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幹嘛呢?”
小玉的母親,端着茶水從廚房走出來,就看見怒氣衝衝,凶神惡煞的女兒,劈頭蓋臉地丟了麗華那孩子一頭的報紙,緊趕了幾步,彎腰將茶水擱在茶几上,然後去拿掉掛在麗華身上的紙張,回頭責怪地瞪了女兒一眼。
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平常很少動怒,發脾氣,今天竟然這麼衝動,上來不分青紅皁白地就朝人丟東西,這那還有一點女孩子的端莊?馬上都要結婚的人了,像什麼樣子,以前的教導都白教了。
另外心裡也納悶,這兩孩子關係不是挺好的嗎?別說吵嘴,連臉都沒紅過,這次來這兒,麗華那孩子還主動跟過來,要幫小玉準備婚禮,早上還拿出一盒子首飾,說要送給小玉充當門面,說人家孔家可是大家族,咱們不能太寒摻了,讓小玉以後在孃家擡不起頭來。
小玉的母親,當然不會要了,這首飾可是人家母親留給孩子以後的結婚嫁妝,說什麼她也不能收啊。
東西儘管沒收,可孩子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可小玉卻弄了這麼一處,讓她很不贊同。
她知道女兒什麼性格,不是逼急了是不會發這麼大火的,可即便是有事,不能好好說嗎?
小玉氣紅了眼睛,死死盯着那麗華,“幹什麼?這你要問和我一直長大的好姐妹了。”
小玉的母親以及客廳內的人,視線都投在了麗華身上。
麗華一開始也被砸懵了,腦子一片空白,室內氣溫並不高,可她的手心卻滿是汗,手指顫抖,爲了不暴露情緒,緊緊握着,拼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面部表情試圖維持正常。
“小玉,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還是出了什麼大事,你先別急,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見麗華裝作渾然不知,門口的蘇青搖搖頭,緊接着,一行人在客廳的沙發上落了座。
老祖宗瞥了小玉那邊一眼,沒說什麼,就去逗孩子們去了,小輩間的事,讓她們自己鬧去。
六子族長雙手交握,攥着柺杖,目光盯着面前的茶几,看不出面上有什麼表情。
小玉的母親,手裡拿着小玉丟的報紙,“你這孩子什麼脾氣,麗華說的沒錯,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你們兩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這次結婚,這麼遠的路程,人家麗華都非要過來,說你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無論如何都要到場,今天人家還將她母親給她留下來做嫁妝的首飾拿出來,要送給你……”
聽到這兒,小玉冷嗤了聲,眼中滿是不屑地譏諷,“情份?她的情分我還真不敢恭維,我只求她不再搭理我,讓我安安靜靜的生活,我就謝天謝地了,她所謂的情義和好心,就是讓你的女兒,成爲全京市謾罵的對象,人盡可夫的壞女人。”
小玉的母親傻愣在地,刷地臉色慘白如紙,嘴脣哆嗦着,“你說什麼?什麼壞女人?什麼人盡可夫?你到底做什麼了?”
“我做什麼了?我能做什麼?我什麼人,媽又不是不瞭解,你應該問她對我做了什麼纔對?”
小玉指着母親手中的報紙,“你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件事之前只有水致遠知曉,爲了不讓長輩們操心,一直都在隱瞞着,這段時間,別墅裡的報紙雜誌都被他給藏了起來。
既然查出是麗華所爲,就不能再隱瞞族裡的人,麗華能如此做,可見對她是恨到了極點,不但想要摧毀她的幸福,還要致她於死地。
以往她大大咧咧,似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可那是因爲,那些事情對於她來說,大多無關緊要,也就沒必要斤斤計較,能忍就忍了。
可你要將這當成是她軟弱可欺,那就大錯特錯了,再單純老實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線,也有自己不容侵犯的堅持,觸碰到也是會魚死網破的。
就像她的婚姻,除非她心甘情願,否側即便是死,她也不會任人操縱。
而要對付麗華,只有將她所做的一切告訴族長爺爺和老祖宗,有他們出面懲戒,因爲,他們族裡有嚴格的族規,禁止族人自相殘殺傷害。
老祖宗,六子,聽了小玉的話也怔楞住了。
看到小玉母親看完報紙,臉上連點血色都沒有,老祖宗開口了,“拿過來。”
“混蛋。”老祖宗看完,嘩啦將報紙摔在桌子上,這句混蛋也不知道罵的是誰。
然後看着水致遠,“怪不得這兩天上不了網,連電視都不能看,還騙我說線路維修,小兔崽子,膽子不小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將我們這些老傢伙都矇在鼓裡?”
“老祖宗,您老息怒,我們這不是怕你們着急上火嗎?我們也不是真的要瞞你們,只是事情沒有查清之前,告訴你們也沒用啊,現在不告訴您老人家了嗎?”水致遠哀怨個臉,拱手解釋。
老祖宗冷哼兩聲,斜了小兔崽子一眼,然後看了麗華一眼,“你們的意思是,這上面寫的是有人栽贓陷害?”
孔銘維點頭,“我自認爲我的眼光還不錯。”要真是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他怎麼會看得上眼。
老祖宗暗暗點了點頭,出了這檔子事,最難堪的莫過於孔家和當事人,這小子能如此想,確實不錯,有擔當。
然後老人家的目光移到了麗華身上,“小玉他們的意思是你做的,你怎麼說?”
“老祖宗,我不知道小玉爲什麼就認爲是我做的?我心裡也很難受,我爲什麼來這兒,還不是爲了小玉?再說,我做這些對我自己又有什麼好處?我知道小玉自從離開小島後,就跟我疏遠了,可這不能就一口咬定是我啊?說話可是要憑證據的。”麗華一副被冤枉的悲痛表情。
“證據自然有,否則,我們也不會上門。”
蘇青又拿出一份報紙,放在茶几上,指着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背景和拍攝的時間,應該是上次你們一起遊玩的時候,從照片所拍到的小路可以看出,當時這裡並沒有什麼遊客,可以排除遊客無意抓拍下來,而且,還有一點可以排除,陌生的遊客是不會知道小玉是誰,更不會知道她有過婚約,這些只有親近的熟人才知道。”
孔銘揚抱着閨女接話,“這樣的場景,持續不會超過一分鐘,只有隨時都在觀察的人,纔會抓拍到。”
“我當時看的是湖裡的一對鴛鴦,根本就不是人。”小玉大聲喊了句。
“嚷什麼。”六子朝孫女瞪眼。
葡萄這把破壞氣氛的好手冷不丁地插話了,“湖裡沒有鴛鴦得啦?”睜着呆萌的眼睛看着小玉,正要接着問鴛鴦是什麼模樣時,就被他哥的眼神給制止了。
咱們來可是幫小玉阿姨出氣報仇的,站好自己的隊,管好自己的立場行不行,鴛鴦怎麼可能會拍到照片裡。
旁邊的麗華神情輕鬆許多,“你們指摘的依據就是推測?雖然我生活在偏僻的小島,可也知道,判人死刑,是要真憑實據的,不是無端地推測。”
“到了現在,你居然還不承認?”小玉咬牙切齒。
“我沒做過,我當然不承認,小玉你想讓我替你頂包,就要拿出些實質性的證據來。”麗華話有深意。
一開始若說她還忐忑不安,那現在卻是有恃無恐了,她做的事情,只認爲天衣無縫,沒有什麼把柄留下,見人的時候,她可是做了僞裝,沒有人會認的出來,她怕什麼。
小玉這個賤丫頭能懷疑到她身上,說明還不笨,可是沒有證據,他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只會認爲小玉任性,在無理取鬧,不知檢點,想要將她拉下水,幫她頂罪,她好撇清一切,順利嫁人。
哼,簡直癡心妄想,不知道她怎樣花言巧語,竟然讓孔家的人如此信任她,不過拿不出證據,她只要死咬着不承認,孔家的信任只會有減無增,慢慢就開始猜忌。
賤丫頭的下場就是心如死灰,孤獨終老一生。
小玉氣的說不出話。
這時,突然一聲撞擊聲響,一支錄音筆被孔銘揚掏出來放在了茶几上,按了幾下按鍵,一道熟悉的女人說話聲,驟然在客廳內響起。
“……這張照片上的人,可是孔家大少的未婚妻,即將嫁到孔家,成爲大少奶奶的女人,卻在婚前就耐不住寂寞,勾引男人,這報道一出,肯定大賣……”
“……這照片上的女人,真像你說的是孔大少的未婚妻,可光憑着這張照片,也不一定有人信啊,這張照片的取景,一看就知取了巧,很容易被人看成是炒作和誣陷,我們可是小雜誌,而照片中的人,可牽涉到孔家,惹了他們,我們雜誌社那還有生存的可能,在京市混碗飯吃不容易……”
“富貴險中求,想要成功,哪能沒有風險,孔大少這未婚妻,以前有個青梅竹馬,兩人都定了親了,卻因爲看上了孔大少,就甩了她那青梅竹馬,取消了婚約,這才嫁給孔家大少,孔家大少,要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貨色,怎麼可能會看上她?現在的女孩子,裝起清純來,不比那些演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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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