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惡果

251 惡果

她的生命,只有眼前這謫仙般的男子,才能幫着延續下去。看着那伸向自己的手,恍惚中,璟仿若看到的是一束光,一束拯救他走出痛苦的光,隱在袖中的雙拳鬆了鬆,他想上前,握住那束光,握住那隻瘦小的手,卻怎麼也挪不開腳步。

“璟,我痛……”心蕊公主擡起的手忽然按在腹部,額上滲出岑岑冷汗。

眼前這一幕,與凌曦離去時的那一刻,太過相像。

璟嘴角泛起一絲痛苦之色。

人生漫漫,生命脆弱無比。

撕心離肺之感,剛消退下去些許,此刻竟再次涌上心頭。

不管目睹者是否悲傷,它在壓抑而充滿血腥味的氛圍中又悄然演繹着。

讓心變得痛楚至極。

就這麼看着她的生命悄然流逝麼?

璟神色變化,垂眸思索。

“璟……,救我……”

心蕊公主眼裡的淚滴落着,臉上的表情甚是痛苦。

她都這樣了,他爲什麼還不上前?爲什麼不給她止血,不給她服下救命的藥丸?

難道……難道他看出自己不是聶凌曦?

不,她不信,最起碼她此刻不信。

他一進屋說出的話,以及面上的冰冷之色,在此時此刻,淡下去不少,他該是在猶豫吧?

猶豫要不要上前?

準確些說,他心裡在掙扎着,確定不了眼前的她是不是聶凌曦,是不是他愛的那個女人。

聶凌曦肯定死了,要不然院裡剛不會傳來他悲愴至極的吼聲。

想到這,心蕊公主臉上的痛苦更爲明顯。

“璟……”

入耳的聲音是那麼的孱弱痛苦,璟身子微微一震,擡起頭,看向那躺在g上的女子。

燈火照耀下,她臉上的痛苦是那麼的明顯。

她是曦兒麼?

她是麼?

救下她,他的痛苦,孤寂,冰冷,將不復存在。

他愛戀的,疼惜的,守護的,就會伴他永遠,再無遺憾。

問題是,這個女人是曦兒麼?

失去的,能重新獲得麼?

忽然,一道亮芒自璟腦中迅速劃過。

她不是,她不是曦兒,不是他愛戀的女子。

曦兒說了,她說她回去了,回她的時代去了。

“你不是她。”輕啓薄脣,璟緩聲吐出一句。

心蕊公主滿身的痛楚驟然一窒。

她驚恐地看着璟。她怕了,也確定了,他不會救她,甚至會出手殺死她!

“少璟哥哥……少璟哥哥……,我是心蕊,我是心蕊啊,我喜歡你……”她的喜歡,她的愛,她的痛苦,她的一切在這一刻全然顯現於蒼白的臉兒上,“爲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我才變成今天這樣的,少璟哥哥,救我……”

璟臉上的表情卻漸漸冰封。救她?他不出手一掌劈了她,算是已給足她面子,還奢望他救她?

惡毒的女人!

“我會看着你斷氣,看着你魂飛魄散!”一字一句猶如重錘擊打在心蕊公主心口上,她流着淚搖頭,再搖頭,語聲輕顫,“少璟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別這樣對我好麼,我真得知道錯了……”

裝可憐麼?

璟嘴角勾勒出一抹諷刺的笑,“曦兒離開時,讓我別對你動手,我應了她。現在,你就慢慢的等死吧!”心蕊公主腹部傳來的痛苦,讓她已不能說出話來,她蜷縮在g上,身上的衣裙被血浸透的髒污不堪。

她掙扎着,想坐起身,想下g到璟身旁,哪怕是爬也要爬到璟身旁,奈何腹部傳來的劇痛折磨的她周身沒一點力氣。快要死了麼?可即便要死,她也好想靠近他,死在他的懷裡,或是他的腳下也好。

目中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她快要看不見他了,“少璟哥哥……”她喃喃出聲,但這聲音太過微弱,就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少璟哥哥,我好想再看看你,你能不能走近些,讓我看清楚你的臉,少璟哥哥……”朦朧而悽楚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璟的臉上,她心下暗忖。

“少璟哥哥,我此刻的痛苦你能看到麼?”用盡所有的氣力,心蕊公主翻身掉到了地上,她爬着,忍住腹部的劇痛,一臉痛苦地朝璟站得位置爬着,她快要看清他的容顏了,那麼冷,他的臉色是那麼冷,他的目光,亦是那麼冷,冷得冰寒,冷得徹骨!

當她終於抓住璟的衣角時,她臉上流露出一絲自以爲很柔和,很甜美的笑。看到她的笑容,他冰冷的目光該有所動容吧?視線相對,她失望了,他漆黑深邃的眸中,有寧靜、有冷漠、有疏離,就是沒有疼惜。

他看着她,似是看着枝頭上快要凋謝的花兒,又似是看着一片快要飄落的枯葉,一隻斷線即將消失在遠方天際的紙鳶。

“少璟哥哥……”她喚着,輕輕地喚着。

璟動也不動。她哭着,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落下,可無論她哭得有多悽楚,也只能面臨着死亡的腳步離她越來越近。

“少璟哥哥……”她不死心,想再努力試試,這一次,怕是最後一次,可她不要放棄,“少璟哥哥……”長這麼大,她只喜歡過他,只愛過他,爲他,她拋卻所有,難道真就不能換來他一個柔和的微笑,一句真誠的關心之語麼?

心蕊公主仰起頭,含淚的眸中滿是渴求。

“璟……”這一聲輕喚,是她以自己的身份喚的,不是以聶凌曦那個女人的身份,好多個夜裡,她都在夢中喚着這個名字,喚着這個可以令她臉紅心跳的名字,“璟……”璟的身形猝然一震,隨之眸色變了變。

好熟悉的聲音,好親切的稱呼。

是曦兒,是曦兒在喚他。

隱在袖中的雙手禁不住伸出,璟慢慢俯身,想要扶起趴在自己腳下的女人。

然而,心蕊公主尚來不及高興,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因爲她那一聲呼喚,用盡了她所有的生命。

“公主!”看到她躺在地上沒了呼吸,君然的眼裡還是落下了淚水,就算已被她傷透心,他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水。璟在他的聲音中回過神,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他剛剛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對她伸出手?爲什麼想要扶起她?

明明已確定她不是曦兒,明明知曉曦兒回了她的那個時代,爲何還會對殺死她的惡毒女人伸出手?是太過想念她之故麼?

緩緩轉身,璟的目光落在君然身上,冷冷道:“若是不想那孩子死,就帶他從本王眼前立刻滾遠!”君然面向他連磕三個響頭,道聲謝,起身從碧桃手裡接過孩子,迅速閃身而去。

“曦兒,你等着,我會想法子帶着旭兒和陽兒去找你的。”步至院中,璟朝侍立在一旁的安順看了眼,淡淡道:“王妃夜裡遇刺不幸身亡,妥善安葬吧!”

“是。”

安順應聲,開始吩咐院裡那倆老嬤嬤和小丫頭進屋,料理被心蕊公主佔據的那具屬於凌曦先前的屍身。

“爹爹!”倆小奔至璟身旁,拽着他的衣袖,仰起小腦袋,哭着道:“爹爹,旭兒(陽兒)要找娘!”

輕撫着他們的發頂,璟眸色柔和,語聲沙啞道:“不哭,爹會想法子帶你們去找娘,乖,這段時間你們先去幹爹府上住着。”說着,他看向雲瀾。

“我會照看好旭兒和陽兒的。”

接觸到他的視線,雲瀾點頭回了句。

帶着滿身的寂寥和傷痛,璟回到竹苑。他沒有進屋,就定定地站在院裡,落紅伴着雪花紛飛在他周圍,好似全然影響不到他的情緒。輕輕張開手,一朵落紅旋落在他掌心。璟凝視着它,目光久久沒有挪轉。

“曦兒,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

良久,他喃喃了句,跟着掌心一翻,那朵落紅隨之飄落於地上。

翌日,街邊酒樓、茶樓,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着兩件事。

“你們說夜相昨晚遇刺身亡是真是假?”

“這事能有假?”

“是啊,璟王府傳出的消息,根本不可能有假。可夜相功夫那麼高,還有璟王爺在身邊,怎就會死在刺客手中?”

“我也覺得奇怪啊,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咱們不信。”

“聽說璟王府都已爲夜相設置了靈堂,五日後就會以王妃之尊下葬。”

“璟王爺在夜相遇刺後,立時就病倒了,還有兩位小少爺被嚇得也不輕,唉!想想,我這心裡就難受得緊。”

“鴻德”酒樓大廳中,人們低聲談論着凌曦被刺客殺害一事。

忽然,有人另起話題道:“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有人接住那人的話,問了句。

“慎國公府昨晚也出事了。”

那另起話題之人,壓低聲音道。

“啊?不會吧?難不成慎國公昨夜也遇害了?”

“慎國公好着呢,是慎國公府的五小姐出事了。”

“具體是怎麼回事啊?你給大傢伙細說說。”

“那位五小姐不是一直體虛麼,但前段時間在夜相的醫治下,已經快要康復,熟料,昨晚竟突然間沒了!”

“怎麼會這樣?”

“唉!天意弄人啊,誰知道怎麼會這樣。”

“夜相是璟王妃,她突然間被刺身死,那位五小姐是未來的煜王妃,也這麼突然逝去,仔細想想,這兩件事實在是蹊蹺得很。”

……

皇宮,太后宮裡。

“皇上,你說夜相的死和慎國公府五小姐的死有沒有關係?”知曉凌曦遇害,水筱晴身死,太后震驚得目瞪口呆,好端端地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不想相信,卻在聽了軒帝親口說出的事實後,由不得她不信,可這相信之後,她左思右想,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便擡眼看向軒帝,對其道出心底疑問。

軒帝坐在椅上,神色尤爲凝重。

久聽不到他說話,太后皺了皺眉,喚道:“皇上。”軒帝對上她的目光,先是搖了搖頭,才道:“夜卿家被害,與慎國公府五小姐的死應該沒關係。”

“這話怎麼說?”

太后問。

軒帝捏了捏眉心,輕嘆口氣,“那位五小姐死時一臉平靜,就像是在睡夢中沒了呼吸。”

“哀家不是聽說她的病快要好了麼?無緣無故地就這麼死了,皇上難道不覺得蹊蹺嗎?”

“母后,就算那位五小姐死得蹊蹺,也是慎國公府的事,朕一國之君,豈能管到朝臣後院去。”說着,軒帝眼裡涌上憂色,“母后,夜卿家突然間就這麼去了,璟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

太后默然了一會,道:“不是說他一切都還好麼。”軒帝苦笑,“他將自個關在屋裡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若長期這麼下去,人會垮掉的。”太后搖了搖頭,“夜相昨晚剛去,他心裡難受,纔會將自個關起來,有旭兒和陽兒在,他不會狠心撇下他們不管的。”

“但願吧!”軒帝起身,行禮道:“母后,朕回御書房了。”

“去吧。”太后擺擺手,沒再說話。

慎國公府,靜院。

蘇氏雙目紅腫,躺在g上,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娘,五妹……五妹已經去了,你再傷心難過也於事無補,還是看開些吧!”水牧文眼角溼潤,站在蘇氏g前,出聲勸道。蘇氏不說話,一句話也不說,她恨自個,恨自個沒盡到母親的責任,沒找到那暗中要謀害女兒xing命之人。

“五兒是被人害死的,自夜相那日給五兒診過脈後,你娘一直在暗中查找想要謀害五兒的歹人,卻始終找不到線索。她這會定是恨自個,恨自個沒有保護好五兒,才讓那暗中的歹人終害五兒身死。”慎國公坐在椅上,一臉傷痛地說着,“院裡的丫頭媽子我問過,她們一問三不知,都說昨晚睡得太沉,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水牧文目露驚愕,“爹,你是說……你是說五兒原來不是因爲體弱,而是因有歹人謀害,纔會臥g不起?”慎國公點頭,“夜相當日雖未明說,但我和你娘在她離開後,細細琢磨了她說過的話,五兒臥g不起不單單是體虛之故,最主要的原因是中毒所致。你也看到了,在五兒連續服用夜相開的湯藥後,她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慎國公欲往下繼續說,倏地被蘇氏的話截斷,“岑氏,我要找岑氏爲五兒報仇,我要她以命償命!”

“娘!”見蘇氏突然掀開錦被,鞋也不穿,跌跌撞撞地就要走出內室,水牧文急急地攙扶住她,“娘,你說什麼?是岑姨娘害得五兒?”

“扶你娘回g上躺着,岑氏的事,爲父過會細說給你聽。”

慎國公的一雙虎目也是紅腫得緊,五兒還是離開了他,他的五兒啊,多麼好的一個孩子,還是早早地離開了他。

“是她,一定是岑氏那個jian人害死了我的五兒,我要她死,我要她死!”蘇氏被水牧文安置到g上躺好,嘴裡低喃不停,“是岑氏害死了五兒,是她,一定是她……”

“婢子見過老爺,大少爺”翠思端着碗湯藥走進內室,朝慎國公父子各行一禮。

“去吧,小心服侍夫人用藥。”慎國公看了眼她手裡端着的湯藥,頷首道。

翠思應聲是,行至蘇氏g前。

“端走,我沒病,我不要喝藥,我沒病,端走!”蘇氏看到翠思靠近自己,擡手就要打翻藥碗,好在水牧文眼疾手快,忙將她的手按住,“娘,喝了藥你纔有精神,才能找出是哪個害得五兒。”

蘇氏神思紊亂,喃喃道:“喝了藥,就能找出害五兒的歹人,喝藥,我要喝藥……”被水牧文扶起靠在肩上,她目光呆滯,翠思喂一口湯藥,她便喝一口。

待一碗湯藥見底,蘇氏的情緒已慢慢穩定下來。

放她躺好,水牧文輕聲道:“娘,你睡會,等你睡醒,兒子陪你一起找出害五兒的歹人。”

“睡醒……,睡醒找害五兒的歹人……”

慢慢的,蘇氏闔上雙眼,沉睡了過去。

幫蘇氏掖好被角,水牧文轉身坐到一旁的椅上,看向慎國公,道:“爹,真是岑姨娘對五兒下的手麼?”他雖盡力壓制着心底的怒氣,聲音中卻還是能聽到冰冷之意,慎國公與他四目相對,沉聲道:“我和你娘只是懷疑她。”

水牧文看向自己父親的眼神微微變冷,“爹,請你告訴兒子什麼叫做有懷疑?”慎國公被他這一問,臉上的表情立時變得難堪,水牧文好似沒看到他的臉色變化,繼續道:“既有懷疑,那就說明她有謀害五兒的動機,爲何不將她送到衙門查辦?”

“咱們府裡最近發生的事還不夠多嗎?”慎國公臉色恢復常態,凝視着水牧文,一字字道:“自晴兒的事發生後,咱們府就是京城整個貴圈的笑話,若是再傳出後院中的腌臢事,你覺得咱們可還能在京中立足?再者,府中內務,和後院之事都是你娘在打理,爲父從未插手過。岑氏究竟有沒有害五兒,也僅是你孃的猜測,而我爲了五兒能平安無事,默認了她的猜測,告知她放手去查,一旦查出真是岑氏所爲,定將對其嚴懲。”

頓了頓,見水牧文冷着臉不說話,慎國公又道:“這麼長時間過去,你娘一直在暗中查着岑氏,並讓人留意着芳院的動靜,卻始終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水牧文倏地截斷他的話,道:“娘爲何會懷疑岑姨娘想要謀害五兒?”

慎國公長嘆口氣,將蘇氏對岑氏的懷疑,與水牧文仔細說了遍。

“孃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聽了父親的話後,水牧文起身走向內室門口,“我現在就去找岑姨娘……”

“站住!”慎國公喚住他,沉着臉道:“爲父已着侍衛圍着芳院,待妥善安葬了五兒,再詳加問詢她,一旦確定是她害得五兒,爲父親手處置她。”水牧文頓住腳不吭聲,慎國公再次長嘆口氣,“人常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打心裡來說,爲父對這些一點都不在乎。然,爲父不能不爲你們兄弟姊妹的未來考慮。”

水牧文依舊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原地一會,終提步離去。

紛紛揚揚的大雪自昨晚下到今日傍晚時分,都沒有消停的跡象。夜幕逐漸落下,慎國公府前院掛着的白色燈籠不多時全亮了起來,照得院內白帆飄飄,煙霧繚繞。

素色靈棚與臺階下鋪滿一地的落雪相映襯,越發顯得蕭索寂冷。

院牆邊堆滿了各種紙糊的物什,寒涼的風兒吹過,輕輕晃動,在朦朧的燈火照耀下,那些物什都好似活過來一般,有車有馬,有丫頭媽子,遠遠看之,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靈堂前,淳于雅對侍立在一旁的兩名丫頭叮囑了句,就在筱苒的攙扶下回了幽瀾院。

“惠梅,你怕麼?”瞧了眼堆放在院牆邊紙糊的車馬奴僕,慧香扯了扯惠梅的衣襟,縮着脖子小聲問道。

惠梅淡淡瞥了她一眼,跪倒靈堂一側的蒲團上,垂眸道:“有什麼可怕的?”

“你真不怕啊?”慧香跪到她身側,“五小姐好端端地突然死了,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惠梅冷眼看着她,“管住你這張嘴,小心禍從口出。”五小姐的死,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她是丫頭,是個卑賤的丫頭,用得着操那心嗎?

慧香咬了咬脣,朝五小姐的棺木偷偷瞅了眼,立時肩膀一陣抖動,“五小姐死得冤,我怕……怕她會化作厲鬼回來找害死她的人算賬。”

轉頭剜了她一眼,惠梅冷着聲道:“是你害得五小姐嗎?”慧香連忙搖頭,惠梅瞪着她,接道:“那你怕什麼?”說着,她慢慢站起,“你留心點,我去去就來。”“你幹嘛去?”慧香跟着站起,拽住她的衣袖,一臉害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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