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尾聲六該幸福的,都幸福了
但是,確實是裴老太太多想了。
事情原本也沒有這樣複雜。
而且,宋予喬也已經看見了雜誌上的這張照片和報道,這個女人,名叫秦簫。是剛剛從國外回來的一個女明星。
娛記究竟還是娛記,照片的拍攝角度真的好,真的就好像是報道中所說的,曖昧,新歡,情投意合。
只不過,昨晚纔剛剛海誓山盟了,現在轉眼就出去找新歡了,還是她看中的裴斯承麼?
雖然心裡很相信,到底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宋予喬隨即就撥通了黎北的電話,問:“最近裴氏有產品需要代言麼?”
黎北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說的關於今天老闆去見的那個女明星的事情。
看來,老闆這種終身幸福的事情,還是要壓在他黎北的身上了。到時候他跟女朋友結婚,如果老闆的紅包不多出來二百塊錢都顯得沒有誠意。
“老闆娘,是這樣的……”
………
究竟,曖昧和新歡,也要看清楚對象,就比如說很可能是裴三未來的嫂子的人選。
當天在裴氏。裴斯承去開例會,跟去做會議記錄的是虞娜,黎北在外面覈對婚禮上邀請的人的名單,順帶選出了幾份請柬樣式。供老闆和老闆娘篩選。
忽然,電話響了,黎北當成是工作的手機號接通,“你好,我是黎北。”
樓下是前臺小姐打來的電話,說:“這邊有一位秦小姐說要找裴總。”
“裴總現在開會。”黎北用肩膀夾着電話,另外一隻手迅速地已經按動鼠標,在電腦上找出來工作安排表,“你登記一下,要見裴總需要預定,這種事情又不是你第一次知道的。”
“不,不。不是。”前臺小姐有點結巴,“來找裴總的是秦簫啊!秦簫你認識不?天啊,國外回來的秦簫!”
黎北:“……”
三秒鐘後,黎北大喊了一聲:“幫我給她要一張簽名啊啊啊啊!她是我女朋友的偶像!”
於是,在這種時候,黎北還是冒着生命危險,去找了裴斯承。
說實話,他心裡真的還是有點忐忑的,因爲畢竟打電話來找他的是老闆娘之外的人,有點風險。
但是,等到黎北俯身在裴斯承耳邊說完這些話之後,裴斯承霍然睜開眼眸,轉向黎北:“你確認過了?”
黎北點頭:“真的確認過了。”
裴斯承讓虞娜安排接下來的工作,便擡步走了出去。
等到裴斯承走出會議室,在場的員工頓時都有點失控了,到底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老闆娘,也只有老闆娘有這種魅力了吧。
虞娜心裡也挺疑惑的,不過,此時此刻,她也僅僅是將裴斯承交給的工作做好。
來的人確實是秦簫,貨真價實的秦簫。
裴斯承讓黎北預定了餐廳,然後陪同秦簫去用餐。
秦簫是明星,而且是剛剛從國外回來,身後盯梢的娛記肯定不少,少不得將拍到的一切全都聯繫個遍,這一次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裴斯承看見雜誌報道,忍不住皺眉,真的是無孔不入了。
當即秦簫已經打來了電話,“真是抱歉,回來就讓你遇上這種報道。”
“沒關係,我已經讓雜誌社給撤下來了,我哥那邊你還不打算說麼?都已經上了雜誌了,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不用說,”秦簫頓了頓,“他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反正最後的結果不會改變的。”
“嗯,好。”
………
當晚回到家,裴斯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豎在茶几上的一本雜誌,封面的他自己拍的角度倒是不錯,只不過頭髮有點亂了。
雜誌是撐起來放在茶几上的,是刻意這麼放着的。
他走過去將雜誌收起來,心裡已經是有了數。
下午接到黎北的電話,他就已經知道了,當時本想要給宋予喬打一個電話解釋的,既然黎北已經轉述過了,自己如果再重複的話,便顯得有些子虛烏有了。
況且,宋予喬說了信任,那麼,就絕對不會因爲媒體上的臆想八卦而改變初衷,但是,就算是不相信,看到之後仍舊會有內心波動。
家裡冷冷清清的,就連一向十分鬧騰的裴昊昱都已經不見了人影,不知所蹤。
裴斯承輕手輕腳地將門推開,看見宋予喬正倚靠在牀頭看書,聽見門口響動,懶懶的掀了一下眼簾,看見是裴斯承,便復又低垂下去,順帶回了身。
“老婆。”
裴斯承說着,便走過去坐在牀邊,但是宋予喬手起書落,直接順手就將裴斯承給從牀沿邊給推了下去,“下去,先去洗澡。”
裴斯承笑了笑,便將襯衫解了,外面的西褲也脫了,只穿了一條內褲,然後就這麼光着在臥室裡來回走動,找睡袍,找需要換洗的衣服,找這找那。
宋予喬眼看着他直接就在臥室內就要寬衣解帶,便直接將旁邊的一個抱枕給砸了過來,“你敢在這裡繼續?”
裴斯承將抱枕接過,放在牀上,輕笑了一聲纔拿了睡袍進了浴室,轉瞬在浴室內已經響起水聲嘩啦啦。
宋予喬從磨砂的浴室門上,看見隱約晃動的黑色人影,將枕頭下的手機摸出來,網上又搜了一下這個名爲“秦簫”的女演員。
在電話裡,黎北說,這個秦簫是裴大哥的前女友。但是,在裴老太太口中,說裴老大的前女友多了去了,不過應該是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前女友。在裴昊昱口中,哦,這個是貝勒媽媽。這句話說完,宋予喬便直接將他給扒光了丟進浴缸裡去洗澡了。
浴室門推開,裴斯承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出來,一身黑色的浴袍,閒適慵懶。
宋予喬將書放在一邊,躺下來,擡手就將牀頭的燈給關了,頓時,房間內一片漆黑。
裴斯承坐在牀邊,將頭髮擦乾了之後,才躺在牀上,俯身去抱宋予喬,聞到一股和自己身上沐浴露相同的味道,忍不住就用鼻尖去蹭她的後脖頸,被宋予喬避開。
“你別鬧,我都快要睡着了,你又把我鬧醒。”
裴斯承一聽宋予喬用這種嬌嗔的語氣說話,現在就止不住的想要鬧她,卻越發的覺得下身越來越疼。
宋予喬轉過來,“這個秦簫的電話,你能不能給我?我想要一張簽名。”
裴斯承一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追星了?”
“就剛剛開始的。”
裴斯承失笑,“她回來找我,是說有關大哥的事情的,之前不是說過大哥一直在等一個女人麼,就是秦簫。”
宋予喬愣了一下,但是事先已經知道了,隨即挑了挑眉梢問:“但是,秦簫回來,爲什麼不首先去找裴大哥,而是先來找你呢?”
裴斯承:“……”
這個他也說不上來,若說秦簫是想要通過他聯繫到大哥,那完全大可不必,一回到c市的這個地盤上,大哥的眼線比他的還要多。
宋予喬哼了一聲,索性艱難地翻身,然後背對着裴斯承。
裴斯承伸手要去摟宋予喬,卻被宋予喬避開,“別吵我,再吵我小心把你踹下去。”
裴斯承暗歎了一口氣,卻依舊從身後抱住了宋予喬的肩膀,讓她的後背,貼在自己的胸膛上,雙手扶在宋予喬凸起的肚子上,但是,很快就不老實了,沿着光滑的肌膚向上。
然後,宋予喬都能感覺到腰後戳着一個逐漸硬燙的東西。
“裴斯承!”
“好,我不動了。”裴斯承將宋予喬的睡衣拉下來整理好,“孕婦爲大,快睡。”
………
葉澤南找周越的女徒弟小昭出來吃飯,但是小昭說最近諮詢室內人很多,所以抽不出特別的時間出來,便告知了心理諮詢室的地址,讓葉澤南自己找來。
確實是人不少,小昭在負責編號,然後讓一個小男孩等一下,然後將一間小的辦公室打開,請葉澤南進去。他鳥餘扛。
葉澤南也沒有拐彎抹角,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便直接問出來:“我想知道你和娜娜在做心理輔導的內容。”
小昭有點爲難,“我們有我們的職業操守,這些交流談話的內容,是不能說出去的,我們都簽有保密協定。”
“我只是想要知道,在談話內容裡,是不是有關我的?”
小昭搖頭:“沒有……哦,等等,間接應該是有的。”
葉澤南等着小昭說下文,但是,小昭卻只是聳了聳肩,“真的葉先生,您別爲難我,真的不能說出去。”
葉澤南體諒,每個行業有每個行業不同的規則,便也不再多問了。
在臨出門的時候,小昭跟出來,叫道:“葉先生,您等一下。”
葉澤南停下腳步,這個小姑娘跑出來,說:“葉先生,其實,你女朋友還是放不下這個心結,有些事情,你還是必須要自己問清楚,問出來,她如果能親口告訴你,那麼心結就解了。”
葉澤南微微蹙眉,剛剛想要問一些話,裡面已經有人將小昭給叫了進去,心理諮詢室裡人確實是不少,葉澤南便沒有再回身進去問了。
在回去的路上,葉澤南就一直在思考着小昭說的那幾句話……自己問清楚。
確實是要自己問清楚。
要不然,就算是分手,就算是離開,都不甘心。
葉澤南便在開車回公司的路上,順帶去了一趟裴氏。
在樓下,他給虞娜打了電話。
“我現在來找你,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虞娜聲音有着十二分的疏離:“我馬上就要去記錄一個會議,如果有事的話,請半個小時之後再來吧。”
隨即,虞娜便將電話掛斷了。
葉澤南聽着耳朵裡的忙音,將手機切斷,找了一個空車位將車停穩,然後上了樓。
葉澤南是葉氏總裁,雖然並沒有對外界宣稱說葉氏和裴氏其實就是甥舅關係,但是,裴氏和葉氏之間在最近一段時間內也一直有合作,更別提裴斯承在葉氏股東大會上掛名支持葉澤南了,在葉澤南提出上樓去找裴斯承的時候,前臺小姐並沒有阻攔,只是連了內線,告知裴斯承:“裴總,葉氏的總裁葉先生上去找您了。”
裴斯承自然是知道葉澤南因何而來,便將虞娜的會議記錄臨時交給了於欣欣,讓虞娜在外面幫忙整理一下新近遞交的旅遊材料。
電梯門打開,葉澤南第一眼就看見了在前面不遠處的辦公桌上整理資料的虞娜。
虞娜將手中的資料歸類,從腳下的櫃子裡找出來一個全新的文件夾拆開,將資料放進去,擡手去端水杯的時候偶然間擡頭,看見了在面前的一襲白色襯衫的邊角。
她手指微微一頓,將馬克杯放下,隨即起身。
“葉總,很抱歉招待不週,您要是有事,請移步這邊的休息室,我去通報裴總。”
虞娜從葉澤南身邊經過,葉澤南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停下腳步。
葉澤南說:“我找你,我不找他。”
那邊還有裴氏的員工,虞娜並不想要將事情鬧大,便想要不着痕跡的將手腕掙開,但是,用了一些細微的力道,還是掙脫不掉。
她皺眉:“葉總,如果你找我,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我不接受私人的事情,談公事,可以,這邊請,談私事,那邊請,我送你下樓。”
葉澤南鬆開虞娜的手腕:“好,我就在這邊等着,等你下班。”
虞娜沒有理會葉澤南,重新坐下來整理自己的工作,而葉澤南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目光幾乎一瞬不眨的盯着虞娜。
旁邊經過的人都一時間向這邊看過來,因爲在商業圈子裡,認識葉澤南的人不在少數,現在見葉澤南坐在一個特助旁邊,也覺得有點不太適應,這是怎麼一回事?有點小小的疑惑了。
一直到會議結束,裴斯承從會議室內走出來,而身邊跟着的是於欣欣。
他只是看了一眼葉澤南,並沒有說什麼,便轉身進了辦公室,於欣欣愣了片刻,小跑着跟上去遞送會議記錄。
隨後,一個內線的電話,裴斯承叫虞娜進辦公室。
虞娜將資料闔上,站起身來走進辦公室,身後跟着葉澤南。
嘭的一聲,辦公室的門關上。
葉澤南在辦公室門外碰了一鼻子的灰,而虞娜也是第一次在老闆面前,將門甩的這麼震天響。
虞娜:“抱歉,是有風吹的。”
裴斯承:“……”
虞娜遞上來剛剛歸類整理的文件夾,裴斯承打手勢讓她放在一邊,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
“我放你半天假。”
虞娜愣了一下。
裴斯承看着身穿職業裝一絲不苟的虞娜,問:“半天時間去解決你的私事,夠了麼?”
“嗯,夠了。”
………
虞娜和葉澤南在裴氏對面的咖啡廳裡,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的地方,坐下來。
有服務生過來問點單,葉澤南和虞娜異口同聲地說道:“冰咖啡。”
其實,這只是虞娜的習慣。
在虞娜自從來到葉澤南身邊,幫助他戒毒,之後又幫助他在事業上崛起之後,就已經瞭解了虞娜的習慣。
只不過,現在,虞娜的習慣,也已經成了葉澤南的習慣。
虞娜默默地看了葉澤南一眼,沒有說話。
等到服務生將咖啡送上,虞娜纔開口:“你還有什麼事?”
葉澤南說:“我要你親口說不愛我了,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虞娜正巧端起面前咖啡杯,手勢微頓,杯中的咖啡濺出來,灑在手背上。她將水杯放下,抽出紙巾來將手背上的咖啡漬擦乾淨。
“葉澤南,該說的我已經都說過了,我最煩的就是死纏爛打的人,我希望你不要變成我最討厭的這種人,將我們曾經有過的美好記憶全都抹煞。”
一如既往的這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就好像虞娜從裴氏調任過來,與葉澤南見的第一面一樣。
“我不信。”
葉澤南說哇,就已經將手邊的一個錢包拿了出來,捏在手指間,問虞娜,“認得麼?”
虞娜擡眸,有些愕然。
這不是她的錢包麼?
前些天回到家中卻找不到了,她還以爲是丟了,便急忙將錢包內的銀行卡和信用卡都掛失了,身份證件也已經遞交了材料重新辦理,但是,現在竟然是在……葉澤南手中。
“那天你下車的時候,錢包落在我車上了。”
虞娜點了點頭,“所以,你現在是來給我送錢包的麼?”
“不,不是,”葉澤南將錢包打開,然後從裡面抽出來一張照片,“我是來問你,爲什麼說不合適的人,會將我的照片放在錢包裡,隨身帶着呢?”
虞娜在看到葉澤南將錢包打開的一瞬間,她腦中閃過的第一感覺,竟然就是將錢包搶過來,但是葉澤南已經縮回手,另外一隻手中,只攥着兩張照片。
虞娜在一剎那已經慌了,目光不由得去躲閃。
葉澤南一把握住了虞娜的手腕,將兩張照片放在桌面上,“這一張,是我們第一次去看電影的時候,我說要自拍,然後你給我拍的,這一張,是我們去看鬱金香的時候,然後找人給我們兩人照的合照。”
虞娜想要掙脫葉澤南的手,卻被抓的更緊,男女力量上原本就有懸殊,特別就是在這種時候。
“娜娜,你看着我,”葉澤南雙臂撐在桌面上,“你看着我,你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只要能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訴我,爲什麼你覺得我們不合適,你不喜歡我,卻還是要將照片放在你自己的錢包內呢?”
虞娜強硬地讓自己硬起心腸來,不斷地搖頭,“不,那是個錯誤。”
她咬着嘴脣,將桌上的照片拿起來,然後用力撕碎,扔在地上,“我不喜歡你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將照片取下,不好意思。”
說完,虞娜就要轉身離開,葉澤南卻依舊固執地拉着虞娜的手腕。
“娜娜,虞娜,不是說……”
虞娜轉過身來,啪的一個耳光打在葉澤南臉上,“我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死纏爛打的男人,葉澤南,我都已經說了分手了,你還想怎麼樣?別讓我徹底噁心了你!”
這麼一個巴掌,讓葉澤南鬆了手,虞娜頭也不回地飛快出了咖啡廳,留下週圍很多不解的視線。
葉澤南並沒有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他倒是想要用這個巴掌,能換回虞娜回頭。
但是,也只是奢望……吧?
虞娜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裴氏,一出電梯門,直接撞上了黎北,差點就是一個踉蹌,但是,她卻別開臉就向洗手間跑過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說。
身後黎北有點疑惑了,虞娜從來都沒有這麼冒冒失失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
明天是鄭融要離開去溫哥華的日子,今天晚上,就說好了,要一起狂歡。
只不過,宋予喬懷孕期間,要忌口,索性就沒有去餐廳,就在華箏的禮服店的設計室裡,讓蘇智從隔壁的餐廳內借了一張圓桌,擺上了幾把椅子,然後點了菜。
盧璐也來了。
但是,不管是宋予喬還是華箏,都沒有打電話叫盧璐,宋予喬是覺得華箏會心存芥蒂,而華箏怕宋予喬看見盧璐生氣。
盧璐抱着阿飛,說:“是鄭融叫的我。”
“嗯。”
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就沒有再將人給趕出去的道理,華箏讓蘇智將阿飛先抱着,讓盧璐去洗手,準備吃飯。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宋予喬已經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而華箏,她對於仇人,一向是睚眥必較,但是,對於朋友圈子裡的人,她向來寬容,盧璐畢竟是幾年的好友,之前也都是因爲內心苦,現在經過心理輔導,已經好了很多了。
吃飯的時候,宋予喬和裴昊昱不喝酒,索性便用華箏店裡的榨汁機,榨出果蔬汁來,純天然無添加劑,蘇智給阿飛衝了奶粉,其餘他們都是喝了酒。
因爲在吃飯時,都是在圍繞着鄭融即將離開,而華箏還必須要在這裡繼續呆着的話,於是,就有人提議了。
“喝個交杯酒吧。”
關鍵,這個提議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裴昊昱。
宋予喬愣怔片刻,“你這是從哪兒聽的?”
裴昊昱晃了晃小腦袋,“慕小冬告訴我的啊,慕小冬是學霸,他的話是沒有錯的,將來我也是要和言言喝交杯酒的。”
宋予喬:“……”
但是,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裴昊昱卻絲毫不在意,扭着屁股去看阿飛,還興致勃勃地說:“小外星人,好久不見啦,我又開始上學了!還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你過來,我告訴你。”
阿飛正舉着奶瓶,喝一半漏一半,眼睛眨呀眨呀的。
吃過飯,宋予喬順手將幾個一次性的紙杯收起來,在轉身的時候,卻忽然撞到了盧璐,紙杯裡的果汁一下子灑了出來,迸濺到宋予喬身上。
盧璐順手就抽出紙巾來將宋予喬身上的果汁擦去,宋予喬擋開,說:“不用了。”
她繞過盧璐繼續向前走,卻被盧璐叫住。
“宋予喬。”
宋予喬停住腳步,只聽身後的盧璐說:“對不起。”
“嗯。”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轉身出了門,將紙杯統統扔進垃圾袋裡。
其實,盧璐說對不起的,卻不止是宋予喬一個人,還有華箏。
在臨走前,華箏幫盧璐將阿飛的搖籃車綁在車後的安全座椅上。
盧璐站在車前,問華箏:“你還記得鄭融在高中寫的那封情書麼?”
華箏微愣,“嗯,記得,當時你說了,情書是給宋予喬的,但是後來給弄丟了。”
盧璐說:“那是我騙你的,情書是寫給你的,而且當時也沒有丟,我故意不給你的,我實話說了,當時我就是心裡不平衡,爲什麼你們輕而易舉能夠得到的,我費了很多力氣卻仍舊是拿不到。”
這是盧璐一直以來的心思,嫉妒,嫉妒的要死,就當年她跟着富商出國的心是一樣的,想要一飛沖天,想要一下子變得有錢變成人上人。
但是卻並沒有料到是今天這種結果。
華箏抿了抿脣,“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麼?我想給你一個耳光,但是,想一想,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了,不管中間怎樣波折,不管中間受了多少苦,現在我們該幸福的,還在幸福着,這就足夠了。”
盧璐上了車,開車到一個十字路口,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趴在方向盤上。
其實,盧璐這輩子遇到的是最好的兩個朋友,只不過,她從來都沒有珍惜過,所以,報應都來了,就像華箏說的,現在該幸福的,都幸福着,這就足夠了。
在店面關門之後,後面裴昊昱正在拉着鄭融十萬個爲什麼,宋予喬和蘇智走在前面。
宋予喬現在走路都不太方便,只有扶着肚子,慢慢走,蘇智爲了配合她的腳步,便一同慢了下來。
“予喬姐,之前是我的錯。”
“嗯,確實是你的錯,真該拖出去斬了。”
蘇智知道宋予喬能開玩笑,現在就是沒有將那些事兒當真,說:“嗯,是,還是腰斬。”
正在說着走着,走到前面路口,就已經看到了一輛車,裴斯承在車前站着,倚着車門,看樣子是正在等宋予喬。
華箏已經去那邊開了車過來,鄭融上車先離開,這邊宋予喬才上了裴斯承的車,後座上,裴昊昱正捧着鄭融送給他的一套全新的西遊殺的卡片鼓搗着,車座上散落了一大堆卡片。
宋予喬說:“明天下午鄭融的航班去溫哥華,我要去送他。”
“嗯,明天下午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工作,我開車送你們去機場。”
“不用,”宋予喬說,“我媽也要去,鄭融算是她看中推薦過去的實習生,還有一個和我媽一塊兒過來的叔叔,也要走。”
“奧裡奇博士?”
“不是,博士早就回去了,他回來就是給我喚醒記憶的,”宋予喬說着,瞪了裴斯承一眼,“還不都是因爲你故意隱瞞。”
“我保證,以後絕對事事向老婆大人稟報,絕對不會有半點隱瞞了。”
“我不信,”宋予喬問,“你敢說你將所有的事情都向我坦白了麼?”
這句話裴斯承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在打方向盤進入華苑的時候,前面從側門忽然就衝出來一個人影,宋予喬驚叫了一聲,裴斯承緊急踩下了剎車。
後座上的裴昊昱因爲在玩兒,也就沒系安全帶,車猛的剎車停下來,他的臉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駕駛位的座椅,鼻子都擠歪了,揉了揉鼻子,然後蹦起來向前面看。
就在車前不過,有一個女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宋予喬嚇了一跳,“不是真撞上了吧?”
“不會,你現在車裡呆着。”裴斯承撫了一下宋予喬的手,已經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在車前面真的栽倒了一個女人,已經暈了。
裴斯承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還有呼吸,但是,車子絕對是沒有撞上去,他剎車及時,在華苑這裡的監控設備都非常齊全,不行的話調監控也是可以的。
宋予喬也開了車門下來,看見在車前躺着的這個女人,嚇了一跳,“這是怎麼搞的?”
裴斯承搖了搖頭。
宋予喬小聲問了一句:“不是碰瓷吧?”
忽然,在地上躺着的這個女人動了動,又動了動,然後再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撲向了裴斯承,“你不要丟下我!你的以前我什麼都不管了,我只要你的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爲你做什麼,當牛做馬!只要你不丟下我。”
裴斯承:“……”
宋予喬:“……”
裴斯承皺着眉將這個女人的手拿開,“小姐,你認錯人了吧。”
這個女人被裴斯承推開,她好像顯得有些不滿,又開始哭,“你這是要幹什麼啊!你難道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了?”
宋予喬:“……”
這句話應該是她的臺詞吧。
在華苑的物業的人還有看門的門衛保安,都已經趕了過來,其中有一個物業的工作人員說:“這是居住住戶的一個女兒,這裡有了問題了。”
突然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宋予喬便理解了,是精神上有了問題了。
“之前一直是在家裡關着的,誰知道怎麼跑了出來,”這個物業說完,就讓另外兩個人先拉着她,然後回去去打電話,讓這個女人的家屬過來將人帶走,並且不斷地向裴斯承和宋予喬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發生了這種事情。”
真的很烏龍的一件事情。
一直回到家,開了門,打開燈,宋予喬都蹙着眉。
裴斯承在後面跟着,最後面跟着一直在揉着自己鼻子的裴昊昱,照着鏡子看了看,紅紅的鼻頭,好像是個胡蘿蔔頭。
宋予喬扶着樓梯的欄杆上樓,忽然轉過來,問裴斯承:“我今年是本命年呢。”
裴斯承點了點頭,“是啊,等你生日,也就還有一個多月就到了。”
宋予喬搖了搖頭:“我是想說,我本命年,怎麼感覺你的桃花運這麼多?”
裴斯承:“……”
這不是我的錯啊!其實我就想要有你一朵桃花就夠了。
現在宋予喬大着肚子不方便,給裴昊昱洗澡的活就都成了裴斯承的了。
裴斯承這邊給兒子隨便洗了洗澡,回去,就看見宋予喬正在牀上躺着打電話,聽着話音,像是在給奶奶打的。
“嗯,我最近沒有事情就去抄一抄佛經……知道啦,奶奶你放心好了,裴斯承對我好着呢……嗯,好,我知道了。”
裴斯承從浴室出來,宋予喬便招手讓他過去。
“奶奶說,她在寺廟裡求了平安符,還有開關的觀音菩薩,讓你抽個時間去凌雲寺裡去拿過來,”宋予喬想要從後面摟着裴斯承的腰,可是無奈肚子太大,摟不住,“我奶奶信佛,既然老人家的心意,那就搬過來免免心意了。”
裴斯承一聽說寺廟就頭大,再想起來老和尚的那句桃花劫,更覺得頭腦裡嗡嗡嗡的響。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讓予珩去領了給郵過來,”宋予喬說,“予珩現在還在宋家住着,估計等到我姐生了,就跟着我媽回溫哥華了。”
“不用麻煩你弟,我親自去。”
夜晚,等到宋予喬睡了,裴斯承披上睡袍,然後走到門外,到酒櫃處去開了一瓶酒。
忽然,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來自朋友圈的消息。
樑小六正在求深夜福利,因爲失眠,於是,他發了一條:說一說你此刻在想什麼?答:想睡覺(睡不着啊啊啊抓狂!)
但是,裴斯承都已經喝了半杯酒,還只有樑易回覆的那麼一條孤零零的立着。
樑易:有人沒啦?
樑易:不是剛剛三分鐘前還有人嗎?
樑易:我的出現難道是話題終結者嗎?我這麼萌萌噠……
樑易:我很苦逼的,快出來個人吧。
裴斯承單手晃着高腳杯內的酒液,發了一行字:“我在想出家。”
正在對着手機屏幕的顧青城直接噗了一口水出來,頓時,樑易一個人叨叨了五分鐘都沒有一個人浮上來,就裴斯承這麼一句話,頓時夜貓子們都炸開了鍋。
顧青城:臥槽。
樑易:我內心十萬只草泥馬狂奔而去。
薛淼:裴三你確定沒有打錯字?
樑易:我好恨啊,我也要出家!
裴聿白:放心,弟妹和小侄子我都會給你照顧好的,找到合適的就讓她改嫁,絕對不會給你留一點後路。
樑易:。。。。(說不出話來了,內牛滿面,能不能給他一點存在感呢)
在手機嗡嗡嗡地震個不停之前,裴斯承已經果斷的將手機給關機,喝掉高腳杯內的最後一口酒,上樓去摟着老婆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