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柔和,餘霞成綺,一眼望去,無盡花海隨風綿延起伏,蕩起千頃波浪,還有陣陣濃郁的花香。天地之間,便是一處花的世界。
這時,半空中慢慢的晃動起一道道漣漪,漸漸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正是陸渙與逍遙道尊。
看着眼前的景象,陸渙心中不由暗道,水柔與這極樂道尊果然是一對姐妹。雖然兩人中間怨隙頗深,但是這喜好卻是這般相像,都是無盡的花香,無盡的花海。
逍遙道尊看見這一片繁花世界,微微一笑,便即朗聲道:“極樂師妹可在,爲兄求見!”
逍遙道尊話音方落,就只聽見整個天地間迴響其一個飄渺的聲音道:“原來是逍遙師兄來了,小妹有失遠迎。”
隨着話音,陸渙就只見前方花海陡地向着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道路。那條道路竟然也是由無數的花瓣堆砌而成,香風嫋嫋,讓人一陣心曠神怡。道路上也是無數的彩蝶翩翩飛舞,似是在迎接着陸渙與逍遙道尊二人一般。
就在道路的盡頭,慢慢的浮現出一座大殿,大殿周身都是圍繞着無數的繁花。逍遙道尊看了陸渙一眼,道:“走吧。”說着就向着那花瓣鋪成的道路上前行而去,陸渙也是僅僅跟隨在逍遙道尊身後。
進得大殿,陸渙眼中驀地閃過一絲奇光。這大殿中並非是像一般的大殿那般景象,竟是一處靈界。殿外夕陽餘暉,而殿內卻是朝陽正紅。一名女子遠遠地在繁花之中坐着,其座位看起來便好像是一架鞦韆一般,兩道繩索自花樹上垂下,吊起一個坐板。而更讓陸渙驚奇的是,那鞦韆赫然是一隻只彩蝶組成。
那女子應該就是極樂道尊了,只見其巧笑倩兮,看着逍遙道尊道:“逍遙師兄很少出去你的內天地,不知今天因爲何事來找小妹?”
逍遙道尊笑道:“今日我來這裡,卻是代我這弟子向着師妹相求一事。”
極樂道尊聞言,看了一眼陸渙,輕聲道:“你便是陸渙?”
陸渙抱拳道:“弟子陸渙,見過極樂師叔。”
極樂道尊笑道:“你從殞仙潭出來了?”
陸渙道:“弟子僥倖,昨日就出了殞仙潭。”
“昨日就出來了?”極樂道尊聽陸渙所言,笑了一笑,隨即又是面色一寒,冷聲道:“那我那弟子妖嬈呢?你不是和她在一起麼?怎的她沒有出來?”
極樂道尊聲音不大,但是其中寒意卻是讓陸渙頗爲難受,再看四周繁花,在其寒意之中竟然也是凋落了不少,蕩起一片花雨。
見到極樂道尊這般,逍遙道尊急忙上前,擋在陸渙身前,身上散發出一陣陣暖意,將這寒意驅散。而後笑道:“師妹這是幹什麼,這無數花朵就被你這般損壞,豈不可惜?”
極樂道尊見到逍遙道尊出手,不由冷哼一聲,隨即看着陸渙道:“那你說說,妖嬈現在在哪裡?”
陸渙抱拳道:“妖嬈依舊在殞仙潭中,不過她現在沒有危險。”
“嘿!”極樂道尊冷笑道:“有沒有危險便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麼?對我如此妄言,你莫要以爲你是逍遙道尊的弟子,我就不能把你怎樣。”
逍遙道尊見到極樂道尊這般,也是不由心中微怒,冷聲道:“他便是我弟子了,我看你能將他怎樣?”
逍遙道尊說罷,看到極樂道尊只是冷笑不語,又道:“極樂師妹,妖嬈那丫頭真的無恙,而今日我們來此,也是爲了此事,你還是聽陸渙說完吧。”
極樂道尊看了逍遙道尊一眼,隨即又是看着陸渙道:“好,你便說說,來此到底是爲了什麼?”
陸渙道:“極樂師叔可是認的水柔前輩?”
極樂道尊面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看着陸渙道:“你怎知道水柔的?你見着她了?”
陸渙聽見極樂道尊這樣問話,暗道妖嬈不讓自己說出水柔下落,但是爲了要救那被封印的魂魄,卻又是不能不讓極樂道尊知道。心念電轉之間,陸渙便已然打定了主意,道:“不錯,晚輩在殞仙潭身受重傷,便是妖嬈與水柔前輩一起醫治的。妖嬈現在和水柔前輩在一起,晚輩出來,便是想向師叔求一求那被你封印的魂魄。”
極樂道尊面色一寒,冷道:“什麼魂魄?”
陸渙道:“就是當年被師叔封印的那名男子的魂魄。”
極樂道尊驀地站起,看着陸渙道:“是水柔讓你來的?”
陸渙道:“不錯,晚輩唯有求到那魂魄,才能夠帶妖嬈出來。所以還望師叔成全。”
這時,逍遙道尊也是道:“師妹,當日你不是也與我說過此事,而且也是爲了妖嬈那丫頭,所以••••••”
極樂道尊驀地袖子一甩,看着陸渙道:“你回去告訴水柔,她願意回來就回來,我不怪她。不願意回來,讓妖嬈陪着也好。至於那魂魄,卻是休想讓我放了。”
陸渙聞言,正要說話,就聽見極樂道尊冷道:“我不喜歡說第二遍,你莫要以爲你師父在此,你就能如何。”
說着,極樂道尊又是看了逍遙道尊一眼道:“師兄,你們走吧,我要閉關修煉了。”
逍遙道尊還要再言,卻是見到極樂道尊已然閉上了雙眼,盤膝入定。逍遙道尊貴爲道尊,何曾受過這般冷落,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怒色,面色陰寒,看了極樂道尊半晌,一聲冷哼,就要帶着陸渙離去。
陸渙心念水柔救命之恩,更是想着妖嬈,卻是沒有動彈。逍遙道尊對陸渙道:“你還不走?”
陸渙搖了搖頭,沒有言語。逍遙道尊見狀,看了陸渙一眼,驀地一嘆道:“罷了,此事爲師不管了,你自己解決吧。”說着便行到一旁,也是盤膝坐下,不再言語。
陸渙知道逍遙道尊此時定然心中怒極,但是卻是並沒有發作出來,而只是放手而已。不管是逍遙道尊想要利用自己也好,還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弟子,但都是心中感激,對着逍遙道尊一抱拳。隨後,就見到陸渙轉身,向着極樂道尊行去。
極樂道尊幾乎是真的入定了,陸渙行到其身前一丈處,也沒有見到其動一下。陸渙看着極樂道尊,道:“師叔,先不言我與妖嬈的關係,我心中也是想着早些帶妖嬈出來。單是說你和水柔前輩,你們本是親姐妹,卻爲何又要爲了這些事情這般反目?”
見到極樂道尊不言,陸渙繼續道:“想來師叔已經體會到了,我們修士爲了追求天道,不斷修煉。雖然陽壽越來越長,但卻是越來越孤單。身邊的親人朋友,慢慢的都離開了。最後,也唯有剩下了我們自己而已。師叔好不容易姐妹團聚,而且水柔前輩應該也是師叔世間唯一的親人了,師叔就忍心眼看着自己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麼?
況且,我們修道是爲了什麼?便是自己能夠擁有一身足以逆天的力量,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師叔這樣做,不是與修道大相違背?”
陸渙說完,極樂道尊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並不作聲。就連面上也一直是那般表情,沒有變過。
陸渙見到如此,靜靜地看着極樂道尊,片刻後驀地放聲大笑起來。這一笑用上了元力,只見整個天地間花瓣漫天,無數花枝也是紛紛這段墜落。
“你找死!”隨着陸渙的大笑,極樂道尊陡然間睜開眼睛,猛的一掌擊到陸渙身上,陸渙登時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逍遙道尊見狀,也是縱身而起接住陸渙,冷冷的看着極樂道尊,怒道:“極樂,你什麼意思?可是要與本尊一戰?”
極樂道尊看了逍遙道尊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教訓一下你那目無尊長的弟子而已。不過你要是想與我一戰,那我也是求之不得。”
逍遙道尊正要說話,就只見陸渙道:“師父,此事既然既讓我自己解決,便不要管了。”
說着慢慢又是向着極樂道尊行去,停在其身前,冷道:“極樂道尊,我只是看在妖嬈的面子上,才叫你一聲師叔,你也莫要會錯了意。說實話,我陸渙生於天地之間,經歷過無數大戰,從未怕過誰來。就算是你修爲高我許多,更是尊爲道尊,但我也不會怕你。”
極樂道尊看着陸渙,驀地手又是揚起,冷道:“你說什麼?”
陸渙也是死死盯着極樂道尊,不卑不亢道:“我說就算你修爲已然達到了長生境界,我也不怕你。今日除非你殺了我,不然待日後我修爲精進,也是要將今日所賜還回來!”
聽見陸渙言語,不僅是極樂道尊,就連逍遙道尊也是一愣,旋即心中暗驚道:“這小子恁的不知天高地厚。”逍遙道尊急忙暗自戒備,準備隨時出手。
豈料此時極樂道尊驀地一笑,笑容中盡是戲謔,道:“想不到你這一個內天地中生出的小小螻修,竟然如此狂妄。你放心,無論給你多少時間,你都是無法超越本尊的,對於你們來說,本尊就是天道,你還想要與本尊動手?莫說動手,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你便是想見本尊,卻也是不配。”
“極樂道尊,你莫要太過分!”逍遙道尊見到極樂道尊如此不給自己面子,說話也是這般刺人,終於忍不住又是怒道。
陸渙卻是對這逍遙道尊搖了搖頭,看着極樂道尊笑道:“我輩修士修道,本就是逆天而爲,就算是天道又有什麼關係。況且我陸渙性子倔強,莫說是天道如何,就算天道不來招惹我,我也要鬥他一鬥!”
“好好好!”極樂道尊何曾見到別人在自己面前這般狂妄,就連逍遙道尊與天狼道尊對自己也只是平輩相交,何曾見過陸渙這樣。不由怒極反笑道:“那本尊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資格和我鬥?”
陸渙見狀,卻依舊是那般神情,冷冷笑道:“你雖身爲道尊,卻是連長生大道的精神都不知曉,還想要最追求那長生境界,實在可笑。”
極樂道尊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冷視着陸渙道:“那你倒是說說,何爲長生大道?”
陸渙冷道:“長生是一種精神,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無論是怎樣修煉,或者不修煉,只要明白了,便能夠得道長生。若是不明白,即便你修爲高深,有了千萬年的生命,卻也最終有消散的一日!”
聽聞陸渙這一番話,逍遙道尊與極樂道尊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接着,就聽見陸渙又道:“精長在,神長存,氣長生,纔有長生。若是單單想靠着這一具皮囊去修煉,嘿嘿,就算無論是多少年,也無法長生。”
隨後,陸渙又是看向逍遙道尊道:“師父,當日你所言有一位道尊臨死時能夠化爲天地規則,在我看來,他死的時候,方纔明白這些,接近了長生大道,方纔有如此能力。”
陸渙心中念着妖嬈,又是氣極樂道尊如此不通情理,心中怒極,故而根本就沒有想什麼,將自己對於長生的所有理解都是說了出來,目的就是想要氣一氣極樂道尊而已。
豈料此時這兩人聽罷陸渙所言,互相看了幾眼,眼中都是露出深深地驚訝以及思索,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陸渙見到二人表情,尤其是看到極樂道尊眼神中竟然還有一絲迷茫,心中不由大快。就在此時,只聽見極樂道尊對着陸渙道:“小子,我可以將那魂魄放了,也不阻礙你與妖嬈之事,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陸渙聞言,不由一愣,逍遙道尊也是驚奇的看了極樂道尊一眼,不明白爲何極樂道尊變化如此之快。
旋即,陸渙問道:“什麼要求?”
極樂道尊看了一眼逍遙道尊,而後又是緊緊盯着陸渙道:“我要你不得參加傳道大會,並且全力協助妖嬈奪魁!”
極樂道尊話音方落,就聽見逍遙道尊猛然間喝道:“極樂,你這是做夢!”