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還原給大衆一個真相鑽石22500加更合併
宋予喬一隻手已經抓住了樓梯欄杆,而現在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用手護着小腹。
不過,因爲張夢琳用手擋着的時候卻是是故意推了宋予喬一把,但是宋予喬也順勢就拉了一下張夢琳的胳膊。兩人都向樓梯下摔下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宋予喬向下踩空了兩個臺階,就要倒下去,卻被身後有一個人扶住了腰。
宋予喬回頭,正巧對上了葉澤南的目光。
葉澤南也是碰巧過來這邊談生意,上面的大廳裡也只是簡單的露面,等到在下一層談過生意,聽見樓上好像有宋予喬的聲音,便上來多看了一眼。
也幸而上來看了一眼。
葉澤南扶住宋予喬的腰,避免她摔倒。
而張夢琳摔倒在那邊的樓梯上只有一個女人,見上面有人滾下來了,還尖叫着向旁邊躲閃了一下。
於是。張夢琳就“有恃無恐”地很順利地滾下了樓梯。
張夢琳在樓梯上撞了兩下,等到臺階上,渾身的骨頭哪裡都是疼的。後腦勺撞了一下,頭有點暈,昏昏沉沉。
宋予喬已經扶着欄杆站好,向後退了一步,上面的華箏及時的趕過來,心裡已經是有點懊惱了,萬一宋予喬真的從上面摔下去。真的是要因爲她的一時的粗心而痛苦一輩子的。
華箏在另外一邊扶住了宋予喬,也是對於剛纔的那一幕心有餘悸,忙問:“肚子有沒有不舒服?孩子沒事兒吧?”
宋予喬搖了搖頭:“沒事兒。”
葉澤南聽了這句話愣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卻並沒有問出來。
宋予喬對葉澤南說:“謝謝。”
葉澤南收回手臂,也向後退了一步,站在臺階的另外一頭,“不客氣。”
下面的張夢琳臉上被華箏的鉚釘小包上的裝飾物給劃傷了兩道,已經殷出血來,頭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出了腦震盪,掙扎着叫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整。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到了樓下,車停在路對面的臨時停車位上,鄭融和裴昊昱兩個人,坐在臺階上,一大一小,正在玩西遊殺的卡片。
鄭融抽出一張卡來給裴昊昱講解:“我們都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如果我出這張卡。就是補血,然後你那邊就必須要給我一張,然後,我還可以抽一張……”
裴昊昱:“……”
鄭融覺得自己已經把遊戲規則講的夠清楚了,然後擡頭問:“懂了麼?”
裴昊昱點頭如同搗蒜:“懂了。”
鄭融知道裴昊昱這個小傢伙是很聰明的。
“那我們來玩一局?我先來,如果抽到的補血卡,就先放到一邊,武器卡你不懂得就問我。”
裴昊昱看了兩眼那些卡片,然後眼睛冒着紅光:“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孫悟空。”
鄭融:“……”
其實,西遊殺的這一套卡片,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同學在生日的時候給送的,就一直保存到現在,剛好和裴昊昱一起等樓上的宋予喬和華箏,便拿出來讓小傢伙玩兒一下。
裴昊昱已經從一套卡片裡找到了孫悟空,然後心滿意足地抽了出來,臉上帶着傻傻的笑。
小傢伙擡眼就看見了宋予喬,便直接站起來跑過去,抱住宋予喬的腿,“喬喬,你看孫悟空!”
可是,小傢伙在看到喬喬的同時,也看到了那個大姑姑家裡的哥哥。
葉澤南之前也見到過裴昊昱,只不過次數並不多,裴斯承也僅僅是才帶着裴昊昱從國外回來兩三年,而裴玉玲這邊又不經常去裴家走動,葉澤南記得這個小豆丁,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他還包了一個紅包給裴昊昱,而這個小傢伙將紅包打開,看見裡面的幾張鈔票,數了數,嘖嘖脣,說:“太少了。”
葉澤南當時就給裴斯承這個小舅的兒子,貼上了一個標籤:小財迷。
宋予喬將裴昊昱在地上坐的滿屁股的灰拍了拍,轉身對華箏說:“我就打車回去了,你們不用專程繞過去去送我了,禮服我今天疊好了,明天給你送店裡去。”
鄭融也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接過華箏手中的包,轉身上了車。
………
虞娜是陪同葉澤南來這個飯局,順便談生意的,她整理了一份合同,跟去對方的車上去簽字蓋章,回到酒店門口,就看見葉澤南在路對面站着,一邊站着的是宋予喬和裴昊昱。
虞娜腳步頓了頓,卻依舊走過去,叫了一聲“裴小火”。
裴昊昱扭過頭來,眼睛一亮:“娜娜姐。”
虞娜:“……”
虞娜走過去,拉着裴昊昱的手:“以後叫我阿姨,先跟着阿姨過來,阿姨給你買盒冰激凌。”
裴昊昱聽見吃的就立即點頭:“好啊好啊,喬喬,我去買冰激凌了,馬上就回來!”
宋予喬能看得出葉澤南是有話跟她說,便讓虞娜將小傢伙領走了,這樣的話,不當着小孩子的面,也能比較容易說出口。
宋予喬說:“剛纔的事情,真的謝謝你。”
葉澤南搖了搖頭:“不客氣……你懷孕了?”
宋予喬微愣片刻,就忽然想起來在葉家,裴玉玲那個時候帶着她去醫院做的檢查,得出的結論卻是不孕,便說:“可能是當時的那個檢驗報告有點問題,我後來又去檢查了一次,是正常的,所以……”
葉澤南心裡滿滿的都是苦澀。
當時母親一心想要宋予喬讓位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宋予喬不能生育,而現在……
那邊的超市內,裴昊昱已經舔着一個冰激凌出來了,另外一隻手裡拿抓着一瓶冰鎮的飲料。
直到宋予喬拉着裴昊昱上了出租車離開,葉澤南的目光都沒有移開過,也沒有再開口說話,甚至在裴昊昱開口叫“哥哥再見”的時候,心中也是無波無瀾的。
他原本以爲,聽見裴昊昱的這個稱呼,會覺得分外諷刺,但是現在,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看着出租車遠去,葉澤南的眼眸最終移開,落在路燈照耀下虞娜被拉長的影子上,修長筆挺,路燈燈光暈黃,燈影搖曳。
已經過去了。
葉澤南深深地閉了閉眼睛,他一直沉溺於過去,既讓別人有心力負擔,也讓自己的現在過的不好。
是時候了。
也就在在這一刻,葉澤南真正決定要放下了。
虞娜還需要回醫院,便說:“我自己打車過去,你現在就回去,回去了給我電話,不要去泡吧了。”
她說完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葉澤南的
回答,便索性向前走了兩步招手打車,手臂卻被後面的葉澤南握住了。
“我送你過去。”葉澤南拿出了車鑰匙,“我去取車。”
虞娜搶先一步將葉澤南手中的車鑰匙給拿了過來:“你喝酒了,我去開車。”
因爲葉澤南喝酒了,所以虞娜便先將葉澤南送到了葉家。
“你開着我的車去醫院吧,明天去公司再給我送過來。”
虞娜也沒有多做推辭,反身上了車,“你就該給我配輛車,或者就給我報銷往返的車費。”
葉澤南聽了忍不住一笑:“這輛車就給你開了。”
虞娜已經踩下了油門,從車窗伸出胳膊來,向身後的葉澤南擺了擺手。
葉澤南在葉家門口站了很久,看着虞娜開着的車在前面的一個大的十字路口轉彎,不見了蹤影,才進了家門。
裴玉玲在二樓的臥室,看着自己的兒子,就在馬路上,對着一輛早已開走的車發呆,轉身便下了樓。
葉澤南進了房門,彎腰換鞋,坐在沙發內的裴玉玲忽然開口說:“澤南,你過來坐這兒,媽有話跟你說。”
對於裴玉玲的這個母親,葉澤南有過怨言,不過,到底是生了他養了他的母親。
裴玉玲讓新來的保姆給端上來兩杯蜂蜜茶,“給少爺醒醒酒。”
新來的保姆一共有三個,裴玉玲好像就是在刻意昭示着什麼一樣,將原先的保姆辭掉,就一下子僱了三個。
葉澤南端起水杯,向後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
在晚上的飯局上也主要是談事情,並沒有喝太多酒,但是現在覺得頭有些暈,太陽穴也是一跳一跳的疼。
裴玉玲說:“兒子,明天晚上騰出來時間,回來吃頓飯,我找了童董事長的千金一起吃飯……”
葉澤南這句話沒有聽完,就已經將水杯啪的放在了桌上,因爲手腕用力,茶杯中的水迸濺出來,濺到手背上,“媽,我說過了,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你不要再費盡心思的給我張羅了好麼?”
裴玉玲一聽,也坐直了身體,“那你想怎麼樣?現在你就算是總裁,在葉氏也是舉步維艱,你以爲葉家那些人是真的想要你穩穩當當地當這個總裁嗎?根本就不可能!他們就是想讓你費盡心力地將葉氏公司從現在的這種頹勢扭轉過來,然後到時候再找各種藉口將你從總裁之位上踢下去。”
母親說的這一點,葉澤南不是沒有想過。
最近在重新掌控了葉氏之後,發現不管是財務方面,還是人員的流動上,都已經成了一個很大的缺口,若不是他還帶着幾個原本葉氏得力的人,還有虞娜,在這些天,拼了命的不放過哪怕一個小的單子,纔將這個月的收支勉強平衡,卻每一個人都好像是蛻了一層皮一樣,除了累,再沒有第二個字。
虞娜會更累,還要每晚去醫院內照顧母親。
裴玉玲看着葉澤南不說話了,還以爲是兒子聽進了自己的話,接着說:“現在你第一要務,就是要找一個能夠給你提供後面支持的人,我找的這個銀行企業家千金,能夠給公司貸款投資,第二,你就是需要有個兒子,澤南,不是媽勢力,媽也不是非要抱孫子,而是現在有個後代才能在這種封建的大家族裡站穩腳跟啊……”
要是以往,葉澤南在聽到裴玉玲說這些話,會直接甩手就走,然後拋下一句頂嘴的話。
但是現在,他傾身,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看着母親,說:“媽,你信不信,我不需要一個有錢有權的女人,也能將葉氏的業績給搞上去。”
裴玉玲愣了一下。
葉澤南的這句話,在裴玉玲聽來十分熟悉,是在什麼時候就聽到過呢?
哦,對了,是在年前,是在葉澤南的父親發生空難之後,面對宋予喬的幫助,葉澤南對裴玉玲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其實,那個時候的宋予喬,已經不算是宋家的二小姐了,她的父母已然離婚,她身上的積蓄,全都是之前攢下來的,有母親在遠走加拿大之前留給的,之前宋翊給的,也有宋老太太給的,有十幾萬的樣子,全都不計成本的給了葉澤南。
裴玉玲當時對於這個尚且只剩下一個宋家二小姐名頭的宋予喬,其實已經不看好了,但是也就是宋予喬這個舉動,纔將所有的美好重新拉了回來。
有時候,裴玉玲也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勢利的女人,但是,就算是勢利,也是爲了丈夫留給自己的這個家業,也是爲了自己兒子的未來。
裴玉玲看着兒子現在沉默不語的樣子,又忽然想起來剛纔在路邊,葉澤南目送虞娜的車離開,卻在原地站了許久,目光好像呆滯沒有一絲表情,是不是兒子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普通家庭出身的虞娜?
“兒子,你不是真喜歡上虞娜了吧?”裴玉玲這麼想着,也就說了出來,“你別傻啊,那個女人有什麼啊,雖然在家裡是獨女,但是家世根本就拿不出手,你要拿這麼個女人跟葉家那些名門淑媛的少奶奶們比麼?”
葉澤南聽到這裡,豁然擡起眼眸,看向喋喋不休的母親,瞬間,空白的臉上,卻忽然有了笑容,咧開嘴笑的感覺,脣紅齒白,彷彿又回到了年少輕狂的時候。
“媽,你說的對。”
裴玉玲先是一愣,然後心裡放鬆了下來,看來,兒子還是能聽進去話的。
葉澤南忽然起身,卻不是向樓上走,裴玉玲在身後叫了他兩聲:“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你早點休息吧。”
葉澤南已經走到門口換了鞋,轉過頭來對母親笑了笑,回答:“我要去找虞娜。”
裴玉玲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了,“你去找她幹什麼?”
葉澤南已經推開了門,“讓她嫁給我,只要她願意。”
………
葉澤南的車給了虞娜,他現在並不像開車,便打車去了醫院。
下了車,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爲什麼要對母親說出那樣的話。
有時候,一些話真的就是話趕話說出來了。
原本循序漸進的過程,就變得有些一蹴而就了。
葉澤南到虞娜母親住的病房前,透過上面的窗戶向裡面看了一眼,裡面一片漆黑,已經關了燈,而唯留下一小塊光斑,是躺在地上的泡沫塑料板上的虞娜,手機發出的光。
葉澤南想要推開病房門的手,就生生按了下來,轉身坐在走廊上藍色的公共座椅上,手機上剛好有母親打來的電話,葉澤南直接按了靜音,並沒有接,可是,母親又打來了兩個,葉澤南最終還是怕母親出什麼事情,接通了電話。
“兒子,你別犯傻,媽剛纔說的你聽聽就好,不要一激動就做出來什麼事情來……”
葉澤南打斷了母親的話:“媽,我肯娶,人家還不願意嫁。”
“她怎麼不願意嫁?我們葉家怎麼也是大家族,我都覺得他配不上我們家……”
葉澤南苦笑了一下,將手機掛斷了。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虞娜配不上自己,這不是商品買賣,也沒有估價高低,只有願意和不願意。
若說,虞娜這種家世清白的姑娘,與葉澤南自己這種有前科,劣跡斑斑,而且還
許久吸毒過的男人來說,不是虞娜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虞娜。
葉澤南躺在藍色的公共座椅上,拿着手機刷微信,就恰逢虞娜發過來的消息,問:“又去泡吧了麼?”
葉澤南笑了笑:“沒有,準備睡了。”
他發過去之後又覺察到這句話有點太過於隨便了,便又發過去一個“嘻嘻”的表情,不過,發過去又覺得這樣更隨便了。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虞娜的回覆,葉澤南已經側身,將手肘枕在腦側,酒精在腦子裡作用,逐漸就有點迷迷糊糊了。
夜晚,和虞娜媽媽住同一間病房裡的大嬸出來倒尿壺,結果看見在走廊上的公共座椅上躺着一個人,睡的迷迷糊糊差一點就嚇的將尿壺摔在了地上。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哦,這不就是隔壁牀位女兒的男朋友麼?怎麼現在在外面睡覺?
大嬸重新返身進了病房,看見虞娜那邊手機還亮着,便走過去,“娜娜。”
虞娜翻身起來,壓低聲音道:“大嬸,什麼事?”
病房內的人都已經睡了,大嬸不便多說話,便做了一個跟着出來的手勢。
已經是三更半夜了,虞娜雖然是有點狐疑,但是還是跟着出了門,順手將身後的門給關上了,轉身,第一眼就看見了在走廊上的藍色公共座椅上側身蜷曲雙腿躺着的葉澤南。
虞娜的腳步略微一頓,葉澤南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已經將他送到葉家了麼?
因爲公共座椅長度和寬度都不夠,葉澤南這樣躺着,能看得出來十分憋屈。
大嬸說:“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剛纔我一出門就看見他,真是嚇了一跳,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就好好說,現在還年輕,什麼話說開了就都沒事了。”
虞娜道了一聲“謝謝”。
這邊葉澤南睡的並不安穩,他從小都是嬌貴的少爺,睡過的最差的環境就是在地下室內,這樣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睡覺,是第一次。
虞娜站在座椅對面的牆邊,靠着牆,看着葉澤南蜷曲的睡姿,以及臉上緊皺着的眉頭,過了有幾分鐘,才轉身回到了病房內,拿了一條毯子出來,給葉澤南蓋在了身上。
手機上葉澤南的那一條消息還顯示未讀,虞娜點進去,發了兩個字“晚安”。
………
張夢琳被送到了醫院裡,臉上有金屬的劃痕,上了藥,頭部的話照了x光,有輕微腦震盪,右腿脛骨骨折,已經打了石膏板,需要暫時住院治療。
經紀人看着張夢琳現在臉上的擦傷,也算是終於安靜了片刻,不再鬧騰了,便說:“現在這裡休息吧,外面比較亂,醫院現在對你來說是個好地方。”
這個經紀人真心覺得張夢琳不好伺候,現在能安靜點,也不求她能夠繼續大紅大紫能夠給公司帶來什麼了,能暫時不找事兒,把合約期好好的過去。
張夢琳別過臉去,她現在滿心的仇怨,拿起自己化妝包內的小鏡子,照着鏡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臉,便急忙將鏡子翻扣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右邊有好多細小的擦痕,左邊還有長長的一道,有些紅腫,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
張夢琳握緊了拳頭,這一次,被推下樓梯,完全都是宋予喬的責任,這個女人真的是心狠手辣,搶了自己的姐夫不說,竟然還想要將自己推下樓梯。
她的眼睛充血,在這一刻腦海裡忽然回想起來,就在她被宋予喬拉拽着推下樓梯摔在地上的時候,而宋予喬卻被人給扶住了。
扶住宋予喬的那個人,是……葉澤南。
這個葉澤南,和宋予喬之間,肯定是有點什麼,就憑她敏銳的直覺,就知道,這一定是一條明線,能夠揪出宋予喬的把柄來。
張夢琳這樣想着,便給之前找調查宋予喬的那個私家偵探又打了電話。
“你幫我查一下宋予喬和葉家的關係,主要是葉澤南。”
………
而就在這個夜晚,華箏也失眠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鄭融開着車載華箏回去去唐氏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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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鄭融將車鑰匙扔給華箏,華箏皺着眉,索性將兩隻手往後一背,車鑰匙直接掉落在地面上,發出叮噹一聲。
華箏說:“車鑰匙你別給我,這車你不開,就放這兒,誰願意開誰開。”
鄭融搖了搖頭,走過去,從地面上撿起了車鑰匙,手臂伸過來繞過華箏的腰,將她的手從背後拿過來,扣着她的手腕,攤開她的手掌心,將車鑰匙放在她的手心裡,再蜷縮五指,收入掌心內。
手指觸碰到華箏手腕處細嫩的皮膚,鄭融的心裡微微被撓了一下,有些微癢,他放下手臂,說:“自己的東西,要拿好。”
原本因爲今天晚上,華箏的心情還算是不錯,因爲張夢琳總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但是,現在,卻都因爲鄭融的一句拒絕,讓她完全沒有了心情。
華箏張開手心,看着手心的車鑰匙,忽然卯足了勁兒扔了出去,扔到了唐氏莊園前面的一大片草叢之中。
“我自己的東西,我現在不想要了,我就扔了,誰愛要誰要。”
說完,華箏也不顧鄭融臉上的表情,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華箏不明白,爲什麼鄭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的幫助,不是朋友麼?直到現在有一次被拒絕,她的倔脾氣也就上來了。
鄭融也並沒有奢望華箏能夠明白,就現在的這種情形,就很好。
華箏在房間內洗了澡,換上睡衣,擦着頭髮到窗口看了一眼,在莊園外面的草叢裡,好像是有一束光。
華箏上了閣樓,因爲閣樓高,從窗子看出來能夠看得更加清楚。
果然,黑乎乎的一片中的那一束光,是鄭融在開着手機的光亮,在草叢中找車鑰匙,鄭融很高,現在蹲在半人高的草叢裡,幾乎只露了一個黑色的發頂。
華箏的手指無意識的握緊,轉身就跑下了閣樓,一直到唐氏莊園門外,站在燈光熹微的門口,讓唐氏莊園的門衛將院門外的大燈給打開,頓時,一片亮堂堂的。
鄭融在草叢裡翻找了許久,藉着手機微弱的光,終於看到車鑰匙的同時,一下子亮了起來,鄭融眯起眼睛向後看,就看見華箏,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門外,正在看向他的方向。
他拿了車鑰匙,重新起身,向華箏這邊走過來,在三步之外停下腳步,向着華箏伸出手,手掌心因爲撥動草叢和泥土,沾了一些灰塵,有些髒,但是手掌心的鑰匙卻越發的瑩潤髮亮。
華箏盯着鄭融手心內的鑰匙看了兩眼,然後擡起眼眸,一雙眼睛好像是被水洗過的一般明亮,在探照燈下,竟然讓一切都無處遁形。
她動了動脣,問:“爲什麼?”
此時此刻,華箏因爲剛剛洗過澡,身上穿着一條輕薄的睡裙,睡裙內沒有穿內衣,所以豐滿的胸型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的很清楚,頭髮溼漉漉的,尚且還沒有完全擦乾,水滴滴落在柔軟的布料上,溼了水的布料,竟然好像半透明一般。
華箏用這樣的目光看着鄭
融,夏夜的風帶了一絲讓人心癢的躁動,混雜着此刻華箏身上若有似無飄散過來的竄入鼻腔內的體香,勾人心神。
華箏卻沒有察覺到鄭融此刻的心思,只是覺得鄭融這人太犟了,簡直是比她還要犟,於是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從鄭融的手掌心內拿過鑰匙。
“你……”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當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鄭融的手掌心的那一瞬間,手卻忽然被鄭融反手握住,向前猛然一拉,她驚異擡眸,脣就已然被封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完。
時間,都在這一秒鐘靜止了。
華箏已經拿在手中的鑰匙,應聲墜落在地面上,清脆的聲音響了一下。
鄭融的脣有些涼,而華箏剛剛洗過澡,渾身都是熱的,嘴脣也是燙的,也更加柔軟,鄭融觸及,好像是被燙了一下。
一吻過後,及時地分開。
“我……”
華箏一雙眼睛瞪的很大,黑白分明,她看着面前比她要高一頭的鄭融,看着他此時此刻的面容,好像有點不認識了。
“我不是……”
華箏打斷鄭融的話,生硬的兩個字:“你走。”
她不知道自己在門外站了多久,知道老管家過來叫她,纔回了神,然後拖着怎樣的步伐,是怎麼回到樓上的,甚至連房間都走錯了,她只知道,現在滿腦子裡全都是鄭融剛剛的那個吻,所有的感官感覺,全都凝聚在脣上柔軟的觸覺上。
華箏用食指的指腹摸了一下自己的脣,似乎上面還殘留着溫度。
她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每一次都告誡自己必須要睡了,可是偏偏就是睡不着,睡不着……
她翻了個身,將牀上的一個抱枕狠狠地擲到地上,壓抑着自己嗓子裡發出的聲音,蒙着被子在被子裡喊了一聲。
盛夏來了,溫度上升了,發酵了一秋的涼爽一冬的清冷一春的悸動,終於到了,愛意蓬勃的季節。
………
宋予喬在張夢琳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裴斯承是在當晚就已經瞭解到了。
現在,宋予喬一個人懷着兩個孩子,身邊還帶着一個裴昊昱,裴斯承總歸是不放心,雖然已經暗中派了人保護她。
裴斯承有心想要讓宋予喬去裴家大院住幾天,但是又想到自己父親總是板着的臉,搖了搖頭,予喬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比較放心。
現在的這種節骨眼上,就絕對不應該離開宋予喬超過三天,在c市的那種環境下,宋予喬就好像是別人眼中的肥肉一樣,他真的不放心。
如果真的是要放手自己做一些事情,就必須要把宋予喬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那樣才能心無旁騖。
在宋家這邊,基本上也都已經佈置好了,裴斯承讓黎北訂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就準備要回c市。
裴斯承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又回了一趟宋家,因爲他得到過宋老太太的特許,進門根本不用打招呼,直接放行,裴斯承便直接去了宋老太太的小院子裡,可是,剛剛進了門,卻看見徐媛怡從裡面走了出來。
徐媛怡知道老太太現在在山上,所以才趁着現在裡面中空的時候來了,卻在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直接撞上了裴斯承。
“啊!”
她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擡眼看見的卻是裴斯承,心裡不免的一虛。
裴斯承挑眉,“徐阿姨這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徐媛怡頃刻間在腦子裡轉了幾圈,說:“沒,沒有,我就是來看看媽,一時間忘了媽已經搬到山上去了……中午我叫廚房多加幾道菜,一起吃飯吧。”
“好。”
徐媛怡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好像是透視一樣落在裴斯承眼中,分毫不差。
………
早上八點半,張夢琳就收到了私家偵探的回信。
因爲之前有人找過調查過宋予喬,所以張夢琳要的一些資料,都還不是手到擒來,只不過是隔了一個晚上,便已經全數都發給了張夢琳,相反調查一個人,收到了兩份的錢。
張夢琳在病房內,已經打過點滴,臉上的傷也換了藥。
等到醫生護士都出了門,她便拿起平板,調出郵箱內私家偵探剛剛發過來的一份資料。
等到看完了,她完全僵住動不了了。
這就是事實嗎?
宋予喬竟然在眼前曾經嫁過人?!是個二婚?而前夫竟然就是葉澤南?
讓人更加無法想象的,竟然是葉澤南和裴斯承的關係……
葉澤南的母親就是裴斯承同父異母的大姐,那麼葉澤南是不是應該是叫裴斯承叫小舅的?那宋予喬呢?從外甥媳婦兒成了小舅媽?!
其實,這件事情在所有不瞭解實情的外人來看,的確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家族醜聞。
但是,事實上,宋予喬是和葉澤南拿三年婚姻的受害者,她和葉澤南從未有過肌膚之親,而且,是從七年前就已經與裴斯承認識,並且有了一個兒子。
可是,如果真的這個事情被抖露出去,誰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實真相呢?恐怕就已經掀翻了天了。
張夢琳將這一份足足有好幾頁的資料看了一遍,從前到後,最後竟然笑了起來,狂笑着,沒想到啊,沒想到,宋予喬竟然這麼不知廉恥。
她怎麼會這麼後知後覺呢?如果早一點發現,到現在也不至於使自己走到如今這一步!
現在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有這樣一份資料在手,她就不信,最後不能把宋予喬整的身敗名裂!
張夢琳在當天中午吃過午飯之後,便將頭上裹着的紗布給取了下來。
她只是有輕微的腦震盪,並不算嚴重,但是因爲小腿上打着石膏板,走路就有點一瘸一拐的。
她以爲自己不算嚴重,但是從牀上下來的時候,頭就猛的暈了一下。
張夢琳趕忙扶住了牀板,心想現在自己的這種身體,肯定是不能出去,必須是要靜養一段時間。
只不過……
那這些資料要怎麼寄送到雜誌社去?
張夢琳手裡倒是有一家雜誌社的郵箱地址,她便將私家偵探給的資料,整理了一下,整理到一個文件夾裡,然後打包給那家雜誌社發送過去郵件。
她整理之後,覺得頭眼昏黑,便躺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現在網絡平臺,其實要比紙質媒體快的多。
張夢琳休息片刻,想了想,便在網上一個人流量最大的網站,註冊了一個賬號,編輯好了一份有理有據的帖子,按了保存,卻沒有及時的發送出去。
她想,既然是已經把
這些秘密的資料匿名給了雜誌社,現在就需要先讓雜誌社搶了這個頭版。
她並不想要親自出手,她怕萬一裴斯承回來之後查到,她就可以將這個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
………
興許就是命運捉弄人,張夢琳郵寄的這個雜誌社,剛好就是徐家剛剛投資買下的一個雜誌社。
自從徐媛怡嫁給了宋翊,而且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徐家就轉而從食品方面轉到其他行業,投資雜誌社是去年徐媛怡提出來的一個建議,然後徐家的老二就聽從了這個意見,收購了c市的一個不算大的雜誌社,但是,這個徐家老二徐戰,也是個有經濟頭腦的,才過了一年,就把這個快要瀕臨滅亡的雜誌社轉危爲安了,後來將雜誌社改名爲餘風雜誌社。
一大早,餘風雜誌社主要負責篩查資料的文字編輯,忽然就發現了郵箱裡,多了一份匿名的供稿人,這種來稿每天很多,原本他只是想要當成垃圾郵件給刪除的,但是今天這個文字編輯明顯是心情還不錯,便打開隨意的看了一眼。
一隻手端着一杯冰紅茶,另外一隻手在鼠標上點着。
然後,他的手一下子頓了下來,完全呆住了,連點動鼠標的手都已經頓了下來,驚異之下,湊到脣邊的冰紅茶差點就倒了一身。
這樣一份資料,簡直是爆炸性的新聞!
文字編輯深呼了兩口氣,即刻拿起手邊的電話,給社長徐戰打了電話。
徐戰在辦公室內收到了來自這個編輯的這個電話,問:“什麼事?”
“社長,剛剛收到一份匿名的資料提供,是關於宋家二小姐宋予喬的。”
雜誌社的員工都知道徐戰的妹妹是嫁給了宋家,宋家也是在八年前土崩瓦解了,這件事情在s市早已經不是秘密,c市的人也有部分人瞭解實情,特別是做文字媒體的這些人,更是瞭解的十分清楚明瞭。
徐戰沒有凝注,說:“發過來給我看。”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徐戰就收到了這份匿名轉發的郵件,在看過資料之後,也是分外震驚。
在c市,葉家和裴家都屬於大家族,況且葉家的葉澤南在三年前結婚,是完全隱蔽的,基本上是除了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的幾個人,還有葉家的幾個內部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
而裴家,更是處於沒有人可以撼動的地位,所以,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將這兩者聯繫在一起。
徐戰在第一時間就給自己的妹妹徐媛怡打了電話,告知此事,“你說怎麼辦?”
雖然妹妹現在是在宋家是夫人,但是她的地位也並不穩,這些徐家人都知道,爲了給妹妹鞏固地位,當然也都是不遺餘力。
徐媛怡沉吟片刻,說:“報出去,我們只負責的是報道,這種事情並不是我們查出來的,我們只是負責還原給大衆一個真相。”
………
徐媛怡掛斷電話,走至外面,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用餐的裴斯承,自己的兒子宋琦涵正在問裴斯承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但是裴斯承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不耐煩。
她抿了抿嘴角,攥緊了手機。
其實,徐媛怡這樣說,內心是有私心的。
她知道,裴斯承現在忽然來到了宋家,只有他一個人過來,絕對是爲了宋予喬過來的,或者就是說,爲了宋翊的家產。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裴斯承的注意力從宋家這邊轉移出去,就必須製造點事端了。
徐媛怡將手機收起來,下了樓,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將一直擠着裴斯承的宋琦涵抱過來,“自己好好吃,不要一直黏着別人。”
宋翊在一旁坐着,基本上與裴斯承沒有過多的交流,倒是裴斯承這個晚輩,給足了他面子,虛心求教一些在企業保險方面的事情,是宋家企業的比較成功的一個範例。
宋翊其實覺得這個裴斯承還算是不錯,只不過宋予喬這個女兒他真心不看好,之前要嫁給葉澤南的時候他就勸,結果還是離了,現在和這個裴家的三公子之間……他不想關心,也不想知道。
裴斯承吃過飯之後告別,徐媛怡讓人把裴斯承送到門外,“不再多住幾天了?”
“公司內有事情,我需要回去。”
“那阿姨就不留你了,下一次跟予喬一起回來多住一段時間。”
徐媛怡抱着宋琦涵,臉上帶着狠意,恐怕等你今晚回到c市,就已經分身乏術了,好好的去解決掉這個新聞帶來的負面影響吧。
………
裴斯承之所以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在c市創建了數一數二的企業裴氏,就說明他的路子很廣,一些風吹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就比如說,一下飛機,他就接到了消息,就是一個扒宋予喬身世的帖子。
帖子剛剛發佈不過半個小時,但是轉發和瀏覽已經到了一個高度。
不僅僅是因爲宋予喬作爲宋家二小姐的這個身世,而是c市的兩個大家族,葉家和裴家。
裴斯承眉頭緊鎖,隨便翻了一下,便直接打電話給薛淼。
“這個帖子,幫我查一下具體的位置,然後把網站黑了。”
薛淼絕對是電腦高手,在初中的時候就曾經做過一次黑客,將全校的成績輸入系統給黑了,兩天之後系統恢復,裡面的成績卻已經全部打亂了,如此,即將到來家長會自然延期,薛淼全班倒數第一的成績也就沒有了依據。
薛淼將裴斯承發過來的這個地址輸入查了一下,不過幾分鐘就已經將地址報了出來,是一家醫院的地址。
“這個網站我已經黑了,放了木馬,”薛淼說,“只不過,瀏覽量已經超過一百萬了,轉載也不少,恐怕網上已經傳開了。”
裴斯承聽完,一句話沒有說,就掛斷了電話。
他先給自己的兒子裴昊昱打了個電話。
………
小傢伙接到電話的時候,一蹦三尺高。
“爸爸!又有什麼任務了嗎?”
裴斯承揉了揉眉心,在車內,閉上眼睛,手指放在方向盤上,無意識地攥緊,再鬆開,問:“你和媽媽現在在家嗎?”
“在!”裴昊昱說,“喬喬現在在看書,剛纔做了一會兒瑜咖(ka),很高興,還唱着歌……”
瑜咖(ka)……是什麼?
裴斯承說:“爸爸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務。”
“是什麼?!”
小傢伙挺了挺胸膛,雙眼冒光。
在老爸不在的情況下,裴昊昱這個小傢伙,心裡想的,就是要代替老爸保護好喬喬,一定不能讓壞人傷害喬喬,還有小妹妹。
然後,他就是一個小男子漢了!頂天立地!木剛農劃。
宋予喬從廚房裡走出來,忽然不見了裴昊昱,便叫了他一聲:“小火
!媽媽洗了水果。”
裴昊昱急忙掛斷了老爸的電話,“來啦。”
………
醫院內。
剛剛來到醫院來看望張夢琳的經紀人,接到了裴斯承的電話。
經紀人對於裴斯承這個老闆,上司的上司,心裡還是有所忌憚,他對張夢琳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張夢琳擺了擺手,正在玩兒手機,看着網上越來越多轉發量,心裡真的是高興的要跳了起來,不過,這個網站卻忽然在一瞬間進不去了,好像是受到了損壞。
張夢琳還專門聯繫了網站的客服,客服說網站的技術正在維修中。
肯定是因爲人流量一下子猛增然後服務器崩潰了,張夢琳這樣想。
沒有關係,就算是這個網站技術不行了,就現在的瀏覽量和轉載量,已經足夠了,看下面的這些評論,罵的真是好爽,那個狐狸精,就應該這麼罵,罵死了都不解氣。
醫院走廊門外。
“裴總,有什麼吩咐?”
裴斯承聲音冷冽,好像是含着刻意的壓抑:“張夢琳怎麼樣了?”
經紀人便將昨夜裡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給詳細說了,沒有放掉哪怕是一個細節,然後頓了頓,很注意聽裴斯承此刻的語氣,生怕是自己有哪一點惹到這位主子不高興了,就斷了自己的活路。
裴斯承冷笑了一聲:“現在是在哪所醫院?”
經紀人趕忙報上了醫院的地址。
裴斯承手裡捏着一個紙片,製片商寫的是剛纔薛淼報上的發帖子的具體ip地址,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裴斯承用肩膀夾着自己的手機,另外一隻手拿了金屬質地的打火機,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咔啪一聲打開,一抹淡藍色的火苗竄起,點燃了紙片的一角,火舌瞬間就將紙片吞噬了。
裴斯承淡淡開口:“你現在給我把張夢琳帶到裴氏,我辦公室裡來。”
經紀人一聽,這是要不好了,有點吞吐:“張夢琳腿骨折了,走不了。”
裴斯承冷哼了一聲:“就算是擡,也給我擡過來。”
裴斯承這樣森冷的聲音,讓經紀人聽了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說:“……好。”
………
在去裴氏的一路上,張夢琳內心裡既忐忑,又驚喜。
裴斯承竟然在外地出差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叫自己去辦公室,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呢?
她心裡想着,便傾身向前,問經紀人:“我姐夫說了是什麼事情了麼?”
經紀人搖頭:“不知道。”
他現在當真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趕緊把張夢琳送到裴斯承辦公室內,然後他就走人,一丁點不願意都留。
張夢琳的腿還打着石膏板,經紀人在一邊扶着她,上了電梯,按下了六十三層。
從電梯內走出去,突如其來的冷氣,讓張夢琳無端就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此刻,在六十三層,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前面不遠處,裴斯承的辦公室門,是敞開着的。
張夢琳以前打着裴斯承是她姐夫的旗號,來了有多少次,隨意地用他的辦公室,隨意用他的浴室,但是,自從宋予喬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經紀人在辦公室門上輕叩幾下,“裴總,e來了。”
“姐夫。”張夢琳捏着嗓子說。
裴斯承靠在辦公桌前站着,身上穿着深色的西褲,一件黑色的襯衫紮在褲腰內,單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按在桌面上,左肩微微傾斜了一下,目光深邃的盯着張夢琳,盯着張夢琳看了許久,看着她此時腿上的石膏板,臉上細小的創傷,半邊臉都是一些擦傷,身上的細小傷痕更是無數,看起來真的是很可憐的樣子。
這樣的目光,讓張夢琳覺得如同芒刺在身,越發的森冷了。
“e,你過來。”
張夢琳因爲這句話,嘴角的笑僵了,她竟然會覺得這樣冷清冰冷的環境下,好像是冰窖,躊躇着腳步,不敢向前。
裴斯承顯然是沒有耐心,雙手抱臂,“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張夢琳拖着自己一條打着石膏板的腿,向前挪動着,覺得在裴斯承的目光下,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
身後的經紀人察覺到現在已經沒有他什麼事情了,心想着應該默不作聲地退出去了,這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
但是,經紀人的手剛剛覆上了門把,退後兩步,忽然就聽見了一聲極其響亮的“啪”的一記耳光聲,緊接着哐噹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撞翻了。
經紀人心中一凜,扶着門把手的手,已經開始抖了,他咬了咬牙,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