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平復了一下心情,終於睜開了眼,聽着李康國懊悔自責的話,再無半分動容,只是用清冷的聲音回道:“明天的計劃照常進行,不早了,我睡了。”
李康國聽着耳機內傳來的斷線聲,愣神了好一陣兒。
他是真的做錯了,大錯特錯了。
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已經,沒有退路。
次日,沈儉孤兒院。
初升的太陽普照冰冷的土地,添上幾分暖意,孤兒院門前站着的三個人也感覺全身暖暖的。
三人眼前是孤兒院的小孩子在晨起晨練、做運動的場景,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李康國慈祥的笑了笑:“看看,這些孩子多招人喜歡!”
林暄眸子清寒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臉上的笑容全然不見。雖說之前她是公式化的笑容,但好歹要比冷然的模樣好多了。
李康國在心中輕嘆一口氣,看來林丫頭還是生他的氣了。
李天宇也發現林暄情緒不對,卻不知該如何問出口,聽到李康國的話,木訥的點了點頭,贊同道:“爺爺說的對。”
三人進了孤兒院內,一大批孩子便歡天喜地的朝着他們涌了過來。
林暄迅速避開,看着與孩子們玩耍的李康國和不知所措的李天宇,轉身去找白煦。
憑着神識的感應,她在食堂找到正在吃飯的白煦,他的身邊還坐着羅拉和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
白煦見到林暄,卓雅的笑了笑,如沐春風般的美好:“這麼早就來了?坐,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羅奇,羅拉的哥哥。”
林暄未坐,看向羅奇。
他的眼神,有些不言而喻,莫名的熟悉。
羅奇勾起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繞有興趣的向林暄伸出手:“初次見面,請多賜教。”
“鐺”一聲,羅拉的筷子掉入碗中,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賜、賜教?這話,怎麼聽着這麼怪?
白煦垂着眸,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縮緊。
林暄怎能聽不出羅奇話中的深意?賜教,這詞直接暴露了羅奇就是那天救下羅拉的人,否則,怎會扯到賜教上來?
換個角度看,這賜教可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過,時候未到,她不會過早的拆穿這一切,只有假意聽不懂。
林暄淺笑,自然而然的忽視他伸出的手:“羅先生說話真有趣。”
羅奇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毫不尷尬的收回手。
“白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林暄不再耽誤時間,立馬把話題放到正事上。
白煦優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如沐春風的點頭:“好。”
白煦帶林暄走到昨日那棵白花樹下,白花隨風飄揚,就像是被賦予了靈氣,一直圍繞着林暄周身翩翩飛舞着。
白煦用手接下一朵飛在半空中的花:“林小-姐,想說些什麼?”
林暄擡頭看着他清秀的側臉,他黑色的碎髮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發黃,暈開着柔柔的光澤:“李天宇在孤兒院前院等你,只是,現在的他不認識你。”
白煦安靜的聽着,垂下眸看着白色的花,睫毛長長的,猶如童話中的夢幻王子:“什麼意思?”
林暄收回目光,壓着聲音淺聲道:“因爲之前發生了很痛苦的事情,他爲了遺忘找人催眠了自己,忘記了之前的一切,爲了他好,希望你不要去觸及他的……”
“好。”林暄還未說完,白煦就直接答應了下來,“我會重新認識他,一會兒,希望可以給我一個和他單獨聊天的機會。”
“自然。”
林暄和白煦見到李天宇時,他正動作僵硬的和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
李天宇的餘光見到林暄後,狠狠地鬆了口氣,逃似的跑到林暄身邊。
“玩的開心嗎?”林暄故意問道。
李天宇又開始臉紅起來,眸子中染上一絲尷尬的神色,一本正經道:“下次,不要再逼着我來這種地方。”
白煦的身子輕輕一顫。
這種地方?看來李天宇是真的把這裡忘記了。他忘記了自己就是在這裡長大的,這裡可是他曾生活了8年的家。
林暄垂眸,避開了話題:“給你介紹一下,他叫白煦,是孤兒院的鋼琴老師。”
李天宇的目光朝白煦看去,瞬間怔住。
他的神色又出現了空洞,還有一絲迷惘。
“我們,是不是見過?”他顫着聲音問。
白煦儒雅的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不,我們沒見過,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林暄趁着兩人說話的空蕩,悄然離去。
她在遠處看着交談的兩個男人,看了許久,有些累了,便引了一絲精神力在李天宇身上,自己則去了白花樹下小憩。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她手心處開始發燙紅熱,張開右手掌,正泛着清幽的藍光。
李天宇,出事了。
當她趕到李天宇身邊時,發現白煦正眼眶猩紅,抱着血泊中的李天宇,瘋了一般的給120打電話。
“廢物!我他-媽說沈儉孤兒院有人墜樓!你他-媽聽不懂嗎?!”
林暄眸子一冷,忙上前去探李天宇的鼻息,他的氣息微弱,但還有氣。
白煦此刻已經神志不清,一把推開林暄:“你是誰?!”
林暄皺眉,再次上前:“清醒點。”說着,右手泛起藍光,引了一絲元氣護住李天宇的心脈。
見白煦不安分的動,林暄怒吼:“別亂動!李天宇死了,你負的起這個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