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兒子,你兒子丟了 (爲鑽石加更,麼麼噠)
宋予喬對張夢琳真的沒有什麼話說的,她直接避開張夢琳就往前走,走到電梯前,按下了電梯的向下鍵。
後面張夢琳一直跟着,也沒有剛纔笑着的時候那種嗲的讓人透不過來氣的聲音,就冷聲冷氣地說:“宋予喬,離裴斯承遠一點。”
宋予喬沒有理會。
張夢琳內心有些焦躁,好像她這樣一句警告,只是軟綿綿地打到了棉花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你會後悔的。”
宋予喬知道對張夢琳這種人的處理辦法,就是晾着她,不理她,她就能在那兒乾瞪眼自己急死,以前她就曾經給華箏建議過,和張夢琳不適宜火熱撕逼,就宜冷戰,冷着她,她自己就無趣了,偏偏華箏的性格,每一次都忍不住,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都是有的。
所以,宋予喬依舊不說話,就是完全把她當成空氣,置之不理。
電梯門打開,宋予喬剛剛想要擡步走進去,身後的張夢琳一把拉住了宋予喬的胳膊,“宋予喬,你別總是一副清高的不得了的樣子,愛理不理的。”
宋予喬蹙眉,想要將張夢琳鉗制她的手臂拉開,只見張夢琳手裡已經多一沓照片。
“看看,這些照片可都是我花了大價錢,讓私家偵探給拍到的!”張夢琳冷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騷啊,明面上對人一副模樣,背地裡……嘖嘖,我總算是知道你如何勾引我姐夫的了。”
宋予喬眯着眼睛,看着張夢琳拿在手裡的一沓照片,爲首的第一張竟然是在一家酒吧門口,裴斯承抱着她的照片。
她根本就不記得這一幕,許是自己喝酒喝斷片了。
張夢琳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宋予喬臉上看不出來一丁點的驚慌,於是又把這幾十張照片都往後翻了翻,一張一張翻過去,“這是你最近兩三個月裡,所有和裴斯承在一起的時候的照片,還有昨晚你穿睡衣和裴斯承一起的監控錄像,我這裡也有!看你表面上挺純的,沒想到內裡這麼騷。”
宋予喬除了臉色有一些白,許是沒有上妝的緣故,臉上看不出來其餘的任何表情,但是內心已經在翻涌着波濤了,她甚至能夠猜想得到,張夢琳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麼。
果然。
張夢琳捏着嗓子笑了一聲:“你不是華箏的閨蜜麼,你說我把這些照片和錄像資料發給她,會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刺激?”
宋予喬狠狠地看向張夢琳。
張夢琳一笑:“這種表情纔算是正常了,你該感謝我,這正是考驗你們友誼的一次良機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些照片就送你了,反正我那兒有備份,你可以留着盡情觀賞。”
宋予喬看着張夢琳走進電梯裡,看着她轉過身來笑着,真是笑的好像是一個婊子。
張夢琳剛剛按下了一樓,忽然就又把電梯門打開,對着現在還是面無表情的宋予喬說:“我給你三天時間,你離開裴斯承,不,滾遠點……不,三天時間太長了,給你一天時間,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你還是沒有離開裴斯承,我就把這些東西寄送給華箏,反正我對你們的友誼破裂喜聞樂見,省的整天在一起跟蕾絲一樣黏着惹人噁心。”
電梯門在面前關上,已經開始下降了。
宋予喬靠着身後的牆面,深深呼吸。
這些照片,右上角上都記錄有時間,全都是從一些不爲人知的隱秘角度拍攝的,姿勢都十分曖昧,如果說一張照片來說可以說是假的,是借位,但是現在宋予喬手裡拿着的,是厚厚的一沓照片。
之前興許娛記也捕風捉影地拍過,但是在宋予喬看來,應該都是被裴斯承一手壓了下來,所以現在不管是報紙上還是網上,都還沒有她的一點新聞,除了上一次在王府酒店落水的一次。
宋予喬閉上了眼睛。
華箏……
她不知道,如果這些照片真到了華箏手裡,華箏會怎麼樣?
照片上的時間,清清楚楚地記錄着,如果華箏質問她,她百口莫辯。
她忽然想起來在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華箏特別的傻,曾經有一次,宋予喬在做手工課的時候不小心劃了手指,結果出了血,華箏直接拿來她的小刀在手上劃了一道,一邊的鄭融當即就把小刀從華箏手裡給奪了過來,“你真是有病啊。”華箏先是狠狠地瞪了鄭融一眼,說:“你纔有病,我這是革命友誼的象徵。”然後轉向宋予喬,說:“其實不太疼。”
宋予喬後來才知道,華箏不是傻,也不是有病,就是想要證明一下,那種書上有的,男人之間同甘共苦的義氣,女人之間也有,哪怕就是從這麼一件小事上去表現。
在高中畢業的散夥飯上,宋予喬把這話給鄭融說了,鄭融當即也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道,“我跟你們一樣。”
說實話,宋予喬真的是被這兩個人給蠢哭了,不小心在手指上劃個血道子,就好像是多米諾骨牌似的,有了反應。
這一份維持到現在的友誼,真的來之不易。
宋予喬腦海裡忽然回想起來在好像是兩三個月之前,華箏被張夢琳污衊歐洲行毀壞國人形象的那一次,兩個人並肩躺在牀上所說的話。
她就算是到現在都還記得請清楚楚。
“女人能有幾個三年?!最好的時光你都爲了他休學跟他結婚了,你想想這三年的青春你都浪費到他身上了!”
當時,華箏是在開解宋予喬,但是,宋予喬知道,華箏已經把她自己自動帶入了。
在酒店的走廊上站了許久,宋予喬才將張夢琳給的這一沓照片放進包裡,拿着房卡下了樓。
………
裴斯承早上一到辦公室,就是一個長達一個小時的會議。
這一次的會議記錄,虞娜讓一個大學剛畢業來的一個小姑娘去做會議記錄,之前已經培訓過一個月,也在虞娜手裡聽過幾次會議,應該放手讓她去做幾次,所以虞娜就放任她去獨自完成一次工作。
虞娜在外面,通過翻牆,和遠在中東的黎北視頻了半分鐘,只是剛剛表達了一下老闆的慰問,說:“老闆讓我告訴你,你可以回來了,你……”
這句話剛說完,就是黎北的一聲高呼,視頻信號就中斷了。
虞娜:“……”
會議還剩下最後的幾分鐘的時候,來了一個把不速之客——葉澤南。
“你們裴總在麼?”
虞娜雖然不知道葉澤南和宋予喬知道到底有過多大的淵源,但是這個葉澤南明顯就來了不是來喝茶談天,不過會議還沒有結束,她就擅作主張,準備先將葉澤南請到了一邊的休息室內,好茶好水招待着,說:“裴總正在開會,還有十分鐘散會,您先隨我到前面的休息室……”
葉澤南直接打斷了虞娜的話,說的十分生硬,“不用了,我就在這裡等。”
裴斯承開會出來,虞娜和新來的助理將與會的人送走,看見了站在前面的葉澤南,臉上陰鬱。
虞娜說:“葉總已經等了有十幾分鍾了,我說讓他去休息室等,他執意不肯。”
裴斯承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去泡茶送到我辦公室來。
然後,裴斯承就目不轉睛地走向辦公室,在經由葉澤南身邊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來我辦公室。”
裴斯承打開面前的辦公室門,葉澤南隨後跟過去。
虞娜泡了茶進來,就見這兩個人一個在辦公室後面悠閒的坐着,手指點着鼠標,而另一個站在辦公室中間,站的挺直的,好像是罰站似的,一雙眼睛盯着電腦後面的黑色頭顱,好像帶着怨氣。
不是說了外甥隨舅麼,爲什麼沒有感覺到葉澤南和裴斯承又一丁點的相像?
她泡了茶,沒有做一絲停留,馬上就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避免殃及池魚。
裴斯承擡了擡眼簾,手虛指了一下沙發的位置,“先坐,來嚐嚐這新茶龍井。”
葉澤南臉色有些漲紅了,說:“我不是來你這兒喝茶的!”
裴斯承挑眉,目光終於擡起來,“哦?不是來我這兒喝茶的,是來示威麼?”
自從上一次在警局門口遇上葉澤南,他就已經知道了,葉澤南總歸會有一天找上來的,不是先去找宋予喬,而是先來找自己,就好像是要宣誓自己的所有物一樣,這是一般男人有的心態。
葉澤南從來到裴氏大廈,就一直在壓制着自己的怒氣,現下看到裴斯承一副淡然的樣子,怒氣一下子洶涌了起來,“是,我就是來示威的,怎麼樣?!”
這樣一來,兩相比較,葉澤南在裴斯承面前,就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全毛的猴子了。
葉澤南的手背上還包紮着紗布,因爲控制不住地緊緊握着雙拳,手指關節的傷口重新崩裂開,白色紗布上殷出了一片鮮紅。
“裴斯承,你如果是我的小舅,那你知道不知道,宋予喬原本是我的老婆……”
此刻,裴斯承臉上的表情纔有了一絲波動,他微微蹙了蹙眉,“原本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只是把她弄丟了五年,在這五年裡,她所做的這些荒唐事,也許能在今後的時光裡彌補。”
“什麼是丟失了五年?”
葉澤南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宋予喬確實是在五年前失蹤過兩年,然後回來的時候就已非完璧了。難道……
他爲自己的這個想法震驚到了,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葉澤南一直以爲宋予喬在外面有過野男人,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從一開始,宋予喬在外面的野男人,就是裴斯承。
兩人真是攜手演的一場好戲,一個一邊撇清關係,另外一個貼着向前,他最終還是妥協離了婚。
裴斯承說:“如果你有時間,就該多管管公司裡的事情,你媽媽還病着,你整天還在外面鬼混算是個什麼樣子……”
“你是以什麼姿態來說的這些話的?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葉澤南冷笑了一聲,走到茶几邊上,忽然拿起茶杯,然後狠狠的摔下,“裴斯承,我從來都沒有當你是我舅舅!”
說完,他就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將門嘭的一聲甩上。
裴斯承淡淡地說:“我也從來沒有當你是我外甥。”
門外的虞娜看着氣勢洶洶而去的葉澤南,還有嚇了她一跳的那一聲驚天門響,不禁搖了搖頭,一般只有在自身氣勢無法壓倒別人的時候,纔會利用外物來增添自身不足的氣勢。
看來,這個葉總,還是需要磨礪來增長自己的內在修養啊,如果一味的這樣按照自己內心意氣用事,那遲早葉氏公司要毀在他的手裡。
虞娜的眼光,向來都沒有錯過。
………
華苑。
裴昊昱等了一晚上,也沒有等來老爸和喬喬回來。
這和在裴家大院住有什麼區別?
裴昊昱握着自己的小拳頭,決定要離家出走,親自去找喬喬。
老師說過,要自力更生,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
所以,大早上,他就趁着奶奶仍然在睡夢中,輕手輕腳的去把奶奶牀頭櫃上的鬧鐘,顯示的六點十分的時間,向前調了三個小時,然後收拾了一個包裹,出了門。
但是,等到出了門,到了華苑外,要打車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是沒有帶錢,自己的小手機被老爸沒收了之後,就一直沒有要回來,要不然自己肯定能給喬喬打電話的!
那就問路吧,以前老爸開車帶着自己去喬喬所住的金水小區,也不過就十幾分鍾,走路應該用不了半個小時吧。
所以,裴昊昱的小短腿就邁開了,等到前面,拉住一個路人來,十分嘴甜的叫:“姐姐,你知道金水公寓在哪裡嗎?”
這小傢伙一笑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小萌娃啊,虎頭虎腦的招人愛。
“是顯玉路的金水公寓嗎?”
裴昊昱一想,鹹魚路?不知道哎,喬喬原來住在鹹魚路上。
所以,這個“姐姐”就給裴昊昱指路,一直直走,到前面的路口向東走,她考慮了一下小孩子可能不分東西南北,就說:“左拐,然後見到第二個路口,再向右拐,就到了。”
裴昊昱聽着有些懵了。
簡直比他做的那些數學題都要難啊。
他從小就是一個小路癡(雖然現在只有五歲),曾經在溫哥華的鎮子上住的時候,郊區就那麼幾家住戶,他都能看錯了路標進錯了家門。
“你爸爸媽媽呢?只有你一個嗎?”
裴昊昱立即搖頭,機智地說:“我爸爸就在前面啊,他讓我來問路的,哦,謝謝阿姨了,再見!”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路啊,要不要揹着自己的小行李再重新原路返回呢?不過太沒有面子了哎。
忽然,後面有一個聲音傳過來,“小朋友,你是要去金水公寓麼?正巧我也要去,要不要跟我一起?”
………
六點四十,裴老太太的鬧鐘並沒有響。
因爲裴老太太的鬧鐘才顯示着三點四十。
裴老太太到這個年齡段的時候,忽然與絕大多數中老年人都犯了同一個毛病,就是晚上想睡的時候睡不着,早上沒有鬧鐘叫,是絕對起不來的。
不,她從來都不承認自己已經劃定了中老年的範圍內,不,她連更年期都還沒有到過,她現在有一顆純真的少女心。
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鬧鐘,竟然才五點半?!
於是,裴老太太翻了個身繼續睡,眯縫着眼睛看見了窗簾之外的天色,陽光明媚萬物復甦……
這是怎麼回事?四點多的天色已經這麼亮了?
裴老太太其實也沒有睡意了,已經睡夠了,就起來刷牙洗臉,然後到廚房裡去給可愛的孫子做早餐。
等到做好了早餐,她擦了擦手出去,一擡眼,就看見了在客廳裡懸掛鐘錶的時間,一下子瞪直了眼睛。
已經九點十五了?
完了,裴昊昱上學要遲到了!難道自己做早餐就做了兩三個小時?果真是老了手腳慢了麼?
但是,裴老太太沒有在這棟房子裡的任何角落看到裴昊昱的影子……
她頓時慌了,急急忙忙就給自己兒子先打了個電話,兩隻手抓着電話,心裡那叫一個忐忑啊。
“兒子,你兒子丟了。”
………
在裴斯承接到自己傻老媽的電話的同時,在淺語公司裡,正在和鄭青討論設計稿的宋予喬,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宋予喬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這個陌生號碼,微微蹙眉,對鄭青打了個手勢:“我先接一下電話。”
鄭青點了點頭,宋予喬起身,他就代替宋予喬坐在了電腦桌前面。
宋予喬接通電話,說:“喂,您好。”
電話另一邊說:“是裴昊昱的家長嗎?我是裴昊昱的班主任。”
“我……”宋予喬頓了頓,才說,“我是。”
她哪裡算是裴昊昱的家長?但是這個電話爲什麼會打到她的手機上來呢。
其實電話另外一端的班主任也很納悶,裴昊昱不是單親家庭麼,只有一個爸爸,爲什麼會是一個這麼聲音這麼年輕的女人接的電話。
班主任說:“裴昊昱到現在還沒有來上學,他是不是生病還沒有好?”
“沒有啊。”
當時是隻給裴昊昱請了一天的假去看腸胃,今天該上學的時候,就一定會讓他去上學的,難道是裴斯承沒有送小傢伙去上學?
詢問了班主任關於裴昊昱沒有去上學的基本情況,宋予喬掛斷了電話有些慌,低着頭直接轉身就向前跑,結果一下子撞到了後面的牆,腦門嘭的一聲,真的是撞得不輕。
鄭青看着宋予喬撞得這麼一下,下意識的就閉了一下眼睛。
宋予喬揉着自己腦門,跑到自己的桌前拿了包,向鄭青說:“我有急事先請半天假。”說完就蹬蹬蹬地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