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這就等不及要嫁過來了?
上午在裴氏有一個會,仍舊是宋予喬陪同裴斯承,主要是針對影視劇院出現的裝修問題,迎來的是洲宇董事長派來的團隊。
宋予喬跟在裴斯承身後。但是,裴斯承並沒有直接從門口進入,而是帶着裴斯承走過長廊,讓黎北把一個房間的門打開。
“不是要去會議室麼?”宋予喬有些疑問。
“不是,”裴斯承說,“我們不需要過去。”
這個房間並不是太大,前面有一面很大的玻璃。當身後黎北將燈打開,宋予喬透過玻璃,會議室裡的情況一覽無餘,宋予喬走進來的步伐頓了一下,看向裴斯承。
裴斯承握了握宋予喬的手,“這是單面可視,會議室的人看不見我們。”
宋予喬會意,點了點頭。
裴斯承拉出一把椅子來坐下,身後宋予喬和黎北都沒有坐。
黎北心裡很忐忑,爲什麼老闆娘不坐,竟然跟自己站在一起了,那老闆娘竟然都站着,自己是不是蹲下來顯得更合適。
會議室裡,是虞娜主持的。針對這一次電線老化等問題,洲宇集團派來的團隊,就是針對這一次的問題做出的調整計劃和補救措施。
虞娜是那種說話做事十分乾脆利落的,對於對方的問題,可以直接一陣見血的戳中要害,宋予喬看了才明白,爲什麼裴斯承在外出期間,會放心將公司裡的大小事務全都留給虞娜去處理。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宋予喬並不清楚裴斯承這一次帶她進來旁聽的用意,但是聽了一會兒,也就漸漸明白了。
因爲之前裴斯承給她看過一份洲宇的報價表,她憑藉着十分敏銳的覺察力。察覺到裡面有問題,但是具體哪裡有問題,卻是說不出來,現在宋予喬聽了虞娜的幾個提問,瞬間就了悟了。
裴斯承的目光從單面可視鏡轉移過來,擡頭看了一眼宋予喬。
宋予喬聽的十分認真,表情專注。
裴斯承就是喜歡看着宋予喬這種表情,排除外界的所有干擾。
會議進行了一個小時之後,就開始簽署文件,將新的報價表呈上。
裴斯承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來,直接牽過宋予喬的手。對身後黎北吩咐:“等會議結束,你把會議記錄材料幫虞娜整理一下,洲宇的報價表要再檢查一次。”
黎北點了點頭。
席美鬱的航班是下午三點鐘到的,裴斯承先帶着宋予喬去吃了午餐,回到華苑換了一身衣服。
宋予喬在準備妥當,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姐姐宋疏影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小喬,我就不去機場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已經把房間給媽騰出來了。”
“你不住了?”
“嗯,如果媽問起來,你就說我養胎,然後去了鄉下,空氣好,”宋疏影說,“你租的房子那邊宋予珩在,我讓他留在家裡收拾房間了。”
“你不見媽一面?”宋予喬一聽姐姐這麼說,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見了,見了又是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大堆,剩下的事兒我會自己打電話給她說,她不能見韓瑾瑜,見了肯定是要出事兒的。”
宋疏影說了兩句就說想要掛斷電話了,宋予喬聽着電話那邊好像是在外面的樣子,特別吵,便囑咐了姐姐要小心。
也確實是,之前韓哥到宋家,都是以長輩的身份,與席美鬱同輩,但是現在宋疏影懷了韓哥的孩子,不知道母親知道了之後會用哪一種心態去面對。
她掛斷電話,轉過來看裴斯承正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袖釦,可能是單手的問題,袖釦不好扣上,宋予喬便走過去,手指覆上裴斯承的袖口,幫他扣上。
“其實用不着這麼正式的,”宋予喬幫裴斯承繫上袖釦之後,退後一步打量了兩眼,又幫他重新解下來,手掌輕翻,將襯衫衣袖挽上去,“這樣就好了,爲什麼我感覺你好像比我還要緊張誒。”
裴斯承擡手在宋予喬臉上捏了一下,“當然緊張了,要見未來的岳母了。剛纔宋疏影打電話,什麼事?”
宋予喬擡手將裴斯承上身的襯衫整理了一下,領口的襯衫釦子解開一粒,肩膀處的布料撫平,不是太在意的說:“她說她去郊外養胎了,暫時不能讓韓瑾瑜和媽碰面。”
這確實是不能見,恐怕宋疏影肚子裡的孩子,都要再另找一個喜當爹的人。
裴斯承就在鏡子前站着,任由宋予喬非常仔細地上上下下地擺弄了一會兒,才說:“用不用我全脫了你再給我穿一次?”
宋予喬手一頓,雙手抓着裴斯承的衣領狠狠勒了一下。
裴斯承確實是那種天生衣架子的身材,穿什麼衣服在身上,都顯得挺拔俊逸,當時裝雜誌的男模都絲毫不遜色,再加上一張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抗的俊臉,宋予喬覺得自己在最初做出的那些抵抗,完全都是無用功,只會讓自己淪陷的越來越深。
裴斯承一笑,伸出手來環住宋予喬的腰:“我倒是覺得你比我都緊張,怕你媽媽不滿意我,是麼?”
“我怕什麼啊,”宋予喬說,“是我嫁你,又不是我媽嫁你。”
“是麼,這就等不及要嫁過來了?”裴斯承手臂收緊了一些。
宋予喬直接在裴斯承後腰上掐了一下,趁着裴斯承手臂微微鬆力,從他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
現在根本就不能和裴斯承單獨兩個人共處一室,真的是時時刻刻都能把任何話題扯到牀事上去。
不過,雖然宋予喬嘴上是這麼說的,根本不在意母親的看法,反正是她嫁給裴斯承,只要自己心裡滿意就好了。
但是回想起來,三年前,她也是這樣想的,一意孤行地要嫁給葉澤南,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甚至是在和葉澤南領過結婚證之後,纔打電話告訴了母親,母親卻已經阻止不及了。
這一次,如果母親不同意的話,還要一意孤行麼?
宋予喬猛的搖了搖頭,爲什麼要對裴斯承這麼沒有信心,裴斯承對他這麼好,就算是母親不同意,她也要說服母親的。
六月底的天氣,已經非常熱了,乾熱的熱浪一波一波的拂在臉上。
裴斯承開着車載着宋予喬前往機場的路上,宋予喬看着外面一片明晃晃的陽光,覺得眼睛都被刺痛了。
裴斯承開了電臺,放着是午間的輕音樂,潺潺如同流水的音樂聲,將夏日的燥熱微微壓下去。
車內,掛着一個裴斯承剛剛買來的一個相片掛飾,然後將宋予喬的一張大頭照給放了進去,現在正隨着車子向前,微微晃動着。
宋予喬盯着車內掛飾,看得久了,覺得頭有些暈,便直接將掛飾給取了下來。
裴斯承說:“你敢把你照片拿出來,我今晚就用你的牀照當手機背景。”
宋予喬的手一頓,略微吃驚地看向裴斯承,“你拍照片了?!我怎麼不知道。”
裴斯承微微一笑:“你暈過去了。”
宋予喬:“……”
宋予喬索性將掛飾重新掛在車上,窗外白光刺眼,索性就閉上雙眼。
手機鈴聲就響了,宋予喬從包裡拿出手機來,卻發現屏幕上並沒有人顯示打電話過來。
她看着裴斯承:“你手機鈴聲什麼時候跟我設成一樣的了?”
“情侶鈴聲。”
宋予喬:“……”
裴斯承因爲開車,沒有辦法接電話,宋予喬便幫他拿出來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說:“是裴穎打來的。”
因爲是小妹打給裴斯承的,宋予喬便沒有接聽,找了半天藍牙耳機沒有找到,索性還是自己舉着手機,貼在裴斯承耳邊。
裴斯承依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聽着聽筒那邊的聲音,最後只是“嗯”了一聲,“等我從機場回去,你現在先別意氣用事,稍微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宋予喬幫裴斯承將手機收線,“裴穎遇到麻煩了?”
“她男朋友從外地回來了,好像是遇到一點棘手的事情,在高鐵站,直接被扣下了,也沒有接到男朋友。”
宋予喬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要不你現在就去吧。”
“晾她一會兒沒事兒,裴穎的性子太浮躁,就應該多敲打一下,”裴斯承輕輕笑了一聲,“我現在回去,你要怎麼去接你媽媽?打車?恐怕你媽媽就要把你嫁給那個出租車司機了。”
宋予喬失笑,不過心底那點擔心,也都因爲裴斯承的玩笑話,煙消雲散了。
裴穎去高鐵站接男友……
宋予喬忽然想起今天鄭融也回來,也是高鐵站,一會兒接到母親了,就給華箏打個電話。
應該不會巧合的碰上吧。
………
而事實上,就是巧合的碰上了。
而且更加巧合的,還是接的同一個人。
路路因爲要看着孩子,便留在車裡,華箏下來接人,就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覺得太熱,就去冷飲店裡買冰鎮飲料,走得急,一下子撞着從裡面出來的裴穎,她出來的時候正好低頭從包裡拿紙巾,一下子兩人相撞,裴穎手裡一大杯聖代,全都倒扣在她自己的身上了,一件香妃色的上衣一直到白色的鉛筆褲上,全都染上了巧克力色,糊了一片。
華箏呲了呲牙,心道不好了,就從包裡抽出紙巾來幫裴穎擦,結果不擦還好,一擦更是慘不忍睹了。
裴穎手一鬆,聖代的塑料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緊接着尖叫了一聲。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出來的太急,我從外面又沒有注意,要麼我再給你買一杯?”
“我出來的太急?是誰撞到誰的,”裴穎反問,“你覺得你給我買一杯就算了?我這衣服怎麼辦?”
“不就是弄髒了,我都已經道歉了,大不了給你洗,那你現在脫下來?”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可能是天熱的了,這兩個人也不知道爲什麼,之間的硝煙戰火一下子就點燃了,明明都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現在卻你一句我一句地吵開了,不可開交。
旁邊都是納涼的,看好戲的,看着這邊兩個美女大吵,也沒有人上來攔,相反倒是有人拿着手機來錄像。
其實,鄭融這一次回來,並沒有告訴裴穎,因爲華箏和宋予喬都是好幾年沒見的,說要來接,他索性就沒有告訴裴穎了,等到回去之後再打電話。
不過出了出站口,並沒有看到宋予喬和華箏,便向外面走,走到路邊,看見一輛車,車外倚着一個人。
盧璐。
bsp;??鄭融之前高中交好的,也就是華箏和宋予喬,至於盧璐,他一直不喜歡,給宋予喬和華箏說過兩次,她們說覺得還好,可能是因爲盧璐的家境並不好,所以有一些自卑,所以表現出來的纔有一些厭世。
他想,可能也是,女人看女人,總是和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樣的。
鄭融看盧璐,與高中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高中的時候,盧璐時常是戴着一副近視鏡,身上除了校服,其他衣服基本上沒有換過,唯一穿過的一條裙子,還是宋予喬當做生日禮物買給她的。
但是現在,盧璐額頭上架着一副墨鏡,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上檔次,包括腳上一雙高跟鞋,整個人都不再像是高中略微有些卑微,不敢擡眼看人。
盧璐也看見了鄭融,便走過來,笑了笑:“鄭融,好久不見。”
鄭融點頭,“真是好久不見了,從你去澳大利亞就沒有再見過了吧。”
“嗯,”盧璐向鄭融身後看了一眼,“沒見着華箏?她去出站口接你了啊。”
“沒有啊,不是變化太大,我錯過了吧?”
鄭融一邊說,就直接轉過身來,看向很多三三兩兩的人,他仔細看了看,卻還是沒有發現。
“我回去去找找她。”
盧璐上前一步拉住鄭融的手臂,在察覺到鄭融有想要甩開手臂之前,已經鬆開了,說:“我去找,你幫忙看一下我兒子。”
“兒子?”鄭融比剛纔見到盧璐的時候更加驚訝了。
盧璐已經向前走過去,“在車裡,車沒有鎖。”
鄭融打開車門,看見兒童安全座椅上的孩子,有些錯愕。
他回身,再看向盧璐,已經走遠了。
盧璐是在高鐵的調度室裡見到華箏的,華箏身邊還坐着另外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黏膩幹在衣服上的奶油,而華箏,頭髮有些亂了,好像是有人刻意地抓過了一樣。
兩人都安安靜靜地坐着,都沒有吭聲,不過,裴穎已經給裴斯承打過電話,而華箏也已經給表哥唐七少打過電話了。
就等着各自給高鐵部打過招呼之後放人,旁邊還有一個上了年齡的工作人員正拿着杯子喝水,身上穿着的是類似於警察制服,說:“兩個都是小姑娘家的,怎麼火氣都那麼大。”
裴穎用手扇了扇已經熱的快要熟透了的臉,“大叔,能不能把空調溫度降低點,太熱了。”
“心靜自然涼,你們年輕人,都太心浮氣躁,一丁點事情都能吵起來,還差點動手,現在就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爲。”
華箏看這邊盧璐過來了,急忙就站起身來,“接到人了?”
盧璐點了點頭:“鄭融已經到車那邊了,你怎麼能跟他錯過了,不是就在出站口等候麼?”
這邊華箏還沒有回答,已經一把被身後的女人給拉住了。
華箏皺着眉,“你又想打架?”
裴穎搖頭,眯起眼睛,直接問:“你們剛纔說的是接誰?”
華箏掙開裴穎的手臂,偏了偏頭,“你管我們接的是誰,跟你沒有關係。”
“是不是鄭融?”裴穎已經問了出來,“x大的研究生,不是重名吧?”
這一下,華箏和路路便都愣了。
她們來接的,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
到了機場,宋予喬先下車,裴斯承將車停穩,也下了車。
宋予喬向前走了兩步,停住腳步站在路邊,頭頂的太陽烤的人頭皮發麻,她用手遮擋着眼前的太陽光,向遠處看了一眼,心想要不要先找一個地方庇廕,隨之,頭頂就覆蓋上一片陰影。
她向後面看了一眼,裴斯承手裡舉着一把遮陽傘,遮在她的頭上,順便遞過來一杯冰鎮的酸梅湯,並且囑咐道:“不要喝的太急了,就當是解暑。”
宋予喬心頭一動,抿了抿脣,向後面裴斯承身邊靠近了一些,使遮陽傘能同時遮住兩個人。
有最愛的人爲自己撐傘,心裡感覺美美的。
因爲裴斯承掐的時間是剛剛好的,等到席美鬱的航班降落,宋予喬也不過等了十幾分鍾,裴斯承去旁邊的冷飲店裡去買冷飲,宋予喬特別吩咐了母親喜歡喝的茉莉清茶。休吐亞技。
距離很遠,宋予喬就認出了母親。
席美鬱頭上戴着一頂碩大的遮陽帽,還戴了一副墨鏡,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比較精幹的白色套裝。
“媽!”
宋予喬向席美鬱用力揮了揮手,在她快步走向母親,想要給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的時候,旁邊直接有一個人擋住了她。
“喬喬!”
宋予喬擡頭,正好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傑西卡!你也來了啊!”
“當然,”傑西卡一笑,已經屈膝做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美鬱小姐要回國,我當然要做好護花使者了。”
席美鬱微微一笑,將手放在傑西卡手上。
其實席美鬱不算年輕了,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宋疏影都已經二十八了,只不過她在國外心態好,所以不顯老,只有一笑的時候,眼角的魚尾,才能隱約看出她的年齡。
傑西卡是鄧肯叔叔的兒子,其實是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他的奶奶是中國人,最後遠嫁到加拿大的,因爲漢語也一直在學,現在雖然不能夠說的十分流利,但是和中國人用漢語交流,已經完全沒有障礙了。
“親愛的喬喬,終於又見面了。”
傑西卡俯身,想要給宋予喬一個吻面禮,結果,前面有一雙手,直接將宋予喬拉到了懷裡。
他皺了皺眉,本想要直接拉住,但是看見宋予喬明顯沒有躲避的意思,相反很是順從,便只是看着面前的這個中國男人。
宋予喬感覺到裴斯承胸膛上熱烈的溫度,扭頭對他笑了笑,“這就是傑西卡,我以前想你提起過的,我在加拿大的哥哥。”
裴斯承點了點頭,十分自然的攬過了宋予喬的腰,手臂繞過宋予喬的後背,幾乎將她攬在懷裡。
“傑西卡,這是我男朋友,裴斯承。”
宋予喬這句話剛剛說完,在一旁的席美鬱,就拉長了尾音“哦”了一聲,將太陽帽的帽檐向上揚了揚,揚手摘下了茶色的墨鏡,眼角向上挑起,顯得十分有神采,認真地看了裴斯承一眼,然後伸出手來。
“裴斯承,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