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一滴眼淚 (鑽石30800加更)
很久以後,宋疏影都在想,這樣一個晚上,是不是就講彼此的命運改寫了,從遠點到終點,原本只是一條直線,可是,卻中間繞了一個大圈子,兜兜轉轉,於是又是好幾年。
韓瑾瑜接到溫雅,因爲溫雅還沒有吃飯,便提出要去餐廳內吃飯。
“你別說拒絕了,我已經空着肚子在電視臺忙了有一個下午了,現在你不讓我吃的東西,一切免談。”
韓瑾瑜發動車子,一路上都比較沉默,車子在路上行駛了有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
溫雅隔着車窗向外面看了一眼,看見是一家粵菜的店,眼睛笑起來眯成了一條線,“你還記得我喜歡吃粵菜的這家店啊?”
韓瑾瑜沒有說話,直接開車門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等到副駕的溫雅下了車,才落了車鎖,轉身進了店,拿了菜單,點了幾個最快的菜,給了服務員。
從始至終,韓瑾瑜一句話都沒有說。
溫雅聳了聳肩,說:“你既然電話想要跟我談談,現在一句話都不說是什麼意思,不用嘴難道可以談麼?”
韓瑾瑜擡了擡眼瞼,略帶涼薄的眼神落在溫雅此刻精緻的面容上,“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別的人……”
“別的人是誰?”溫雅向前傾了傾身,手臂曲起,說,“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牽連到過其他人。”
“不要去找宋疏影。”
韓瑾瑜見溫雅在跟他太極裝糊塗,索性便將話說的明白。
溫雅知道,從第一次去找韓瑾瑜的時候,看見他跑着去校醫院裡去接宋疏影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女人,在韓瑾瑜的內心裡,佔有一席之地了。
既然再三的約韓瑾瑜都約不到人,那麼就只有迂迴了,只要是找到宋疏影,這邊就能請得動韓瑾瑜。
果然,沒錯,這一次韓瑾瑜果然就是爲了宋疏影來的。
溫雅攤了攤手,這邊服務員已經將飯菜給送了上來,她叫住想要轉身離開的服務員,說:“幫我拿一瓶酒過來,二號。”
旋即,溫雅聳肩,說:“現在你面對我,第一句話說的竟然是不讓我去動別的女人,我看起來就這麼像是你的情敵麼?在電話裡我說過了,我去a大是因爲那是母校,不能說因爲宋疏影在a大上學,我就不能去了吧?沒有這個道理,導師出面說讓我回去看看,我拒絕不了。”
溫雅說着,那邊服務員已經拿了一瓶酒過來,之前在這裡吃飯的時候,喜歡配上果酒,這裡的二號果酒,雖然喝起來是酸酸甜甜的,但是,後勁兒很大,再加上溫雅的酒量不行,之前在這裡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喝醉了讓韓瑾瑜給攙回去。
溫雅低着頭,將酒瓶開,這邊放着一隻酒杯,酒液嘩啦啦倒了一整杯。
“說真的,韓瑾瑜,你就算是現在看不上我了,你也用不着拿這種方法來羞辱我,把這種錯誤指責在我身上,我不接受!”
就在她端起酒杯的同時,韓瑾瑜已經伸過手來,按住了溫雅面前的酒杯:“我不想跟一個醉鬼談話,等到我們談完了,你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想喝到什麼程度就喝到什麼程度,其他書友正在看:。”
溫雅苦笑了一下,“最後的這一點臉面都不肯給我留了麼?”
這一刻,韓瑾瑜的手頓了頓。
溫雅在別人面前,永遠都是意氣風發,自信的,但是現在的溫情,在對桌坐着,已經褪去了那種光彩。
溫雅的餘光已經看到了韓瑾瑜手勢微頓,雖然說韓瑾瑜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改變。
她將韓瑾瑜的手掃掉,然後端起來面前的酒杯,裡面淡色的果酒全部都喝下去,看向韓瑾瑜,“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就和許謙一樣了麼?都看不慣我?他我,你也不肯幫我讓我脫離那個虎穴……”
這個時候,韓瑾瑜有些心不在焉,他忽然想到了宋疏影,但是,在聽到溫雅這一句話,忽然就楞了一下。
“許謙你?”
溫雅好像是恍然間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算了,其實我這事兒也沒算瞞着你,這就是我想要你幫我離婚的原因,我被許謙家暴了,你看……”
溫雅將自己的七分袖向上拉了拉,露出在接近肩膀的位置一道深深的袖痕,她將衣服的領口向下略微拉了一下,露出了鎖骨上的痕跡,一片青紫,卻不是曖昧的痕跡,能看得出來,是用皮帶掄出來的。
韓瑾瑜的眼光沉了沉。
溫雅說:“身上還有,現在我都不敢出露的多的衣服,就算是前兩天去a大主持,也是穿着那種包裹到小腿的裙子。”
就在說這幾句話之間,溫雅已經喝了三杯酒。
韓瑾瑜一把壓住溫雅的杯子,說:“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溫雅搖了搖頭,眼睛裡已經展現出迷醉了,好像已經是喝醉了,她說:“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醉過,你讓我醉一次,醉了就可以回到以前了,以前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韓瑾瑜聽了溫雅的這些話,心裡除了冷笑,也就還剩下了冷笑。
回到之前在一起的時候?那又爲什麼兩個人會分開呢?
溫雅當年在分手的時候,是說他身上並沒有許謙所帶着的那種氣質,沒有能給她想要的東西,物質上的和精神上的都沒有,這讓韓瑾瑜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戀愛幾年,得到的就是別人一文不值的貶低。
當時,韓瑾瑜還以爲是溫雅受到了許謙的脅迫,纔會突然就嫁給他,但是,明顯不是。
因爲溫雅說:“我們也只有在一起深入瞭解了,我才知道,你原來是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沒有拼勁兒和闖勁兒,你許諾給我的東西,全都沒有辦到,你以爲你已經出人頭地了麼?根本就不是,你在張老那邊,也就是張老欣賞你,欣賞你又能怎麼樣?你自己不努力,算什麼?我要離開你,許謙向我求婚了,我嫁給她了。”
現在想起當年的那些話,還都覺得是笑話一般。
只不過,自從溫雅對他說了這些話,直接將韓瑾瑜推向了涉黑的勢力中,然後想要再脫離出來,便已經是不容易了。
其實,韓瑾瑜這輩子,喜歡過一個女人——溫雅,卻已經是過去時了,將他推向了深淵,而摯愛着另外一個女人,會用生命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的女人。
就在韓瑾瑜回憶的片刻,溫雅已經喝了不少酒,臉龐染上了酡袖,擡起眼睛,說:“瑾瑜,不管你信不信,當時那些話,都是張老逼我說的,他一心想要拉攏你過去,然後就找到我,威脅我……你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威脅我的,他找了二十幾個男人,說如果我不答應就要讓那些人輪了我……反正張老手下的生意也挺大的,應該還不錯,我就答應了,當時許謙一直是追我的人,你也知道,他承諾只要是結束就帶着我去國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樣一番話,從溫雅口中說出來,說實話,韓瑾瑜不是沒有驚訝的,。
他想過,也許是母親買通了溫雅,也許是韓老爺子,也許是許家,當時幾乎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唯獨漏掉了張老。
真正有動機的人,只可惜,韓瑾瑜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麼張老會對他器重超過對張老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
不過,在組織上的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刀尖上舔血,如果能夠找到好的接班人,而能讓自己的兒子孫子遠離這個漩渦,那又何樂而不爲呢。
韓瑾瑜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當成是靶子了,用來接前面的箭。
看來,溫雅真的是喝醉了。
她趴在桌子上,說着說着就開始哭,“韓瑾瑜,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真的……我後悔了,我當時不該害怕的,有你在身邊,我該什麼都不怕的,你能不能原諒我,就這一次……真的……”
溫雅伸手去拉韓瑾瑜的胳膊,用了一點力氣。
韓瑾瑜擰眉,將溫雅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給拉開,溫雅仰起臉,臉龐上全都是淚水,口中不停地喃喃:“對不起,韓瑾瑜,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之前我說的話全都是騙你的,我根本就沒有喜歡上許謙,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雖然是晚上十點鐘了,但是餐廳內還是有人的,另外一桌客人一直在向這邊看,韓瑾瑜便叫來了服務員先結賬,然後扶着溫雅出了門,上了車。
溫雅是真的醉了,現在就成了一灘爛泥似的,任由韓瑾瑜摔到車內,就直接翻倒在車座上,將她拽起來,用安全帶綁着,纔算是沒有東倒西歪了。
韓瑾瑜原本是想要將溫雅送到溫家,只可惜,在多年前已經因爲和溫雅的這件事情和溫家算是鬧僵了,溫家人裡面,除了溫雅的父親對於韓瑾瑜還算是有一些尊重,或許也是因爲韓長經的關係。
前面是袖燈。
韓瑾瑜在停車的同時,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溫雅,扯開的領口上,真的是有一條袖痕,難道許謙對溫雅真的有家暴現象麼?
他私心裡覺得不敢相信。
許謙是從高中就開始追溫雅的,一直到大學,只可惜,到底溫雅還是選擇了韓瑾瑜,雖然如此,許謙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追求她,給她好處。
於是,韓瑾瑜便給許謙了一個電話。
………
在寢室內。
宋疏影掛斷了溫雅的電話,腦中不斷的回想着溫雅口中的那個酒店名。
在下鋪的何淑慧又踢了一下上面的牀板,“喂,疏影,你怎麼不說話啦?”
不過,在上鋪的宋疏影還是沒有說話。
一陣死寂。
何淑慧想着,剛剛宋疏影還興致勃勃的煲電話粥呢,讓她這種單身狗各種羨慕嫉妒恨,現在怎麼一下子就沒了聲音了,剛剛想要下牀上去看看宋疏影,沒想到宋疏影倒是從上面下來了,好看的:。
“你要去廁所?”
“不是,”宋疏影蹲下來換鞋,說,“我要出去一趟。”
“寢室已經快鎖門了,你這會兒要去哪兒啊?”何淑慧一聽,也就坐了起來。
“沒什麼事兒,我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宋疏影已經換好了鞋,在秋天的夜晚有些涼,她便開了櫃子從裡面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穿上,後面的何淑慧也下了牀,“你等會兒,太晚了,我跟你一塊兒出去。”
“你跟我一塊兒出去,那一會兒我回來了誰到下面去給我開門呢?宿管阿姨你又不是不知道,兇的很。”
“那也是。”
何淑慧被說動了,她送宋疏影走到樓梯口,還再三囑咐:“你拿着手機,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聯繫啊。”
“好。”
宋疏影到校外,攔了一輛出租車就上去了,報上了在電話中溫雅提到的那個酒店名。
司機是一箇中年大叔,倒是長得慈眉善目的,看了一眼宋疏影,就知道是大學生,說:“你這姑娘也真是大膽,都十點多了,一個人就敢上車,也不怕遇上黑車。”
一聽司機這話,宋疏影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叔,那您是黑車麼?”
“那肯定是不能夠啊。”
“那不就得了。”
這司機師傅哈哈大笑,一路上,倒是和宋疏影侃起來了,一直到了酒店門口,宋疏影付了車錢要下車,司機師傅說:“姑娘啊,這走錯一步,就是步步錯了,你可是要想好了,這種事情,千萬要想好了。”
宋疏影楞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明白過來,這個司機大叔是把她當成失足少女了。
她笑了笑:“司機師傅,我就是在這邊等個人,沒準備進去。”
司機師傅點了點頭:“你們都是大學生了,大人了,自己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想法,都是文化人。”
宋疏影看着司機開車離開,在酒店前面不遠處一棵樹的背陰處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酒店。
酒店是五星級酒店,從旋轉玻璃門裡面,照出來明亮的光,將酒店前面照的如同白晝。
其實,宋疏影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進酒店去查一下是不是有韓瑾瑜的登記入房,可是,到底是沒有走動。
她還是選擇了最笨的一個辦法,那就是守株待兔。
已經是十月份的天氣,很冷了,宋疏影只穿了一條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針織衫,還算是可以擋風。
她在地上鋪了一張紙,然後坐在馬路牙子。
不遠處,駛過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
這輛車看起來十分熟悉,車子從面前駛過,前面路上的一片區域飛快的閃現而過光亮,又迅速的重新隱現在黑暗中。
宋疏影抱緊了自己的臂膀。
在車輛從前面經過的時候,宋疏影清楚的看見,這車子的駕駛位上,坐着的是韓瑾瑜。
韓瑾瑜的臉,她絕對不可能認錯,!
車子停在酒店前面,從駕駛位走出來的人,沒錯,就是韓瑾瑜。
韓瑾瑜並沒有直接進酒店,而是繞過車尾,從後車座將一個女人給拉了出來。
這個女人,從身形上來看,距離遠,宋疏影並沒有可以確認的範圍,但是,既然之前是溫雅了電話,所以……
是溫雅。
不管是身形,還是有些模糊的面容,都能看出來,是溫雅。
溫雅靠在韓瑾瑜的身上,韓瑾瑜扶着她,摟着她的腰,但是溫雅走的卻是東倒西歪,等到了酒店前面,忽然跑了兩步,然後俯身一下子吐了,韓瑾瑜一把拉住她,才免得她摔倒。
宋疏影抱着自己的腿,看着那兩個人進了酒店,看着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這是宋疏影唯一的一次膽怯。
她原本可以衝過去,問韓瑾瑜爲什麼在這種時候會和溫雅在一起,而溫雅之前一直頻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到底也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韓瑾瑜。
但是,這一切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和韓瑾瑜算起來,如果真的吧宋潔柔當成是姑姑的話,那是她姑父,如果拋卻宋潔柔這個不稱職的姑姑來說的話,她和韓瑾瑜頂多算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只不過韓瑾瑜從她十三歲的時候把她帶走,一直養在身邊,他們算什麼關係,算是……童養媳?
好像想的有點遠了。
總之,宋疏影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身上的熱氣全都褪盡了。
宋疏影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韓瑾瑜和溫雅一塊兒進酒店,四十分鐘了,但是,還沒有出來。
而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於何淑慧。
宋疏影將手機收起,站起身來,跺了跺腳,將身上的針織衫裹緊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前面有一輛出租車駛過,停下來,又向後倒了倒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駕駛位的車窗搖下來,還是剛纔的那個司機師傅。
“小姑娘啊,回去不回去呢?還在這兒等人呢?人等到了沒呢,我這都又跑了一趟車了。”
“嗯。”
宋疏影這麼“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是回答的司機師傅的哪個問題。
“回不回去呢?我要交班了,都十一點多了,我再送你回去?”
宋疏影盯着面前的司機師傅看了兩眼,又看了看前面輝煌的酒店大門。
這一刻,她覺得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卻也因此斷了念想。
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但是韓瑾瑜還沒有出來。
宋疏影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上了車。
“回去吧,大叔。”
她偏了一下頭,車輛從酒店前面駛過,車窗前一晃而過,然後,便只能從後視鏡內看見一抹光亮了,。
就連妹妹宋予喬都曾經說過姐姐宋疏影,心腸太硬,就像是韓哥那樣混黑的人,也尚且有軟肋,但是宋疏影,只要是她想要斷的時候,就能夠斷的乾淨,絲毫不留戀。
其實,這不是冷硬,這只是宋疏影在自我保護的一種方法。
在知道不可能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斬斷一切退路,讓她只能向前看,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斷的乾乾淨淨。
只不過,在車上,宋疏影鬼使神差的,依舊是問了司機師傅一句話:“大叔,你說,醉酒後,最容易幹什麼?”
“亂性唄。”司機師傅說,“酒後亂性,這不是自古以來的真理麼。”
是啊,宋疏影掀了掀脣角。
快到學校的時候,宋疏影接到了何淑慧的電話,說:“我現在在車上呢,馬上就到學校了。”
何淑慧忍不住:“你個死女人!你嚇死我了知道不知道啊?我們現在都在學校門口等着呢,再聯繫不到你,就準備報警了!”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
等到宋疏影下車,除了撲過來的何淑慧,在身後的,還有蘇瑩瑩和薛登。
何淑慧忍不住又是一陣數落。
蘇瑩瑩了個呵欠,拉過何淑慧先向前面走過去,說:“好了好了,沒事兒就行了。”
落在後面的宋疏影和薛登並肩走着。
薛登問:“大晚上的,出去放風了?”
宋疏影看着前面路燈灑下來的燈光,說:“這一次出去,收穫匪淺。”
“嗯?”薛登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
宋疏影仰着頭,笑了一下:“你懂這種感覺麼?之前好像是被綁住了,束手束腳,但是現在,那些捆綁着我的繩子終於被剪短了,我現在重新恢復自由,可以盡情的呼吸新鮮空氣了,你懂這種感覺麼?”
宋疏影重複了兩遍。
薛登微微側臉,看了一眼宋疏影的側臉,好像是在發光一樣。
“嗯,我懂。”
表面上看起來,宋疏影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比以往變得更加健談了,因爲晚歸,被宿管阿姨吵了一頓,也沒有回嘴。
一直到樓上,宋疏影洗漱過後上牀,下面的何淑慧關了燈,說:“早點睡,明天早上還有課。”
“嗯,我知道。”
何淑慧其實想要問宋疏影的,剛剛到底是去哪兒了,但是終歸還是沒有問,並不是因爲彼此不夠了解,張不開嘴,而是因爲何淑慧瞭解宋疏影,她不想說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說。
黑暗中,宋疏影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許久之後,眼睛眨巴了一下,閉上了眼睛,翻了個身,睡覺。
從眼角,流下一滴眼淚,順着臉頰,融入枕頭裡,不見了蹤影。
當宋疏影和韓澈分手的時候,她在韓瑾瑜的懷裡狠狠的哭了一場,她爲韓澈流了一筐眼淚。
但是這一次,僅僅爲韓瑾瑜,流下了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