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盛裝嫁給你 262 疏影,我回來了 (鑽石32800加更) 天天書吧
宋疏影從學校裡走出來,並沒有急着坐公交,而是沿着路邊走了一段路。
她現在特別喜歡散步,喜歡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在下班的人羣匆匆的時候,她自己可以悠閒的散步,用在一本心靈雞湯上看過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牽着蝸牛去散步。
等到前面的地鐵站,宋疏影纔下去上了地鐵。
她總感覺後面好像有人在跟着她,但是,回過身來,卻並沒有看見人。
宋疏影皺了皺眉,一個想法從頭腦中冒了出來,心裡嘭嘭嘭的跳着,內心好像有嫩芽正在破土而出。
她在地鐵的下一站便下了車,到了上面的超市去買了一瓶水,只有一瓶水,在配對付款的時候,給了收銀員一張一百元的找開,然後拿着小票去前臺開發票。
在這種小型超市中,都配有監控系統,只不過並不是單獨的監控室,而是在前臺,有一臺電腦,電腦分割成若干個小的方框,可以看見裡面的人影攢動。
趁着這人低頭在開發票的時候,宋疏影的目光始終聚焦在屏幕上,她仔仔細細的看監控錄像,最終確定了,有一個人,在裡面來回走動,卻也並沒有買什麼東西,因爲這個超市只有一個收銀口,前面排隊的人太多,所以這兩個人最終挑的了的東西也沒有付賬,直接就從出口出來了。
“小姐,你的發票。”
“哦,謝謝。”
宋疏影接過發票,隨意的掃了一眼上面的發票號,將發票塞進了包裡,擡眼,一個人剛剛出去。
而走出超市之後,宋疏影左右掃了兩眼,看見不遠處的一個穿着黑衣的人,忍不住勾了勾脣角。
這兩個人真的不能算是很好的跟蹤者,這樣的兩個大塊頭,實在是引人注意。
宋疏影到前面的一家內衣店前停住了腳步。
女士內衣店。
宋疏影之前來過這家內衣店買內衣,知道在內衣店的更衣室後面有一個能從另外一條街上出去的門,便在這邊買了內衣從另外的門走上了另外一條街,再繞過去,果然,看到了那兩個人。
“兩位大哥,勞煩。”
這兩個人聽見宋疏影的聲音,後背都僵住了,轉過身來。
宋疏影笑了笑:“麻煩給你的僱主打個電話好麼?我想說兩句話。”
這兩個人不說話。
宋疏影問:“我跟你們僱主認識的,他是叫韓瑾瑜,是吧?”
兩個人依舊是不說話,但是,宋疏影已經從他的臉上,讀出了某種訊息。
“給他打電話,告訴他,在XX酒店,今晚,我等他!”
這一夜,宋疏影沒有回何淑慧的住處,而是在外面的酒店裡開了一間房。
何淑慧電話裡開始碎碎念,宋疏影索性將手機開了揚聲器,將手機放在一邊,俯身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
“你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我還等着告訴你我在醫院裡今兒遇上的一個奇葩呢,那我就在電話你給你說吧,那個奇葩,他是個男的啊,他是去看男科,但是……”
就算是沒有聽衆,何淑慧一個人也能一個人支撐起整個舞臺,永遠都不會冷場,一個人也可以活的有滋有味。
其實,有些時候,宋疏影挺佩服何淑慧的,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就算是不知道她在笑的是什麼,也能夠觸動人的內心。
咚咚咚的敲門聲。
宋疏影對何淑慧說:“有人來找我了,我先掛斷電話了,拜,明天見。”
說完,宋疏影便將手中的毛巾撂在一邊的座椅上,將睡袍的帶子在腰間繫緊。
在打開門之前,宋疏影深深的呼吸,然後纔打開門。
但是,在門外,站着的卻是客房部的人,詢問需要不需要多餘的棉被。
宋疏影擺手:“謝謝,不需要。”
關上門,宋疏影靠在門板上,雙手覆在胸口上,交叉着。
剛纔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分不清楚,自己內心的希望到底有幾分,在開門之前,她想,如果來的人不是韓瑾瑜,她應該會很失望很失望吧,但是實際上,當打開門看見並不是韓瑾瑜的那一瞬間,她內心的失望,也並沒有多少。
真的是淡忘了麼?
原來已經五年了。
………
宋疏影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參加過蘇瑩瑩的婚禮,又吃吃玩玩了兩天,便還只剩下三天的假期。
宋疏影在網上買機票,原本想要買明天的機票,卻又臨時接到了薛登的電話。
“我們薛家這邊有個宴會,我少個女伴,屈尊一下?”
宋疏影聽了薛登這話,倒是笑了,“有多少美女想去你那兒屈尊呢,隨便勾勾手,巴結薛少爺的人就是一大把呢。”
“別埋汰我了。”薛登說,“今晚,我去接你。”
薛登之所以會來找宋疏影來參加這個宴會,因爲並不算是名流的宴會,只是醫院的醫生護士們自己辦的一個普通的聚會。
宋疏影也慶幸自己沒有穿的太正式,“還好我沒穿禮服,要不然我就要出糗了。”
也就是一個簡單的聚會,地點定在夜色。
夜色算是在近幾年纔剛剛興起的一個娛樂場所,裡面各種服務一應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夜色裡面的人辦不到的。
薛登要了一個大的包廂,外間是桌球,裡面是KTV。
他堂哥薛淼和夜色的老闆關係不錯,所以只要是薛登來,也是一律都是領到貴賓區。
宋疏影吃了一些東西,便出來要找洗手間,薛登說:“這裡面有。”
“我就是想出去見識見識,”宋疏影俯身,比了一個十字,“十分鐘就回來,不用跟着我。”
宋疏影之所以跟着薛登出來參加這個這個聚會,也就是因爲,她不想要一個人呆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胡思亂想,宋疏影現在莫名的怕寂寞,寂寞了腦子就會放空,然後開始做夢,做存在有韓瑾瑜的夢,醒來,卻依舊沒有韓瑾瑜。
她相信韓瑾瑜沒有死,但是,她的好友,不管是蘇瑩瑩、何淑慧還是薛登,都是這件事情的知情人,都認爲韓瑾瑜死了,就算是沒有死,法律認定失蹤兩年以上,也可以認定死亡了。
她沒有辦法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只能自己千百遍的告訴自己,好像是瘋魔了一樣告訴自己——
韓瑾瑜不會死。
就算是永恆的希望,也終會有被耗盡的一天。
來到外面,前面是一個比較高檔的酒吧場所,臺子上,有一個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正在跳鋼管舞,勁爆的音樂聲,幾乎點燃了全場。
宋疏影來到吧檯,勾手要了一杯酒,轉過去看着臺上身材妖嬈的女人跳完舞,然後下面的男人開始競價,陪一杯酒的費用。
“五萬。”
這已經算是相當高的價錢了,宋疏影在這裡還真的算是開了眼了。
一杯酒五萬,這賺錢還真是快。
宋疏影喝了不少酒,之前的酒量已經練出來了,喝了好幾杯,就是喝不醉,知道有一句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等到想醉的時候,卻怎麼都醉不了,現在不想醉,想要看人家表演,卻實實在在的醉了。
在這種快節奏的動感DJ下,宋疏影體內的究竟很容易就被點燃了。
她雙眼盯着臺上不斷扭動腰肢的舞者,一雙幽沉的黑色眸子裡,竄起兩團火苗,她霍然起身,將酒杯向前一推,朱脣微啓,輕巧說了一句:“我跳的比她好。”
雖然是這樣輕微的聲音,不過,還是就近有人聽見了,就好像是微風吹起千層浪。
“你是誰啊?”
“哪裡來的野丫頭竟然敢在這裡亂說,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宋疏影站起身來,勾脣一笑,擡手將腦後的髮帶拉下來,及腰的波浪長髮嫵媚動人。
她其實已經不算是丫頭了,她也二十六了。
“是我。”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在這種夜場,一般都有看場子的人,時時刻刻盯着以防有人砸場子,或者是藉着女人的名頭來砸場子,雖然說,夜色的場子,還沒有人敢砸。
“好,我再說一遍,”宋疏影已經走到臺前,說,“我說,我比她跳得好。”
說完,她就已經順手拿起一個女人手中的面紗,“借我一用。”
在二樓的單面可視鏡後面,顧青城就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宋疏影?”
站在身後的阿綠好像是聽見了這麼一個名字,便順着老大的目光沉沉的看下去,一個大波浪頭髮的女人剛好跳到了臺子上。
“董哲。”
顧青城微微側頭,身後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我在。。”
“給韓哥打個電話,說他的心上人在夜色這邊,要和人鬥舞。”
包廂內,薛登玩兒了一把牌,左等右等都不見宋疏影回來,便讓同事們好好玩,“隨便吃隨便玩,我出去一下。”
同事們紛紛擺手:“去吧去吧,好好照顧你女朋友。”
薛登沒有解釋,等到他一出門,在座的就有人說:“怪不得薛醫生都已經二十九了還不着急呢,原來是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等着呢。”
“看起來還是挺般配的。”
“是啊,我也覺得。”
“看來,快要吃喜糖咯。”
………
薛登來到酒吧的大廳內,很暗,只有前面不遠處舞臺上的燈光,搖晃着,一束聚光燈打在臺子上妖嬈的女人身上。
他一下子愣住了。
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臺子上。
那人是宋疏影麼?
是的。
大波浪的捲髮,一張小臉上妝容豔麗,濃妝勾勒出一雙十足的媚眼,紅脣好像染了血一般,穿着一件緊身的鉛筆褲,上面是黑色亮片的上衣,渾身上下只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和一雙白嫩的手臂。
若說是在臺子上跳豔舞的人,其實有一多半都是靠身材取勝的,特別就是露肉,裙子越低越好,領口越低越好,真的很少像是宋疏影一樣,好像是過秋天似的把自己包裹的這個嚴實的。
薛登好像定在了原地。
這樣的宋疏影,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宋疏影的身材好,就算是不露肉,也可以用身體的曲線,在俯身摩擦鋼管的那一瞬間,將整場的氣氛點燃。
在小的時候,宋予喬和宋疏影都被母親送去學舞蹈,都是學了幾年,當時兩人學的都是芭蕾,只不過後來宋疏影在同一個舞蹈中心,偷偷自己改了去學爵士。
是的,爵士舞。
跳起來不僅僅是需要女人帶上來的柔順,還需要有力度。
所以,在這場視覺盛宴裡,宋疏影靠身體的柔軟和力度,幾乎征服了全場的觀衆。
等到音樂聲一停,這邊就已經有人叫到了五萬塊錢陪一杯酒,緊接着就有人叫價到十萬。
已經比剛剛那個女人豔舞的價格翻了一倍。
宋疏影從小就是這樣,如果是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就要拿到第一。
她鞠了一躬,被黑色眼線拉長的眼角向上挑着,蝴蝶面具蓋住半邊臉。
她下了臺,走到剛剛喊出十萬的的那位客人面前,接過酒杯,酒杯剛剛湊上脣邊,旁邊另外一邊有人叫價:“二十萬!”
這個聲音實在是熟悉了一點。
宋疏影看過去,果然不出所料的看見了薛登。
薛登走到宋疏影身邊,拉過她的胳膊:“真是不應該帶你來這種場合,走。”
宋疏影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迷離了。
“五十萬。”
宋疏影側首,看見在黑色的陰影裡的一個身影。
一杯酒五十萬,前所未有。
宋疏影笑了笑,將酒杯放下,挑了一下眼角:“先生,我要現款哦。”
黑影裡的男人走出來,一張很英俊的臉上,可惜的是,從眉骨到耳根的位置上,有一道橫及整張臉的刀疤,周邊想要上來搶的男人也都退下了。
在夜色的人都知道,這個刀疤臉,是跟在老大身邊的。
董哲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宋小姐,這邊請。”
薛登擋在宋疏影面前,“你有什麼事?”
董哲說:“顧老大說了,如果薛少想要來的話,也可以一同過來。”
宋疏影跟在董哲身後,走的有點東倒西歪,這邊的薛登想要伸手扶她,她卻直接推開他,“不用扶我,我能走好。”
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前面的董哲推開門。
薛登生怕宋疏影現在發生什麼事情,便搶先一步進去,正對着門口的沙發靠背上,斜倚着一個男人,手指間夾着香菸,正在抽菸,聽見身後人聲,才轉過身來。
這個男人笑了一下,向宋疏影伸過手來,“宋小姐,你好,我是顧青城。”
宋疏影看着顧青城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過了幾秒才握上,“你好。”
顧青城打了一個手勢,董哲會意,說:“宋小姐,請跟我來。”
宋疏影臉上還帶着遮住半面的蝴蝶面具,露出一雙濃妝的眼眸,好像是閃爍着的星辰一般,忽然笑了一聲:“好。”
身後的薛登想要跟上,卻被顧青城攔住。
顧青城說:“薛登,不要過去了。”
薛登的眼睛有些紅,他問:“爲什麼?”
顧青城沒有說話,薛登便擡步繼續向前走。
直到身後顧青城的聲音響起:“就算是你再不相信,他也是回來了。”
薛登的腳步生硬的頓下,覆在門把上的手,頹然垂落下來。
………
看起來宋疏影好像真的是喝醉了,因爲只有真正喝醉了的時候,在現在二十六歲的她,纔會去爭一些身外的東西,纔會這麼聽話,纔會現在跟在董哲身邊,一遍又一遍的問他:“你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弄得?我認識有一個十分厲害的美容科醫生,能幫你去掉臉上的疤痕,你要不要試一試啊……”
董哲沒吭聲,領着宋疏影走到走廊盡頭,一間黑色金屬房門前,然後停下來腳步。
宋疏影也停下腳步,還用腳下的靴子踢了踢面前的門,卻沒有想到,門卻自動開了,看來是虛掩着的。
董哲微微頷首:“宋小姐,你進去吧,我先回去了。”
宋疏影看着面前黑色的門,露出一條縫,裡面的燈光從門縫透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從門縫向裡面看,只能看到很狹窄的一小塊區域,裡面有沒有人呢?
忽然,門從裡面打開,門內的燈光一下子傾瀉下來。
在燈光下,站着一個身影。
已經五年都沒有見到的人。
現在,真的切切實實地站在面前。
韓瑾瑜曬黑了,也瘦了,整個人站在面前,好像是一根電線杆一樣,筆直的佇立着。
宋疏影腦中的混沌,在一瞬間就被撥散了,她幾乎有些癡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雙大眼睛裡,漸漸地充斥了淚水,然後從眼角滾落下來,然後消弭在蝴蝶面具之後。
有一種情感,是就算默默地看着,不說一句話,也能看到流淚。
韓瑾瑜伸出手來,將宋疏影臉上的蝴蝶型面具摘下來,宋疏影臉上的妝已經被淚水暈染了。
“疏影,我回來了。”
這一次是真的。
真的韓瑾瑜。
宋疏影忽然笑了一聲,手指撫上了韓瑾瑜的臉,輕輕的摸了兩下,然後,揚起手,狠狠的一個巴掌落下,啪的一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韓瑾瑜的臉偏向一邊。
宋疏影眼中帶着淚,卻是笑了:“韓瑾瑜,我知道你不會死,你命這麼硬,怎麼可能死呢?果然,你沒有死,五年了,現在的事實告訴我,我不是一個瘋子,你是真的沒有死……但是,又同時給了我一個巴掌,狠狠的一個巴掌!”
韓瑾瑜一把將宋疏影扯入懷抱中,手臂箍着她的腰身。
“但是你知道麼?我現在寧可我自己是個瘋子,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
宋疏影拼命地掙扎着,雙手握緊了拳頭,雨點一樣砸在韓瑾瑜的胸膛上,甚至張嘴用牙齒狠狠的咬着韓瑾瑜的肩膀,知道口腔內全都充斥着血腥味,也不鬆口。
宋疏影腳上尖尖的靴跟踢在韓瑾瑜的小腿上,他悶哼了一聲,卻依舊低着頭,脣瓣貼着宋疏影的發心,任由宋疏影拳打腳踢甚至撕扯着,將所有的力氣全都撒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