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局那邊很快就擬定好了名單,打電話問蘇青要不要過目一遍,蘇青直接給拒絕了。
這裡面的人員的人脈關係,她不想參合,或者說她不想過多參合九局內部的事情。
因爲她明白,像她這樣獨善其身的一個特別存在,在有需要的時候,出手幫忙,反而比緊密聯繫更讓他們放心。
畢竟她身後的是孔家,孰輕孰重,傻子都能看的明白,即便是龍局,也會顧忌到孔家的滲透。
所以,蘇青纔不去踩這個雷,只是在電話裡說,她會將一切全權交給蘇軍。
龍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這逆天的藥方,擱誰誰也不會透漏出去,除了自己信任之人,蘇軍是她的哥哥,於情於理,理當交給他。
況且,這蘇軍功力深厚,身手不凡,做事穩重,條理清晰,殺伐決斷,頗有領導才能,一直頗受他看重,索性,他也將後面這些人員的培訓問題,一股腦地交給了他。
當然,在蘇軍沒有參與這個項目之前,蘇青找他長談了一次,表明這次改變體質背後所附帶的目的,希望他能在那些背景簡單,底子好的人員身上,多花點功夫,着重培養。
蘇軍已經不是以前的鄉巴佬了,這幾年,天南地北出生入死的磨練,什麼樣的人沒有打過交道,蘇青一說,他就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其實他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有蘇青充足的藥材和翡翠,他的修煉可謂是蒸蒸日上,在九局,也算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之一,完全有資格培養自己的親屬。
至於上次山上抓回來的異能者,蘇青一開始碰了個奇葩沒見着人,後來又去了一次,不過,那些異能者,腦子洗的很是徹底,連她都忍不住佩服那些人洗腦的手段,使盡任何的方法,都無法讓他們開口。
最後,沒得法,還是通過小胖,強行進入了這些人的記憶,可遺憾的是並沒有得到多少有價值的消息,只知道,崔以珊的背後,有個神秘的男人,在給她出謀劃策,或者確切的說,那個男的纔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他們這些人,以及崔以珊都是那人手中的利器。
得到這個消息後,蘇青的心情,越發地沉重,看起來,京市依舊處於陰霾之中。
夏日夜長,蘇青一家吃飯的時間也相應地推後了些,等吃完晚飯,收拾清淨,鐘錶指針已指向八點。
外面樹影婆娑,蟬鳴蛙叫。
屋內一家人正坐在電視前,雷打不動地看着熱播劇。
這幾乎成了每天飯後,唯一消遣的活動,母親,孔銘揚以及小白都是這些劇情的熱情愛好者,不過,現在還要加上一個葡萄。
蘇青很難想象,這麼一丁點的孩子,他能看懂什麼,但他那烏溜溜的眼睛,眼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也能看出人家確實是在專心。
這一切,蘇青只能咬牙切齒地歸結爲基因的遺傳。
不過,好在女兒不像他們,應該對電視上播放的電視劇沒什麼愛,因爲,每將她放到電視機前,若是新聞或者紀錄片什麼的,她還會看兩眼,一到熱播劇,要麼睡覺,要麼眼睛轉到了別處。
蘇青觀察了好幾回,基本上已經確定,可有時候人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這樣的女兒反而更讓她憂心忡忡。
老中小三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專心致志地看電視,蘇夏在裡間的榻榻米上,給橙子讀書。
一個讀的忘我,一個聽的認真,這副場景落在外人眼裡,着實奇怪了些,不過,在他們家,家人已經習以爲常,沒有將孩子當怪物對待,反而一個勁的誇橙子長大了,必定是一個不同凡響的驚世才女。
才女不才女的,她這個做母親倒是不在意,只是希望孩子好好的就行。
小白生下來,不多久就能化身爲兩三歲的孩子,更是一生下,就有孔銘揚督促其練功。
而這對雙胞胎,哥哥葡萄也是如此,雖然資質不如小白,但比起孔銘揚這個爹,卻還要強上一些,一提到孩子的資質,孔老爺子都幾乎合不上嘴,恨不得,逮到人就要誇上一誇。
人上了年歲,大風大浪,權勢地位什麼沒經歷過,到了這把年紀,心中剩下的念想無非就是子孫後代了。
哥哥有如此卓越的資質,那作爲雙胞胎的橙子,資質也應該差不到那去
可事情往往不按預測軌跡行事,老爹的修煉方法,在橙子身上沒有一丁點效果,一點靈氣都挑動不起來。
這讓孔家的人很是不解,他們的族人,即便是不能化身,可同樣可以修煉,只是修煉資質差了些罷了。
橙子無法修煉,雖然有些遺憾,但這並不影響,孔家人對她的寵愛,有孔家在,還怕有人欺負了她不成。
就在大家不再對橙子修煉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她卻表現出了另外一種能力,那就是讓蘇青一直摸不着頭腦的精神力,而這種精神力,跟那些異能者又有些區別。
所謂的異能者,他們釋放精神領域,在領域內,利用精神力幻化成武器進行戰鬥,比如,風,火,雷電等等。
可橙子的精神領域,卻是可以操縱,移動物件。
當蘇青第一次發現她這種能力的時候差點沒被其嚇死。
爲了方便照顧孩子,蘇青便將他和孔銘揚臥室旁邊的一間正房,裡外間打通,改成一個寬敞的大房間。
除了小白的兒童牀,還放置了,兩張嬰兒牀給雙胞胎睡,心想着,等他們再長大一些,需要個人空間的時候,再分開住。
反正,葡萄這熊孩子,晚上睡覺總是爬牀。
爬他哥哥的牀居多,但也有爬錯的時候,比如爬到橙子的嬰兒牀上。
葡萄吃的多,小身子吃的肥嘟嘟的,趴在橙子的身旁,胖乎乎的大臉擱在橙子的臉龐前,隨着小呼嚕,吐出的口水,全流到了橙子的臉上和脖子裡。
估計是粘稠不舒服,讓橙子睡不着了,睜開眼睛,看到葡萄那張胖臉,還有嘴角流出的饞涎,全流到了她的身上,生氣之下,身體內的精神力陡然運轉,緊接着,葡萄哥哥,就憑空緩緩地飄到了他自己的嬰兒牀上。
這一幕剛好被推開門的蘇青看到,頓時驚得嘴巴張的老大,回過神來,警惕地看着四周,目光迅速掃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葡萄空中漂流了一圈,並沒有驚醒,而小白也正在熟睡中,這兩人可以排除,隨即,便將視線落在了橙子上,居然發現這孩子眼神無辜委屈地看着她,指着脖子說:“髒。”
蘇青過去一看,女兒脖子裡滿是口水,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壓下心中的震驚,不動聲色地將女兒帶到了空間的溫泉裡給好好洗了個澡,這纔將她放回到嬰兒牀上。
直到女兒睡着,看了半響,她才推開門離去,回到臥室,將剛纔所看到的驚悚事件說給孔銘揚聽。
誰知那人聽後,拽拽地說道:“我說怎麼着,咱閨女雖然不能修煉,那也不是普通的孩子,光憑着你懷着他們的時候,吸取的精神力,沒在葡萄那小子身上發現,咱就應該想到是閨女。”
這口氣活像是他閨女是天仙下凡,那也是理所應當,你說怎麼就有這樣的爹,這還要臉嗎?
孔銘揚上前取下媳婦身上披着的外套,不動聲色地摟着人上了牀,用掩飾不住地得意口氣說,“你猜大哥是怎麼說的?”
蘇青搖搖頭,這孔大哥雖然不苟言笑,功力也不如孔銘揚,但在他的身上可以感覺到一股威嚴,讓人禁不住尊重,就連孔銘揚這麼頑劣的人,說起其大哥,也是掩飾不住的尊敬和信服。
蘇青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這孔大哥會怎麼說。
“大哥說,咱們倆的基因很好,生出來的孩子,資質無人能比,有這樣的條件,應該多生幾個,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了資源……”說話的空檔,這位竟然神不住鬼不覺地將兩人的睡衣都退了下來。
等蘇青察覺到兩人**相對時,忍不住啐了這人一口,羞惱不定,“我看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吧,你這個禽獸,拐着彎的不幹好事。”
孔銘揚已經開始在媳婦身上不住地撩火,“確實是大哥說的,雖然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我覺得吧,三孩子已經夠鬧心的了,媳婦連陪我的時間都不夠,目前還是不要了吧……” щшш ☢Tтkд n ☢c○
“不要,那你這是做什麼……”
“夫妻間的親密溝通唄。”
“我不需要這種溝通。”
“那那行,一日不溝通,就會影響夫妻感情的,沒聽說過,再恩愛的人,感情還是要不斷培養的嗎?”
在他的煽風點火下,蘇青基本淪陷,想要掙扎卻已是不能。
外面夜涼如水,屋內溫度攀升。
蘇青回憶到這兒,忍不住滿臉潮紅,體內燥熱,趕緊起身,去廚房準備水果。
小白儘管跟他老子極不對盤,卻極喜歡舅舅蘇夏,電視上正在上演兄弟爭家產不惜手段的情節,小白覺得索然無味,就滑下沙發,去了裡間,一屁股坐在了蘇夏的懷裡。
舅舅的身上有股淡雅的書香之氣,小白很喜歡這股味道。
蘇夏不喜歡孔銘揚,但對姐姐家的這三個孩子,幾乎疼到骨子裡,連橙子這麼小的孩子,他都有耐心給她讀書,溺愛程度可想而知。
摸摸小白的腦袋,“怎麼不看電視了?”他可是知道,這小傢伙有多喜歡看那些劇情劇,從這點可以得住,不愧是那人的孩子。
“我來看看橙子乖不乖。”小白捧着一本正經坐着的妹妹親了一口。
客廳的葡萄小朋友看到哥哥走了,左顧右盼了一番,也邁着小短腿,去裡面找哥哥去了。
扒開門簾,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看到哥哥正坐在舅舅的懷裡,葡萄小朋友不甘寂寞,吭哧吭哧爬了上去。
看看舅舅的懷抱被哥哥佔去,沒有容納他的地方,目光頓時放在了小白身上,當下將肥嘟嘟的身體轉回,背對着小白。
小白看到他這樣,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在他的屁股蹭過來的時候,小白的雙腿移到了旁邊,只聽咚的一聲,葡萄小朋友被其無良的哥哥陷害,坐倒在了榻榻米上。
沉靜的橙子,看到他二哥吃癟,陡然間咯咯笑了起來。
葡萄小朋友皮糙肉厚,根本沒傷到一點,聽到妹妹的笑聲,裂開嘴巴,也跟着呵呵笑了起來。
“笨蛋。”小白伸出腳揉他露在外面胖乎乎的小肚肚。
葡萄小朋友陡然抱住了他哥哥的腳,雙手不斷地抓撓。
這下,小白被抓的心癢難耐,可又不捨得用力,害怕傷了這臭小子,癢的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青撩開門簾,看到滾到一起的兄弟兩,也沒打擾這溫馨地場面,將盤中切好的獼猴桃,遞給了蘇夏,“喂他們吃些水果,這幾個小的,晚上都沒怎麼吃蔬菜,還有你。”
蘇夏點點頭,“知道了,姐。”
蘇青端着另外一盤水果,來到客廳,放在茶几上,就聽到母親在不住地吐槽。
“人啊!就是貪心不足,像咱們家以前窮的過不下去,兄弟之前,因爲一些錢財,爭的不愉快,那也有情可原,畢竟是生活所逼,就像你大伯,現在想想,也有部分原因是被貧困鬧得。”
說道這兒,指着電視屏幕說:“可你再看看這些人,動不動就是豪車豪宅,名牌名包,每年浪費的錢,都夠人過一輩子了,可他們倒好,爲了爭不屬於自己的家產,手段用盡,兄弟情義不顧,甚至都能打的頭破血流,你說他們這是圖啥,不缺吃不缺穿的,自己奮鬥出來的東西,不是更好嗎?”
孔銘揚看到媳婦進來,趕緊起身,顛顛地移到她的身邊,拿牙籤紮起一塊獼猴桃,喂到蘇青的嘴裡,緊接着又遞給岳母一塊,說道:“他們雖然不缺吃不缺穿,但錢誰會嫌多,尤其是不勞而獲的東西,誰不願意要?”
蘇青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孔銘揚趕緊撇清,“當然咱們例外,這種事情,在咱們孔家是絕不會上演的,咱們手上的東西足夠了。”
媳婦有空間在手,那可是無價之寶,相信沒有誰能比得過他們,在錢財方面,他和媳婦都看的很開。
母親看看孔銘揚,然後又看看蘇青,眼底有着抹不去的擔憂,深深地嘆了口氣。
對於孔銘揚的話,蘇青沒有做出迴應,同時,她也明白母親在擔心什麼。
今天下午,大嫂杜文妍來了四合院。
來的時候,給孩子們帶了不少的禮物,東拉西扯了大半天,直到最後,才提出,讓蘇青幫其好好看看,爲什麼不育,還許諾,若是看好了,定會感激她一輩子。
杜文妍本身沒有問題,上次蘇青就已經明白告訴過她,問題出在大哥的身上,而她不知,一味地求孕,可想而知,並不知到孔家的秘密,蘇青自然不好如實相告。
蘇青很是爲難,只能無奈地再次告訴她,她身體沒有毛病,生孩子是講究機緣的,強求不來。
可這杜文妍呢,覺得上次,有可能是自己誠心不足,蘇青纔沒有好好給她看。
這次,她備足了禮物,好言好語,帶足了誠心,可這蘇青居然脈都沒有幫她把,就說沒有問題。
在蘇青看來,把握十足的事情,而在杜文妍的眼裡,就成了別有用心。
同爲孔家的孫媳婦,蘇青有三個孩子,頗受孔家的人的寵愛,可她若是有了孩子,蘇青就有了威脅,她當然不希望自己有孩子。
回到京市的時間也不短了,蘇青的醫術,她可是用心打聽過了,幾乎能起死人肉白骨,如此年輕,就擁有一身神奇高明的醫術,雖然難以置信,可連孔老爺子都如此說,再加上一些人的佐證,儘管不願,但她也不得不相信。
既然你都能起死人肉白骨,怎麼可能就醫不好一個不孕呢,你這不是糊弄傻子呢?
所以,臨走前,話裡話外,都夾帶着這層意思,蘇青自然聽得出來,可卻無力反駁,百口難辯,除了告訴她孔家的秘密。
可這又是不可能的,大哥都不告訴她,她更不可能,況且這還關係到自己家孩子的安全。
與杜文妍的對話,母親也是在場的,忍不住替女兒抱不平,但最後還是囑咐她,不要將這些事情告訴孔銘揚。
她這個女婿的個性,她還是非常瞭解的,容忍不了蘇青受一點委屈,可那邊又是他大嫂,也相當於他大哥,這不是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嗎。
不用母親囑咐,蘇青也不會跟孔銘揚提及,很明顯沒什麼好說的,不懷孩子的原因,孔家的人最清楚不過。
蘇青也不是沒經過世事的小丫頭,兄弟無所謂公平,哪能做到事事一碗水端平,大哥不會怎麼樣,可大嫂就很難說了,這不已經露出了馬腳了。
走出蘇青家,杜文妍一腳狠狠地踢在巷子的牆上,就知道這女人不像表面那樣與世無爭,這次來,她已經確定,蘇青就是不願意給她治病。
孔家這一代,就只有孔銘維和孔銘揚兄弟倆。
在世家,按道理來說,孔銘維算是嫡長子,名副其實地孔家當家人。
可現在呢,孔家的生意全都交給了孔銘揚不說,在孔家裡,從上到下,全都將蘇青當做了孔家的女主人。
而她這個按道理來說的當家女主人,卻有時連個傭人都不如,孔老爺子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她能感覺出來,明顯地帶着疏離,帶着敷衍,跟蘇青說話時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就好比蘇青是親生的那個,而她就是過繼的,同樣是孔家的兒媳,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當然,她也知道在大家族裡,子嗣的重要性,孔老爺子偏向蘇青跟她家有三個孩子有關,連她都忍不出喜歡。
於是,她就想生個孩子,母憑子貴,這個道理古往今來都不落伍。
可也不知怎麼的,她這肚子就是不爭氣,不過,她也知道,這不是孔銘維的原因,那人可是明年都有體檢,再正常不過。
晚上,杜文妍將蘇青害怕她懷了孩子失寵不願意給她看病的事情,透露給了孔銘維。
孔銘維濃黑的劍眉微皺,銳利地眼神,望了她一眼。
杜文妍忍不住縮了縮,但還是大着大膽說:“難道你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嗎?你看你弟弟家的三個孩子多可愛,多招人疼,你再看看爺爺呆在家裡的時間,還沒有蘇青家一半多呢,咱們要是有了孩子,爺爺就不會跑那麼勤了,有個自己的孩子不好嗎?你怎麼久從來不關心這些事?。”
孔銘維漠然地轉身,“蘇青說的很對,孩子是需要機緣的,強求不來。”嘴角帶出一抹譏諷。
說完,拉開門就要出去。
杜文妍在後面叫道:“這麼晚了不睡覺,你還去哪裡?”
孔銘維頭也不會,腳也不停地說:“我去書房,還有些事情沒忙完,你不用等我,我忙完直接歇在書房。”
等人影消失在夜色中,一陣風通過敞開的門,颳了進來,深夜的風,還是有些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回頭看看空空的房間,心裡落寞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