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兗呂大人自覺得身子被他那小妾死死的抱住不放,以爲她這是要跟自己索命,驚嚇恐慌的不行。
閉上眼睛不敢相看於她,渾身不住的抖個不停,嘴裡直道:“哎呀你這不要緊拽着我不放,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呀。爲了守住這城池,免遭生靈塗炭,不得已而爲之啊……!”
他就這樣不住的唸叨着。還別說他覺得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爲她扯拽着他的手明顯的鬆弛了下來。
他這纔敢睜開眼去盯瞅她,但見她已是那斷了氣,癱軟在地上。
他趕忙的奔出院門,對那正在哈腰扒樹皮吃,瘦得僅剩兩個眼睛的衛兵不停的呼喝道:“快點過來——!”
衛兵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晃晃悠悠的奔到跟前,有氣無力的道:“大人有……有何……有何吩咐……?”
“快快……”呂兗知道這一時無法跟他說的清楚,急切中一把拉着他的手就向院子裡奔。
那衛兵這纔看淸呂大人身上手上有着鮮紅的血跡,腿當下就有些發軟,慌張的道:“難道大人遇到了刺客了嗎?”
“哎呀,真是囉嗦 進去你就知道了呀!”呂大人氣惱的一使勁,差點給那衛兵掙一跟頭。
他才覺得這事態嚴重,不然這呂大人不會急成這個樣子,趕忙的打起那十二分精神,使了很大勁抽出腰刀,抖抖索索的進了院子。
驚慌慌的擡眼四下一瞅,驚見呂大人的小妾躺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上插着一把利劍,身上的血還在那不停的流淌着。
那衛兵“嗷”的一聲驚呼:“這他媽誰幹的……?”
說着話,那身子如篩糠般不停抖動。
可當他接下來聞聽了呂大人接話道:“我乾的——!”的話的時候,他那手中的腰刀再也把持抓捏不住,“當”的失手落地。
瞪着驚驚的兩眼緊盯着呂大人,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他般的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嘴脣哆嗦着呢喃道:“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怎麼回事,弱肉強食,這就是那人間不變的真理……!”接着呂大人扭過頭去,緊皺雙眉,催促着那衛兵道:“快些拖到那廚下,蒸熟了分割給那守城的將士們吃!”
衛兵傻呆呆的瞅着呂大人,突然眼睛一亮,趕忙歡喜的躍奔過去,將那還在不停的流着血的呂大人的小妾,扛起來就跑。
想着自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馬上有肉吃了,高興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待那衛兵奔遠,這呂大人才覺得自己渾身像要散架般的站立不住,趕忙的奔到自己的屋子裡,一頭跌倒在牀上,再也不想起來動一下了。
那衛兵氣喘吁吁的奔到廚房,見裡面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菸火氣,嘴裡不停的大聲呼喊起來:“人呢?快點過來,煮肉吃嘍……!”
這廚房現下可以說就好似那聾子的耳朵——擺設,早已老長時間沒有開過火了。
餓的迷糊倒眼的兩個廚娘顫顫巍巍從那牀上爬起來,挪動着那一陣風就能刮上天的瘦弱的身子,哼哼呀呀的出來。
不住的唉聲嘆氣道:“這誰在那外面大呼小叫的,還讓不讓人安靜了啊?!”
她們這是那清靜慣了,最近一直也沒有人來,所以今天這衛兵突然的闖進來大呼小叫的,她們自然不適應。
那衛兵聞聽得有人出來,心裡非常高興,又不停的喊道:“這大白天的睡啥覺啊?”
其中一個廚娘有氣無力的道:“這不睡覺還能幹什麼?睡覺起碼能稍微忘記點餓啊!你這叫來叫去什麼煮肉的,準是那騙人的把戲。這時候連那樹皮都沒得吃了,還別說那肉了呀,你不要跑到這裡亂講了呀......!”
待那兩個廚娘磨磨蹭蹭的打那裡間出來,見着那案板上放着一個女人的屍體,不禁“嗷”的一聲驚叫,緊盯着那衛兵道:“你......你殺人了......?!”
“你們纔是那亂講了呀,誰殺人,這人不是我殺的,是那呂大人殺的。”那衛兵四下尋了一眼,緊跟着過去將那生了鏽的菜刀掄了過來,急不可耐的就要向那案板上的屍體剁去。
引得那兩個廚娘尖叫連連:“這人現下還沒有死嗎?你這是要幹什麼......?”
那衛兵大聲的喊叫道:“這人是那呂大人殺的,要叫你們蒸熟了給那守城的士兵享用啊!你倆還在那楞着幹什麼,還不去將那爐火點着了呀,跟你倆說話怎麼那麼費勁......!”
這二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下子傻楞在那兒。
隨即想到一會兒這肉好了,她們可以偷偷的嘗上兩口,不禁興奮起來,激動得渾身都在那不停的顫慄。
緊忙的到後院抱來柴草,將那久沒生火的爐膛點着。
此時那衛兵渾身也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呼呼氣喘着將那屍體扒光了大卸八塊,用水洗淨扔到鍋裡。
這呂大人躺在牀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那小妾種種的好不停的浮現在眼前。
自打自己的正妻病故以後,都是這小妾照料着自己的生活起居。
特別是每當自己生病時,把她急得什麼似的到處尋醫問藥。
晝夜守候在病榻前,直到自己病好了,她才歡天喜地起來。
這以後可怎麼辦呢?他心中隱隱的有一些後悔。
可隨即想到了自己是爲這滄州城的安危着想,自己這是捨己爲人,大公無私,大義滅親,真的是那天地可鑑啊!
他躺了一會兒,覺得體力恢復了一些,這纔想起那衛兵不知道將這肉蒸煮的怎麼樣了?
他開始不放心起來,爬起身要到那後廚房親自看看,怎麼這麼半天還沒弄好?
待他來到後院廚房,正趕上衛兵和那兩個廚娘摟抱在一起,“嘻嘻“的笑着偷吃那煮熟的肉。
這一下給那呂大人氣得七竅生煙,我說這麼半天不見動靜?原來在這有吃有喝,而且還飽暖生閒事,扯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來。
當下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掄起案板上的那把菜刀,惡狠狠的向着三個狗男女摟頭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