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日,大軍行進沙堡城,隔日雷震留下兩千騎兵暫駐,帶領一百士兵五十匹駱駝邊城美女二十人,作商賈打扮,向四方鎮進發,二十三日下令沙堡城的兩千騎兵向四方鎮潛行,第二十八日雷震一衆到達四方鎮。
龐大的邊城商旅進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精美的銀器,耀眼的寶石,結實的皮革和華麗的皮草,丰姿綽約的異域美女載歌載舞,頓時讓四方鎮沸騰起來,更是驚動了邊關的駐將,他們將這隻商旅帶入了四方鎮的中樞,他們的官邸,叫出了所有的官員舉辦了大型的宴會,來挑選這價格極低的商品,一邊欣賞邊城女子性感的歌舞,一邊品嚐着免費的塞外美酒。
二十九日夜,雷震得報,兩千騎兵已到鎮外三十里處,遂將在場醉生夢死的一干官員控制起來,可憐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即使是空手的一百名殺手也足以讓他們聞風喪膽,片刻之間,在無數珠寶的誘惑下,生與死的抉擇來得尤爲快,四方鎮駐守將領與文官全部願意投降。
三十日,全城佈告,痛訴唐毐種種罪行,擁護翸刖王子回京繼位云云,那一百“追魂”的部衆,又化妝成平民煽動民心。
三十一日,駐紮城外的兩千騎兵打着翸刖王子的旗號入城,與民秋毫無犯,成功奪取四方鎮,遂將京城所派官員守將一干不願投靠人等遣返回京,收編駐守士兵騎兵兩千,步兵三千。
這座邊城重鎮,在三日內像只溫順的貓咪般對“追魂”俯首稱臣,未動一兵一卒,無一人傷亡,真正的兵不血刃!
王子殿下佔領四方鎮的消息如長翅膀的飛鳥,不到三日已傳遍全國,舉國沸騰,
對於義軍來說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對於不斷對外剿滅叛軍的朝廷來說,不異於雪上加霜!
京城•隆慶宮
這裡曾經是翸刖王的寢宮,現在已經易主,成爲天啓王的所有物,根據風水之說,這裡的面積只有九點九九個平方,寓意“久久”,看來失道寡助,就算是神仙庇佑也難長久,翸刖王死得丟人現眼,唐毐嫌這裡晦氣,改成了議事房。
房間的佈置極其簡單,一個雞翅木材質的臥榻,下方兩個春凳,乍一看過去,就像是在一般的大戶人家,沒有絲毫頹靡之風,跟以往的佈置相差何止千里。
臥榻的茶几上,一套紫檀的功夫茶具薄霧氤氳,嫋嫋白煙帶着茶香縈繞斗室,淡綠的茶水宛若山間清泉從紫砂壺裡緩緩注入兩個白瓷的茶杯,純淨的茶湯在白瓷中激盪,茶香四溢……
一雙骨節粗大的手端起白瓷的茶杯放到鼻底聞了聞,白煙如遊蛇般被吸入,化爲舒暢的因子蔓延於四肢百骸,輕抿一口,更如美酒般醇香醉人,喉間不自覺的輕咽一下,味蕾再也忍受不了少量的擁有,貪婪的將杯中的茶湯一飲而盡,讚歎一聲。
“這茶真不錯。”唐毐用拇指摩挲一下白瓷,喝茶還是用瓷器才能嚐到它的原味,用手指指茶盤上剩下的一杯,“你也來嚐嚐。”
“謝王上!”易一泓伸手端過茶杯,小心的將茶飲盡,只嚐到了滿嘴的苦澀,一蹙眉,不知這茶究竟好在哪裡?
“可惜啊!”唐毐看着易一泓蹙眉,不覺可惜這極品鐵觀音,竟被易一泓如牛嚼牡丹般喝了個無滋無味。
“是啊,是很可惜,四方鎮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丟……”易一泓不知唐毐所指,以爲他在感概四方鎮的失守,隨聲應和,話還沒有說完便想到這話說得,戳到了唐毐的痛處,趕緊將最後一字嚥進了肚子裡,偷瞄了一下正在倒茶的唐毐,卻看不出他臉上有
如何的變化。
“我早就料到四方鎮的失守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唐毐示意易一泓將手中的白瓷杯放入茶盤,用夾子夾住杯沿放到了茶洗中,放下夾子,揭開紫砂壺蓋,將銅壺裡燒開的山泉水注入,滾燙的泉水浸到紫砂和茶盤上,騰起縷縷白煙。
“民心不穩吶!”唐毐感概一聲,不盡快將民心穩住,恐怕會成爲白蟻潰堤,一瀉千里,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個是當年自己嘲笑的黃口小兒,另一個則是從自己手中死裡逃生的鄉下放牛娃,多麼奇妙的組合,唐毐簡直都要放聲大笑了,猶如螻蟻,視如砧板上魚肉的兩人,現在竟然成了他的心腹大患,真是世事難料啊!
“王上,您打算奪回四方鎮嗎?”易一泓看見唐毐古怪的笑容,一股寒氣從背脊竄向頭皮,有些手足無措。
“我叫你畫的地圖帶來了嗎?”唐毐收斂嘴角的抽搐,沒有理會易一泓的疑問,自他投靠自己的那天起,他就吩咐他畫好“追魂”總部在大漠所在的位置和地理環境。原想等大局穩定後再徹底剷除他們,沒想到卻被他們佔了先機!
“帶來了。”易一泓從懷中掏出一塊摺疊好的羊皮,雙手將它奉上。這幅地圖是他在“追魂”待了二十三年的成果,上面詳盡的書畫着布酷城所處的位置,周邊的部落和地理環境。現在唐毐問他要這副地圖,看來是打算對“追魂”動手了,難道他想直接攻打“追魂”的總部嗎?
唐毐展開羊皮地圖放於茶几上,地圖不大,四尺見方,但他卻看得很仔細,很專注,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才伸出手在地圖上指着一處問道:“這是哪裡?”
易一泓連忙上前,定睛往唐毐所指地方一看,忙道:“這是‘一線天’,兩旁都是峽谷,只有一條小道可以過人,下面有條暗河將道路都浸透了,太陽一出來,照在路上銀光粼粼,所以當地人稱此處爲‘銀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