壓抑的神情,從他的眼神裡他依然看出了他的痛楚和掙扎。
“照你這麼說,我這一生就只能守着她了?連選擇自己愛的權利也沒有了嗎?”這話似疑問,更多的是自語。
楚子肖微怔,隨之輕輕搖頭。
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去想,沒有人比他更希望他能過得幸福。
“那你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告訴我,你有愛過秀秀嗎?”楚子肖看着他認真的問。
“沒有。”他回答得認真,毫不猶豫,楚子肖哈哈笑了起來。
沒有,他竟然連一絲的猶豫也沒有。
這般輕易就脫口而出,想來也是真的了。
“那你,愛誰?”似有幾分的不甘,楚子肖又問一次。
“洛兒。”依然沒有猶豫,認真又簡短。
楚子肖再次笑,這一次笑得有些張狂,笑過他問:“她有什麼好的?”
“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歹毒的女人你也敢日夜讓她陪在你的身邊,你就不怕……”
“就算她是條毒蛇,我也要她。”
“若她身上有毒,我會把她身上所有的毒都解了,讓她沒有辦法來咬我。”
“……”
楚子肖怔然瞧他,低問:“秀秀怎麼辦?”
“我愛洛兒,並不影響照顧她,我依然會讓她一生衣食無憂。”這是他僅能給她的了。
“她要的不是衣食無憂,是你的愛。”楚子肖苦澀的道。
“……”
外面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二個人都不再言聲,晴天這時已經跑了過來道:“王爺,楚公子,王妃請你們過去用餐。”
南宮離聞言對楚子肖道:“走,喝酒去。”
楚子肖當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立刻跟着他一路而去,仿若剛剛之前剛剛交談的不過是一場令人不值一提的風花雪月,誰的神情上也找不出半點的不自在。
過去的時候西洛已經在那裡親自擺起了菜,見他們過來便笑盈說:“爺,已經把你的酒拿來了。”
“楚公子,你嚐嚐今天的菜合你胃口不。”
楚子肖與南宮離挨着一起坐了下來,西洛坐在南宮離的旁邊,這般坐下來南宮離倒是被二個人直接圍在了中間。
西洛親自爲他們二個人各斟了一杯酒,南宮離說:“洛兒你慢慢吃就是了,不用管我們。”
“子肖,喝酒吧。”南宮離拿起杯示意他。
楚子肖自然也不推辭,二個人之間從來都是無須客氣的,就算之前剛剛有了那樣一番深刻的談話,這並不能影響他們什麼!
二個人大口的喝起了酒,雖然大口卻絲毫無損他們的氣度,西洛坐在一旁低首吃着,心想這二個人之間剛剛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了?怎麼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勁,還讓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洛兒,你要不要喝一點酒?”南宮離忽然低聲問她一句。
西洛心想他們二個男人喝酒她一個女人摻和什麼,當下也就輕搖頭說:“不用了,我怕我會喝醉了。”這當然是騙人的鬼話,她的酒量還是有幾分的,怎麼可能會輕易醉。
南宮離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眸子忽然就微閃,道:“洛兒還是喝點酒吧,若真醉了就睡覺。”話雖然是這般的說,眼眸裡怎麼就閃過那麼一抹狐狸的笑呢,因爲是一閃即逝,快得讓人捕捉不到,西洛疑惑,南宮離已經給她倒了酒讓她喝。
“洛兒,我們倆個喝一杯。”南宮離擡了擡酒杯和她說。
西洛見狀只好拿起酒杯與他輕碰一下說:“乾杯。”
喝過一杯後南宮離又爲她倒了一杯,西洛見狀不由道:“爲什麼還要喝?”
“高興就可以喝的。”南宮離隨口應了句。
西洛想了想也就又喝了一杯,結果南宮離又給她倒了一杯,西洛只好再喝一杯。
南宮離擡眼瞧她,見她臉上並無任何變化,不由道“你似乎還挺有酒量的。”若是沒有酒量的人在喝過三杯後一定會有不適的,可她瞧起來非但沒有絲毫的不適還精神起來了。
一旁的楚子肖顯然也是個懂行情的,也不由拿起酒杯就給西洛斟起酒來說:“王妃,我們也幹三杯,祝我們以後合作愉快,也祝你發大財。”
“……”
西洛和南宮離不由都瞧向他,不過,酒已倒了,話也說了,西洛自然也就沒有推辭的道理,當下也就痛快的把酒給喝了,喝過楚子肖又給她倒了一杯,直到喝滿三杯,南宮離就鬱悶了。
“洛兒,你很能喝嗎?”南宮離不由問。
“還行吧。”洛兒謙虛的說。
“最多能喝多少?”楚子肖有幾分疑惑的問。
“一斤應該沒問題吧。”
“……”
二個男人直接被雷,西洛立刻訕笑說:“開玩笑,我沒試過。”
“……”
“那試試吧。”楚子肖立刻就又拿起酒準備給西洛倒酒。
“不用了。”南宮離伸手就攔住了說:“我們繼續喝,洛兒你吃飯。”
“我吃飽了。”洛兒有點眼饞的望着他們的酒說。
本來她也沒想喝,不過,也實在是太久沒有這樣喝過酒了,被他們這樣連着幾杯後忽然就又覺得有點不過癮,想喝又不好意思直言,畢竟,哪有女子這樣喝酒的,一杯意思下就成了,連着喝這麼多,別人不定要如何想她了,雖然眼饞在楚子肖這個外男面前還是注意矜持的。
不過,南宮離也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只說:“那你就去沐浴,歇息去吧。”
“喔……”西洛只好站了起來,離開。
人家明顯的是不想讓她參與,她當然也不好直接賴着不走的。
西洛走後楚子肖又與南宮離一起喝了許久,二個人喝到很晚,直到深夜人靜,據說楚子肖終於醉了。
楚子肖醉了,南宮離也沒有管他,聽說很不厚道的讓他自己滾了,然後他有點興奮的跑回去找西洛了。
西洛人還沒有睡着,平日裡有他在身邊習慣了,一下子少了這麼一個人還睡不着。
南宮離一身酒氣的回來了,西洛不由皺眉,道:“怎麼喝這麼晚啊?”
“哎,澡也沒洗……”西洛想要抱怨,南宮離已經壓了下來,逮着她的脣就吻了起來,一邊吻一邊低喃:“洛兒,洛兒……”
洛兒被他一聲聲叫得整個人都軟了,立刻溺死在他熱情的吻裡。
不過,也只是吻了他一會,那人就再也吻不動了,西洛推開他一看,人家居然睡着了。
西洛無語,知道他一準是喝多了。
真是的,幹嘛非要喝醉啊!
他和楚子肖又不是百年才見一面,用得着哥倆好不醉不歸嗎?
費力的把南宮離拖到牀上扶正了,澡也不用洗了,直接把他的衣裳給脫了,然後自己也就挨着他一起睡了。
“水……”西洛纔剛躺下來,身邊的人就呢喃似的叫了句。
沒有辦法,只好爬起來給他倒水喝,這一夜是可想而知了,喝多了的南宮離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水,折騰得她一宿都不能安睡,氣得直想把他一腳踹下牀,沒事幹嘛要喝醉啊!
這廂西洛被折騰了一夜,且說那楚公子喝多了後跌跌撞撞的就走了。
楚公子本來是想走出王府的,可這腳下不知道怎麼回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五夫人的院子裡去了。
五夫人近日裡又一直處於失眠狀態,很晚也是睡不着的。
這些日子來王爺不再光臨她,她心裡就更是寂寞又孤單的,一個人要麼就是坐在那裡發呆,要麼就是依在門前犯傻,想她這一生是不是就要這般在王府渡過了,如同別的夫人一樣,雖然生活在王府,卻形同被打入冷宮,今生再不能擁有那男人的半點寵愛。
這樣的念想不只一次的折磨得她的心跟着痛,這樣的想法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永無止境的在心底生根,怎麼也撥不去。
五夫人無疑於是不甘心的,憑什麼她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想當初,她也曾是浩瀚王的正王妃,結果……
那個該死的皇帝略施一計讓她永無翻身之日,這輩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活着,永遠要披着別人的身份活在黑暗之中,爲了不引起人的注意還刻意捏造了這樣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卑微身份,結果卻是讓她的處境越加的難堪了。
不引人注意了,卻也讓別人瞧不起這樣出身的她。
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論落至此,這樣刻骨的恨,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卻的。
楚公子跌跌撞撞而來的腳步聲驚醒了沉痛中的五夫人,擡眸而望,一眼就瞧見他正朝這裡走了過來。
五夫人心裡一驚,忙上前就扶住他往屋裡一邊走一邊說:“你怎麼喝這麼多的酒?”
“你這是怎麼了?”
“都是南宮離,非要和我拼酒,說是不醉不歸……”楚公子一進屋子後腳下立刻就軟了,再也走不動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五夫人見狀就急了,忙拍着他的臉道:“你快醒一醒,哎,你不能睡在這兒。”
“楚子肖,楚公子,楚大哥……”躺在地上的人直接沒了反應,五夫人大急,騰的站了起來。
一會功夫紫曉與玉兒都趕了過來,並且帶來了一碗醒酒湯,五夫人捏開他的嘴巴就給灌了下去。
喝了醒酒湯好楚公子整個人算是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一點,一瞧自己眼前正站着幾個人也不由得怔了怔,五夫人見他醒來便淡聲道:“楚大哥,你喝多了,我剛剛你已給你喝了醒酒湯。”
“現在深更半夜的,你在我這兒多有不妥,你還是趕緊走吧。”
楚子肖聞言立刻就由地上爬了起來,有些謙意的道句:“對不起,我這就離開。”話落再無半步停留,立刻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人跑出去,也許是醒酒湯的原因,人早已經清醒了大半。
剛剛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跑到這裡來了,如果他還清醒着,他一定不會往這裡跑的。
他又何嘗不知道,現在她的身份不同往日,他不可以無所顧及的隨便打擾到她。
就算南宮離不介意,她也會介意的,她是這樣矜持的一個人。
想到南宮離的時候心裡忽然就若有所悟,直氣得一腳踹在腳下的地上。
他就說嘛,南宮離今天怎麼這麼熱情,非要拉着他不醉不歸的。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他可從來沒有幹過這等事情。
不管平日裡有多高興,他們喝酒也都會適可而止的,南宮離這樣的人更不會喝多,因爲他一直深信酒喝多了會誤事,所以他常常都會讓自己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可今晚他邪門了似的,非要與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結果就把他給灌醉了,當然,他知道南宮離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這些都不是關健,關健的是,把他灌醉了也不管他,竟然由着他到處走,而他卻一下子就走到了五夫人那裡去了。
心裡就是覺得這事很不對勁,他幾乎都要懷疑南宮離是故意的,故意把他灌醉,然後他神致不精的跑到五夫人那裡去了!可幸好五夫人是理智的,不然,這事還真不好收場了。
這一切都是楚公子一個人在胡亂猜測。
當然,他絲毫不懷疑南宮離爲了他的寶貝完全可以不計後果的對他這個朋友也使用陰招,畢竟,爲了他的寶貝他連兵權都準備交出去了。
不過,苦於沒有證據,他只能在心裡把南宮離痛罵個一百遍,然後拿他無計可施,只覺得自己被他給陷害了,這人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損友,和他的寶貝一樣一肚子壞水子。
雖然可恨,但楚公子對他實在是憎恨不起來,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當然,一路上也沒有忘記在心裡罵罵咧咧,把南宮離的家人都問候了個遍。
次日,南宮離一覺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來西洛正縮在一角沉沉的睡着,實在是昨夜被他折騰得太兇了,直到天亮了她纔算睡了過去。
醒來後的南宮離並沒有驚動西洛,瞧她一眼後便輕身下了牀,一個人梳洗了一下後走了出去。
“王爺吉祥。”南宮離走出來的時候晴天丫頭早已經起來了,知道他們昨夜睡得晚就沒有進來打擾。
南宮離只是隨口問句:“楚公子人呢?”
“回王爺,楚公子昨夜就出王府了。”晴天如實稟報,這些事情她當然也是探出來的,作爲西洛身邊的大丫頭,重要的事情她都會第一時間探到。
南宮離聞言臉上有着一閃而失的失望之色,居然就這樣走了!
真是浪費他的酒,還害得他大醉一場,難過得要死!
當然,自己內心的這些小九九也只有南宮離自己曉得,索性也就擡步走了。
南宮離還沒有走出院子就忽然瞧見西青正在他的門前舞劍,舞得倒是有模有樣,呼呼風生,一瞧就是真的下了苦功的。
南宮離見他如此勤奮微微挑眉,朝他走了過去,一個閃身單掌就迎上了他的劍。
他忽然而來青兒本能的就與迎上了他,與他過了幾招後便敗了下來,心裡不由懊惱。
南宮離只是說:“不錯了。”
西青聞言眼神裡忽然放光,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問:“真的嗎?”
“嗯……”南宮離點頭。
“娘……娘……”屋裡忽然就傳來了驚叫的聲音,砰的一聲,有東西摔碎的聲音,青兒聞言蹭的一聲就竄了進去。
南宮離微微皺眉,腳下也跟着走了進去。
只見西夫人這時正把桌子上的飯都往地上扔,西美正趴在地上忙去撿這些飯,手忽然就觸碰到一片爛了的碗,血滲了出來,往外流淌着。
“你們幹什麼啊?”西青瞪大眼睛問。
好好的飯菜,怎麼都給扔了,要知道她們現在是下人,不可能像主人那樣想吃什麼就有什麼的,這飯菜給扔了,這頓就別想再吃了。
西美仿若沒有看見一起走進來的南宮離,只是一邊不顧手上的傷一邊拿手去撿地上的飯菜道:“娘天天吃這些東西吃膩歪了,就不肯再吃,纔會發脾氣的。”
“我撿起來就是了,沒有關係。”
青兒聞言眸子微微變得黯然,這裡的生活自然是不比當初在相府的,他還好說,有西洛護着他,明着裡是沒有人敢爲難他的,可母親和西美就不同了,他們在這裡是真正的奴才,每天都要做事,很累,但給的飯菜並不好,只是下人所吃的普通粗茶淡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母親和西美自然是不習慣這樣的生活的,西美可以忍,但母親是瘋顛了,就不懂得忍耐了。
西美正撿着菜的手微微停下,由青兒的身後依稀可以瞧見,南宮離無聲的已經走了。
神色上微微黯然,他本來就是那絕情的男人,她又豈敢幻想着讓他心存半點的憐惜。
青兒這時已經走到母親的身邊哄勸着剛剛乾了壞事後還在高興得哈哈傻笑的西夫人道:“母親,晚上我回來給你帶些好吃的。”
西夫人聞言依然是沒有任何高興之色,依然是那種癡傻的模樣。
西青黯然的望向西美道:“姐姐,你的手流血了,包一下吧。”如今的西青不在是過去的西青,一點小傷他是看不到眼裡的,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
西美也不是以前的西美,一點小傷也不會放在心上,只道:“沒有關係。”這樣說着便拿了手帕直接系在手上,包住了傷口。
“母親,我走了,你在這裡要乖乖的,不要闖了禍。”西青這時又和母親矚咐了一句,雖然她可能什麼也聽不懂。
西青離開,西美望向神色慢慢變得呆怔的母親,走過去輕輕的摟住了她低喃一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熬出個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
*
據說今天浩瀚王府來了三位尊貴的客人,這幾位尊貴客人的到來立刻又讓浩瀚王府裡變得雞飛狗跳。
洛神苑裡,錦兒匆匆跑進來彙報:“王妃,王妃,皇上與皇后娘娘來了。”
“……”
“還有那個沈小姐,聽說現在是皇上的妃子了,也一起被帶了過來。”
“……”
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可以當上皇上的妃子。
也不知道這些人沒事來王府又想幹什麼,真是討厭極了這些人。
“王妃,王爺宣您過去呢!”
“我病了,起不了牀。”西洛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就進了內閣,這些人,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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